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重藤千秋支隊第一聯隊聯隊長唐精忠已經做好了思想建設。
還是有些害怕起來，對面的這支隊伍，跟剛剛才開始的守軍明顯不同了啊。
史營長和他手下的士兵們，這個時候膽子也大了起來。
有了兄弟隊伍的陪伴，他們發揮得越來越出色了。
林凡他們這些炮兵隊伍，有意地打擊衝鋒的鬼子後部，就是助長那些鬼子們向前衝鋒。
馮俊雅他們這六門搶來的火炮，卻是專門攔住這些鬼子在最後一段距離的衝鋒。
這些鬼子就成了風箱裡的耗子——兩頭受氣。
手下唐生智聯隊受到了嚴重打擊，重藤千秋支隊長是從唐生智聯隊參謀長大井川陽平的彙報當中知道的。
雖然唐生智是聯隊長，但是大井川陽平參謀長卻是重藤千秋更加信任的人。
知道自己的第一聯隊竟然在雙方作戰的時候，把六門炮給弄丟了。
讓對方把炮搶過去，反過來打自己人。
這種奇葩的事情，竟然在自己隊伍裡面發生。
這簡直讓人不敢相信！
重藤千秋支隊長，立刻命令正在進攻國防線上其它位置的第二聯隊抽調一部分重火力支援唐精忠的這個第一聯隊。
援軍的抵達是需要時間的，時間對於惠山陣地攻防雙方來說都非常重要。
林凡想要儘快把眼前的這些鬼子全殲，唐精忠聯隊長也想快一點把眼前的這個陣地搶下來。
大井川陽平參謀長卻想要把隊伍撤退下來，不能夠讓第一聯隊的士兵們減員太多。
他現在已經可以肯定，這一仗之後，第一聯隊就會改稱為大井聯隊了。
他不想要自己剛剛上任就接手一支殘缺不全的支隊。
明顯的唐精忠聯隊現在並沒有這樣的想法，他只想要把大炮搶回來，把陣地佔領下來。
至於會不會讓整個聯隊的四千八百人作陪葬，他已經不在乎了。
就算是真的讓這四千多人做了陪葬，他也顧不上這些了。
陣地前面四千多個鬼子，就算是林凡他們用大炮、用迫擊炮、用機槍打，也是需要時間的。
又是十分鐘過去了，向前衝鋒的鬼子終於慢了下來。
他們開始匍匐在地上，尋找彈坑，躲避炮彈的轟炸。
這些士兵已經膽怯了。
林凡命令：“炮兵直屬隊繼續轟炸，其餘所有人衝鋒！”
馮俊雅收到命令，雖然戀戀不捨，卻也是立刻帶著人開始衝鋒。
史營長不看著這支隊伍，打得好好的，又開始衝鋒了。
這是一支喜歡拼殺的隊伍！
他沒有猶豫，大聲命令：“全體都有！衝鋒！”
衝鋒號響起的時候，所有的國軍士兵們，吶喊著跳出戰壕，向著鬼子衝上去。
只有不到五十米的距離，那些鬼子還匍匐在地上，躲避著守軍的炮火轟炸呢。
沒有想到這些士兵們，在這些佔著上風的打法下，竟然還要發起白刃戰！
這一次，他們這些從灣灣島上漂洋過海來到大陸上的土著們，再也沒有了繼續戰鬥的勇氣。
好多沒有被炮彈炸著，沒有被槍彈打中的這些土著們，扔掉槍，掉頭就跑。
現在不是升官發財的時候，是活命的時候。
姬無敵她們在自己隊伍發起衝鋒的時候，就有意把打擊鬼子的位置放得遠一些了。
她們的能力還不能夠支援給衝鋒的隊伍指路。
只有林凡才是把炮彈打在衝鋒隊伍的前面。
只要衝鋒的隊伍前面那些倉促爬起來的鬼子們，聚集在一起，意圖組團反抗的時候。
林凡都會給它們送上一枚炮彈。
無論那些鬼子是十幾個，還是幾十人聚集在一起，只需要一枚爆炸在他們中間爆炸。
這些鬼子剛剛聚集起來的小團伙，立刻就會做鳥獸散了。
史營長和他的這個營，發起衝鋒的時候慢了一步。
然後一步慢、步步慢。
衝鋒的時候，史營長發現：自己的隊伍就連衝鋒的速度都沒有人家快。
不過衝在前面的特種縱隊士兵們，遇到了單個鬼子的反抗。
速度終於慢下來了。
史營長這才注意到了，這些衝上來拼刺刀的士兵，總是三人一組。
無論對面是一個鬼子，還是兩個鬼子，他們總是衝上去就刺。
三角形的陣勢，能夠很好地保護到了衝在最前面的那個士兵。
並且史營長還注意到了一件事：這些士兵們，每刺出去一刀，都會大喊一聲：殺！
這喊殺聲，是那麼的響亮，給了他和他手下的這些士兵們巨大的勇氣。
相信這樣響亮的喊殺聲，在鬼子的耳邊炸響的時候，鬼子的心情應該是相反的。
唐精忠聯隊長看著隊伍最前面殺聲震天，隊伍的後半段炮聲轟隆。
只有他自己所有的位置，暫時還算是安定的。
這仗怎麼打成了這樣，他不解又無助地想著。
大井川陽平參謀長，看著戰場上的局勢向著不可控的深淵滑得越來越快了。
趕緊向支隊報告。
重藤千秋支隊長為了保住自己的第一聯隊，不得不繼續向航空兵申請指導。
這一回讓它非常的失望：航空兵那邊明確地拒絕了他的請求。
重藤千秋不得不把求救的電話打給了華中方面軍的新任司令官煙峻六大將。
煙峻六大將剛剛才上任幾天，正在收攏人心的時候。
聽到了來自灣灣島上的重藤支隊一個聯隊面臨滅頂之災，心中詫異的同時。
還是立刻下令：附近執行任務的航空隊伍，就近立刻支援。
這就給了重藤千秋一個希望：他希望唐精忠那個笨蛋，死的時候，不要把整個聯隊一起帶走。
實際上在南京政府花了大價錢修建的錫澄防線上空，飛來飛去執行任務的日軍飛機還有不少的。
它們剛才都已經知道了佐藤中隊六架飛機全部栽在了惠山。
現在上級強制讓他們過去，這完全就是讓他們去送死啊。
有了這樣覺悟的這些飛行員們，趕緊把艙裡的炸彈扔出去，攻擊機也把子彈打出去。
他們只有一個想法，不能夠去惠山，無論如何都不能夠去惠山的。
華中方面司令官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下達的命令竟然沒有效果。
又是半個小時過去了，日軍第一聯隊參謀長大井川陽平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聯隊，就那麼一點一點地被對面的國軍轟炸、刺殺。
唐精忠聯隊長終於盡忠了！
他帶著足足四千多人的一個聯隊一起下了地獄。
給大井川陽平參謀長留下了大約三百多人的山炮隊伍和三百多人的輜重隊伍。
這還能夠是一個聯隊嗎？
特種縱隊的士兵們，正在緊張地打掃戰場。
這些鬼子們腳上的皮鞋，身上帶著的那些裝備，還有他們挎包裡面的私人物品，都是全部需要收集起來的。
史營長手下的士兵們也向著這支如狼似虎的隊伍學習。
史營長這個時候，已經衝回了指揮所，用激動得已經發顫的聲音向團長報功。
重藤支隊的第二聯隊抽調了三個中隊過來，加強第一聯隊進攻的。
它們這五百多士兵，還沒有進入戰場。
遠遠地就看到惠山陣地前面的國軍士兵，正在打掃戰場了。
這支五百人的隊伍，根本不知道在他們之前的這裡發生了什麼。
這些鬼子看著前面的國軍隊伍，正忙著打掃戰場。
完全沒有防備它們的樣子。
機不可失啊！
這些鬼子們立刻發起了衝鋒。
他們希望能夠一舉到這些沒有隊形的國軍隊伍衝散。
這樣的情形，從九月九號它們登陸以來，已經發生過無數次的了。
讓這些鬼子們興奮的是：情況正如它們想的一樣。
那些國軍士兵，在見到它們衝鋒的時候，全都撒開雙腳，向後面退去。
國軍士兵們一直退到他們的防線上，有少部分還留下工事裡，大多數人還在向後跑。
特種縱隊的那些士兵們，剛剛衝回陣地的時候，就接到林凡的命令：“把所有打掃上來的物品扔到後面的車上去。
然後再回頭過來，繼續打掃戰場！”
眼看著守軍大部分已經潰逃，剛剛抵達惠山戰場的這三個中隊日軍興奮得發狂。
三個中隊的日軍，這個時候已經顧不上什麼隊形了。
全都爭先恐後地向前衝！
第一衝上陣地的人，所有人都記住的。
世間的事情從來都是這樣，第一名永遠閃耀著光芒。
第二名根本無人問津！
這些從灣灣島上飄洋過海來到大陸的土著們，所有人想的都是要在這樣的戰場上打出自己的前途來。
至少也要得到主子的認同，這樣也好在主子面前找到一個可以搖頭擺尾的位置。
現在它們就在為這樣的機會拼命衝鋒。
林凡帶著的炮兵們，這個時候全都嚴陣以待，就等著這些不知死活的二鬼子們衝上來了。
史營長也從自己的指揮所裡面出不了，他蹲在戰壕裡面。
看著陣地上的那些炮兵，又看看周圍特種縱隊的那些士兵們，這個時候已經放下了打掃戰場收集的物資，正在向陣地上衝過來。
史營長的心裡安穩了。
草部秀樹中隊長帶著三個中隊的鬼子前來支援第一聯隊。
抵達戰場的時候，只看到國軍士兵在戰場上慌亂地打掃戰場。
見到自己帶著的這支五百多人的隊伍到來時候。
那些國軍士兵們四散奔逃。
草部秀樹中隊長立刻指揮著隊伍發起了進攻。
隨著隊伍衝鋒，接進國軍防線的時候，他驚奇地發現：
這一路衝過來，倒下的全是灣灣島上面的那些土著。
並且越是接近陣地，倒下的人也越多。
他的心裡有一個不祥的預感：難道第一聯隊已經全部覆滅了嗎？
他的頭困難地晃了晃：這不可能！
從帝國的軍隊踏上這片大陸以來，就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
雖然心裡不願意承認這種事情，但是草部秀樹中隊長還是不引人注意的放慢了腳步。
他悄悄地落後了。
讓那些土著們衝在最前面去吧！
反正戰功最終都是自己的。
林凡還是剛剛一樣的打法：等到鬼子的前鋒衝到了陣地前面五十米的位置。
這個時候才開始對衝鋒的鬼子進行炮兵轟炸。
六門野炮直射的威力，足夠攔下大多數衝鋒的鬼子了。
十七門迫擊炮朝著鬼子隊伍中後段轟炸，防止它們向後逃跑了。
炮聲響起的時候，史營長也下達了命令：“打！”
剛剛才平靜了一會兒的惠山陣地前面，又是猛烈的槍炮聲響起。
槍聲才起不一會兒，草部秀樹中隊長趴在地上發現：對面陣地上的國軍，開戰後不但沒有自己預想的那樣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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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而是越打，陣地上面的國軍越多了。
“上當了！這些國軍太狡猾了！
竟然在自己眼前打了一個回馬槍，怕自己不不帶著人衝鋒進攻。
竟然還故意裝做逃跑，現在雙方已經接觸在一起的時候。
那些假裝逃跑的士兵竟然又跑回來參加戰鬥了。”
草部秀樹中隊長已經在開始尋找退路了。
讓他絕望的是：在自己的前面有守軍的炮火在轟炸。
在自己的身後也有守軍的炮火在轟炸。
草部秀樹中隊長驚恐地發現：守軍的炮火正在向中間地段移動。
要不到三分鐘，自己躲藏的這裡就會有炮火炸過來了。
怎麼辦？
鬼子這次衝上來的人不多，只有五百多個。
馮俊雅眼看著自己操作的這門大炮已經從陣地前面五十米，已經轟炸到了陣地前面三百米位置了。
這完全就是把鬼子的衝鋒面給全部炸了一遍。
這一回不等特種縱隊的士兵們發起衝鋒。
史營長已經率先站起來：“衝啊！”
惠山陣地上，響起第二遍的衝鋒號！
白刃戰是最考驗士兵的體力、意志和精神的了。
一支沒有士氣的隊伍，是打不了白刃戰的。
剛才第一場的白刃戰給了整個史營長這個營所有士兵們勇氣。
現在他們也可以主動發起白刃戰了。
特種縱隊的士兵們，當然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
一千多人同時衝出去，整個惠山防線上，漫山遍野的國軍士兵們衝出戰壕。
衝向鬼子！
草部秀樹中隊長剛剛幸運地沒有被炮彈給炸中。
現在看到對面的守軍，竟然發起了反衝鋒。
要來跟自己的隊伍拼白刃戰。
對面那麼多的守軍，而自己的隊伍就算是剛剛抵達戰場的時候，也沒有對面守軍的人多。
更何況現在自己帶來的五百多士兵，絕大多數已經被炸死了。
草部秀樹中隊長不再猶豫不決了，他馬上轉身向後跑。
這不是逃跑，這叫戰略轉進！
只是這條防線上的守軍，沒有給這些鬼子戰略轉進的機會。
林凡和他的這個迫擊炮小隊，正在對那些試圖逃跑的鬼子們，進行定點清除。
現在的林凡忙得很：他一邊要防止鬼子逃跑了。
一邊還要把聚集在一起做困獸猶鬥的鬼子們打散。
在林凡的意識裡，這些鬼子們最好是一個一個像木樁一樣的站好，等候著刺刀見紅就行了。
反抗終究是無用。
當特種連的士兵們再次打掃戰場的時候，遠遠地躲藏在指揮所裡面的第一聯隊參謀長大井川陽平，已經不敢再看了。
他也沒有繼續向重藤千秋支隊彙報整個戰場的局勢。
眼前的這兩場戰鬥，打得讓他懷疑人生：這樣的隊伍，是這塊大陸上的國軍嗎？
如果這樣的軍隊，有十萬，帝國還敢於亮劍登陸嗎？
當林凡率領著特種縱隊的士兵們撤出戰場的時候，史營長拉著他的手，不停地說著感謝的話。
林凡給史營長留下了三門炮，一百枚炮彈。
機槍也留下了五十挺，子彈足夠。
就算是這樣，整個特種縱隊，今天帶回去戰勝品也是足足的。
回去路上，特種縱隊的士兵們個個興高采烈的。
士兵們各自在比較：今天在戰場上自己打死了幾個鬼子。
顧修明是從鳳凰城裡走出來兵娃子，他一直跟著顧家齊師長。
在一二八師，他們打過土匪、打過軍閥、也打過組織。
顧修明打過的仗，自己數都數不清了。
今天這一仗是打得最爽快的，前些天打鬼子，雖然拼得很兇，可是弟兄們的傷亡也很大。
不像今天這樣，弟兄們還是跟以前一樣的勇敢。
鬼子卻像是變了模樣，被自己的弟兄們壓著打。
今天這一天打死的二鬼子，比在嘉興幾天打死的鬼子都差不多了。
關鍵的是自己的弟兄們只有十幾個受傷的。
要是按照這個樣子打下去，把鬼子打回老家去，打到鬼子的老家去，這樣的日子不會遠了。
打退鬼子後，按照李教導員說的，人人都有田種，有事做。
那個時候回到家鄉，娶個媳婦、生個娃，種著田地過日子。
那得有多美！
這些日子裡面，特種縱隊的識字班，已經不再是李顯一個人統一上了。
而是由各個分隊裡面組織起來上課。
特種縱隊裡面的每個士兵，都是發了書和紙筆的。
按照林凡的說法：再窮也不能夠窮了教育。
當然了：這是因為林凡知道自己不會窮。
今天原本只是想出來拉練一番的，結果打了這麼一仗，不但繳獲了幾千條槍和無數的子彈。
光是那些皮鞋都脫下來了幾千雙，這些都是錢，都是可以換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