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撬動王家大掌櫃孫斌的少女不是別人，就是趙四的御用管家小潔。
而在旁狼吞虎嚥的也不是別人，而是前鼎鼎大名的無思崖門主牧塵，現在化身魔民。
搞定了孫斌這一樁大事後，小潔便帶著牧塵重回到街上。
而感覺自己被算計了的孫斌則是神情落寞地不知道何處去了。
重歸熙攘街道，在萬眾矚目中，牧塵手裡多了帶出來的一紙包小籠包。
此時他不斷地從裡面取出包子來往嘴裡送，一邊嚼著噴著沫子，一邊讚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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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還真未曾想到。這汙流遍地世間，竟還有如此美味的東西！想來以前真是錯過了不少啊！”
小潔則是在本能般一掃過街上的眾人，感覺到其中只有驚奇的注意，而沒有潛在的敵人時，才道。
“你以前難道都在喝西北風嗎？”
這也就是她隨意地答問。
牧塵含糊不清地回道。
“也差不多了！老夫踏入修仙之途後，幾乎極少吃到凡間的食物了。差幾就是渴了飲仙露，餓了服仙丹
或打坐調息。如此想來，自十一歲被師父帶入宗門，就少出宗門，更少在凡間停留了。”
小潔聽著，卻起了心思。
“修仙啊？修仙有什麼好？難道就是把水換成仙露？包子換成仙丹？”
提及自己的本家，牧塵是自豪感頓時上來，道。
“小友……額，姐姐。”
牧塵忽地想起自己還有求於小潔來，不敢妄言。而要是這番話是他的那些後背弟子提起的。
他早就一頓劈頭蓋臉過去了！
此時，也只是咬著包子餡一陣諂媚的笑，絲毫沒有一點兒宗門宗主的樣子。
“姐姐。話可不能這樣說。這修仙嘛，還是有很多好處滴……”
小潔的心思，恰好就在這修仙的好處身上，便道。
“哦？那你大可說一說給我聽聽。要是我聽得高興了，說不定今晚會帶你去動一臺‘手術’。”
牧塵雖聽不懂“手術”是什麼意思，卻隱隱地感覺到小潔是要準備教他一手兩手。
恰好，他對修仙那些事情也比較熟悉，說來也是能拿捏到好處。
由此便高興起來，連包子也不吃了，就道。
“這修仙嘛！大體說來，有倆樣好處！”
“脫胎換骨！逆天改命！”
接著且聽牧塵搖頭晃腦地道來。
“人，命非男即女，家非富即貧，性非善即惡，此男女貧富善惡，都為‘凡根’。縱一人一身一生、家
族村鎮城州朝國、甚至天下之所變，不過男女、貧富、善惡而已。但此無論如何，都是被‘凡根’所累。
掙脫不得。此為‘胎’。命格如此。修仙第一境入化，便是要去了此者，淨心自然。此為‘脫胎’。”
“人，身體髮膚受之於父母。然而骨血經絡臟器髮膚，都是天地汙物所化，亦存在於飛禽走獸昆蟲之上
。身體既然是汙物所化，既各有所惡。眼惡在於色、耳惡在於聽，鼻惡在於聞、口惡在於食、血惡在於其
流動。身體每一處皆是有其所需，此需又毫無理由，是強取豪奪。所以越惡之人，越受這些汙物影響，越
惡，而所謂愛美色、愛悅耳、愛香氣撲鼻、愛佳餚、此都為惡也！此為‘骨’，入化境雖不能去之，但能
讓修仙者抵禦其中惡劣影響。待境界更高後，便可‘換骨’。”
“此為‘脫胎換骨’。在此之後，成為天地間無慾望而有慾望，無身軀而有身軀之人，便是正式的修仙
者。方能對天地間一道理有獨特之體悟，後能逆天改命。與天同壽，不死不滅！”
小潔聽完，只是恥笑。
“那，你怎麼還在這裡呢？”
話裡的意思是笑話牧塵身為修仙者，還是一門宗主，卻因了那件鬥氣的事情，幾斤喪命。
如果不是小潔趙四剛好因為其他的事情路過，救了他一條小命，恐怕他連現在說這番話的機會都沒有。
牧塵一噎，然後頗為不好意思得道。
“嘿嘿。這‘胎’這‘骨’，豈是想脫得就脫得的？如是那般，這仙還需什麼‘修’？”
“哦？”
小潔是趁機恥笑。
“敢情老先生您是個失敗者嘍？”
“嘿嘿，嘿嘿。”
牧塵撓著他此時光禿禿的後腦瓜子，臉色更是尷尬。
“其實，在老夫無思崖與絕情谷當初那個賭約定下之時，就已決定，身為宗主之人很難再登大道了。而
且……”
“而且什麼？”
感覺牧塵的後邊的話有些難以啟齒，小潔好奇追問道。
牧塵是掙扎了好久，把他手裡的紙袋都攥緊了，這才猶猶豫豫地道。
“……很久以前就開始，老夫宗門裡稍微有點前途的，都拒絕擔任宗主了……怕死……而且，門裡人都
說，這死得實在不值得……”
小潔是一愣，然後反應過來，哈哈大笑。
“敢情，老先生您恰是那個‘一點兒前途都沒有的’啊？！”
牧塵是更加難堪了，就像是要找個地洞鑽進去一般，無地自容。
值得一提的是，魔民除卻通體漆黑外，身材高矮，胖瘦，都很像是一個哥布林。
要是鑽進煤窯裡，不注意看說不定都看不出來。
所以牧塵此番難堪，低頭抓耳撓腮的樣子，也顯得格外滑稽，頓時引來周圍路人一陣連連稱奇。
“嘖嘖，有趣，有趣。”
“爹爹，我也想買這樣一個玩具！”
“老子給你個耳刮子！那是我們普通人家能買得起嘛？”
“妞妞聽話，孃親給你做個布娃娃好不好？”
“不嘛不嘛我就要那樣一個玩具！嗚嗚嗚……”
“好好好好，我的小祖宗哎。孃親去跟那位小姐商量商量，讓她轉給你好不好呀？”
“嗚嗚嗚……”
“她爹！沒看到妞妞在哭，還不快去？”
“……額，你不是說不是你去嗎？”
“我一個婦道人家拋頭露面的合適嘛？！快去！”
“是是是……就知道欺負我們這些漢子。”
眼見著一個中年漢子咧咧笑著走上前來，牧塵是想都沒想，一聲大吼。
“滾！”
……
走在人來人往的泉港街道上，牧塵見小潔越來越向人流越來越密集的方向走去，不由得問道。
“姐姐，我們要去哪兒？”
“市中心。”
“市中心？哪裡？幹什麼的？”
“找個提款機。”
“提款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