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訓練
既然領導層對煤礦的開採和鐵礦石的來源都有了安排，馮小煶也懶得再操心修建公共廁所的事情，午飯後，花了兩個多小時，用絲草布和碳棒出品了一張公共廁所的內部結構圖。
這種圖用的是三視圖的畫法，為了畫的儘量標準，馮小煶不得不拆了普拉多的不鏽鋼迎賓條來充當直尺。
小倩一直撫摸著包子那泛紅的傷口，盯著趴在地上忙碌的大叔，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畫完最後一條線，馮小煶揉了揉痠痛的脖子，長時間趴在地上，脖子和腰都酸得要命。
他起身抖了抖，雙手把那張畫著標準三視圖的絲草布立拎起來，他的臉上露出了滿意的微笑。
“哼哼，看來手藝還沒有退步嘛！”
看著那規整的線條，簡介的標註，馮小煶的笑容看起來有些猥瑣。
“大叔啊，你的畫也不怎麼樣嘛，還有......你這笑容好可怕~”不小心看到大叔臉上古怪的笑容，小倩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喂，小丫頭懂什麼，這是製圖，製圖懂不？不是畫，是圖！”技術是嚴謹的，是神聖的，是不可侵犯的。這是技術宅的通病，他一定要糾正小姑娘的概念性錯誤。
“哦，原來是圖畫......”小姑娘故意拉長了聲音。
“我靠！不是圖畫，是畫圖！”鬍子拉碴的大叔額頭見汗，不過隨後陰險的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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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小姑娘，收拾一下，訓練開始了......”
“啊？大叔你報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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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幾歲的馮小煶本來體力不錯的，單位上的球賽還能跑個全場。可一想到上午和那光頭矮子打的那一架，體力的問題就突出了。
前後估計也就一兩分鍾吧。
他回憶著當時的情景，著實有些後怕。
假如那光頭當時沒有喪失理智，
假如那光頭當時有遠端攻擊手段，
假如那光頭的目標不是離他較遠的小倩，而是自己。
我們還有命象這樣說說笑笑嗎？
畢竟，短短十來米的全力衝刺已經耗光了所有的體力，
那一腳，對！就是踩踏手腕的那一腳下去後，自己連站都站不穩了。
只能坐在對方身上，假裝若無其事的樣子。
以為自己可以跟上貝爾的腳步，連續兩三個小時的趕路，體力就夠用了麼？
那可是走走停停多次才到達目的地的，為啥貝爾大哥當時卻是臉不紅心不跳的輕鬆模樣？
我靠！
我怎麼這麼自大！我怎麼早沒認識到體力在這世界的重要性。
馮小煶很自責，自己的疏忽差點要了小倩和包子的命，若不是蛇骨匕首足夠堅硬，怕是......
低頭用手擠了擠腰間的贅肉，是比以前少的多了。
再想想奧運會上看到的南非的長跑運動員，人家的體力和自己相比，簡直就是天壤地別。
看來，必須要鍛鍊了，為了活下去。
“小倩，你的那個乾瞪眼摸索出用法了沒？”石屋門口的空地裡，看了一眼有點天然呆的小姑娘，馮小煶彎腰在地上挑挑揀揀，不知道在找些啥。
“還沒呢，除了掃掃地，洗洗衣服什麼的，我想不出來。”說完，她低下頭，好像有些不好意思的樣子。
手中抓了一小把米粒兒大的小石子，馮小煶掏出取自包子身上的半截匕首。
“看過控物異能方面的小說或者動畫片嗎？”馮小煶問道。
“看過許多啊，我最喜歡《一人之下》裡面那個呆呆的馮寶寶了......大叔你是說？那個誰？那個講河南話的，全身飛舞著飛刀的那個誰？”講到另外一個呆萌的女孩，小倩有些眉飛色舞。
那可是她的偶像，雙手菜刀、牛得一塌糊塗、還永遠年輕的寶兒姐。
“飛刀嗎？你先試試這個！”伸手把那半截斷匕放到小姑娘的手心。馮小煶真心有些期待。
但是任憑小姑娘瞪大了眼睛，腦子裡如何想象渴望，那半截有些黝黑黝黑的匕首只是微微的震動了一下，便跟吃了秤砣的王八一樣，趴在嫩白的手心一動不動。
小倩左右搖動著身體，弄得輪椅都嘎吱嘎吱的作響，那一張小臉憋得通紅，只是乾瞪眼技能還不足以挪動兩倍引力世界沉重的匕首。
“不行啊，大叔！”試了好多次，小姑娘終於放棄，垂頭喪氣的緩緩說道。
馮小煶伸手拿過那只黑黝黝的斷刃掂量著，拇指和食指捏了個蘭花，輕輕的一彈。
“咚！”
一聲沉悶的響聲，斷匕並沒有像鋼製的那種震動發出的回聲。
小姑娘無法使斷匕移動這點，其實馮小煶早就料到了，這玩意純粹是生鐵鑄造，他甚至可以看到斷口上的微小的氣泡，鑄造的玩意兒很脆又很重，而且刀刃怎麼可能做得很薄，除非經過千錘百煉的鍛造才可以的。所以，這玩意換算成重量的話......
大約四斤多吧。
呵呵，有點勉為其難了，何況這裡是兩倍重力的世界呢。
“試試這個！”
左手攤開，一把米粒兒大的小石子映入小倩的眼睛，小石子稜角分明，形狀千奇百怪，還有一些純白色的石灰石晶體。
一粒石子在眼前飛舞起來，速度很慢，小倩眼睛盯著那顆石子，額頭滲出了滴滴汗珠。
控制，其實是個熟練過程，小倩的乾瞪眼技能現在也只能勉強讓小石子環繞在身邊大約兩米範圍內，一出了兩米範圍，石子就啪的一下，掉地上了。
見她似乎越來越熟練的樣子，馮小煶又彈出一顆。
“多加一顆試試！”
多的一顆瞬間讓小倩手忙腳亂，眼睛也不知道瞪那一顆，不覺得雙眼一花。
“我忙不過來，哎呀！”
只聽，“啪啪！”兩聲，兩顆石子先後落地。
小姑娘的眼神一下暗淡下來，雙眼裡有些晶瑩的液體在閃爍，她低著頭，聲音有些發顫。
“大叔~~~~~~我是不是很沒用？”
“笨蛋！”馮小煶微微的笑了。
“才幾天時間，你就能做到這種程度了，比大叔我強多了嘛。”粗糙的大手輕輕的揉了揉那柔順的秀髮，順便把一絲亂髮捋到小倩那圓潤如玉的耳後，馮小煶安慰道：
“你想想，假如石頭變成鋒利的針呢？”
“針？暗器？”小倩的第一反應就是唐家三少筆下唐三那驚天地泣鬼神的暗器。
“可是我只能控制兩米的範圍啊！”
“兩米？小丫頭，你是接受過高等教育的吧，麻煩你用用發散思維好不好？我們和這裡的人最根本的區別在哪裡？”馮小煶指指對方的腦袋。
“是思維和知識，小笨蛋！”馮小煶接著說道：
“鴉片戰爭的時候，清政府為什麼打不過洋人？”想起小姑娘應該學過歷史了，他忽然問起這個問題。
小倩學習還算不錯，沒有絲毫猶豫的回答道：
“當然是洋人有槍炮啊！......啊？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剛才自己的思維鑽了牛角尖，小倩根本沒有意識到為什麼大叔會讓他玩石子兒，原來，他是想讓自己把石子兒當子彈發射出去。
“孺子可教也！”馮小煶下意識的摸了摸頭髮，卻摸到自己的扎手的發茬，上次的火球事件硬是讓他當了幾天的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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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油！再快點！”隔著老遠，大長老一行人就聽到馮小煶的大喊聲。
洞察入微的視覺中，一顆白色的小石子圍繞著輪椅不停的畫圈，一圈、兩圈，三圈。
白色的流影越來越快，隨著那雙美目的一瞪。
“嗖”的一聲破空，白色的流影劃開沉重的空氣，不知道飛去哪裡。
小姑娘吐了吐舌頭，一臉的歉意。
“我靠，你這準頭，太差勁了吧！”十米的距離，石子兒飛行的軌跡距離目標大樹簡直差了十萬八千裡。
“大長老，貝爾大哥！”見不遠處迎面走來幾人，馮小煶雙手在背後悄悄的對著小倩做了個暫停的手勢。
除了大長老和貝爾，兩人身後還跟著有些扭捏的影子，馮小煶定睛一看，不正是和自己幹了一架，要殺掉自己二人的光頭矮子嗎？奈何光頭身高太矮，被大長老寬大的袍子遮擋，不注意看還真看不出背後藏著一個人。
下意識的把小倩和包子擋在身後，馮小煶內心暗自戒備著。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人都是這樣，何況是包子這條狗。靈敏的嗅覺聞到了壞人的氣味，包子趴低了身子，咧開獠牙發出一聲聲低吼。
“小倩，帶包子進去！”馮小煶右手撫上了腰間的蛇骨匕首，沒有回頭，肌肉繃緊保持著戒備姿態，用低沉的聲音對著身後說道。
“好！”自知是個累贅，小姑娘很聽話的牽著包子進了門，但又不放心大叔一個人在外面，只好停在門口，伸出個小腦袋像模像樣的偷窺。
幾人還沒走到跟前，大長老那一張老臉上的微笑燦爛得象一朵菊花。
“哈哈哈，小廝啊，你們在幹什麼呢？老遠我就聽到你的聲音！”
嗯？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在遛狗......遛妖獸呢！”看來，不是來找茬的？
馮小煶給了個讓他們迷糊的回答，戒備之心稍緩。
“來來來，比格你過來！”大長老背後走出一個扭捏的矮壯人影，噌亮的頭皮在陽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臥槽，這逼格幾百瓦的？”看出對方的來意，像是來和解的，馮小煶暗自盤算著，假如那光頭矮子態度不夠誠懇，是不是給對方一個難堪。
出乎意料的是，那光頭直接走到馮小煶跟前，彎腰躬身，十分誠懇的喊道：
“對不起！”粗壯的身子一彎下來，讓馮小煶根本看不到他那小短腿到底在哪裡。
“對不起？”馮小煶有些火大，語氣有些彎酸。
“若是你殺了我們，再說聲對不起的話，我們就活過來了？”
“對不起！”光頭的腰彎得更低，露出左手上纏著的厚厚的絲草步。
此時，老奸巨猾的大長老出來打圓場了：
“小廝啊，二長老比格是真心實意的道歉，他那個毛病，上午我也給你解釋過了，你看......”一邊說還一邊給旁邊的貝爾使眼色，那意思是要貝爾也跟著勸勸馮小煶。
“停！大長老，您是長輩，又是小倩的救命恩人，我小廝敬重您。但是他......”馮小煶一指那依舊彎腰低頭的光頭矮子，言語犀利。“他差點要了小倩和包子的命！”
“所以，您為他求情，小廝我不得不接受，但是......”言語之間一停頓，馮小煶用眼神制止了要說話的貝爾“這樣代表著我償還了您的救命之恩。如果......還有下次，我小廝......不介意......殺了他！”混跡國企的馮小煶哪能不知道進退，但退的同時要退的漂亮，退的有氣勢。
“呵呵呵呵，我保證不會有下次的，不會的。”艾迪大長老的臉色有些尷尬，只好用笑聲來掩飾，可他的保證看起來有些蒼白無力。
這時，旁邊的貝爾終於逮到機會說話了：“小廝啊，二長老已經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你看他也誠心的道歉了，這事兒就這麼揭過吧！”
馮小煶沒有說話，沉默了一陣子，忽然想起了什麼。轉身從屋裡拿出自己的傑作。
“這是公共廁所的內部布置圖，用三視圖畫的，你們拿去！”並沒有理會仍在保持姿勢的光頭矮子，圖紙直接遞到大長老手上。
“這是？”絲草布上的線條很多，乍一看真是複雜。大長老對這方面不太專業，而且三視圖並不似等軸測檢視那樣直觀。故而，他尷尬了，他看不懂......
身為獵手的貝爾同樣看的一頭霧水。
但，有些天賦的光頭矮子卻從眼角的餘光瞥見了絲草布上畫的整整齊齊的線條。
“騰”的一聲，只見那矮子從大長老手中搶過絲草布，就這麼攤在地上仔細的觀看起來，越看越心驚，越看越興奮。
又聽見“噗通”之聲，比格雙腿跪地，竟是手撐著圖紙朝著馮小煶磕起頭來。
“咚咚咚！”光頭和地面接觸的聲音嚇了馮小煶一大跳。
“臥槽，這逼格瓜娃子，要幹啥子？”內心四川話翻騰，馮小煶只想吐槽。
用手指掏了掏有些發癢的耳朵。馮小煶細細一聽
“請小廝大人教我......請小廝大人教我......”
“教你？畫圖？”這逼格，愛好真特殊。
“是的，請小廝大人教我畫圖！”光頭矮子不停的磕頭，讓馮小煶忽然心軟了。畢竟，殺人不過頭點地，這逼格雖然脾氣怪了點，不過這愛好嘛，有前途。
煮熟的鴨子嘴殼子硬，馮小煶可不打算就這麼原諒他，內心一動開口說道：“比格二長老是吧？您這樣不合適吧，您是長老，是領導，是帶領族人們活下去的保證，我怎麼敢教你呢？”這話可有點陰陽怪氣了，馮小煶相信是個人都應該聽得懂。
“請小廝大人教我......”誰知道這一棒象打在棉花上，這逼格根本不配合嘛，只知道重複著這句話，不停的磕頭，地頭上都能看到絲絲血跡了。
旁邊的大長老貌似有些看不下去，正要說話，卻欲言又止。
“罷了，讓比格受些挫折也好，省的老是心高氣傲的，給我惹麻煩......”大長老心裡想道。
見大長老有想要替比格說道的趨勢，馮小煶秒懂，似乎有些過了。
“別磕頭了，比格二~~長~~~老~~~~”他故意拖長了聲音來表示自己的無奈：“要我教你也可以，我不光可以教你畫圖，還可以教你其他的東西......”聞言比格抬起頭，小眼睛裡充滿了喜悅之情，不過馮小煶的話還沒講完：“但是......你要負責把我教給你的東西，全部教會部落裡所有的孩子！”
“記住，是所有的孩子！”
“小廝大人，我保證！”一聽還有其他東西可學，比格雙眼放光，竟再次朝著馮小煶磕起頭來。
“我也保證！”大長老艾迪臉上笑開了花，他早知道馮小煶不是一般的族人，這小子，秘密多著呢。
再窮不能苦孩子，再窮不能窮教育。
一個部落、一個國家，教育都是各行各業的根本。更別說連文字都沒有的絲草部落。
對這裡，馮小煶和小倩並沒有多少歸屬感，這裡只是茫茫旅途的起點而已，他無法預見以後自己和小倩應該何去何從，但至少，在這絲草部落裡，可以暫時棲身，可以學到靈術。
“誒，本來時間不夠用，我又挖個坑給自己跳！”他雖嘀咕著，內心卻是一片清明。
馮小煶記得上次和貝爾一起出去的時候，貝爾的要求。在三人告辭的時候，馮小煶對著貝爾說道：
“貝爾大哥，您和那光......比格晚上一起過來吧！”差點說出光頭兩個字，馮小煶猛然想起比格的禁忌，連忙改口。
“好的，晚飯後準時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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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倩啊，你說我教他們科學的想法，到底是對是錯？”兩人在大長老幾人離開後，繼續自己的練習，馮小煶有些矛盾。
一顆石子在輪一遍打著旋，隨後呼嘯而過，依舊不中。
“大叔啊，你糾結這些幹什麼？這裡又不是地球，你想怎樣就怎樣，部落強大了，我們才安全。不然的話，怎麼回家？”小姑娘的神經有些粗線條，連一丁點思考的時間都沒有，直接回答道。
思考了片刻，馮小煶好像想通了一般：“你說得對，小倩。我們得活下去才有希望！這裡不是我們的世界，我管他怎麼發展。”
“對嘛！這才是大叔的本性！”這次運氣不錯，呼嘯而過的小石子剛好打中對面的樹幹，白色的石灰石在褐色的樹幹上留下一個白印。
“耶！打中了！打中了！哈哈哈！”（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