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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教授的通訊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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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基的書店坐落於雅典娜大街的帕拉斯巷177號。這是一棟雙層小樓,一樓作為書店的鋪面,二樓就是他的臥室。當維基從航空港回到這座小樓時,看上去一切如故,並沒有不速之客驚擾的痕跡。如果曾有稀稀落落的幾個讀者光顧的話,也一定遠遠就被書店窗戶上“暫停營業”的牌子勸退了。

韋基檢查了一下門,離開前仔細封住了門縫的頭髮還好好地呆在原來的位置。當他打開門時,並不新鮮的空氣讓他放下心來。維基沒有撤掉那塊牌子,他把門從裡面鎖上,直接上了二樓,拉上窗簾,連衣服也沒有換,就取出了克魯瓦納教授的通訊器,開始檢查裡面的內容。他先從通訊記錄入手。除了小鬍子的那段影像之外,沒有值得一看的東西。他又仔細回看了兩遍小鬍子的影像,便把注意力集中到通訊器裡的檔案上去。

教授的通訊器就像屋子一樣亂,儲存空間被論文、參考資料和手稿塞得滿滿當當的。如果不是他當初為教授設定的幾個分類資料夾還在,要想從這一大堆文件裡快速準確地找出想要的內容,即便是教授自己也做不到。看著這幾個熟悉的資料夾,他的鼻子不禁有些發酸。

韋基吸了一口氣,先瀏覽了一下論文。裡面是教授已經發表的文章,他都很熟悉。他把注意力轉向了草稿。自他畢業之後建立的文件有七篇。他翻閱了一下,都是圍繞著賽普隆星際會議的意義做的筆記。韋基沒有急著開啟存放參考資料的資料夾。他很清楚,那裡面的資料總量幾乎可以抵得上一個小型圖書館。無的放矢只會白白浪費時間。

他仔細回想了一下和教授的談話——銀河之眼,這是全部關鍵所在。

他不記得在自己求學期間和教授討論過任何有關銀河之眼的話題,也沒有看到過這方面的資料。韋基開啟了通訊器上的自動搜尋功能,已經準備好面對查出來的幾十甚至是幾百份資料。令他驚訝的是,搜尋結果顯示:沒有任何關於銀河之眼的資訊!

韋基愣愣地呆了半分鐘,確認沒有輸入和操作上的錯誤。他沒有試著去以“銀河”為關鍵字進行搜尋,因為那一定會出現8位數的搜尋結果,徒勞無功。

這不可能。教授在學術上是極為嚴謹的,絕不會在沒有充分的論據的情況下草率發表任何論文,更不要說是在上古神話年會這麼最高級別的場合了。

難道論據不在這些資料裡?

還是隱藏在什麼地方?

他檢查了所有檔案的屬性,排除了檔案本身被隱藏的可能。

韋基感到了壓力。老闆的話在他的腦海裡響起:“如果有一面鍾,上面標明距離帝國獲得暗能量的秘密還有xx天,那會很緊張。但更緊張的是壓根不知道還有多少天!”

一縷焦灼的火苗在他的心裡若隱若現地燃燒,這不是他喜歡的狀態。作為一個頂級狙擊手,他必須時刻保持冷靜。他起身去做一個冷水浴。

韋基喜歡冷水浴,尤其是在寒冷的冬季。這會讓他顫慄,但是卻會激起他挑戰自我的快感。在格米尼的訓練課程裡,就有在冰天雪地裡用冰水淋浴的科目。別的隊員都在刺骨的冰水潑到身上時發出一聲大喝給自己鼓勁,唯有他從來默不作聲。他還記得實習期的第一次冰水淋浴結束後,時任教官的帕爾修斯扔給他一條毛毯,冷冷地說:“你是我見過的第二個能一聲不吭的人。”。他本想擺出一副不過如此的態度插科打諢,卻只能從不斷打架的牙齒和青紫的嘴唇中擠出幾個字:“另一個是誰?”,得到的回答只有一個音節——“我”。實習期一結束,帕爾修斯就把他挑進了自己的小隊。

他一直想不明白,沉默寡言的帕爾修斯怎麼會選中他這麼個話癆。可現在,不知不覺間,他的話彷彿比頭兒還要少。難道這就是成長嗎?

當他擦乾長髮回到通訊器前時,冷靜已經重新佔領了他的大腦。

他把注意力集中到那幾份草稿上來。在最後一份草稿中,他在兩個段落間的空白發現了教授熟悉的手跡:東3南15/408236.教授習慣把突然想到的點子手寫在通訊器上,這一點他很清楚。可是,用數字來表達還是頭一次。

這不同尋常!

他閉上了眼睛,聚精會神地凝視著浮現在眼前的這幾個數字,思考著種種可能。是什麼密碼嗎?還是指示某個方位?這很難說,這幾個數字並沒有什麼數學上顯而易見的規律,可以去暗示和推導什麼。

韋基暫時把這個謎團放到一邊。他連上了亞森圖書館的網站,輸入“銀河之眼”進行查詢。這一次他發現了5個搜尋結果。一個是一部某個伊斯塔西亞人寫的幻想小說,另外三個是這部書的書評。他進入連結瀏覽了一下這部小說,並沒有發現任何與上古神話有關的內容,書評也缺乏營養。最後一個記錄指向一份手稿的殘本,但是不提供網上瀏覽。

韋基做了查閱的網上預約,決定去亞森圖書館查個明白。他起身走向窗戶,但是並沒有馬上把窗簾開啟。他把窗簾輕輕撥開一條縫,掃視了一下外面的街道。這個角度很隱蔽,讓他可以把整個街面一覽無餘,而外面卻很難發現窗簾的變化。

街面上冷冷清清,只有幾個行人在風雪中匆匆疾行。但是街對面的一座小樓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對自己房屋周邊的情況無比熟悉,任何一個小小的變化都不會逃過他的眼睛。

這也是一座兩層小樓,與韋基的房子的區別只在於那棟小樓的頂上有一個帶有大扇窗戶的尖尖的閣樓。帕拉斯巷相對偏僻,這座小樓一直沒人居住,此刻也仍然是一副了無生氣的寂寥情景。但是韋基已經發現了異樣——與他離開時相比,閣樓的窗戶仍然緊緊扣著,窗戶後的簾布依舊死氣沉沉地低垂,但窗戶上原來積得厚厚的灰塵卻不知什麼時候被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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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基淡淡地微笑了一下。他不知道對面的窗簾背後是什麼人,也許是埃薩,也許是SIA,或者其他哪個對他的現狀感興趣的情報機構的特工,甚至可能是格米尼。

老闆和老爹說過,除了他倆和遠在柏西安的“天使”,沒有人再知道“匕首”行動。

所以,無論是誰在監視他,他都不介意玩一下貓捉老鼠的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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