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
安德烈突然大笑起來。
賽斯陪著笑道：“二哥，你覺得怎麼樣？”
“我覺得？我覺得好極了啊！你願意祝我一臂之力，那真是再好不過了。賽斯，你放心，如果我們成功，我一定不會虧待你的！”
“多謝二哥！”
“親兄弟之間有什麼好客氣的？”
安德烈熱絡地拍了拍弟弟的肩膀，“這裡不太方便談論具體事務，明天換個地方，我們再好好聊一聊！”
“換個地方？”
“對，明天你直接去我的地盤上。既然賽斯你這麼相信我，那身為兄長，我也該體現一點誠意了。賽斯，你知道我現在住在哪裡的吧？”
“城西南那邊的別墅？”
“沒錯，就是那裡。我明天就在那裡等著你過來。”
————
與安德烈告別之後，賽斯回到了自己的側殿，在客廳裡默默地發著呆。
許言見賽斯似乎想要一個人靜靜，便走出了側殿。
宮牆上除了衛兵幾乎沒幾個人影，前來參加慶典的貴族們差不多都走光了。而宮牆外面的喧鬧也弱了許多，之前還漂浮在宮殿上方的那位天使也消失了。按照聖火節的流程，天使此刻應該是去教堂那邊維持秩序了。
關於今天，許言原本的打算除了旁觀聖火節慶典以外，便是兩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其中之一，自然是拉著賽斯向安德烈投誠。另一件事情，則是去找瓦拉克。
但上次見面時瓦拉克就和許言約定過，如果要找她必須是在晚上。至於碰頭的地點，則是上次那家高檔買春會所旁邊的民居。
今天的聖火節慶典，耗去的時間比許言預計的要短得多。原本他以為這場慶典至少要鬧到入夜時分，然而還沒到午飯時間留裡克宮的來賓就漸漸散了。
不過許言忽然注意到，宮牆上還有一個人，而且那人的目光正好和自己對上了——蘇菲婭。
明明看到了卻不去打個招呼似乎有點不太好。所以許言又走上階梯，來到了宮牆上，蘇菲婭的面前。
周圍只有衛兵，而且距離最近的衛兵也在幾十米開外。因此在很大程度上，這又算是他們倆的獨處時間了。
蘇菲婭靜靜地望著他。
許言笑著問道：“殿下這麼喜歡在高處吹冷風啊？”
蘇菲婭開口了，問的卻是另一個話題：“許言先生，您跟安德烈哥哥說什麼了？”
“商量一些事。”
“賽斯哥哥知道嗎？”
“怎麼，殿下您擔心我背叛賽斯殿下？”
蘇菲婭盯著許言瞧了半晌，忽而嘆了口氣：“表面上，不管從哪方面看，選擇安德烈哥哥也比選擇賽斯哥哥要好得多。雖然我並不願意承認，但所有人都是這麼認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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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殿下要討論其他人的看法，那麼您的大哥才是最被看好的那一位。”
“我不想討論其他人的看法，我只是想說，您如果選擇了跟隨安德烈哥哥，我其實很能夠理解，但更會非常遺憾。賽斯哥哥雖然不如我的前兩位兄長那麼強勢，但他有一項優點，是彼得和安德烈所不能及的。”很罕見地，蘇菲婭的聲音不像往常那樣怯弱，反倒變得頗有些胸有成竹的感覺。
許言順著問道：“是什麼優點呢？”
“道德底線。”
“哦？”
“雖然沒有親眼見過，但據我所知，彼得哥哥和安德烈哥哥都做過不少見不得光的事情，而且在利用手下做了那些事之後，又殺人滅口。”蘇菲婭冷冷地道。
許言卻挑了挑眉：“很多人表現得純潔善良，只是因為缺了作惡的機會，或者缺少那種膽量。”
“賽斯哥哥並不是沒有作惡的機會，他只是太善良了，善良得有些軟弱。與他度過了漫長旅途的您，對這一點應該不會不瞭解吧？”
“過於善良，以至於有些軟弱……”許言琢磨了一下，繼而笑著搖了搖頭，“在宮廷之中，這絕對是缺點。”
“但對於輔佐這個善良者的人而言，卻是個天大的福音——不會被殺人滅口，不會被拖去作擋箭牌，不會成為炮灰。”
最後的一句話，蘇菲婭說得一字一頓鄭重其事。然後，少女靜靜地注視著許言，等著他的回應。
沉默半晌之後，許言忽然笑了起來：“您為何不想想，如果我真的要背叛賽斯殿下轉投安德烈殿下，那又怎麼會當著您的面勾搭安德烈殿下呢？”
“我確實想過，可是……”
許言擺了擺手：“好了，蘇菲婭殿下，您不必擔心。我剛才是帶著安德烈殿下去找賽斯殿下，因為是賽斯殿下想和他的二哥說幾句話。”
“賽斯哥哥？”少女頓時有些說不出話了。
“您之前有一點沒說錯，賽斯殿下的性格著實有些軟弱。所以，他決定不和兩位兄長對著幹——至少不同時和兩位兄長對著幹。實際上，打算投靠安德烈殿下的那個人並不是我，而是賽斯殿下。”
蘇菲婭目瞪口呆。
“如果實在難以置信，您可以找賽斯殿下確認一下……”許言面帶笑意地望著蘇菲婭，忽然又丟擲一個問題，“我突然想問殿下您——對於權位，您就沒有自己的野心麼？”
“您是說我？”蘇菲婭一臉詫異，指了一下自己。
“我查閱過榮譽之神梭倫頒佈的貴族爵位法典，那裡面明說了，女性也是可以繼承爵位的。”
“可是……我記得女性繼承爵位的前提是沒有別的男性繼承人吧！”
“確實如此。”
“可我有三位兄長啊！”
“確實如此，”許言淡淡地一笑，“所以蘇菲婭殿下，我對您的建議是，如果不打算投身於這個致命遊戲裡的話，那麼就最好保持沉默。”
蘇菲婭輕輕抿起嘴唇。
許言微一鞠躬：“最近的氣溫越來越低了，蘇菲婭殿下還是回去吧。我現在也有該做的事情，告辭。”
然後他轉身便走。
然而在從走下宮牆之前，身後又傳來了少女的聲音。
“許言先生，以後……如果我還有什麼疑惑需要解答，可以找你嗎？”
“這是我的榮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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