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戰鬥
三輛車象削蘋果皮的水果刀，一層一層的絞開騎兵方陣的外皮，而包圍圈裡的獅苑眾人也殺紅了眼，有了援軍到來的他們士氣大振，不少人爬出車底隨便找了個貨物遮住要害部位就抬手用連弩伺候，而雪鴉更是不顧海柔兒的反對，搶過愛娜手裡的手.雷就遠遠的扔出去。援軍已經衝進敵人陣中，此刻六零炮已經失去了發射意義，斯通拉著肌肉男卡拉搬來僅剩的幾顆炮彈，擰開蓋子就讓卡拉遠遠的扔進敵軍陣中。
炮彈戰鬥部的裝藥量是手.雷的好幾倍，平常用蓋子保護著的擊發裝置更是一碰就爆，爆裂的炮彈和裡面銅珠子的殺傷力遠勝流氓三號，更不是仍在使用黑火.藥的流氓一號可以比肩。這一顆炮彈下去，便是大片大片的敵軍慘叫著飛上半空。
這場戰鬥已經不算是戰鬥，而是戰爭。幾位姑娘哪裡經歷過殘酷的戰爭，除了強迫自己沉著冷靜而不斷開槍的小倩，愛娜和五個女奴隸趴在車底一動不敢動，就連平常性格甚為潑辣的海柔兒也顫抖著身體不忍再看犧牲的同伴。
繞到第三圈，騎兵的方陣已經壓縮成了剛見時的三分之一，這些騎兵一看就不是不怕死的正規軍，倒和最開始追畢卡斯的那一大片霍克斯的親軍穿著十分接近。超過大半的傷亡已經使得他們亂了陣腳，一部分人哭爹喊娘的想要逃跑，卻被更多同伴的身體擋住無法轉身。
騎兵早已沒了速度，變成待宰的羔羊。就連箭矢也變得稀稀拉拉的，猶如雨過天晴前的模樣。
馮小煶瞅準一個機會直往敵軍陣中出站的縫隙碾壓過去，後面兩輛車緊跟著直殺過去，然而剛剛衝到敵陣跟前，斯堪尼亞的發動機抖了抖，竟然在關鍵時候熄了火。馮小煶低頭一看，油表的指標已經倒零，油箱沒油了。
“快下車！咱們殺過去！”
拉好手剎的馮小煶順手扯下車鑰匙塞進褲兜，一把抄起守約步槍就跳了下去，畢卡斯緊隨其後，他倆剛過車頭，便看見加西亞單手持劍已經橫立於二人跟前，旋轉的沙暴早已發動起來將二人遮在身後。
黑夜成了三人最好的掩護，而明亮的火把又成了三人眼中最耀眼的目標，加西亞一刀斬斷一頭駝獸的前腿，在駝獸身上的騎兵狠狠一下沉的一瞬間，漆黑的重劍在他的胸口處劃開一條血線，下一刻騎兵慘叫了半聲後胸口裂開，鮮血狂噴之際啪嘰一下分開兩半掉在地上。看也沒有看的加西亞用臂盾撞開捅來的長槍，重劍直衝而出捅穿另一人的心窩，取劍上撩之際斜著切開一頭駝獸的側腹，又往跌落騎兵的腦袋上狠狠拍了一臂盾。
“咔擦！”清脆的響中那人的額頭凹下去一大塊，鼻子和嘴裡突突突的冒出鮮血，抽搐了兩下就轟然倒地。
畢卡斯的打法和加西亞完全不同，他手中的東洋骨刀相比獨角重劍更加的輕盈，然而他卻沒有加西亞那麼表態的防禦，只能躲在加西亞的陰影裡如毒蛇一般尋找機會，一擊必中。而馮小煶更加的乾脆，手中的守約步槍瞄也不瞄，洞察入微的能力範圍內，躲閃之餘槍口滋滋滋的電光閃過一個個騎兵的腦袋，中槍的騎兵變成一具具無頭屍體轟然栽落，周圍的敵人以看得見的速度飛快的減少，但加西亞彷彿不知疲憊一般，一頭扎進敵陣的中央瘋狂的砍殺。
斯堪尼亞停下來了，紅巖金剛和普拉多卻沒有停下來，兩輛車堅定不移的沿著馮小煶剛才的軌跡向著剩餘的騎兵不停的蠶食鯨吞，衝撞碾壓。
“撤退，撤退！”
終於騎兵隊伍開始潰敗，自從第一個騎兵調轉方向踏上出征回頭路時，潰逃猶如瘟疫般在剩餘的騎兵中蔓延，他們來不及收回無主的駝獸，甚至沒膽量再留下收拾同伴的屍體，就這麼去炸窩的螞蟻一樣四下逃竄，不大一會整個戰場上再也沒有騎在駝獸背上的人影。
騎兵逃命的速度快得簡直無以形容，留下的戰場就如洪水退卻後一般，只剩下滿地的屍體和慘叫的傷員，還有在戰場上游走的無主駝獸和受傷瀕死的坐騎。
馮小煶可沒心情管這些傷兵的處理方式，這引力世界沒有日內瓦公約，更沒有不得虐殺俘虜的規定，他心急火燎的瘸著腿往包圍圈的方向狂奔，心裡只有無盡的擔憂和焦急。
環顧四周滿地的屍體和哀嚎的傷員，獅苑的車隊早已沒了出發時的樣子，不少平板車側翻在路邊，凌亂的貨物到處都是，不論是平板車和貨物上均是插滿了箭矢，就連被射死的駝獸身體上也同樣*得像一隻大刺蝟。幾輛裝著糧食的平板車被火把不小心點燃，騰騰的冒著火焰，空氣中飄散著一股糊味兒，火光照亮周圍的同時也讓馮小煶很快找到了獨自抽泣的小愛娜和平板車下的小倩。
找到摺疊起來的輪椅開啟，馮小煶彎腰將飽含淚珠的小姑娘攔腰抱起，抖著腿把她輕輕放進輪椅後仔細的幫她檢查了一下身體，還好除了衣服髒了以外沒什麼傷，他長舒一口氣沉聲的問道：“沒事吧？”
“沒事兒！小倩很堅強！”小姑娘抹了一下還沒來得及流出的淚花，勉強的翹起嘴唇擠出個難看的笑容，看見馮小煶自責的眼神反倒是開口安慰起馮小煶來：“大叔別擔心我，我神經大條得很，倒是小愛娜有些……不太好！”
“她怎麼了？受傷了？”
馮小煶轉頭看去，小愛娜正撲在半跪在地上的貝爾懷裡嚎啕大哭。
“布洛姆大叔死了，尤金大哥也死了，還有好多工匠…都死了呀！父親…嗚嗚嗚…”
貝爾愛憐的拍著愛娜的背脊不停低聲安慰著，見馮小煶關切的走過來，不動聲色的投去一個放心的眼神。父母兩人這麼久沒見，馮小煶也不願意去打擾，他推著輪椅緩緩的走過每一名獅苑成員的身邊，為每一位人送上關切的問候和關懷。直到他走到被雜役們抬到一邊整齊放著的屍體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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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具屍體並排的排成兩行，這裡邊有人有鬍子有人沒有。有人穿著如同的灰色衣服，也有人穿著綠色的工作服。有人的眼睛睜著死不瞑目，也有人眼睛閉著恍如睡著。
他和小倩緩緩的走到那名被一箭射穿喉嚨的士兵身邊，加西亞正顫抖著右手輕輕的撫過那名士兵的眼瞼，讓士兵怒目圓睜的瞳孔輕輕閉上。
“他叫尤金！”
“嗯！老加節哀！”馮小煶點根菸塞進他嘴裡，蹲下身子來直視加西亞的虎目用低沉的聲音一字一句的說道：“以後你們的仇恨也算我一份！”
“好！”或許是見慣了兄弟們的生死，加西亞長嘆一口氣後慢慢站起身來，抬頭望天輕聲嘆道：“逝者如斯，也許這才是尤金他們最終的歸屬吧，這麼多年離開的兄弟實在太多，可我還活著，我要揹負他們所有的仇恨活下去，直到我也戰死在他們身邊！”
“他們都是好人，在我的家鄉有一種說法，好人死後會進入一片安靜祥和的世界重新活著，哪裡沒有生老病死，也沒有戰爭殺戮，更沒有生離死別和貧窮飢餓。那裡只有快樂和幸福，只有相互關懷和心想事成。”
“那是什麼地方？”
“那是天堂！”
愛憐的幫小倩梳理一下凌亂的長髮，馮小煶緩步走到海柔兒的面前。小清新美女正跪在冰涼的地板上幫用帽子把整個臉遮住的雪鴉包紮左手，他的手背被飛過的箭矢開了一條大口子，而他的兒子比爾正戰戰兢兢的坐在他身邊，低著腦袋仍能聽見牙齒打顫的聲音。
“我沒事，廝總！”還沒等馮小煶詢問，雪鴉首先開口解釋，只是他的頭低得更低，似乎刻意躲著誰，馮小煶略有深意的瞧了瞧還在安慰愛娜的貝爾大哥，不由得暗自感嘆一聲，輕聲道謝說：“謝謝你這麼護著她們！”
雪鴉笑笑，包紮完後輕聲安慰起自己兒子來，海柔兒望著馮小煶略顯滄桑的臉出神，耳邊卻傳來馮小煶富有磁性的聲音：“也辛苦你了，海大美女，你沒受傷就好！”
“你最辛苦，廝總！”海柔兒故作堅強的輕笑起來，大大咧咧的伸出手指搖晃起兩根指頭，馮小煶會意的點點頭，掏出兜裡一整包煙扔了過去。海柔兒也接過手直接塞到雪鴉的衣兜裡，拍拍手什麼也不說。
“讓大家收拾東西出發吧，死去的人也帶走，他們是英雄，英雄就該埋骨在高山之上。”
“比格！”見比格帶著幾十個族人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一邊，跨出兩步的馮小煶不禁一聲大喊，“幫忙收拾東西，用車把死去的兄弟帶上山，在那之前給斯堪尼亞加好油！順便打掃戰場！”
“是！”
……
濃郁的血腥味引來幾隻體型龐大的食腐鳥類，嘎嘎嘎嘎的叫聲從很高的空中撒落下來，如刀子割玻璃的聲音般異常刺耳，夜空中是不是大禿鷲馮小煶也看不清楚，可能是點燃的火焰讓鳥類自然的感到畏懼，久久的盤旋在上空就是不敢下來。
死去的敵人沒人理會，離開後自會有東西打掃他們的屍體，而死去的駝獸卻是最好的肉食，好在戰場上遺留下來有不少活著的駝獸，不然還真沒辦法把一頭頭血肉模糊的肉食帶上山。
騎兵們留下了大量的鐵製武器，這些都被絲草部落的族人全部收起來放到駝獸寬大的背上，打掃完戰場花掉了接近一個小時，草草的收拾了一遍後他們自覺的把己方陣亡者的屍體抬上紅巖金剛的貨箱，自己則跟著比格大包小包的扛上各種包袱跟上進山的隊伍。
而馮小煶和小倩，終於坐上屬於自己的普拉多，直到現在他才直到一直駕駛普拉多的駕駛員竟然是那個有點娘炮又靦腆的小子塔塔兒。
人才啊...絲草部落的族人都是人才。
而自己需要人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