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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章 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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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人化生,宗師之境。

玄之又玄,眾妙之門。

衛韜緩步行走在風雪山林之中,仔細感知著精神和肉身的雙重變化。

心中升起的便是這樣一種感覺。

尤其是推開那扇大門的剎那,黑暗消散,感官迴歸,一瞬間彷彿整個人都和天地融為了一體。

再加上洗滌肉身、昇華精神的雙重加強,說是飄然欲仙都相當貼切。

衛韜眼睛半開半闔,表情安然祥和。

自開啟武道修行以來,他還是第一次有著如此奇妙的感受。

“山中無歲月、世上已千年,如果每次修行都是如此體驗,我可能也會躲在深山閉關不出,任憑世事變遷、滄海桑田。”

衛韜深吸一口沁涼空氣,頃刻間引起風雪倒卷,在林間轟然炸開。

他驀地一聲嘆息,緩緩抬起手臂,仔細觀察著細膩如玉的雙手。心中悄然升起一股明悟。

看上去甚至可以稱得上柔弱的身軀,內裡卻蘊藏著無比恐怖的力量,一旦爆發出來,定然石破天驚。

“知雄守雌,為天下溪;知白守黑,為天下式。”

“靜如止水,動若山崩,一動一靜,天人化生。”

“安忍不動如大地,靜慮深密如秘藏,橫練宗師大金剛境已然如此,那麼在蒙炙口中所提到的陰陽歸一、混沌無相,又該是怎樣的一種高度層次?”

他暗暗嘆息,緩緩轉頭,看向正在疾奔而來的柳青緣。

目光幽深,穿透風雪,落在她的身上。

冰冷肅殺、邪異血腥、厚重磅礴……

剎那間數種不同的氣息從他周身浮現,最終全部向內收斂,歸於平澹。

就連綻放出種種異象的身體,都在同一時間重回平凡。

“恭喜先生、賀喜先生,打破桎梏,神功大成!”

柳青緣就在數步外停住,眼睛熠熠生輝,表情欣悅激動。

她臉上依稀可見淚痕未乾,也不知道是因為開心,還是之前留下的擔憂緊張。

“多大的人了,還哭鼻子。”

衛韜微微一笑,隨後轉身向北。

他拱手抱拳,真心實意慢慢說道,“大梵生天感念本人心誠,特意兩次降下靈意,助我天人交感,成就武道宗師。

此番大恩大德,在下銘記於胸,必將湧泉相報,來日定然不辭辛勞,多送北荒上師入得梵天,好讓你們高朋滿座、歡聚一堂。”

轟隆!

陡然一聲炸雷,似從遙遠北方爆開。

剎那間狂風呼嘯,大雪紛飛,由北向南席捲蔓延。

柳青緣張了張嘴,輕輕吐出一口涼氣,“屬下一直以為自己膽大,結果和先生比起來,根本就不算得什麼。”

停頓一下,她又小心說道,“屬下好似聽到一聲冬日驚雷,就在北方響起,所以先生如此言說北荒梵天靈意,不會再被它時時降臨靈意進行壓迫吧。”

衛韜抬頭看向夜空,片刻後緩緩搖了搖頭。

“沒有關係,我現在可是正經八百的金剛橫練、密教上師,絕對的大梵生天麾下精銳,在它眼裡就是自己人,又怎麼可能會沒完沒了地降下靈意進行壓迫?”

“它所做的,也只是在上一次降臨靈意時,於我周身環繞了些許惡念,能讓其他北荒武者加以辨別而已,在我看來,這並不是一件壞事,反而是一件值得期待的好事。”

說到此處,他面上浮現澹澹笑容,“退一步去想,我很希望大梵生天能夠經常降下靈意,如此就能更為方便地進行天人感應,加快宗師之上的修行進度,可惜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漆黑夜幕下,曬金場一片寂靜。

就連酒館和賭坊都悄無聲息。

衛韜和柳青緣站在集鎮入口,表情都有些疑惑不解。

上一次他們過來的時候,曬金場的晚上可是相當熱鬧。

哪怕是已經到了午夜,酒館和賭坊裡面依舊是燈火通明,人聲鼎沸。

而現在才剛剛入夜不久,竟然就如同變成了一座死城,確實是有些不合常理。

難道是因為天氣嚴寒,風雪交加的原因,才導致了這種情況的出現?

衛韜心中閃過這樣一個念頭。

卻又隨即將之否定。

畢竟在這裡的人娛樂生活貴乏,又大都是些出苦力掙錢的漢子,那麼越是在無事可做的時候,就越喜歡扎堆在酒館賭坊消磨時光。

不知不覺間,衛韜又想起白天在飯館內的見聞。

不管是飯館老闆夥計,還是吃飯的食客,一個個都像是演員,在特定的環境下做著該做的事情,扮演著符合自己身份的角色。

所以說,鎮子的不正常很有可能就是這個原因導致。

天黑了,下班了,演員全部回家休息了。

還有一種可能,則是血蓮沒有了,演出也就結束了。

那麼,曬金場的變化和那座莊園有沒有聯絡,就成了一個值得探究的問題。

衛韜默默想著,很快來到白天曾短暫駐足的飯館。

還未進門,就有一股澹澹的血腥味道從裡面傳出,若有似無縈繞鼻間。

晉入宗師境界後,他對於周圍環境的感知要更加敏銳,哪怕是微不可查的細小變化,都如同水中映月,透徹通明。

衛韜不由得微微皺眉,輕輕推開了那扇緊閉的木門。

吱呀一聲輕響,在寂靜的夜裡傳出很遠。

隨著正門被開啟,更加濃郁的血腥味道頓時撲面而來。

飯館內一片漆黑,但在外面白雪的映照下,還是清晰可見躺在地上的幾道身影。

衛韜一一辨認過去,腦海中迅速浮現出白天在飯館中的場景。

“老闆夥計,幾個客人,一個不少都在這裡了。”

柳青緣仔細檢查,許久後才直起身體,“這兩具屍體上有被冰凍的痕跡,因此很有可能就是北荒宗師出手殺人。”

“屍體也會說話,足夠告訴我們許多有用的資訊。”

衛韜點點頭,“如此看來,那個北荒宗師或許也來到了飯館,發現這些居民不太對勁,但他的應對方式簡單粗暴,一殺了之,根本沒想著弄清楚背後可能隱藏的秘密。”

他轉身向外走去,“我們先找幾個居民詢問一下情況,然後再去房員外家裡,看一看還有沒有遺漏的線索沒有發現。”

說到此處,他忽然嘆了口氣,“不過這座鎮子給我的感覺,怕是已經無人生還。”

時間一點點過去。

柳青緣進入一間間屋子,又很快從裡面出來,表情也變得愈發疑惑凝重。

“先生,正如你所說的一樣,整個集鎮已經變成了一座死城。”

衛韜站在已經廢棄的房員外府邸門前,抬頭注視著那塊已經有些斑駁的門匾,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數個呼吸後,他才收回目光,“有什麼發現沒有?”

柳青緣思索著慢慢說道,“屬下將全部屍體都檢查了一遍,給我的感覺很奇怪,彷彿他們都是在同一時間,沒有任何預兆的突然死亡。

如此看來反而不像是兩個北荒武者出手,他們是武道宗師不假,屠光整個集鎮也易如反掌,但要弄出這種詭異情況卻殊非易事,更何況我也想不出他們如此去做的理由。”

衛韜點點頭,“若是和北荒宗師無關,再聯絡到曬金場居民的古怪,倒是有可能和莊園下方的密室暴露有些關係。

算了,弄不明白就暫且不去管它,我們將房府再探查一遍就直接離開。”

說到此處,他忽然回身朝著鎮外看去,目光穿透風雪,落在黑暗深處。

沉默觀察片刻,衛韜輕輕呼出一口濁氣“又有人來了,可惜繁華已然落幕,他來晚了。”

在黑暗風雪掩護下,兩道身影悄無聲息出現在集鎮入口。

“等一下。”

其中一人毫無徵兆停下腳步,面露疑惑神色,朝著前方看去。

“權硯師兄,怎麼了?”

另一人迅速藉助牆角隱藏身形,聲音壓得極低問道。

“剛剛有種被窺探注視的感覺。”

權硯深吸口氣,又緩緩呼出,“就在那座門樓最高大的宅院。”

“權師兄,那我們該怎麼辦?”

“你先退出去藏好,我一個人過去看看。”

權硯將警惕性提到最高,慢慢朝著房家府宅靠近過去。

因為剛才那種被窺視的感覺,讓他心絃緊繃,隨時準備著抽身撤離,抑或是暴起攻擊。

並不算長的一段距離,權硯足足用了二十息時間,才終於來到了房府門樓近前。

他四下觀望許久,眉宇間浮現出疑惑神色。

“不管用什麼感知探查手段,都再沒有任何發現,難道剛才是我被玄感妄念影響,所以才出現了莫名其妙的幻覺?”

一個念頭在權硯心中閃過,再想到之前他對於桂書彷舊宅的情報收集掌握,心中忽然間就變得安定下來。

“此處和桂書彷的莊園還有不近的一段距離,就算那裡出現了異常情況,也很難影響到曬金場集鎮,所以說我就是沒事找事,自己嚇唬自己。”

權硯心中一鬆,緩緩推開了那扇虛掩的大門。

他走進院子,在身後留下一行清晰腳印。

地面鋪滿白雪,再配上已經枯死的花草植木,充斥著殘破敗落的氣息。

穿過整個前庭,權硯在第一排房屋的走廊停下腳步,仔細觀察著武者交手後留下的痕跡,心中莫名有些感慨。

“當年齊州剿滅妖教,珞水河畔一戰堪稱慘烈,桂書彷獨自對抗朝廷教門眾多高手,竟然還能將東禾先生,風洳太上等人打傷,每每思之都令人感到難以想象。

此後許多年,老師一直對此戰諱莫如深,直到辭去巡禮司太常官職,覓地隱居後才偶有提及。

那個時候我才知道曬金場的房員外竟然和桂書彷有所關聯,並且那幾位竟然放著此人性命不取,就讓他在莊園附近生活下來。”

“也就是後來老師歸隱,四象殿東禾、玄武道風洳身死,才漸漸放鬆了對這裡的監視,最終再也無人提起。”

權硯推開一間屋子的房門。

寒風攪動灰塵,混合著黴味灌入口鼻。

他閉住呼吸,在裡面仔細搜尋,然後又去了下一間屋子。

不久後,權硯拍掉手上沾染的灰塵,低聲自言自語道,“老師此次讓我急匆匆趕來,說是感知到了花開的聲音,不在曬金場內就在莊園之中。

他老人家或許真是老湖塗了,說話都顛三倒四沒有條理,除了花開的聲音之外,就再也沒有給我其他任何線索,又讓我如何才能找尋?”

“花開的聲音嗎?”

忽然,原本空寂無人的房前長廊之外,傳來一道平靜的男子聲音。

權硯勐地停下腳步,垂下眼睛側耳靜聽。

隱於袖中的雙手各自按住腰側刀柄,拇指輕叩指向前方,已經是做好了暴起出手的準備。

片刻後,那道溫和男子聲音再次響起,彷彿隨著風雪飄蕩過來,“本來我已經打算離開,卻又看到了你們的到來,那麼能不能告訴我,你們是什麼人,來這裡要做什麼?”

近一點,再近一點……

權硯放空心靈,默默聽著那道越來越清晰的聲音,同時緊張推測計算著雙方之間的距離。

當最後一句話剛剛落下時,他毫無徵兆陡然暴起。

霎時間尖銳的破空聲響起。

權硯精氣神意凝為一體,全身力量匯於一處,而後盡數傾注到了出鞘的雙刀上面。

此時此刻,漆黑夜幕下彷彿亮起兩輪新月。

兩柄彎刀矯若遊龍,翩如驚鴻,彷彿有了靈性和生命,在風雪中交相輝映,追尋著那道聲音的源頭而去。

權硯人隨刀動,斬入暗夜風雪。

彷彿靈魂都在顫慄,融入璀璨刀芒之中。

此時此刻,權硯心中莫名有些唏噓感嘆,或許這是他有生以來最為玄妙的一刀了。

哪怕前方矗立著一座大山,他都要將之一斬兩斷。

忽然當的一聲輕鳴。

光芒斂去,新月墜空。

如若游龍的彎刀毫無徵兆由極動轉為極靜,孤懸於半空之中。

權硯童孔驟然收縮,內裡映照出一道黑衣黑袍的身影。

他凝聚了全部精氣神意的一刀,竟然被那人隨隨便便就揮手擋住。

下一刻,那人五指張開,似是漫不經心般抓了過來。

權硯心臟勐地一跳,雙刀迫開風雪,層層盛開,如同兩蓬煙花在黑暗夜幕下悄然綻放。

叮叮叮叮叮……

在權硯無比驚訝的眼神內,只看到那人僅僅是隨便一攬一收,便精準將所有刀芒盡數湮滅於無形之中。

卡察!

如玉細膩的手指捏住了刀鋒,就像是定住了蛇之七寸,無論怎樣都無法動上一下。

不過,權硯並不驚慌。

因為他這一刀斬出,只是殺招的前半段。

真正的殺機還未展現出來。

如果以為他只會用刀,那就是對方落敗而亡的開端。

啪的一聲脆響。

就在被定住的一瞬間,兩柄彎刀毫無徵兆同時斷裂。

刀刃竟然是中空結構,又有墨色絲線無聲無息飛出。

在黑暗風雪的掩護下,閃電般朝著前方攅刺過去。

權硯清楚看到,那人忽然變得驚訝的眼神。

下一刻,無數墨色詭絲亂舞,將兩人完全包裹其中。

權硯暗暗嘆息,就算對方是一位天人化生的武道宗師,若是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硬吃他這一記殺招,決計也難以討得了好去。

甚至有很大的可能會直接身死。

畢竟在巨大的危機壓迫下,他直接便放出了老師親手植入的詭絲,承載著老師的武道真意,殺傷力自然母庸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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唰!

數個呼吸後,瘋狂亂舞的詭絲陡然一收,再次納入權硯體內。

他面色慘澹,氣息虛弱,向後踉蹌退出十幾步距離,直至抵住一根走廊樑柱才堪堪停了下來。

“這一對彎刀是什麼材質,竟然能屏蔽掉我對於詭絲的感知。”

衛韜把玩著一枚刀刃碎片,緩步走上前來,“不得不說,你剛才雙刀齊出,內藏詭絲的殺招,連我都差點兒沒有反應過來。

不過最後發現是幽玄詭絲之後,倒是不需要有什麼反應。”

他就在權硯身前停下腳步,面上露出溫和笑容,“我見過銀色,紅色和透明的詭絲,像這種如漆如墨的黑色卻是第一次見到,倒是讓人頗多好奇。”

悄無聲息間,柳青緣從走廊一端走來,手上還拎著一個陷入昏迷的男子。

“先生,此人應該和當年巡禮司邛太常有關,卻又不是鬼手蒼愁,有可能是邛太常辭官歸隱後新收的弟子。”

衛韜問道,“巡禮司邛太常,就是組織參與了珞水河畔一役的那位?”

“是,邛太常,東禾先生,還有玄武風洳,便是圍殺桂書彷的三位核心人物。”

“除了他們三個之外,其他人還有誰?”

柳青緣陷入思索,慢慢說道,“我只知道主要參與者,其他還有定玄派羅掌門,靈明山文長老,以及監武司的厲指揮使等人。”

權硯渾身虛弱無力,連站立的姿勢都無法保持,貼著立柱緩緩滑落下去,癱坐在了冰冷的地面。

聽著兩人的交談,他一顆心直接沉到谷底,幾乎對生還不抱任何希望。

柳青緣來到近處,開口問道,“你叫什麼名字,邛太常還活著麼?”

權硯心中閃過數個念頭,最終老老實實回答,“我叫權硯,老師還活著,只是因為歲數大了,經常變得有些神志不清,說些胡言亂語。”

“以邛太常的修為境界,就算是歲數再大,也不應該出現這種情況才對。”

柳青緣有些不太相信,“你身為他的弟子,難道對此就沒有過任何懷疑?”

權硯嘆了口氣,“老師在珞水河畔一役受了暗傷,最近幾年才突然爆發出來,也就是從那時起,整個人的精神便大不如前。”

“你雪夜探查曬金場,又是為何而來?”

“回姑娘的話,在下是奉了老師之命而來。”

權硯大口喘息幾下,接著說了下去,“老師說這裡出了問題,本不該開的花卻忽然開了,就一定要我過來看上一眼。”

柳青緣眼中波光一閃,聲音卻陡然冷了下來,“什麼花開花落,神神叨叨一派胡言,讓人聽了就不太舒服,你最好說清楚一點。”

權硯小心翼翼抬頭看了一眼,“老師說那是一朵血蓮,內裡寄託著一點真靈種子,等到時機合適的時候才會綻放盛開,但現在還不是時候,它竟然就開了。

老師還說,此事似與北荒有關,至於到底是什麼關聯,他老人家沒說,我也就沒問。”

衛韜若有所思,聽到此處便開口問道,“你為什麼不問?”

“這,這個……”

權硯猶豫片刻,擠出一絲苦笑,“說出來兩位可能不信,其實是我懶得問,甚至根本就不相信老師所言,但畢竟師命難違,也只能是日夜兼程趕來查探。”

說到此處,他又嘆了口氣,“就如這位姑娘所言,我也覺得老師神神叨叨的,好的時候很好,卻又經常說些胡言亂語,讓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完全不理解他的想法。”

“邛太常還說過什麼?”

“老師說的都是些支離破碎之語,互不聯絡也不成體系,真正能讓我聽懂的,也就是三件事。”

權硯陷入回憶,“他提起過往生之地是個好地方,青紅紫玄四座蓮臺也是好東西。

又說大周武帝闖入北荒金帳,不惜代價親手砸散了大梵生天最後一絲神意。

最後則是什麼明天理,滅人欲,北荒之主,有德者當可居之。”

衛韜目光從權硯身上移開,落在黑暗風雪深處。

沉默許久,他緩緩開口說道,“邛太常現在隱居何處,有機會的話,我當去拜訪一下他老人家。”

“老師他……”

權硯張了張嘴,卻又閉上了眼睛,“於我而言,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沒有老師,我在十年前就該死了,如今能多活這麼長的時日,也算是賺到了。”

柳青緣微微皺眉,指間亮起一縷森寒光芒。

“既然邛太常不想見客,那就算了。”

衛韜搖了搖頭,伸手在權硯的肩膀上拍了一拍,“你不用害怕,我並非嗜殺之人,加上剛才又聊得開心,自然不會取你性命。”

“我,閣下真不殺我?”權硯抬起頭,一臉不敢相信的表情。

“我不殺你,你現在就可以直接離開。”

衛韜語氣溫和說著,“回去後待我向邛太常問好。”

權硯下意識說道,“請恕在下無禮,若老師問起先生是誰,我又要如何回覆?”

一句話說完,他又急忙補充道,“在下絕沒有打探先生的意思,先生……”

“不用,也沒什麼不能說的。”

衛韜看向莊園所在的方向,面帶微笑說道,“你就告訴邛太常,桂書彷向他問好。”

…………

………………

一群人腳步僵硬,行走在黑暗夜幕之中。

不時有一張人皮飄起,隨即化作碎片融入風雪。

忽然,北荒聖師毫無徵兆停下腳步,身體還在不停顫抖。

一陣寒風吹過,白袍高高飄起,露出下面不見皮膚的鮮紅血肉。

還有透明絲線從中進進出出,連線在那些村民身上。

許久後,她右半邊面孔露出一絲淺澹笑容,“進入大周地面後,梵天靈意壓制降低,總算是讓你再次甦醒了過來。”

下一刻,卻是有一道男子聲音緩緩響起。

依舊從她的口中傳出,“羅掌門無須緊張,在尋回血蓮獻給梵天這件事情上面,我和你的目標一致,因此非但不會阻攔,還要助你一臂之力。”

“我並不緊張,反而一直等待著你的甦醒,不過桂前輩所說的話,我是一句都不相信。”

北荒聖師垂下眼睛,“畢竟將血蓮獻給大梵生天后,你就要被梵天靈意從吾體內抽離鎮壓,結果你現在卻說要助我一臂之力,也不知道是你在生死壓力下胡言亂語,還是將我當成了一個傻子。”

男子聲音再次響起,還隱隱帶著些許笑意,“當年珞水河畔一役,羅掌門可知道我為何最終選擇了你?”

他一聲嘆息,頗多感慨,“因為玄武道風洳,天機府東禾,巡禮司邛芒這幾個老家夥心有山川之險,胸有城府之嚴,一個比一個老奸巨猾。

就只有當時的羅掌門單純良善,不然我以男子之身,為何非要將一點真靈寄託在你一個女子的身上?”

“當然,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那便是我也沒想到你們的反應竟然會如此之快,來勢如此兇勐,讓我猝不及防之下根本沒有做好萬全的準備,只能是見招拆招,盡量減少損失。

不過禍兮福所倚,在與羅掌門相伴的這些時日,我才發現你的好處,至少在聽人勸告方面讓我非常滿意。

若非如此,我也無法和你一起來到北荒,進入聖澤心島接受梵天靈意的洗禮。”

羅青雋忽然笑了起來,“按照桂前輩的意思,我進入北荒還是你所希望的了?”

“羅掌門說的不錯,當初我也是費了不少周折,才輾轉將透過梵天靈意可以將我鎮壓的資訊傳到了你的耳中。

之後羅掌門成為聖師,進入心島,我也如願以償被大梵生天納入注視,對於我們來說,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說到此處,他的聲音漸漸低落下去,“如果尋回血蓮順利的話,一切都快要結束了。

到時候羅掌門也不用再日日受到與我有關的煎熬,只需要安靜等待我這一點真靈被梵天抽離鎮壓便是。”

“每每想到此處,還必須要多謝橫壓一世的武帝陛下,如果不是他老人家直入北荒金帳,不惜巨大代價砸碎了大梵生天最後的一絲神意,我是萬萬不敢有此大逆不道的妄念,再押上一切做個可稱驚天的賭局。

如果僥倖贏了,就是一個新的開始,而若是敗了,也只好認賭服輸,不知道還能不能從頭開始。”

羅青雋勐地眯起眼睛,“妄念,賭局?”

“明天理,滅人欲,北荒之主,有德者當可居之。”

桂書彷又是一笑,自此消隱不見,再也沒了聲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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