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自走在莫斯科的街道上，許言卻有了種難以言喻的熟悉感。雖然從沒有來過這裡，但空氣中似乎都充滿了熟悉的味道……
對了，霧霾。
在大學階段以及博士畢業之後的那段時間裡，許言一直都待在國家的首都，那個巨型大都市裡。身居其中，霧霾無疑是個相當令人頭疼的問題。畢竟那麼多人口和城市發展的需求擺在那裡，空氣質量什麼的就只能稍稍擱置了……
而這座規模並不算很大的新莫斯科城，也有著同樣厚重的霧霾。很顯然，在工業規模小了許多倍的情況下造成同樣的效果，說明多炮塔神教的這些人只顧著發展重工業，壓根沒有考慮過環保問題。
看著街道兩旁那些不加絲毫裝飾的工廠，以及一根根煙囪裡冒出來的黑煙，也就不需要疑惑霧霾的來源了。不過周圍的人對此似乎都早已習慣。
走在街道上，有許多行人擦身而過。但許言發現了一個很值得注意的情況——所有人，都是孤獨的。無論年齡外貌，無論男女，都是獨自一人走著，沒有並肩而行，更沒有一邊走一邊聊天的。
更令人感到壓抑的，是這些人的服裝。街上的幾乎所有人都穿著同樣的衣服，那種深灰色的工作勞保服。走近了細瞧，還能看出深淺不一的經年油汙。
街道上，倒也有人穿的並不是勞保服，那就是一身黑色制服的警察們。他們在街道上來回巡邏，手裡拿著頗具威懾力的微型衝鋒槍。
不過許言倒用不著擔心警察。他穿的衣服與這些工人不同，是頂級科研工作者的白色制服。
只要在入城的關卡透過了身份核查，在城內基本上就沒有暴露身份的危險了。而路綾早已入侵了莫斯科的局域網絡，找到了近乎於零風險的入侵方式。
對於神國的創始人而言，這種程度的電子網絡系統，基本上等同於不設防。
許言走過了外城區，踏入了內城區。
到了這裡，街上的行人終於多了些生氣。眼前出現了穿著白大褂的科研人員，時不時便有三三兩兩邊走邊談的。
“……結構是關鍵。在無法批量生產N978合金的情況下，原先的設計方案根本承受不了那種程度的後坐力！”
“所以說，基座結構必須做出改變……”
有兩個白大褂擦身而過，許言沒有停下腳步，只聽到了幾秒鐘的對話。
忽然，他注意到街道兩旁似乎掛著橫幅，於是停下腳步，抬眼望了過去。
【口徑就是正義，射速代表自由！】
【威力越大越光榮，炮塔越多越平等！】
不遠處的這兩條橫幅，讓許言的嘴角忍不住抽動了兩下。講真的，他有點想笑。
斂回目光，表情也平靜下去了之後，他朝著市中心的高塔走去。
在佔領了莫斯科之後這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裡，多炮塔神教不僅在外城區建起了無數工廠，而且推倒了原屬於莫斯科公爵的宮廷，在那裡豎起了一座高塔。這無疑昭示了他們在工業領域內的驚人能力。
而那座高塔裡，就住著多炮塔神教的創始人及領袖，楊政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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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政委驚醒時，猛然發覺已無法操控自己的身體了。
在他躺著的床邊，坐著一個拿著手術刀的人。而那人的面孔，讓楊政委頓時心裡一沉。
“……許言？”
“你果然認得我。失禮了，尊敬的多炮塔之神。為了防止你暴起發難，我切斷和遮蔽了這間屋子裡的所有對外資訊渠道，還在你的脊椎上動了點手腳。”
“你居然如此大言不慚……”
許言將手術刀擦乾淨，收了起來：“總之，你現在動不了。我問什麼，你就回答什麼吧。”
多炮塔之神譏笑道：“現在動不了？以後都不可能再動了吧！而且就算我把一切都交代出來，你也不會放過我。”
“沒錯，我不會放過你，但至少可以給你個痛快。在享受了幾百年的舒適生活之後，我很懷疑你對於痛苦的耐受力能有多強。”
話音未落，許言已經站起身，走到了對方的頭顱旁邊，湊白大褂的口袋裡拿出了一套奇奇怪怪的裝置。
由於無法行動，多炮塔之神看不到許言的動作，但卻能感受到……
一陣突如其來、彷彿深入靈魂的劇痛！
“啊——哈……”他只是喊出了一聲，之後便只剩下抽搐般的出氣聲，就好像聲帶已然斷掉了似的。
許言淡然道：“我在用電極直接刺激你的腦神經。不過請放心，電流不算很大，至少不會損傷你的大腦皮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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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喘了幾口氣之後，他忍不住嘶聲道，“你特麼的……電磁狂魔啊……”
“嗯，因為我覺得大概只有楊教授的絕招，才能制服傳說中的楊政委。”話音剛落，許言手中的電極又觸到了他的頭顱。
“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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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炮塔之神無聲無息地死了。當然，在臨死之前，他終究還是吐露了一切。而且更有趣的是，透過在高塔內找到的測謊儀，許言還可以實時驗證他所說的一切是真是假。
依舊披著那一身白大褂走出高塔，依舊沒有任何人注意到。許言拿出手機，撥通了路綾的通訊線路。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
“有什麼收穫嗎？”因為很清楚此行沒什麼危險性可言，所以路綾的語調也比較輕鬆。
不過剛剛實行了一場嚴刑逼供的許言，聲音就有些沉重了。而且讓他感到沉重的並不只有剛才做的事情，還要加上得到的情報：“那家夥交代了，他也不知道雅威的下落。但他也可以收到雅威的訊息，並且由此堅信，雅威還活著。”
“雅威還活著……但是無法主動聯絡部下？”路綾喃喃道。
“沒錯。”
“這樣啊，那等你回來咱們再仔細討論吧。”
“嗯。”
結束通話了通話之後，許言注意到了幾道好奇的目光。對於這些人而言，如此精緻小巧的通訊器顯然是從未見過的東西。
但許言沒興趣解釋，更不需要解釋。他只是徑直向城外走去。
走出很遠的距離之後，突然間，背後閃過一陣亮光，又傳來了巨響和熱浪。
高塔，連帶著裡面的中樞指揮系統，以及多炮塔神教的核心高層，一同粉身碎骨。
而許言並沒有興趣回頭看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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