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餘躍乾咳兩聲,“爹是不會同意……”
餘娜忽又來了個陰轉晴,笑容倏地鋪在臉上:“爹說了,好女兒志在四方,他同意的。”
“好女兒志在四方?”餘躍有些缺氧,回頭看了看賀蘭缺,“我怎麼感覺這麼拗口呢?”
賀蘭缺眨巴著眼睛:“很順口,很順口啊!”
“既然如此,就讓她投到你帳下吧,好生管教!”餘躍說道。
“啊!”賀蘭缺立時感覺到一片陰雲壓了過來,遮住了眼前所有的光明。
然而餘娜卻歡呼雀躍起來!
茉莉嬌豔的臉不覺陰沉了下去。
卻在此時,一個婦女拉著一個少年匆匆地追了上來。
到得餘躍馬前,顧不上喘口氣,用懇切的眼神望著餘躍,氣喘吁吁地說道:“餘都使,我兒子想要從軍,請收下他吧。”
餘躍卻還沉浸在餘娜的陰影中,心中沒來由地對投軍的人生出幾分排斥。
他用審視的目光看了一眼那少年。
那少年約摸十八九歲,面貌清秀,體格瘦弱,看起來一副文質彬彬的樣子。
餘躍一眼掃過去,他露出了一臉敦厚的傻笑。
換做其他將軍,一般會有一個方程式的問題:“你為什麼想當兵?”
如果對方回答“報效祖國”就大笑著將其收下,如果對方回答“混吃混喝的”就將其打發回去。
然而餘躍卻什麼都沒有問。
他只是盯著他看了那麼幾秒鐘,然後淡淡地說道:“他不適合打仗。”
說完一抖韁繩準備繼續上路。
那婦女卻猛地一個箭步跨上去,伸出一隻粗糙得滿是老繭的手,拽住馬韁,神情有些激動,語聲有些嘶啞:“將軍,看在我們是老鄉的份上,您就收下他吧,我兒子聰明能幹,一定不會給您丟臉的。”
餘躍一陣暈眩:他聰不聰明,能不能幹,跟我的臉面有什麼關係?
然而看著那一雙滿是老繭的手和那一張滿是皺紋的臉,餘躍沒來由地心裡泛起一陣酸楚,一直氾濫到鼻子到眼眶。
他立時別過臉,再次看了一眼那少年,做出一臉的淡漠,緩緩說道:“首先,他想要當兵,卻連提出請求的勇氣都沒有,還要你這個做母親的來出面,這樣的人,如何有勇氣上陣殺敵?其次,你看他那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像是上陣打仗的模樣嗎?”
婦女三兩步又躥到兒子跟前(那時刻竟然情急得使出了凌波微步),擰著兒子的耳朵將他扯到餘躍的馬前,有些恨鐵不成鋼地說道:“快說呀,跟將軍說,你想當兵。”
少年齜牙咧嘴,掙扎半天,才將自己的耳朵從母親的滿是老繭的手下掙脫出來,有些怨恨地看了一眼母親,繼而又敦厚地望著餘躍傻笑:“我,我想當兵。”
餘躍:“呃……”
婦女一巴掌將兒子拍到她身後,自己擠到餘躍馬前,又是滿臉懇切:“其實我兒子功夫很高的,並不像他外表那麼柔弱,你不信我可以讓他向你展示一下。”
餘躍:“這個……”
“兒子你過來,”沒等餘躍說出話來,婦女又擰著少年的耳朵將他扯到前面,繼而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給將軍展示一下。”
少年看了一眼餘躍,又回頭看了一眼母親,摸著自己的頭,一臉為難:“怎麼展示啊?”
母親一聽,心中恨鐵不成鋼的情緒上升到極致,狠狠地敲了少年一記響頭,然後四面環顧,頃刻眼睛一亮,指了一下山頂:“你把那山頂打下來不就行了嗎?”
把山頂打下來?你當你是神啊?
眾人盡皆搖頭: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少年傻笑著點點頭,繼而又猛地搖頭:“不行不行,要是把山頭打下來,碎石泥土亂飛,很可能砸到人的。”
婦女一聽,也覺得頗有道理,不覺又皺起眉頭四處張望,頃刻望著餘躍的坐騎,眼睛亮了一下,繼而有些委婉地笑道:“將軍,您可否下來一下?”
餘躍一臉迷惑:“我為什麼要下來?”
“我想讓小宇一口氣將你這馬吹到山頂上去,藉此展示一下他的功夫。”婦女忽又一臉正色說道。
餘躍有些哭笑不得:“我看這不像是吹馬,像是吹牛啊。”
“哈哈哈……”人群一片鬨笑。
“我看不如叫你兒子把我們將軍連人帶馬一起吹上去得了,反正他也不是很重。”汪古一臉壞笑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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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人群裡的一陣嘲諷,婦女不覺急得漲紅了臉,情急之下,又拍了一下兒子的頭:“你倒是說句話啊。”
小宇又是傻笑一下,望著餘躍:“將軍你確信你能坐穩嗎,你要是坐得穩,我就把你們一起吹上去。”
餘躍看著這對母子的執著,終於被打敗了,有些無奈地搖了搖手:“不用了,我收下你了,”繼而又指了一下賀蘭缺,“以後你就跟著他吧。”
賀蘭缺露出一臉委屈:“怎麼什麼人都往我這兒塞啊?”
那婦女激動得連連頷首:“謝謝將軍,謝謝將軍。”
小宇仍舊在傻笑,婦女猛地又扯住他耳朵:“還不快謝謝將軍。”
“謝謝,謝謝將軍。”小宇程式式地說道。
餘躍擺了擺手:“跟你娘好好道別一下吧,這一去……”
算了,才出門呢,還是不要說那些不吉利的話了。
於是話到嘴邊,又硬生生咽了回去,餘躍將韁繩一抖,策馬前行。
大軍前行,婦女把小宇拉到路邊,滄桑的臉上露出些許微笑,還有些許留戀:“兒子,以後娘不在你身邊,要好好聽長官的話,上陣殺敵,要勇往直前,多立戰功,到時候也弄個將軍的頭銜回來給你娘看。”
小宇連連點頭,傻笑:“我一定努力當個將軍。”
看著小宇一副痴傻模樣,婦女不覺眼眶溼潤了,就那麼含著淚花露出了微笑:“去吧,孩子。”
小宇轉身往前走,頃刻將自己的身影融入那浩蕩的隊伍中,婦女幽幽地望著,輕輕地揮手……
※※※※※※※※※※※※※※一路行軍,飢餐渴飲,日行夜宿,一路秋毫無犯。
餘躍懷揣著一張寶圖,雖說不能確定就是圓鏡圖,但料想柳飛會堅定不移地認定它就是圓鏡圖,會一直追著不放。
雖然柳飛不會傻到將自己身上有寶的事情公之於眾,但俗語說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這件事情肯定會被越來越多心懷叵測的人知曉,而自己漸漸地就將成為一個黑色焦點。
而海東青,出於雙重動機,也不會善罷甘休,遲早會捲土重來的。
他自己前來就已經夠可怕了,如果再把所有魔族的力量都帶來……
一句話,不遠的將來,也許就在明天,也許就在下一刻,自己將成為各路高手重點轟擊的物件。
那麼要想活命,唯一的辦法就是增強自己。
於是他也顧不得太元魔法存在的致命的缺陷了,但得安營紮寨之時,稍有空閒,他又義無反顧地修煉起來。
只是“元”的增長在體內無限膨脹,迫切地需要釋放些什麼。
然而,這似乎本身就是一種荒謬的提法,如果能夠釋放,就無所謂凝元了。
或者,是否能夠嘗試轉化呢?
這時候,他想起了柳飛的一句題外話:風火雷電木光冰土這些元素,在魔法中有用,而在鬥氣中,只在修煉之時,作為人體機能與外界交換能量的媒介,而並不作為攻擊手段……
想到這裡,腦海中忽地靈光一閃,像是有所發現一般,立刻異常激動地從頭到尾又將太元魔法看了一遍。
這次,終於有所發現。
原來,所謂凝元,並不是簡單的將水火風雷這些元素拼湊起來,生硬地就造出一個“元”,而是一個更為複雜的過程。
最初的凝練,的確是凝元,不過這時候水火風雷凝聚所轉化的,應該叫做“初元”,須知這並不是最終的東西,還要以這“初元”為媒,日益地提高鬥氣的修為,反過來又以鬥氣為媒,慢慢地釋放掉“初元”,在這個過程中,日復一日地將潛藏於人生命之中的另外一種機能凝練起來,叫做“太元”。
太元日復一日的成長,與精神之海日益融合,最終達到元神合一,便是太元魔法的最高境界。
經過這一番的凝練,實現了一個以實化虛,又以虛合實,返璞歸真的過程。
過程雖然複雜,但無論如何,都是可以表達清楚的。
一句話,要練成太元魔法,必須魔武雙修!
但問題在於,在闊由真的那個年代,在魔族中修煉鬥氣那是與叛族同罪的,因此,他在書籍裡表述得非常隱晦,以至於不仔細推敲,根本無法理解他的真正意圖。
以至於可憐的魔青悶頭就往死衚衕裡鑽,在凝結了一個“初元”之後,又匆匆地完成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元神合一,然後匆匆地就上了戰場。
其實他在修煉中沒有自爆而死,還歪打正著地完成了一種不知名的魔法,已經算幸運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