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電,雷光,轟鳴,暴雨。
烏雲壓的很陰沉,光線也不是很充足,好似天黑。
兩人依舊跪在這裡,低著頭,閉著雙眼。他們不奢求能得到難民們的原諒,畢竟他們在打遊戲的時候,就在山城市戰鬥過,難民的親人也有被兩人所殺的。
此刻兩人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或許只有一死,才能讓難民們的怒火稍微削弱一點。
可是這又有什麼用?戰爭依舊繼續,依舊要生存下去。
林峰閉著雙眼,腦中回憶自己在遊戲中殺死的人,久久不能平靜。
這時,耳邊傳來一陣腳步聲,林峰還以為有人想要去直升機拿個什麼東西。
沒想到不過幾秒鐘,耳邊仍然能聽到雨聲,可頭上好像沒雨下來。頓時他有些好奇,立即睜開眼睛,第一眼看到的是兩條腿,也不知道是誰。
“林峰,汪子凱,快起來,先進去躲雨吧。”
聽聲音,原來是孫小潔。
林峰推開孫小潔的手,說道:“對不起,我不會起來的。”
孫小潔急了想讓汪子凱一起把林峰拖進去,可也被汪子凱推開。
此時洞內一間稍微大的洞內,四周燃著火把與火堆,人們坐在石頭上,看著上方的張欣樂。
張欣樂看著下方所有人,知道這些是難民中選出來的代表。沒必要把所有人都拉過來,一來沒這麼大的會議廳,二來人多了不好統計結果。
“大家也知道了,下面我簡單說明一下那兩個人的情況吧,第一,不能殺,這兩個人是敵人總經理內定的合作人,而且就在這裡不遠,如果我們殺了他們,我們將會面對他的報復,我可不敢保證我能守住這裡十分鐘。”
一說到對方的實力竟然這麼強大,這裡竟然守不住對方十分鐘,一時間大家有些慌張,原本想殺了兩人的人,在這一刻不知所措,差點為自己犯下大錯而僥倖。
張欣樂接著說道:“第二個,也不能把他們放了,放了的話,肯定會去那邊,到時候對我們也很不利。”
人群中一人大聲說道:“不能放,也不能殺,那該怎麼辦?難道跟以前一樣嗎?”
王彬大聲說道:“絕對不可能!”
如果要跟往常一樣對待林峰與汪子凱,他第一個不答應。
突然,一個持槍男子忽然跑了過來,大聲叫道:“大姐大,不好了,有人在外面想拉他們進來。”
所有人愣了會,立即朝著門外跑去。誰都像看一下,到底是誰這麼大膽了。估計現在很多人都在想著,誰敢扶他們,誰跟他們一起處理了。
沒半分鐘,礦洞口再次擠滿了人,這些人都看著下面的場景,都在疑惑打傘的到底是誰。
孫小潔一隻手沒扶起來,無奈把傘掛在肩膀上,騰出雙手去扶,不想傘沒夾穩,落在了地上,整個人也頓時被雨水打溼。
有一點風,傘落下去後,被風吹遠了,最後由於傘內落了很多雨水,風吹不動了才停下。
“起來啊!”孫小潔有些生氣了,大聲叫道。
張欣樂與孫林海、王彬、王鑫等人來到狂洞口,看著他們面前的三人。有的在納悶孫小潔一個女的為什麼要拉他們,也有在生孫小潔的氣,認為她是幫兇,要一起處決掉,也有好奇其中是否有什麼隱情的。
在孫林海看清雨中的是孫小潔後,立馬愣住了,看著女兒大聲說道:“小潔,過來,拉他們幹什麼?”
孫小潔回頭,看著洞口的大家。剛才門口還沒人的,可是才不過半分鐘,忽然就有這麼多人了,不免讓人有些奇怪為什麼這麼快。
“他們會生病的。”孫小潔對著父親說道。
“生病了最好,病死他們。”這時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從這句話的語氣中,可以聽出整個人有很重的怨氣,想讓兩人死。
張欣樂回頭環視一眼,冰冷的眼神似乎在警告,不準任何人出聲。
孫林海接著說道:“他們兩個以前殺了好多人,要處罰他們。”
王彬這個時候大聲怒道:“他們兩個,每一個手上都有上千條人命。”
在聽到這話的時候,在場之人不免被他的話嚇到,在平時他們最多聽到一個人的手上有兩條人命就算多了,十條足以震驚全國,可是這一千多條人命,該怎麼算?屠殺啊!也太瘋狂了點吧?
孫小潔之前在休息,在醒來後聽到這件事後,立即打著傘出來。此時在看到父親如此冷漠後,心底也很憤怒,大聲說道:“爸,我不管他們以前做過什麼,可是現在他們是人啊!而且他們來到這裡後就一直在幫助我們,你們捫心自問一下,現在擁有這麼好的條件,不都是他們兩個冒著生命危險奪來的?他們以前的戰鬥到底是為了誰?還好幾次差點丟掉性命,這又是為了誰?”
確實,如果沒有林峰與汪子凱出現,在送人穿過映象之門回來的路上,張欣樂他們因彈藥用光而全滅,然後避難所的人因缺少老大,亂成一團,再加上無人機的巡邏,最終只會是避難所所有人身死的下場。
自己還活著,比什麼都重要。
可是,這兩個身上揹負的人命也太多了吧。
孫小潔一個人站在暴雨中,對著洞口大聲哭道:“他們兩個救了這麼多人,幹嘛還要抓著他們殺過人不放呢?”
所有人都沒說話了,如果從這方面想的話,兩人又挽救了這麼多人。兩個避難所的人幾乎都是兩人救下來的,如果沒有兩人的話,他們現在已經死了。
現在大家都不知道該是恨林峰與汪子凱,還是應該感激。
“我們始終是要向前走的,為什麼總是要糾結於過去,爸,這不是你說的嗎?”孫小潔又一聲大叫,讓所有人更加不確定自己到底做的對不對。
孫林海也被女兒的話驚呆了,這句話好像說過,不過什麼時候忘了。他當時只是想著太過於糾結於過去是難以前進的,所以才說了這句話。
記得,那次是省裡的中學校運動會,孫小潔報名的是女子標槍,而且還闖入了複賽,可惜,最後輸了,沒能進決賽。之後她別說標槍與射擊了,整個人開始消沉,覺得自己幹什麼都不行。現在回想起來,孫林海彷彿回到了戰爭未到來之時,那個時候很幸福。
“他們就算之前殺過很多人,可是那也是以前的事了,以前的事我們不能改變,那些人死了就死了,我們在心底記住就可以了,記住我們逝去的親人朋友,知道他們被誰所殺,可是以後的路我們還要走的,我們還要生存下去,並不能因為以前的過錯就抹殺一個人,這麼做,我們與口中說的他們又有什麼區別?還不一樣是劊子手?”
不光是張欣樂,就連王彬他們也沒了話說,太過於糾結過去的話,會陷入過去的泥潭,無法自拔,最後執念在內心越來越深,越來越深,最後,將自己代入萬劫不復。就像很多心理有障礙的人,很多都不是一天兩天忽然變成的,而是太過於糾結於過去,把過去放在第一位,讓自己迷失方向,變得偏執,變得內向,變得孤僻,最後與社會脫節,誰都進不去他的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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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觀的所有人放下了內心的仇恨,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一些人開始反思自己,一些則開始對未來很迷惘。
“而且他們內心現在也很自責,這份罪惡已經壓得他們喘不過氣了,大家就不能互相體諒一下嗎?難道一定要把他們逼死,你們才甘心?”孫小潔再次大聲叫道。
林峰與汪子凱內心的那份罪惡,所有人都看到了,如果不是這份罪惡,兩人也不會因此冒險救他們,不會為一個小孩而冒險去市中心醫院弄藥品,也不會主動坦白自己的罪惡,跪在這裡祈求內心的寬恕。
張欣樂看向側面說道:“去把他們接進來。”
說完,她轉身,慢慢朝著洞內走去。
或許任天就是太過於糾結過去,最後被仇恨矇蔽了雙眼,迷失了方向。
在他轉身的時候,六七個人撐著傘跑了出去,把三人都帶了進來。
這個時候,兩人已經跪在這裡接近一個小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