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整個礦場內無人說話。誰都不知道該怎麼來表達自己的憤怒。
沒想到這兩個真的是曾經的敵人,真的事侵略者。
“你們兩個屬於殺人最多的那個隊伍是不是?山城市有很多人死在你們的槍口下是不是?”王彬的槍被王鑫奪走,只好雙手揪住汪子凱,將其按倒在地,接著大吼叫道:“我們的兄弟親人,是不是你們殺的?”
他的聲音很大,大的如野獸嘶吼,在這一刻,一個大男子漢,竟然落淚了。
王彬雙手緊緊揪住汪子凱的衣領,抬起來又砸落,抬起來,又砸落,口中大聲嘶吼道:“我的妻子,我的兒子,是不是你們殺的!還有我的父母,我的所有親人!”
這一刻,所有人想起了自己的親人。在這裡,每一個人或多或少都有親人在戰爭中喪生,有的是兒子,有的是丈夫,有的是父母,也有的是哥哥姐姐弟弟妹妹,還有很多人只剩下一個人,其餘人,全都死在戰爭中,屍骨未存。
一時間,整個礦場中的人流淚,啜泣。
誰的心情都不好。
天空也似乎同情他們,在為死難者悲傷,不知從哪飄來的烏雲,令原本晴朗的天空一片陰沉。
烏雲很厚,很壓抑,礦場內的氣氛也很壓抑。
生者在為自己生存下來而興慶,也在為緬懷逝者。
在所有人的眼裡,好似這一切的痛苦,全都是眼前這兩個人帶來的。
王彬怒吼道:“你們為什麼要侵略我們!”
在嘶吼之後,他全身無力般站起,看著礦場入口的方向,強忍著不讓自己哭泣。
張欣樂也知道戰爭之痛,說道:“算了,他們也只是兩個小兵而已,要報仇也要找他們的上級。”
雖然她很不想怨恨兩人,可是他們兩個是執行死刑的劊子手,是親手殺死她親人的兇手,他的上級,最多只是欺騙或者唆使而已。
林峰看著周圍帶著悲傷的人群,慢慢跪下了。
男人膝下有黃金,只拜天拜地拜父母。
此時的林峰只是想著為自己犯下的罪惡懺悔。
汪子凱也在為內心的這份罪惡痛苦不已,這個時候也跟著跪下,說道:“其實我們也不清楚情況,不知道還有這個世界的存在,我們也是被矇蔽的。”
這一刻,所有人都恨不得把兩人撕碎了,可是又有什麼用?殺了他們親人就能回來了嗎?戰爭就能停止了嗎?
人們只是在心底不肯原諒兩人的罪惡,並未作出其他動作。
王彬從另一個戰士身上抽出手槍,來到林峰面前,怒道:“你真的想死嗎?”
林峰沒有回答,他在為自己的罪惡懺悔,現在他每天睡覺都能夢得到那個腦子被燒壞的小孩。到現在還不知道他的名字,可是,他的微笑卻似乎永遠深深烙印在他的記憶之中。
“哥哥,謝謝,饅。”
孩子仍然一臉的微笑,可是腦子被高燒燒壞,沒正常人的神智了。
他的親人全死光了,在林峰來到這個世界的那一天,父親還受了重傷,沒有止血藥消炎藥,只能在一邊看著父親死亡。在父親的遺體被他人搬走的那一刻,他嚎啕大哭過。
可是哭又有什麼用?
在傷痛中,他仍然帶著微笑走自己的路,一直走到生命的最後一刻。
如果有時間,一定要回去看看他的墳墓,為他掃墓。
王彬的手在顫抖,他看著林峰遲遲沒回答,內心也很糾結。
他很想殺了林峰,可也清楚知道自己殺了林峰之後,仇恨不會消除,會一直跟隨者他到死亡。
有些事,永遠也無法改變。
只能在內心對他永不原諒。
最終,他還是放下了手中的手槍。
殺了林峰戰爭還是會繼續,什麼都不會改變。
之前的戰爭多一個林峰不多,少了他也沒什麼變化。
王彬閉著雙眼,擦乾淚水,轉身說道:“林峰,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說完,他慢慢朝著礦洞走去。
每一步,他都覺得極為沉重,每一刻,他都彷彿能想起逝去的親人朋友。
在戰爭中,他的妻子兒子等親人,還有很多同學朋友,還有在軍營的戰友,全都走了,一個個只剩下記憶中的笑容。
可在時間中,記憶開始模糊,他怕自己最後一絲印象都會因此失去,最後變成一個沒有靈魂的軀殼。
所有人都看著他慢慢進入礦洞中,最後消失。
張欣樂收回目光,看向身邊所有人,說道:“把東西全都整理一下,暴風雨就要來了。”
周圍人這才回過神來,擦乾眼角的淚水,開始收拾東西。
沒有人原諒他們兩個。
連一句原諒的話,一個原諒的表情都沒有。
每一個人的動作都冰冷刺骨,無視了他們,可卻無視不了內心的這份仇恨。
一箱箱東西被般出來,有戰鬥後繳獲的戰利品,也有順便從城市中帶回來的日用品,也有在戰鬥中負傷的傷員。
這些傷員躺在擔架上,歪著頭看著跪在地面的兩人,無悲無喜,就這麼看著,一直到進入礦洞,再也看不到了。
轟隆隆!
夏天的暴風雨來的很快,在一聲雷響後,豌豆般大小的雨點灑落,還沒搬完的人們立即關上艙門,等著雨停了再搬,可從來就沒有一個人想要去接兩人進來。
雨點打在兩人的頭頂上,好像被碎石打中,令他們搖搖晃晃。
不一會,身上的裝備溼了,整個人跟在水中泡著一樣。
沒人給他們求情,沒人讓他們過來躲雨。只是在洞口看著他們。
不管是地面的礦洞入口,還是崖壁上的礦洞口,都擠滿了人,這些人很冷漠,冷冷看著他們。在他們的眼裡,他們不是在看自己人,而是在看敵人,看神風重工的侵略者。
就這麼看著,三面都有人,好似在看著中央老天爺對他們行刑。
行刑?或許吧。
突然,原本昏沉的天底下,被閃電的光芒照得蒼白,一閃即逝。
轟隆隆,又一聲雷響,一些人開始轉身回去,他們覺得站在這裡沒多大的意思,還不如進去休息下。
或許是劉教授想起了什麼,擠出人群,俯視下方還跪著的兩人,又找了下張欣樂的位置,立即轉身離開。
不多時,劉教授擠到張欣樂的後面,說道:“讓他們進來吧。”
張欣樂冷冷道:“就讓他們繼續跪著吧,誰也不準求情。”
“你還不如把他們殺了得了?”劉教授帶著怒意說道。
他很想過去把兩人拉過來,可他前面的孫林海一直攔著他,不準他過去。
對於劉教授孫林海或許還有點印象,在戰爭之前,劉教授經常與他父親在公園下棋。
“殺了?那個總經理指名點姓要他們合作,如果我把他們殺了,那不是惹禍上身嗎?”張欣樂冷冷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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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教授更急,殺又不能殺,那這樣晾著他們在那是什麼意思呢?
“那叫他們滾吧,去合作好了。”
背後一人忽然說道:“讓他們滾?他們滾了不是把他們趕到敵人那邊去了嗎?不能讓他們走,也不能讓他們死。”
劉教授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在原地左右擠動,可是兩邊是看熱鬧的,前面是孫林海,他一個老頭子,怎麼可能擠得過正值壯年的軍人?
“教授您還是回去吧,這裡雨太大了。”孫林海說道。
劉教授急道:“那也總不可能讓他在那跪著啊,會跪出事的。”
張欣樂也說道:“放心,不會出事的,我們都在看著他們呢。”
劉教授看向身邊的人,可沒人在意他求助的眼神,又出不去,只好伸長脖子往外瞧了兩眼後,準備去其他洞口。
張欣樂似乎察覺到了劉教授的想法,說道:“外面雨大,扶劉教授進去休息吧。”
周圍人也覺得還是扶他進入休息比較好,免得在這裡說氣話,於是,兩名男子扶著劉教授,強制帶著他朝洞內走去,氣的劉教授大罵不止。
“該怎麼處置?”孫林海也沒主意了,覺得這兩個人還真棘手。
不能放,放了他們會跑任天那去,更不能殺,殺了的話,天知道任天會對他們做出什麼事,難道就這麼一直將兩人關押在這裡?
張欣樂也舉得有點棘手,放又放不的,殺也殺不的,留著讓人生氣,於是轉身說道:“進去商量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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