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
顧九天講述著他的故事，可不只是為了證明自己這麼簡單，人內心深處的恐懼，也需要精神世界，用以滿足。
白無厭呢？白無厭靜坐於一側，觀棋不語，誰知道他在看什麼，分散注意力的話，未嘗不可。
卻乎也是個不二選擇。
其他的人，就靜靜地看著，靜靜地聽著，他們多半心有餘而力不足，閒情雅緻也不支援。
“御茹前輩的死，您可還記得？”顧九天絲毫也不避諱，說出來，也是直言不諱。
“我…”他不再言語，似是深思，又不像是，人類的過往都是不堪入目的。
能逃避嗎？誰也不願逆來順受。
他的一滴眼淚滾出眼睛，劃過臉頰，滴在哪裡，痛在心裡。
他是不記得了嗎？當然不是，他只是不願意自己記得，但屬於你的，或好或壞，喜不喜歡，都是你的。
“前輩聞名江湖，震懾四方，為江湖道友所津津樂道，無外乎那套獨門奇功，雖悟不出法門，卻十分傾慕。”
說悟不出法門也津津樂道，他的神奇之處不就在於此？想不出為什麼，如何而來，也放不下。
“那套奇功是‘過眼雲煙’講真的，前輩，我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感覺只有俗不可耐。”
顧九天秀眉微蹙，十分嫌棄的表情對他說，得虧還叫著前輩。
“‘過眼雲煙，’有何不妥之處！”梅前輩面露怒色。
其實並不難理解啦，就道論道，骨女同筆者，不忘精神，武者，功法之道，何以褻瀆？
“前輩，您別這麼生氣嘛，”顧九天笑吟吟的。
他秉著伸手不打笑臉人的原則，可梅卿覺得，他毫不嚴肅，沒有原則。
“我只是就事論事的實事求是，再說了，我話還沒說完，您怎麼能這麼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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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啊，他怎麼樣都有理，是梅卿錯了不成！
真是牆倒眾人推，後人個個強。
“那你接著說。”梅卿只能做出讓步，他且看看他還出什麼么蛾子。
“那初印象不怎麼樣，後來，今天我叫你前輩，自然是改觀了，改觀了那麼一丟丟。”
顧九天伸出手，拇指和食指比了很小的那麼一點，像他們這些較真兒的人啊，逗起來最有意思了。
“你，什麼意思啊？”他果然顯得更生氣了，顧九天很有成就感。
不過真的是欠打！！！
“不不不，不鬧了，後來我覺得過眼雲煙也挺好，畢竟人世間的事，都配的此一詞。”
“這還差不多。”他似乎滿足了很多，真像個吃蜜餞的孩子。
“花開花落，過眼雲煙，緣來緣散，過眼雲煙，悲歡情感，好像也就過眼雲煙這麼會兒。”
“知道就好，懂不了，慢慢悟，懂得了，才叫生活。”他對他說。
“今天我看見你，當真是奇功。”
“何以斷定，那就是過眼雲煙？”
“我都說過了，那種情況，矇蔽的不是肉眼，麻醉的最是人的心，過眼雲煙，你看不見，起碼能想到。”
“御茹前輩的事我不多說了，我想該明白的你都明白了。”
“誰要你管了？”梅卿一臉傲嬌。
“你攔我們在這裡，不就是為了我們會幫你。”他十分自信。
“這個功法，十五年前，我開始初步研究的，本以為一片前途大好，沒想兩年後的失控，給我來了措不及防。”
他似乎真的放下內心芥蒂了，他開始自己講述起，關於她，關於他們的故事，也好！
“那次失控不在我的預想當中，爆發力極強，可毀五里以內一切事物。”
你覺得可怕嗎？你覺得五里的爆發力，想來不堪一擊嗎？
生物盡死，百年以內，亦再無半粒活谷，地面塌方，下陷十米，生人勿近，住不了的。
你要記得，那種時候，冰雹覆蓋以前，二次塌方隨時可能發生。
“我控制不了，我註定無法改變結局，若是悲劇，也只能任憑他發展。”
“後來是御茹前輩。”
“對啊，後來…要知道，別說方圓五里了，我們所居並不偏僻，出自家們，轉腳就是鄰家，牽連何止百餘人？”
“她救了許多人。”
“御茹散盡了自身修為，一己之力擋下了那場災難，後來，就沒有後來了。”他哽咽起來。
“問題出在我這兒，是我害死了她，是我對不起她。”他十分後悔。
她沒有後來了，梅卿御茹的佳話也將永遠的定格。
“不，問題並不在於一個人或者是幾個人，”顧九天說“萬物有為法，當做如是觀，世間的事，且都隨他去吧。”
“你說的倒輕鬆，我想的也容易。”
“你相信緣法嗎？那都是憑人力所無法改變的事情。”
“斯人已逝，我…我無力回天。”他說。
“所以你攔我們下來，到底是為了什麼？”
顧九天不知道，旁人也都好奇這個呢。
“我得找個接班人，從你們九個當中正合適。”
比時的白無厭默默收起了那盤棋。
“你說你真有意思啊，老自己看，要不我勉為其難陪你一次。”花聘遠去關懷他一下。
“我都收起來了。”他說。
“那下一次。”
“我不用人陪。”他說。
“絕情！！”
“前輩，您找錯人了，我們九個，真的不行。”顧九天決絕的回應。
“我已經選好了。”他不理會，自顧自的說。
“你…我…那也不行！”顧九天無語又無奈，好歹這是個前輩。
“我要選你。”
。。。。
“我不。”
“我就選你。”
“不行。”
“我就看上你了。”
“那也不行。”
“你想怎麼樣？”他忽然改口，呃。。
“我…明明應該我問你才對，你想怎麼樣？”
“你拜我為師嘛！”
“憑什麼？”
“誒呀，叫前輩？叫師父？你想想，不如叫師父罷，這樣還親近呢。”
“你有理是吧，我！就！不！”
“我教你東西，你叫我一聲師父怎麼了？”
“我又沒說我要學。”
“我就想教你。”
“那你教啊。”
“你得拜我為師。”
“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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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的哪出啊？傷腦筋，原來，啊！？！
“不是，我說前輩，你找誰不好，為什麼偏偏是我？我是顧九天，怎麼可能拜師啊？”
“顧九天有什麼不同。”
“心裡想法不同，我有很多缺點，我一身傲氣，自認天下第一。”
“很好”
“我，我為人不孝，最喜歡欺師滅祖了。”
“沒關係。”
“我還，我…”
“沒關係。”
顧九天還沒說出來，他就回應了。
“不是，你到底為什麼呀？”
“拜我為師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