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電光土炮
魯迅先生有句名言叫做：
世界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
可是，這條道除了一些捉螃蟹的族人外，甚少有人行走。
部落到海灘的道路比所謂的羊腸小道更加狹小，正常人都得貓著腰在灌木叢的縫隙中鑽來鑽去，更別說有寬闊平整的道路以供輪椅行走了。
所以，當馮小煶硬是揹著小姑娘穿過茂密的灌木叢，一屁股坐在沙灘上的時候，他已經快站不穩了。
“你這丫頭，變重了？”內心拿第一次見面的印象和現在一比較，小倩似乎是要比那時候圓潤不少，至少本來十分纖細的雙腿，現在看起來要比以前有肉了一些。
小姑娘今天自己打扮的很乾淨，依舊是穿著一套中石油的工作服，藍衣服白T恤，擦得雪白的小白鞋。
嫌棄長筒褲有些悶熱，還特地把褲腿挽了起來，露出大半截雪白細嫩的小腿。隱藏在皮膚下的肌肉一抖一抖的，帶動整個腳掌也跟著跳動。
自從能稍稍控制腳掌的移動以後，小倩從沒有間斷過練習。
那看似舒適的輪椅，她早已厭惡至極。
徐徐的海風帶起鹹鹹的味道，散開如瀑的秀髮，讓它隨風飛舞。一波接一波的海浪聲籠罩住四面八方。
迎著金色的陽光，小倩的臉頰、耳朵、睫毛、甚至連嘴唇邊那幾乎不可見的小汗毛都鍍上一層金色。
金色的太陽、金色的沙灘、金色的女孩。
二人和包子肩並肩的坐著，誰也沒有說話，靜靜的看著不遠處圍著巨獸忙碌的人群，靜靜的感受這一刻內心的平靜。
淡綠色的水裝在礦泉水瓶裡，馮小煶輕輕的遞給她。
“喝點水，在家順手拿的！”
“謝謝大叔！”隨手接過來喝了一口，小倩對著身邊的包子做了個手勢：
“包子，你去玩吧！”
迷人的大眼睛隨著撒歡奔跑的大狗移動著視線，她的內心溢位強烈的渴望。
“大叔......”
“我好想和包子一起......”
“......”馮小煶沉默。
小倩也同樣低頭沉默，有些晶瑩的淚水差點溢位眼眶。
十年了，十年前的包子還只是個只會嗷嗷叫的小奶狗，自己從來沒有和它一起奔跑玩耍過。對不起.....我的腿......
我的腿......
“你的腿就快好了！”耳邊傳來大叔溫柔的呢喃。
忽然之間，她感覺自己飄了起來，兩隻溫暖的大手穿過自己的腿彎和脊背。
鬍子拉碴的邋遢大叔正抱著自己朝著包子的方向飛奔而去。
“大叔你......放下我，很重的！”從未體驗過的速度感讓她驚呼著。
耳邊呼嘯而過的風聲讓馮小煶只能喊著回答：
“沒事兒，大叔鍛鍊身體！”
充滿力量的雙手，溫暖的懷抱，女孩感覺無比的安心和安全。雙手不自覺的摟緊了大叔的脖子。
二三十米的短距離衝刺，馮小煶的體力宣佈耗盡，二人和飛奔而來匯合的包子一起，在柔軟的沙灘上滾作一團。
“不行了.......不.....行了”躺倒在沙灘上擺著大字，馮小煶胸口劇烈的起伏著，差點就跟包子一樣吐出舌頭。
“大叔啊，你體力不怎麼樣啊......”學著他的樣子仰天躺倒，小倩端詳著天空的白雲，開始故意拉仇恨。
“你試試就知道了，這裡可是兩倍重力！”
“我倒是真想試試啊~~~”甜甜的微笑過後，她轉頭看著大叔那有些滄桑的臉。很認真的說.....
“大叔，等我的腿好了，你累了就坐輪椅，我推你！”
“行！我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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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啦呼啦的枝葉折斷聲從身後傳來，茂密的灌木叢裡不斷有身著灰色衣褲的族人鑽出來，男女老少都有，馮小煶數了數，差不多七八十個。其中的大部分族人都拿著簡易的工具：石刀，鐵斧還有木桶什麼的。
雖然工具簡陋導致效率低下，但再大的巨獸都架不住人多，不大一會，巨型腦袋上的黑皮就被拔了下來，露出白花花的脂肪和白森森的骨頭。
“大長老，這個驚喜夠大嗎？”馮小煶微笑著，對向著自己二人走過來的大長老問道。
“夠大…夠大！哈哈哈哈！”巨大的意外收穫已經讓老頭子高興得合不攏嘴。
有了這麼一大堆肉，今年的冬天再也不會出現有族人餓死的情況了。這幸福來得太突然。
“這妖獸的品種，我也沒聽說過，應該能吃吧？”雖然內心早就把巨獸當做食物，但心裡的不確定還是讓老人家決定問問小廝，畢竟，海里的東西只有他吃過。
“能！”馮小煶肯定的回答道“這是我一早就挖出來的，給您！”
沒有絲毫猶豫的，遞過去一黑一白兩顆靈晶。
“天哪……七階靈晶，還是兩顆？”大長老驚喜道。
馮小煶納悶了，他是怎麼看出這是七階靈晶的呢？難不成還有咒語？
“不是兩顆…是一對！小心別碰著了！大長老啊，怎麼判斷靈晶的品階呢？您教教我？”
“當然是憑大小唄！”老頭子閉著眼睛感受一番，靈力的調動使得靈晶表面浮起一陣電光，隨後的回答卻讓馮小煶和小倩差點吐血，。
“為什麼你不自己留著？這可是你發現的。”
“我又不是靈師……再說了，若是大長老您用的著，您強大了就是部落強大了…若是你用不著，自然會留給能用的族人。您能傳授靈術給小倩，我們已經很感激了。”馮小煶順溜的抬出一早就想好的說辭，拍了拍女孩的肩膀。
老爺子長長的鬍鬚一陣抖動“好！好！好！要是每個族人都這麼想，何愁部落不強大。”
“一定會強大的！”和小倩相視一笑，肯定的點頭。
“那老頭子我先去忙了，不打擾你倆卿卿我我了…對了，小倩，明天再上課吧。”
“好的，艾迪爺爺！”小倩一張俏臉漲的緋紅。
卿卿我我？
我們是在談情說愛嗎？
二人心中都在捫心自問。
好像有點像……
這是女孩的答案。
讓他們都這麼以為吧，至少沒人打她主意……
這是大叔所想。
螞蟻搬家似的人群一直忙碌到傍晚，龐大的巨獸已經變成個骨架子，充滿洪荒氣息的骨架在血色的月光下更顯陰森。
馮小煶和小倩二人也跟著忙碌到傍晚。
他收集了巨獸腦袋裡所有的電解液，這些粘稠的混濁液體裝滿了一百多個巨大的椰子。在屋後面堆成一座小山。
第一次喝到這個世界的椰子，還真和椰樹椰汁一個味，倒出來的液體更是同樣的乳白色。這讓馮小煶有些浮想聯翩。
竹子、椰子、蚯蚓還有鯨……
莫非兩個世界真有神秘的聯絡？為何物種這麼相似？
暫時管不了那麼多，發展才是硬道理！
糧食應該不愁了，蚯蚓也養好了，煤礦也在準備開採了，現在就等族長的訊息了。
等等……
腦袋裡忽然靈光一閃
糧食的話，既然物種這麼像，就應該有稻米、小麥和豆類什麼的。
是不是應該讓族人們留意一下，也好印證自己的推斷。
想到就做，馮小煶停下手中的活計，對不遠處正在練習乾瞪眼特異功能的小倩喊道。
“小倩！”
“怎麼了大叔？”氣喘吁吁的包子拉著輪椅走了過來。小倩不停的揉著乾澀的眼睛，顯然乾瞪眼的技能挺費眼力。
“幫我畫兩張水稻和小麥的素描…”馮小煶遞出一塊木板和兩張裁剪好的絲草布。
“好嘞！”
不是大叔想偷懶，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挖坑
他要在石屋附近再挖個大坑，把那三十六個筋肉大包和圓柱體藏起來。然後……
今晚不用上課，忙碌到半夜的兩個人，草草吃了點東西，就洗洗睡了。
做完按摩，關上電燈，馮小煶輾轉難眠。
腦中不斷模擬的卻是那一黑一白兩顆靈晶。
既然那層皮膜能夠絕緣，那就用來做雙手套。否則還真不敢試驗，萬一電死了自己就糗大了。
不知道接觸面積是否可以控制輸出功率，如果是的話，那就簡單了。
車上帶著一塊萬用表，或許應該把兩顆靈晶泡在電解液裡，測測電壓？
若是電壓足夠的話…若是不夠呢？
應該不會，能發出電光的電壓不可能太小。
只是…如何確定電弧的方向？看那巨獸的樣子，透明的圓柱體可能是控制電弧方向的，就是不知道射程…
做成什麼樣子呢？*？95式？還是…？
誒，不想了，睡覺…
準確的生物鐘叫醒了熟睡的二人，看著又是滿天的金色陽光，馮小煶不停的嘆息。
昨晚沒睡好，整個人都沒什麼精神，本來有些習慣的兩倍重力，今天竟然走路都費勁。
連吃早餐都沒胃口。
早餐是小倩做的，自從能控制一些小東西後，小姑娘主動承擔了一些家務事，讓馮小煶倍感欣慰。
大長老的屋子前，堆滿了白花花的肉，老爺子笑眯眯的眼睛出賣了此刻的心情。還有些族人在巨獸身上忙碌著，切割著。
“小倩啊，艾迪爺爺對你好不好？”老爺子堆起滿臉的笑容，像個要拐賣小蘿莉的人販子。
“當然好啊！”一大早就得到兩塊香甜的黃薯餅，小倩也很高興。
“那…跟爺爺去東德洛佩靈師學校唄？”
“不要！我要跟著大叔…”
“那就你倆一塊去啊？”老爺子有顆不死心。
“不要！大叔要鍊鐵！”
看著老爺子有些冒汗的額頭，馮小煶趕忙出聲道：
“大長老啊，等她的腿好了，我們一定去的。現在啊，還是先幫著部落發展吧，部落強大了，我們才有依靠啊！”說完，伸手遞出昨晚小姑娘的素描。
“這是？”大長老一頭霧水。
“讓外出的族人留意一下畫上的植物，那應該是…糧食！”
“好好，我馬上安排！”一聽有糧食，大長老欣喜若狂。說完就衝著不遠處開始大喊
“埃特爾…大個…”
“哎，大長老您有吩咐？”看似瘦骨伶仃的的大個兒體重可不輕，跑起來連大地都在振動。他的眼裡只看見那一大堆白花花的肉。
跑近了才注意到馮小煶二人和包子。
只是一看到包子，大個兒馬上就慫了，顫顫巍巍的打招呼道“小廝兄弟，小倩老師，您們可得看好包子…啊…好可怕。”
“別理他，瞧他那熊樣！”目送著大個兒逃命似的遠去，大長老笑罵道。
“呵呵，我們會改變他們的…麻煩您了，大長老，請照顧好小倩！”
深深地一抱拳，馮小煶轉身離去。
“小倩啊…”老爺子看著離去的背影，柔聲的問道“你和小廝的關係？”
“是親人！”
“哦，已經發展到親人了啊，那爺爺就不問了。”老爺子顯然誤會了。大叔和達舒兩個字只是說話的話，誰也聽不出來。小廝那麼優秀，能文能武，小倩又這麼漂亮，二人住在一起。這誤會……挺正常的。
至於年齡差距和包子這只妖獸？
完全不是問題。
一上午的時間，馮小煶都在無人的地方做低頭族，當然不是玩手機，他面前的木樁上擺放著三樣東西。
一黑一白兩顆靈晶，一根巴掌長的透明圓柱體。為了防止觸電，他腳下還墊上了一塊幹木板。戴上做的七歪八扭的皮膜手套，馮小煶心中猶豫了一陣。
“臥槽，豁出去了！”
手拿木棍朝著白色晶體輕輕一扒拉。
“滋！”開啟了洞察入微的視覺中，兩顆靈晶的半圓面輕輕的碰在一起，一根手指粗細的電光從從白色靈晶的背面直衝而出，從馮小煶的腋下一閃而過，根本來不及反應。
轉頭望去，三十米外的一片灌木叢電光四濺，隨著能量的釋放，電光越來越弱，濃煙滾滾後，灌木叢只剩下一片灰燼。
“臥槽，生死一線間！竟然把正負極弄反了！”頭皮一陣的發麻，馮小煶感覺背心都涼幽幽的。
自己這只貓差點被好奇心害死。
難怪搞破壞性實驗的科學家都活不長，都是被自己弄死的。
為了不引起森林火災，實驗場地挪到了小河邊。第二次實驗，馮小煶在身前擋了一塊大木板，才稍微有點安全感。
“滋！”這次扒拉的是黑色靈晶，電弧不出意外的打中了平靜的河水，只聽轟的一聲，水花四濺，兩三條褐色背脊的大魚翻起白肚皮。
“臥槽！這玩意兒簡直就是捕魚神器啊…”
“轟轟轟”一連三聲巨響，好幾條大魚被炸上了岸。不出所料，電流從白色靈晶被碰撞的背面射出，射程大約一百米。
試試圓柱體？
把圓柱體放在白氣靈晶的前面，馮小煶拿起木棍再一扒拉。
“滋！”電弧變得細小，卻穿透力十足，電光擊中了極遠處的一塊巖壁，騰起一股青煙。用洞察入微目測了一下距離，怕是有將近一公里。
“圓柱體是聚焦的？果然不出所料。”
那接下來就開始吧。
回到石屋，馮小煶從普拉多上搬出了好久不用的電腦，熟練的開啟了solidworks2016……
還是用這個畫起來有效率。隨著不斷的拉伸切除旋轉命令的執行。電腦屏幕上最終的作品是一款有些怪異的…
槍！
沒有*，因為不需要*。
沒有退殼機構，因為也不需要。
三維設計圖的名字叫做電光AWP，但仔細一看，這不就是一支加了瞄準鏡的三八大蓋？
設計人員總是完美主義者，三八大蓋不夠拉風，又是一陣修修改改，最終變成一把大肚皮的*。
純木工製作的過程十分繁瑣，簡單碰撞的原理使得扳機機構非常簡單，小小的一根回位彈簧就可以實現連續的碰撞。為此，普拉多又遭了殃。
CD機裡的彈簧被拆掉，兩頭的鉤子固定在扳機和*之間。
拆掉後門鎖的連桿機構，改制成了扳機機構。
一個小小的槓桿解決了扳機動作幅度的問題。皮膜和半球形的晶託用小木銷結合在一起。
所有的材料都來自當做板凳的小木樁。
沒有鑽頭，槍管的加工實在沒有辦法，馮小煶不得已拆掉了普拉多的排氣管。再塞進了一根透明的圓柱體。
為了試驗一下接觸面積和輸出功率的關係，兩顆靈晶是可以手動轉動的，轉動的機構有一顆鎖銷當做卡子，一片木片被塞在靈晶之間充當隔離保險。這樣的話，就有兩種輸出功率，最小和最大。
最終成品讓人哭笑不得，滿是毛刺和劃痕的木製槍身，被高溫烤得變了色的粗大槍管、用門把手做的扳機、甚至連瞄具和準星都沒有。
受制於材料和工具。設計圖上威武的電光*硬是被馮小煶加工成了電光土炮。
全長一米三的木製土炮不重，重量完全在能接受的範圍內。
“呵呵，一代試制品，能這樣就不錯了。”馮小煶自我安慰著，偏開頭實在不忍心再去看一眼土炮，他怕自己忍不住一腳跺下去。
“如果成功的話，再重新做一個.......有機床就好了！”
馮小煶開始懷念還靜靜呆在集裝箱裡的那幾臺裝置。
暗自下定了決心，他把土炮架在一顆樹的枝丫上，在扳機的位置套上一根繩子，確定都固定好了以後，貓著腰後退到隱蔽處趴下。
“滋滋~”輕微的電流聲傳來，一絲電光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消失不見，趴著的馮小煶視線受阻，也不知道電光飛去了哪裡。不過，這算是成功了吧？
剛才的擊發，土炮沒有任何的震動，平靜得像是沒有任何動靜。
掩飾不住內心的狂喜，跑到樹枝旁邊輕輕的感受著槍管的溫度，
只有些微微的發熱......
好！一槍在手，久違的安全感又回來了！
鍋裡燉的魚湯奶白香濃，那幾條被炸起來的大魚都被馮小煶提溜了回來。
一條看起來紅通通的大魚被馮小煶提著送到了大長老那裡，他去接小倩，再順便送送禮，還順便換點鹽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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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裡的鹽幾天前就沒有了，這幾天沒有用鹽是因為蛇肉本身就是醃製過，不需要再用。但是小河裡的魚可是生活在淡水裡，不放鹽的話沒味兒。（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