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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臨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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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手指回覆知覺之後,韋基開始同角羊肉作鬥爭。羊肉的確如同加藤所說的那樣鮮美,但在此時此地,要享用到它們卻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每條羊肉都凍得像石頭一樣硬。他本想使用震動刀來去除裹在羊肉外的那一層冰鞘,然而震盪的刀鋒一下就把小半條羊肉打成了肉渣,他只能作罷。用體溫來給羊肉解凍絕不是一個好主意,那會讓他身體的熱量損失得更快,也許在餓死之前他就會被凍死。

最終,他選擇了最原始的方法,像茹毛飲血的原始人一般,把肉條含在嘴裡,藉助口腔裡的溫度來一點點融化寒冰。這項工作執行起來的艱苦遠遠超過想象。

韋基每次只吃一小段,然後儘量透過睡眠來戰勝飢餓。他不能放任自己睡熟,否則有可能會再也醒不過來。然而清醒帶來的孤獨比死亡還讓人感到恐懼。

他的通訊器上,什麼電子訊號也接收不到。螢幕上綠色的雷達線徒勞無功地掃過了一圈又一圈,想要逮住哪個碰巧從附近遊蕩經過的電子。然而什麼也沒有,這個世界好像已經先於他死掉了。

在這個活著的墓穴外,北風捲起雪片,從洞口掠過。尖利的呼嘯聲似乎永遠也停歇不下來。

當他又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他不知道已經過了多久,但是清楚地記得這是吃完最後一條角羊肉後第四次醒來。

救援隊還沒有來。

他保持著慣有的冷靜,就像是在大學裡對著一道做錯的數學題一般,仔細回想自己來到桑星後的一切行動,想知道究竟是什麼地方出了差錯,才把自己置於這樣的絕境。

並沒有什麼明顯的失誤,除了一些細節性的小問題——沒有在出發前再檢查一次揹包、在空中沒有及時想起噴氣揹包的拉環。

這兩個錯誤並不是決定性的,卻讓韋基難以原諒自己——這不是他的風格。

思維縝密、反應敏捷,這本是他固有的特質,卻在這裡出現了一絲裂縫。

是什麼讓他失去了專注?他的頭腦裡摻進了什麼雜質呢?

他的答案只有一個——文子。

不,他並不認為自己墜入了情網。對這個女孩,他更多是出於憐憫,就像在燈火的外面要加上一個罩子,以免那些滿懷熱情的飛蛾撲進去被燒死一樣。但是他分明感覺到自己的猶豫,看到她在自己的心裡佔據了一個位置——這就是危險的根源。否則,也許他可以更早地發現隱藏的危險,做出更合理的選擇。

可是,即便如此,他仍然不知道危險是怎麼到來的。

這是一場偶然的事故嗎?他立即否決了這種可能。

一座索橋可能從中間斷成兩截,或者因為某顆年久失修的鉚釘脫落導致橋面出現大洞,但是那麼長的一整段橋面從兩端一起斷裂就說不通了。如果他能回到橋上仔細檢查,幾乎可以肯定會發現人工破壞的痕跡。

那麼,是誰要處心積慮置他於死地呢?

在這兒,他除了文子、加藤和丁香,幾乎一個人也不認識。

他看不出丁香有任何加害他的理由。

會不會是加藤出於嫉妒策劃了這場事故呢?登山的路線是加藤選擇的,頭一天晚上還提到了愛情和死亡,這增大了他的嫌疑;但是出事後加藤的救援並不像是偽裝。如果是,那麼這一齣戲不但演得過於逼真,而且全無必要。在這座空山裡只有他們兩個人,文子絕不會知道加藤究竟對他做了什麼。

不,這不合邏輯,不是加藤。

他也短暫地考慮到文子,但僅僅是為了保證自己沒有漏掉所有的可能。對這個女孩子表現出來的仰慕和愛戀,即便是一絲絲懷疑,都讓他感到內心有愧。

既然無關私人恩怨,給他帶來危險的就只能是他肩負的任務了。他最主要的對手當然是“埃薩”,是阿扎爾或者說是德波恩先生。

最新收到的資訊表明,德波恩先生兩天前就在毗鄰的棒槌星。他當然絕不是來觀光,看看這顆星球是如何成為宇宙的起源,在上面都蘊藏著哪些全宇宙無可匹敵的奇蹟的。這個殺死了克魯瓦納教授和假證販子巴爾德斯的兇手兩次與他擦肩而過,莫非這一次終於把瞄準鏡對準了他?

不,也不是德波恩先生。

埃薩不應該知道他作為“勒布拉”的存在。只有老闆和老爹知道他的秘密使命和動向。他們都是經驗豐富小心謹慎的諜戰專家,對這件事的謹慎甚至超過他的預期。畢竟,卡洛伊那次慘重的失敗在格米尼內部留下的創傷還沒能癒合。

那麼,唯一的可能,就只能是正義騎士團了。這並不是沒有先例,那個好管閒事的金船長就是前車之鑑。自己過於冒進了嗎?

誠然,從一開始他就知道自己的選擇是帶有危險的,但是並未覺得過於冒進。騎士團的反應也符合他的預期。

從警惕到試探,他們一直在虛虛實實地玩遊戲。

他並不覺得自己要求登山刺激到了騎士團的神經。因為從加藤的行為來看,他們本就打算把他帶到卡里嘎多溫泉邊去。至於在那裡會發生什麼,很難說。

可是現在,是什麼讓騎士團對他的態度發生了突然的變化呢?

難道誘使他上山就是為了消滅他?果真如此的話,到了溫泉再動手更安全,火山口就是最完美的焚燒爐。

只有一種可能,這次意外並不是騎士團的本意,但是有人為了阻止這次會面而在中間插了手。

這看起來非常符合邏輯——因為兇手沒有選擇遠距離的狙殺,那本可以幹得更乾脆。顯然,兇手希望偽裝成意外。即便這個解釋無法讓人信服,也不會有任何證據或者痕跡暴露他和此事有關聯。

會是誰呢?加藤瞭解嗎?

他的探查,一定是觸動了什麼人的警鈴。只有瞭解得更深入,他才能找出背後的真相來。然而,他現在能做的,也許連等待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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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基的希望,就如同從被巨石擋住的洞口邊緣透進來的那一點微光,變得越來越黯淡。他懷疑,這樣渺茫的希望是否還值得期待。

他感到自己的體力和精力都在拋下自己漸漸遠去,飢餓和嚴寒讓他身體的熱量在一點點消散。他試圖刺激自己正在麻木的神經,但是頭像是被針刺一般地疼痛,後來更發起燒來。他把滾燙的額頭埋到冰雪上,但彷彿並沒有什麼效果。在炙烤中,他陷入了昏迷。

在他還清醒的時候,原以為自己臨終前會想到任務,會想到老闆和老爹永遠不再能收到他的訊息,只能猜測他出了什麼樣的意外,而帝國的陰謀就難以阻止了。

然而此時出現在他腦海裡的是文子:這個美麗又痴心的女郎知道他現在處於絕境嗎?加藤會怎麼向她解釋?她會不會難過得發瘋?

他似乎看見她絕望的眼神,突然意識到此時此刻,他需要的是明確知道這個世界上會有一個人在惦記他,不是為了任務、為了哪個星球或者多麼崇高的使命,而是因為想念他。

更糟糕的是,他不知道自己應該惦記誰。他羨慕頭兒,在死前還在擔心他的卡西雅。

頭兒有一次給他看過卡西雅的全息影像,那還是她是一個小女孩的時候拍的,圓臉,栗色的頭髮紮成兩個辮子,正坐在一個鞦韆上高高地蕩起雙腳。當她開心地蕩著鞦韆的時候,額前的劉海飛揚起來,露出原本盡力擋住的一道短短的傷疤。

卡西雅從鞦韆上跳了下來,躲到一叢花後面,咯咯直笑:“快來找我,爸爸!來找我呀!”

他看見她寬寬的公主裙襬在花叢的後面若隱若現,聽見清澈的童聲一直在花園裡迴盪。他悄悄從花叢的另一側繞過去,準備給她一個小小的驚嚇。裙襬就在那兒,悉悉索索地晃動著,伴著小女孩吃吃的低笑。就在他準備從後面矇住她的眼睛的時候,女孩突然從藏身之處閃了出來。

不,這不是卡西雅,這是個二十來歲的青年女子,穿著一件黃色的連衣裙。韋基認出來她是莫比烏斯的女兒埃娜。

她同四年前一般模樣,雙手還沾著她父親的血跡。他聽見她冷冷的聲音:“是你殺死了我父親。”,無法否認,只能艱難地回答:“你父親是個叛徒。”

埃娜搖了搖頭:“不,他只是個科學家,什麼也沒有做,他手上從來沒有沾染過別人的鮮血。”

他聽見自己在說:“你們也殺死了我父親。”

但是埃娜向他湊過來,撥出的氣息溫熱地噴在他的臉上:

“不,他也是被你殺死的。還有更多人,他們都是因為你而死的。你還殺死了文子。”

他反駁道:“不,我不會傷害她,我在保護她。”

然而埃娜激烈地說:“你已經傷害她了,笨蛋。你越想保護她就越會傷害她。你搞砸了一切。”

他感到窒息,想把埃娜從面前推開,但是動彈不得。

他微弱地抗議:“不,不是我。”

埃娜伸出手來,矇住了他的眼睛,讓他的眼前變成了一片黑色。

一個又粗又低的男聲說:“他在說話呢,阿爾法,你聽到了嗎?那就是說,他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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