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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書院風波(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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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該上課了”清涼溫和的聲音從不遠處響起,那抹白衣緩緩飄蕩,好似根本沒有聽到這邊爭吵的事情。

這一個兩個都是身份尊貴的,且不說昭華,就潯陽這性子,沒有顧無暇在場,許明玉是絕不敢和潯陽槓上的。

正當眾人準備落座,卻沒想到拿中央撫琴的人輕飄飄撂了一句讓所有人都為之側目的話。

“瑜兒,坐到我旁邊來”白衣少年目光清澈嘴含笑意的望著不遠處的女子,好似一切都那麼理所應當。

顧婉瑜也不知當時怎麼想的,周圍的目光都好似隔絕在外,看著那白衣少年,雙眼閃過一抹驚豔,腦海中冒出一句應景的話,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只是此舉無關風月。

“呵呵,有人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潯陽漫不經心幽幽道。

不出乎意料許明玉的臉色難看至極,看著那白衣少年深情凝視著對面的女子,她的心就如火燒一般。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文宣世子的笑容,可是著笑容不是對她,而是對另一個女人,這讓她情何以堪。

“接下來我所彈的便是今日的曲目”長孫玉看到一旁的人落座,心中甚是高興,語氣也帶著一絲歡快。

邊說手中的動作也漸漸轉動,輕輕撥動琴絃,琴音緩緩響起,起初大家都陷入這美妙的琴聲不深深沉醉。

可是隨著琴音漸入佳境,眾人也都回過了神,各有所思看著上首的兩個人。

看到眼前這一幕,潯陽也明白了流言著實不可信,這文宣世子並不是只為了救人或者迫不得已於顧婉瑜定下婚約,若說文宣世子對顧婉瑜無情,反正她是不信的。

且不說那一向淡漠的男子,今日頭一次情緒外露,剛才別人沒看到,她倒看的清楚,就在許明玉為難顧婉瑜的時候,文宣世子好幾次想要起身都被身旁的侍從給攔住了。

而文宣世子身旁的蒲團是後面才拿來的,當時潯陽還不明白,不過之後便一清二楚。

若說這一切都表達的不明顯,那這一首鳳求凰還不足以表達文宣世子的情麼,一個是巧合,兩個就是有意為之了。

想到此潯陽不由看向掃了一眼周圍的人,許明玉就不必說了面色黑的難看,那側在身旁的雙手緊握成拳,可想而知心情有多憤怒,又用了多少的力氣才忍耐著。

而一旁的昭華就不用說了,這丫頭壓根就不懂琴,眼下聽著聽著小腦袋一點一點的都快睡著了。

至於那衛長芳,同窗也有三載了,潯陽至今看不懂這人,一向獨來獨往,不與人交往。

在學院裡也從不戰隊了,好似一個獨行者一般。若不然憑她的才學絕不遜於顧無暇,有時候她都覺得衛長芳在藏拙。

可這衛長芳出生高貴,才學又好,實在找不出她故意藏拙的原因,久而久之她也懶得去琢磨。

顧婉瑜此時就坐在一旁聽著這包含情意的琴音吹入耳中,若說心中沒有泛起一絲漣漪那是不可能。

而她也答應了長孫玉會試一試,可是心中隱隱有一絲抗拒排斥,時不時那紅衣總是竄入腦海中。

她知道不該去想,且不說當初她所發的誓言,如今她也是文宣世子的未婚妻,這是眾所皆知的,無路可退。

直到下了學回了府,這一路顧婉瑜都未曾緩過神。

阿媛一直在柳園的門口守著,見著顧婉瑜立即小跑上前:“小姐,你可回來了,今天去書院可還好”

“還好”顧婉瑜心不在焉的邊走邊道。

“對了,小姐剛才老爺派人來傳話,說讓你回來後到書房一趟”阿媛一邊替顧婉瑜取掉外套一邊說道。

聞言,顧婉瑜擦了擦手將帕子遞給阿媛,這才回過神詢問道:“可曾說是何事?”

“沒有”阿媛想了想搖了搖頭。

自從那一日回府後,她與顧相爺就未曾再見過面,她不想去想顧相爺知道真相後可曾後悔當初那樣對母親,可是就算他後悔了,一切也沒有意義了,已經離開的人就再也回不來了不是麼?

如今他找自己過去,又會是為了何事,想到此顧婉瑜面色有些困惑,終還是決定去看看,同住一個屋簷下,該面對的總是要面對的不是麼?

顧婉瑜臨走前吩咐道:“我先去書房,你待會兒給九兒和小七準備點吃食,讓他們早點休息就不用過來伺候了”

“奴婢明白,只是小姐去書房不用奴婢陪著麼?”阿媛有些遲疑道。

“不必了”話落,顧婉瑜便已經披上了外套走了。

阿媛站在原地面色有些擔憂,有些事情雖然顧婉瑜沒有明說,但是她也能從中猜測一二,如今她們的處境看起來平靜安穩,可是這四處隱藏的危機真是防不勝防,阿媛著實有些擔心自家小姐的處境。

雪園那邊,巧兒拿著一封信走進了內室,將信遞給了正在練字的人。

顧無暇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將信拿過來大致掃了一掃,便放在案桌前,繼續剛才動作,好似並未被影響。

只是越寫心越亂,這字明顯寫的不如之前,最終還是將筆放下了,微微向後側靠在椅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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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可是要喝點水”巧兒詢問道。

“不用,你先退下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揮了揮手,顧無暇吩咐道。

巧兒雙眸微閃,抿了抿唇想說些什麼最終還是未說出口,緩步退了出去。

屋內的顧無暇此時想到那信上所言,一時不知道該慶幸還是該嫉妒。嫉妒什麼呢?當然是嫉妒顧婉瑜不僅攥著文宣世子的心,又讓長安王為之傾慕。

對於顧婉瑜一開始她並無太多敵意,只是想要證明自己不比她差而已,而且一切早就在八年前就已註定,她與顧婉瑜絕不可能相親相愛如親姐妹。

可是她也從未想過要讓顧婉瑜死,只要她過的不好身敗名裂,再也無力相爭。可誰讓顧婉瑜竟然與長安王在一起。

她怎麼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所以顧無暇與顧婉瑜只有一個人能活,如今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

即使明知道顧婉瑜與文宣世子在一起,與長安王再無可能,可她也沒有退路可退了。

落子無悔,不論成敗,只論生死。

“顧婉瑜,你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為何不安安分分當你的文宣世子妃”顧無暇微微合眸,語氣甚是無奈。

另一邊,顧婉瑜到了主院書房,就直接被人引進了屋內。

屋內正中央坐著的便是顧相爺,短短不到三日,顧相爺整個人都好似老了上十歲,失去了精氣神似的。

見到這樣的顧相,顧婉瑜心中微澀,絲毫沒有為母報仇的快感,而是一種深深的無奈蔓延開來。

“婉瑜見過父親”微微俯身行禮。

見到來人,顧相爺輕咳出聲一時有些無措,面上強裝鎮定“瑜兒來了,坐下吧”

顧婉瑜沒有多說什麼,起身就坐在一旁,一時間殿內沉默無語。

父女倆如今同處在一個屋子離裡,竟無話可說,不免有些悲哀。想到當年這個女兒是最親近的自己的,就連她母親都還吃醋呢,想到這兒顧相不由露出一抹笑“瑜兒今年也有十四了吧!”

“回父親的話,是的”

“你和文宣王世子的事情你如何看”

顧婉瑜微微一愣,不知道顧相爺究竟打得是什麼注意,只得模稜兩可道:“婉瑜年紀還小”

顧相蹙了蹙眉,最終還是實話實說:“如今這婚事已經在皇上那裡定了,按照皇上的說法則是想要早日完婚,不知你的想法”

皇上賜封她為清平郡主的時候,她就有了心理準備,如今聽到也不覺得驚訝,而且這事情雖然是商量詢問她的意思,可是她有反對的資格麼?

而且待在這相府,她一點也不快樂,成親對於她來說只是換個住的地方,根本沒什麼區別,又有何不妥。

想到此顧婉瑜神色淡淡垂眸回道:“婚姻大事媒妁之言,我一切都聽父親的”

不知為何,顧相爺得到想要的答覆並不高興,因為他感覺到對於這樁婚事顧婉瑜表現的很平淡,一點都沒有成親的喜悅嬌羞,那語氣就好似在談論今天的天氣好不好一樣的隨意。

“若是你不願,為父可以去和皇上說說”顧相爺想了想終還是詢問道。

聞言,顧婉瑜略帶詫異的看向顧相爺,隨即便明白,唇角不禁勾起一抹譏諷的笑意“我有什麼不願意的,對於我來說成親只不過是換個地方而已,而且這婚事已經板上釘釘,早成親晚成親又有何區別”

顧相爺蹙眉勸道:“即使你在不滿為父與這個家,但你也不能拿自己一輩子來賭氣”

“父親說笑了,我怎麼會賭氣呢,不值得”顧婉瑜眉頭輕佻,笑出了聲頓了頓又道:“此事全憑父親做主,我並無異議,若無別的事,我就先告辭了”

“慢著”顧相看著即將離開的人,出言喚道。

顧婉瑜起身正欲離開,聞言只得頓住腳步看向眼前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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