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小倩成了學徒
手腕上的天梭機械錶，自從被紅色大蟲子蟄過後，馮小煶生怕不小心壞掉，乾脆就收了起來。此時的他，正推著小倩帶著包子行走在清晨的部落街道上。
道路兩旁的雜草葉上，滴滴晶瑩的露水還沒有幹，就這麼掛在葉尖，隨著晨風輕輕的搖晃。
顛簸的泥土路面被露水浸溼後，還有些溼滑。
三三兩兩準備出門幹活的族人急匆匆的走來走去，給本是寧靜的部落帶來些熱鬧和喧譁。
幾個蓬頭垢面的小孩兒，就這麼躲在角落裡，探出頭來，用天真無邪的眼光悄悄打量著他們。
“誒，大個兒埃特爾，你看！，那兩個應該就是從密林裡出來的人吧？”
轉角處，一高一矮兩個灰色的人影站在一間破舊的石屋前。
說話的是個頭髮枯黃，渾身纖細，卻有著一個大大鼻子的中年男人，此刻他正扛著一個木製的，類似鋤頭的東西，這東西說是鋤頭，卻比鋤頭短很多，看上去不太好用。
只見他用肩膀碰了碰旁邊站著的高大男人，踮起腳尖低聲的問道。
那大個兒埃特爾有著比常人大許多的身高和骨架，但貧窮和飢餓仍然讓他瘦骨伶仃。他肩上同樣扛著短小的木鋤頭，滿臉的淳樸，只是嘿嘿的笑著回答。
“大鼻子迪迪啊，我想應該是他們了，你看那妖獸，多威武。你再看那小娃娃坐的那玩意兒，簡直太漂亮了......我也好想有一個。”大個兒埃特爾滿臉的羨慕神色。稱呼對方的名字卻是很女性化的“迪迪”。
“我聽貝爾大叔說，他們叫小廝和小倩，他們一天要吃三頓飯吶，太浪費了。另外，那只妖獸有個很奇怪的名字，好像叫......叫......，包子！”好不容易想起來，大鼻子迪迪恍然大悟，這“包子！”兩個字說得有點大聲，剛好被聽覺靈敏的包子聽見。
包子不懂人話，也沒興趣聽其他人說什麼。
它簡單的腦袋中，只有坐在輪椅上的主人，或許現在還增加了那個看起來有些兇的大叔。
狗狗對自己的名字很敏感，聽到有人叫自己名字，猛的轉頭過去，吐著猩紅的舌頭，露出兩顆大獠牙。
“快跑！”大鼻子迪迪魂都差點冒出來，瓜阿斯密林裡的妖獸兇惡，嗜殺。使得族人談之色變，在他的印象中，也只有貝爾大叔那樣的優秀獵人，才能在瓜阿斯密林的外圍獵殺一些妖獸。
那可怕的獠牙一露出來，迪迪只感覺兩腿打顫，“嗖”的一聲消失在石屋的轉角。
“等等我啊！”
大個兒的反應慢了半拍，奔跑著朝大鼻子迪迪追去，只是那動作，就像擺動的鴨子，看起來還真不怎麼協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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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著大長老的石屋出現在視線裡，馮小煶低頭在小倩耳邊說道：
“小倩啊，你看，我們被當做猴子了！”
“大叔，他們為什麼害怕我們？”那兩個族人的反應，小倩都看在眼裡，顛簸的路面讓她不得不用力抓緊了扶手。
馮小煶搖搖頭沒有繼續回答，只是一直緩緩的推著她走到大長老的門前，這才轉身對著小倩說出了一句話。
“他們不是害怕我們，而是在害怕未知......”
是啊，原始社會一樣的部落，絲草部落的族人們也只能是依託於簡單的農業掙扎著生存。
這裡沒有集市，族人們沒有多餘的食物和物資用來自發交換。他們中的大部分，這輩子的活動範圍都不會超過部落周圍五公里。
貧窮侷限了想象力，等待他們的結果，只能是餓死或被妖獸撕碎。淳樸的族人們的表現，讓他倆覺得有些可悲又可憐。
貧窮不是缺陷和短處，卻是限制。限制部落的發展，限制了族長和大長老做決定，限制族人們的冒險精神，限制了他們對美好生活的強烈渴求。
但只要堅持，從貧窮裡走出來的人，會更懂得珍惜，更願意奮鬥，更容易滿足。
“也許，今天要談一些不一樣的東西了！”馮小煶捋了捋小倩耳邊那一絲凌亂的秀髮，暗下決心，強忍住內心那一絲想要改變現狀的衝動，敲響了木門。
大長老的模樣有了一些變化，那長長的白胡子辮不見了，變成了一大把柔順的鬍鬚，顯然經過了精心的梳理。
這改變，讓大長老的模樣有了些仙風道骨的味道。
大長老很開心，小倩的良好根骨使他看到了部落延續的希望。老人家從他們進門開始，就一直保持著慈祥的微笑，渾濁的雙眼就沒離開過小倩的身上。
這越來越亮，甚至有點居心不良的目光，卻讓小倩感覺非常的怪異和不自然。
“艾迪爺爺！”有些發嗲的聲音表示了小倩的不滿。
老人家渾然反應過來，自覺地有些不好意思，就開始打著哈哈。
“哈哈哈，小廝小倩，來坐，坐！”說完從屋角的石鍋裡摸出兩個黑噗噗的黃薯餅，一人一個遞給他倆。
清晨的驚喜讓兩人都忘記了吃早飯，只是這黑乎乎的東西，賣相實在是不太好。知道部落裡食物的珍貴，掰下一小半遞給包子，小倩只能強迫自己輕輕咬了一口。
恩？味道還不錯，挺像紅薯的。
“小倩啊，跟艾迪爺爺學靈術怎麼樣？”見兩人吃得挺香，大長老原形畢露。
“恩？好啊！”沒有等馮小煶的回答，小倩就直接答應下來，其實，她自己也想學，學會後可以幫大叔做不少事。
此時，馮小煶也站起身子，躬身抱拳道
“那就麻煩艾迪大長老了！”
“呵呵，不麻煩，不麻煩。”大長老蒼老的臉笑成了一朵花。
“小廝，你每天上午這個時候帶小倩過來，天黑時來接她就好了。放心，我保證她的安全。”
“這......”馮小煶有些猶豫，不過小倩這丫頭似乎很是著急。
“好的好的，大叔，包子和我一塊兒！”她倒是知道大叔是擔心他的安全。
“行！”馮小煶點點頭。
投桃報李，是馮小煶一貫做人原則。小倩當學徒的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馮小煶在旁邊找了一根小木棍，照著記憶中那張A4紙的內容，在地上畫下了部落周邊的地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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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迪大長老，昨日我做了一些觀察，你看，這是部落及周邊的地圖，這些畫著圓圈的區域，是我們的黃薯地。”他指著佔了一半多面積的，畫著圓圈的方塊說道。
“黃薯地的面積養活我們這兩百多號人應該是夠了。這裡的草地上長都是絲草吧？就是那種葉子有倒刺的那種。”
“是的，絲草是我們部落出產的絲草步的原材料，很重要。”
大長老點點頭。
“在這裡挖一個坑吧！”靠近部落邊緣的地圖上，馮小四畫了一個長方形，這個長方形剛好在餵養駝獸的旁邊。
“我們修建一個公共廁所和浴室，以後要求所有的族人，都在這裡上廁所和洗澡。還有，那兩頭駝獸的糞便也必須清理進來。等坑裡的糞便足夠多了，就讓人定期的兌水澆灌就行。”
“至於廁所長什麼樣？我那石屋旁邊已經建好了一個，您可以去看看。我保證明年我們部落的黃薯會增產一倍！”馮小煶保持著微笑，表現出胸有成竹的樣子，卻讓小倩不禁的發笑。
“好好好！”大長老很是高興，一連三個好字出口。
“老塔在海邊帶著人抓螃蟹。我這就叫老塔過來！”眼看大長老邁腿就要衝出門。
“哎，大長老等等！挖坑的事情，您下午再安排。您先坐下，先聽我說完！”
“還有什麼？”他可想不到還有什麼比食物更重要的事情。
“您想讓部落變得強大，不再被周邊部落欺負嗎”
“你想讓族人過上更好的生活嗎？”
“你想讓我們部落的勇士不再白白的瓜阿斯掉嗎？”
多年混跡社會的他當然知道大長老最希望的事情是什麼，一連三個反問，聽得艾迪大長老一臉錯愕和茫然。
“當然！”這就是他的回答，堅定的回答。
“那就從現在開始，大力發展農業和畜牧業，試著發展冶金！”
“還有教育！”小倩舉起手，強調了自己的觀點。
大長老低頭的思索著，沉浸在馮小煶的話語中。許久，他才抬起頭。
“農業我懂，就是種植，可那冶金是什麼？還有教育......”
“冶金就是開礦冶鐵。”馮小煶不禁想起共和國那幾年大煉鋼鐵的瘋狂。
“小廝你會鍊鐵？”老頭子被再次震驚到了，鍊鐵鍊銅技術那是雪鴉部落最大的秘密，雪鴉部落正是靠著堅硬的鋼鐵武器，才能不斷的擴張，吞併。
“會一點吧！要做嗎？”
“當然要，如果有了鐵，我們的勇士都能用上鐵質武器，就不會有那麼多人犧牲......”他也僅僅能想到這一點上。
馮小煶也不點破，他需要鐵礦石、需要木炭或者煤炭來製作焦炭、需要爐子。
“那......廁所建好以後，給我些人吧......”
看來，是時候去對面的大山上看看了啊。
告別了大長老，兩人帶著包子行進在土路上。
小倩一出門就有些迫不及待的問道：“大叔，你真要鍊鋼？”
“是鍊鐵，不是鍊鋼！”理科生的思維讓他忍不住糾正小倩概念性的錯誤。
“鐵和鋼的含碳量是不一樣的。鍊鐵不難的，焦炭、鐵礦石、石灰石和土爐子就可以了。”
馮小煶給小姑娘做著科普，從學挖掘機的那天開始，小倩經常會跟著大叔學習理工科的知識，可小姑娘也只是上過高中，對理工方面很多東西都是一知半解的。
“還記得貝爾大哥說過山上有磁鐵嗎？”
“恩，記得，他說過鐵質的東西會變得很沉重........還有河對岸經常會燃燒......”
馮小煶笑著說道：“那可是塊寶地啊，磁鐵礦......含鐵量很高的，而且不光是鐵礦，還有銅礦和瓦斯............”
“你知道瓦斯是什麼東西嗎？”
“知道啊，新聞裡煤礦老是瓦斯爆炸的。”網頁上的新聞，小倩看得還是比較多的。
“你看，讓你學習不認真。”聞言馮小煶又伸手點了一下她的腦門。
“能平白無故燃燒的東西，除了瓦斯還有白磷，只是白磷燃燒的顏色不一樣。所以，我有很大把握貝爾大哥說的燃燒是高濃度瓦斯燃燒引起的。
至於瓦斯的用途，可不光能用來燒水做飯。還能用來......發電！而且，有瓦斯的地方，多半會有煤！”馮小煶內心有些激動，他和小倩是多麼懷念有電的生活。
可惜啊，當初沒有帶發電機出來，不然......
過段時間想辦法回四方島一趟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