“你不是認真的吧？”
唐卓看著餘人點了點頭，心中有些吃驚。
他肯定是不在乎收司空星這個跟班，因為沒甚麼交情，一方面自己是因為還有某些事情需要用到他，另一方面，司空星肯定也是打著從自己身上學本領的主意，充其量就是一次交易，而且是不平等的交易。
但是，餘人要送給自己一個侍女？
這不用腦袋想也知道，他肯定不可能是送別人，只能是餘晴。
在餘人成長的那個年代，侍女也就跟小妾差不多，甚至比小妾的地位還第一點，老爺興致來了的時候，便臨幸與她，沒興致的時候，乖乖的在一旁服侍著太太姨奶奶，端茶遞水繼續當奴僕。
這種生活，對侍女來說太悲慘了，而對於男主人來說實在太腐敗了，就連自己都有一點點心動，想要體會一下當老爺的滋味。
不過，自己還是剋制住了，因為自己內心裡一直是把餘晴當朋友的，哪怕可能會發生越界那種事兒，但關係始終是平等的，要是變成餘人希望的那樣不平等的關係，並不是自己想要的。
對美好的人事物抱有欣賞的態度，首先是不能輕看對方。
唐卓又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心想難怪他是一個人來的，估計是覺得當著餘晴的面說，肯定不能同意。
“我不需要，而且，我覺得也不會有誰會心甘情願的認一個主人，時時刻刻壓在自己頭上的。”
唐卓這話說完，餘人看了看他的表情，又看了看外面，無可奈何的嘆了一口氣。
唐卓的話已經說的很明白了，就連司空星這個跟班，他都不怎麼放心，顯然是沒有打算把別人往自己身邊拉。
就在唐卓以為餘人放棄了的時候，這老頭兒語重心長的說道：“老夫果然沒有看錯你，好，既然這樣，那我也不勉強你了，不過這個事你不答應也沒關係，你答應我另外一件事就行，把小晴收為你的徒弟。”
“什麼？”唐卓不可置信的驚呼一聲，隨後看到餘人臉上陰險的笑容才反應過來，自己掉進圈套裡了，什麼送侍女，只不過是一個幌子，真正的目的在這。
餘人一臉嚴肅地擺了擺手，道：“這個你不許再推辭了，對你來說應該也不是很為難的事情，你之前不是還帶了一個小師妹過來嗎？你帶一個也是帶，兩個也是帶，沒什麼區別。”
好你個狡猾的老頭兒，挺會抓住人性的弱點啊。
故意先說要送給自己一個侍女，知道自己不會接受，就立馬提出第二個條件，大部分人的性情是總喜歡調和折中的，譬如你說，這屋子太暗，須在這裡開一個窗，大家一定不允許的。但如果你主張拆掉屋頂他們就來調和，願意開窗了。
兩害相權取其輕，這個道理唐卓自然明白，只是不如餘人這個老狐狸能夠實際運用。
這下真不好辦了。
再拒絕的話，不說餘人的面子上怎麼樣，餘晴可能也會不高興。她生在武術之家，偏偏自身天賦不夠，因此受到的打擊並不少，自己要是拒絕，難保她不會往死衚衕裡想。
唐卓臉色十分凝重的看著餘人，問道：“這件事，你徵求過她的同意了麼？”
他既沒有拒絕，也沒有答應，餘人眼中的狡猾得意也漸漸收斂起來，正色道：“她說，只要你願意，她就願意。”
這種話雖然有踢皮球的嫌疑，但也未嘗不是最適合的態度，而且這句話唐卓聽在心裡，有一種被信任的感覺，覺得很受用，這比司空星或者餘人拍上幾十句馬屁的效果都好。
“好吧，我可以答應，不過，我不會正式收她為徒，但我會用心幫助她……走上變強的道路。”唐卓說到一半，自己也停頓了一下，究竟是幫餘晴走武道，還是和自己一樣，連他也不清楚，因此只能給出一個模糊的答案。
“正合我意，沒有師徒名分，說不定也是一件好事。”餘人老頭兒臉上露出老奸巨猾的笑容。
沒有師徒名分，卻有師徒情分，以後想要轉變關係，便不會有太多的阻礙。
唐卓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心道以前怎麼沒看出他猥瑣的一面？
“好了，最重要的事情說完了，接下來還有一件事我覺得你應該知道。”餘人現在也是豁出去了，在唐卓面前根本沒把自己當作什麼武協盟主，他知道他所在乎的這些，可能在唐卓這個屢創神蹟的年輕人眼裡不值一提，因此他也乾脆不要臉面，直接倚老賣老得了。
唐卓淡淡的問道：“什麼事情我應該知道？”雖然答應教他的孫女，可還是得防著這個狡猾的老家夥一點。
儘管他的實力在自己眼裡很弱，但是他吃過的鹽，走過的橋，的確比自己吃過的米和走過的路多，套路防不勝防。
餘人先是問道：“被你打得精神失常的江南天才，你知道他的背景麼？”
唐卓自然不知道，搖了搖頭，辯解道：“別亂說，我最後的時候分明留手了。”
“嘿嘿，我就知道裡面定有隱情，果不其然被我猜中。”
餘人老頭兒一擊手掌，重重的點了一下頭，臉上露出恍然的神色，說道：“就是因為你留手了，那韋家小子肯定也看出來了，他在江南一帶是是多麼驕傲的一個人，連西南的一群老前輩老骨頭都奈何不得他，偏偏在你面前毫無還手之力，最後要靠對手的施捨、留手才能苟活下來，這對他的打擊，比殺了他還嚴重，老話都說殺人不過頭點地，你這卻是在羞辱他，在誅心啊。”
“有這麼嚴重？那他是什麼來頭。”唐卓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正色道。
餘人得意一笑，頗有一點揚眉吐氣的意思，在唐卓面前能找回一點長輩的尊嚴，真是不容易啊。
接著，他一臉神秘的低聲說道：“那是揚州韋家的人，你這個年紀應該看過鹿鼎記，知道有韋小寶這麼一個人物吧？韋小寶不就是在揚州長大的嗎？”
鹿鼎記誰沒看過？金老爺子塑造了無數經典的角色，只有韋小寶這一個可謂是讓所有男人都羨慕不已，從一個廝混在**和賭坊之間的市井小人，到最後左擁右抱，美女環繞，並且得到皇帝封賜一等鹿鼎公，還有一幫江湖上的好兄弟，可謂是真正的人生贏家。
老實說，就連自己曾經年少時，看見電視劇裡韋小寶那七個老婆登場的時候，也是心存一些幻想的，甚至恨不能取而代之，不過長大之後漸漸明白，那不過是作家筆下虛構的故事，根本就不存在什麼韋小寶，也沒有七個老婆。
可現在餘人老頭兒突然問出這麼一句話，讓他有些拿不準。
唐卓臉色微變，試探著說道：“難道他就是……”
只見餘人先是保持著那神秘而又凝重的表情，卻在唐卓說出這句話後，忍不住嗤笑一聲，隨後鼓掌大笑說道：“他就是個屁！哈哈哈，我一開始也以為是韋小寶的後代，當年我行走天下，到達江南時和韋少寶交手打平，回來之後我就差人打聽過，根本就沒有韋小寶這個人，而且韋家祖上也不是什麼沒落戶，在揚州一直是大戶人家，據說他們家一直很介意這件事所造成的困擾，還親自派人找過那位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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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裡，餘人那喋喋不休的嘴巴停了下來，因為他發現唐卓的臉色很黑，他這才意識到，這個小輩可不是自己能夠隨便戲弄的，不禁露出一絲乾笑，眼珠子也在四下亂看，就是不跟唐卓對視，他心裡還是很有分寸的，凡事過猶不及，等他一會兒怒氣減少了再說。
過了片刻，唐卓再次開口，聲音平靜：“然後呢。”
“然後你別小看這個韋家，據說祖上也是出過風雲人物的，在江南一帶的威望很高，這次你把他們家族未來的希望給打得精神失常，一個月後你去江南的時候要小心著點，千萬不要著了道，正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餘人神情鄭重，語氣裡也不乏對唐卓的關心。
不過唐卓想到剛才這老頭兒故意戲耍自己，便一點兒也不想領情，甚至還從這番話裡嗅出一絲不尋常的氣味，輕笑一聲，反問道：“我為什麼要一個月後去江南？”
他當然不是真的不知情，事實上，上一次餘人跟他促膝長談時，就說到過此事。
一個月後，江南會舉行一場十年一屆的江湖盛會。
只不過，他對此並不感興趣。
“一個月後整個江湖各大門派，三教九流等各路英雄豪傑都會前往江南，甚至海外華僑中的一些大人物也都會特意趕回來，參加江湖上十年舉行一次的群英會，來決出未來十年的江湖格局。”餘人很認真的解釋。
唐卓卻一副漠不關心的表情，道：“哦，不過這跟我又有什麼關係？而且既然你都說江南有麻煩等著我，我為什麼還要去？”
餘人頓時一愣，似乎沒想到他會拒絕，皺著眉頭，問道：“你難道不想藉此機會揚名天下嗎？”
“不想。”唐卓果斷搖頭，說道：“我很低調，不愛虛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