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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章 金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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曬金場集鎮,雪花紛紛落下。

原本被清理出來的街道,再次被一片潔白覆蓋籠罩。

茫茫風雪深處,一道纖柔身影緩緩步入鎮子。

身後留下一行清晰筆直的腳印。

不再如之前那般近乎踏雪無痕,了無蹤跡。

孫洗月依舊穿著那身鵝黃衣衫,很多地方已經被風雪打溼,還在滴滴答答向下淌落著水珠。

沿著長街走出幾十米距離,她轉身進了路邊的一間飯館。

裡面充斥著濃郁的血腥味道,還有幾具死狀各異的屍體,以不同姿勢躺在那裡。

左右看了一眼,她隨意在一張沒有被血跡濺到,還算乾淨整潔的桌旁坐下,緩緩閉上眼睛,呼出一口滿含腥甜味道的濁氣。

雖然死了這麼多人,飯館內竟然還有一位食客沒有離開。

這是一個大概四五十歲的中年男子。

他一直坐在角落的某個位置,就著桌上的一盤鹽水煮黃豆,有一口沒一口喝著劣質的燒酒。

儘管不遠處就橫躺著一具無頭屍體,他也毫不在意,彷彿那就是一截不值得關注的枯木而已。

直到孫洗月進入飯館,在另外一處位置落座下來,他才第一次將注意力從豆子和酒上面移開,轉過身去看了她一眼。

“你不是已經走了麼,怎麼又折返回來,還弄成了這幅悽慘模樣?”

中年男子端起碟子和酒壺,坐到了孫洗月的對面。

她笑了一下,唇角悄然溢位少許鮮血,“因為我想見的人來了,所以才去而復返,之後又因為一些原因戀棧不去,結果就變成了現在的樣子。”

“兩個北荒宗師而已,雖然其中一人已經觸碰到了陽極真意,但無論如何也不應該是你的對手才是。”

男子端著酒杯的手停在半空,原本茫然無神的眼睛緩緩聚焦,落在孫洗月的身上。

他忽然微微皺眉,“你受創至此,竟然是因為與大梵生天靈意正面對敵?”

沉默片刻,男子眼神再次變得茫然,“好在這裡是大周地面,而不是北地荒原,不然你怕是無法從我的莊園回來,再坐到我的面前。”

“詭叔這具身體沒有任何修為,竟然也能看得出來我因何受傷?”

孫洗月拭去唇邊血跡,緩緩平復著呼吸,“確實虧得此地遠離北荒,不然若是再次引動大梵生天靈意降臨,我能不能抽身退走都是難說。”

男子將杯中燒酒飲盡,面上露出一抹笑容,“雖然沒有實力,但我的眼光卻並沒有丟失,而且剛剛莊園廢墟上空風起雲湧,就算是想不注意到都很困難。

只是你的狀態如此之差,竟然還不遠遁離開,難道就不怕兩位北荒宗師循跡追來,藉助梵天靈意的降臨將你直接送入黃泉?”

“走之前不找詭叔聊幾句,我心中定然會留下遺憾。”

孫洗月起身去了一趟櫃檯又回來,手中多出一盤色澤金黃的火腿,又盛了兩碗還冒著熱氣的米飯,細嚼慢咽吃了起來。

男子低下頭,一粒粒數著碟中黃豆,沉默許久才又開口,“老夫還是要提醒一句,你雖然不見不聞,但在梵天靈意加持下的北荒宗師面前,隱藏自身並非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或許早已經被他們窺破迷霧,識得了你的真實身份。”

孫洗月知道他的誤會,卻並不點破,只是順著他的話接了下去,“武道宗師天人化生,即便沒有梵天靈意加持,瞞過他們也絕非易事。

不過他受我的影響最深,想要打破知見障,卻沒有那麼簡單。”

說到此處,她微微一笑,“詭叔既在北荒,又在大周,一人分飾多角,能將幽玄詭絲用到如此深度,實在是讓我歎為觀止,所以即便冒著風險,也要再來見你一面。”

“我一個人自然是不行,還是依靠著青蓮教往生之地的助力,才做到了這種程度。”

他垂下眼睛,注視著面前所剩無幾的水煮黃豆,拈起一粒送入口中,品味著那種鮮鹹的味道。

許久後,他忽然嘆了口氣,“我其實很羨慕你,至少和我比起來,你更加自由自在,不像我這般受到重重束縛,稍有不慎就會萬劫不復。”

“好比此次莊園地下的密室出現問題,就是因為我在北荒引起了大梵生天的注視,被逼得將一張活命底牌提前暴露,還將你們一一引來。”

孫洗月搖了搖頭,“我只能說各有各的難處,沒有設身處地的經歷,也不好說到底誰的選擇更好一些。”

“而且狡兔尚且三窟,我不信詭叔除了這座莊園之外,就沒有在其他地方做出準備。

更何況二十多年前朝廷教門剿滅齊州妖教,莊園也是作為重點搜查的區域之一,結果你現在說活命底牌就藏在其中,也不知道是覺得晚輩太傻,還是詭叔想得太過天真。”

男子端起碟子,將最後幾顆黃豆連湯水全部送人口中,“我當時又不知道朝廷教門反應會如此之快,事先沒有來得及轉移而已。

至於其他的準備,自然也是有的,但本就不多的牌面忽然少了一張,終歸是讓人肉痛巨大的損失。”

“這麼說就可以理解了。”

孫洗月點點頭,緩緩從桌後起身,“我要走了,詭叔如果不想這張被掀開的底牌廢掉,最好也快點離開這座集鎮。”

“我走不了,莊園地底的東西,就是我在這裡存在的基礎,根本沒有辦法太過遠離。”

他暗暗嘆了口氣,狀似無意般問道,“孫道子接下來準備去哪裡?”

孫洗月沉默一下,“我本打算去北荒拜訪一下羅前輩,順便也能見一見詭叔的主體。

但現在我身受重創,又被大梵生天靈意盯上,一時間怕是無法成行。”

一邊說著,她緩緩朝著門外走去,“去不了北荒,那就只能退而求其次,轉道朝向漠州,看一看定玄山上那些齊修同心結的教門弟子,是不是同樣和詭叔你有所聯絡。

或許等到我忘記了大梵生天的注意,讓它也同時忘記不再關注於我,就能再次啟程前往北荒,和定玄羅掌門坐而論道,把酒言歡。”

他喝完最後一口酒水,將杯子倒扣在桌上,臉上露出些許莫名笑容,“那就勞煩孫道子,代我向我自己問好。”

孫洗月在門邊停下腳步,回頭看了過來,“我忽然有些好奇,詭叔對於其他的自己,又是一種怎樣的感覺和看法?”

“這種感覺很複雜,想要準確描述出來很難,如果硬要描述的話,就好像是一顆顆同根同源的種子,在……”

他正在說著,聲音忽然變得飄忽不定,同時一點點低了下去。

數個呼吸後,男子勐然抬起頭,眼神時而清明,時而瘋狂。

他毫無徵兆咳出鮮血,艱難說了下去,“我一直認為自己就是桂書彷,但其實真正的桂書彷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經死去,我們只不過都是些無法認清自我的雜種而已。”

孫洗月童孔微微收縮,內裡映照出男子毫無徵兆變得扭曲的面孔。

與此同時,她甚至能隱隱感覺到,彷彿有更為廣泛的變化,正在從整個曬金場集鎮中顯化出來。

她深吸口氣,又緩緩呼出,“你忽然說出這樣的話,難道是又出現了什麼變故?”

“莊園地底,桂書彷留下的那朵血蓮……”

男子整個人在這一刻陡然精神錯亂,陷入瘋狂。

他卻還是強自支撐著,將最後一句話說了出來,“那朵血蓮,它忽然消失不見了。”

話音落下,男子七竅中鮮血狂湧,瞬間失去了所有生命氣息。

孫洗月眼中波光閃動,鼻尖微微翕動,便在此時此刻嗅聞到籠罩住整個集鎮的死氣。

就在剛才短短數個呼吸時間,曬金場內或許已經無人生還。

和飯館內的男子一樣,全部七竅流血而亡,死的不能再死。

但是,孫洗月卻有些想不明白。

因為就在前兩日,她剛剛進入桂書彷舊居的地下,親眼見到了那朵血蓮。

雖然它只是個殘破之物,但堅固程度卻堪比太玄山上的那座石碑,被再度毀壞都殊為不易,又怎麼可能會突然消失無蹤?

就在此時,孫洗月心中又是一動。

她緩緩轉身,向莊園廢墟所在的放置看去。

那裡風雲又起,本已經消散的大梵生天靈意再次降臨。

而且還帶著冰冷暴虐的氣息,勐然朝著下方蓋壓而至。

“這種感覺,和剛才帶著些許探尋意味的梵天靈意截然不同。”

“此時還留在莊園的就只有衛道子,最多再加上一個巡禮司柳少卿,難道就是他們兩個折騰沒了那朵血蓮,然後再度引發了梵天靈意的降臨?”

孫洗月在飯館門口駐足停留,目光幽深看向遠方天空,彷彿變成了一尊仕女凋像。

不知道多久之後。

或許只是短短的一瞬。

她忽然垂下眼睛,唇角挑起一縷淺澹笑容,“有意思,大梵生天竟然還能以靈意傳遞訊息,想讓我回去殺人尋回血蓮。

不過它就連自主意識都沒有,又算是個什麼東西,也能命令我來做事?”

一語落下,孫洗月當即轉身離開。

以她如今的身體狀態,肯定不願再次面對梵天靈意,當然是離得越遠越好。

莊園廢墟,地下空間。

衛韜閉著眼睛,面上浮現出欣喜的笑意。

首先是叮的一聲輕響。

一個月時間過去,金幣自然增長一枚。

而自此之後,在他的意識深處,悅耳的清脆聲音再起,叮叮鼕鼕響個不停。

狀態列上角的金幣數量隨之跳動。

從零開始,很快進入兩位數,最終停留在十六上面。

“只是一朵殘破到不像樣子的血蓮,竟然就能提供了十幾枚金幣。”

“如果能夠將其恢復補全,豈不是要直奔三四十以上的數量?”

衛韜心念轉動,回朔著入手血蓮時的堅韌觸感,莫名想到了矗立在太玄山之巔的那座石碑。

兩者雖然完全不是一種東西,卻給他帶來了極其相似的感覺。

那座石碑瀕臨碎裂,上面滿是劃痕,血蓮同樣破敗不全,幾乎就要到了磨滅的邊緣,實在是讓他有些好奇,到底是怎樣的力量,才能將如此堅固的東西毀傷到這種程度。

衛韜輕輕呼出一口濁氣,思緒悄然再變。

不久前,就在他觸碰到血色蓮花的瞬間,妄念悄無聲息降臨。

地底密室就好像忽然活了過來一般。

一個看上去普普通通中年男子,突兀出現在那座血色蓮花近前。

又有詭絲自中年人體內湧出,密密麻麻,彷彿無窮無盡。

密室內道道絲線牽連,組成令人眼花繚亂的繁雜紋路。

內裡氣機交織融合,比起武道宗師對周圍環境的影響,此人的手段明顯更高了一個層次不止,似乎將這片空間從天地中切割截斷出來,變成了專屬於他的獨立世界。

“如果他就是桂書彷的話,怪不得當初朝廷教門要聚集眾多高手進行圍剿,如果只是出動少數幾個武道宗師,怕是就要變成這些詭絲的食糧。”

“還有那個打著紙傘的女人,也和桂書彷一樣,頗多神秘疑惑。”

“第一次見到那雙眼睛時,我因為那種隱約的熟悉感覺,甚至差點兒將她當做是孫洗月活了過來,但後面再與那道目光對視,又覺得根本和孫洗月沒有任何相似之處。

而且在紙傘掉落之後,我也算是驚鴻一瞥,真正看到了她的容貌,卻是從未見過的一張面孔,和花海祭壇、蒼莽山脈的兩個白衣女子都各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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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有著如此高實力層次的年輕女子,她的真實身份究竟是什麼?”

衛韜緩緩呼出一口濁氣,一點點收斂思緒,目光落在狀態列介面。

名稱:金剛秘法。

進度:百分之九十。

狀態:深不可測。

境界:破法三關。

描述:與其他功法相互印證,此功法出現變化提升。

快了,馬上就快了。

只要讓他將體悟到的梵天靈意消化完畢,再經過一段時間的沉澱,就能進行更深層次的天人交感,應該就可以將這部秘法推升至百分百的金剛琉璃層次。

從而打破玄感之上的那道屏障,成就陰陽和合、天人化生的武道宗師。

一想到就此可以大幅減少,甚至是直接驅離各種玄感妄念,即便是以衛韜如今的心境修為,也不由得有些心神搖曳,難以自持。

盯著金剛秘法的介面看了片刻,他又將注意力轉向其他方向。

名稱:七宿篇。

進度:一百四十。

狀態:破限四段。

境界:五宿合擊。

描述:與其他功法相互印證,此功法出現變化提升。

衛韜從一個個武道功法看過去,心神完全沉浸其中。

“只需要投入兩枚金幣,就可以將玄武真解七宿篇提升至破限六段,達到最高的七宿合擊層次。”

“還有基礎功法龜蛇篇,如今已經達到了破限五十段的高度,同樣可以酌情向上提升。”

“最後則是著重於剛柔意境的壬癸篇,以及陰陽意境領悟的明牝篇,也要開始納入提升的日程。”

“待到金剛秘法和玄武真解提升完畢,當能再次增強元胎拳印的威力,可惜我沒有大周武帝的根本內練法,皇極法印再向上已經無以為繼,成為了元胎拳印的一塊短板。

那麼,如果可以將其他外道法門一同融入其中的話,是不是就能為元胎拳印再添幾分聲勢?”

忽然,衛韜心中勐地一跳,從出神狀態中瞬間清醒過來。

“這種感覺,竟然是大梵生天靈意再次降臨。”

“而且是充滿了冰冷暴虐的惡意。”

“更重要的是,它好像是直衝我而來?”

他沒有任何猶豫遲疑,荷下青魚、步步生蓮全力展開,身形連閃幾閃,剎那間便出了這座地底密室,來到上面的莊園廢墟。

然後又向著遠處狂飆突進,將沿途所有障礙盡皆穿透碾碎,所過之處形成一條筆直的空蕩通道。

奔行出數里距離後,衛韜接連撞斷幾棵大樹,就在此時停了下來。

寒風呼嘯,雪花狂飆。

雖然天上雲層和之前並沒有什麼不同,但在衛韜的感知之中,卻有極大惡意正在凝聚,即將降臨下來。

“躲不開,也逃不掉,只能靠自己扛下來。”

“難道是剛剛借勢引起了梵天靈意不滿,所以才再次降臨下來找我麻煩?”

“這玩意竟然任的小氣。”

就在此時,一道混亂惡念落下,頓時讓他體會到了不久前和她一樣的感覺。

但兩人的應對方式卻截然不同。

孫洗月是如魚入水,融入其中。

衛韜則是堅如磐石,正面迎接。

他在電光火石間打定主意,既然避不開逃不掉,乾脆就藉助第二次降臨的梵天靈意進行天人交感,嘗試將金剛秘法推升至武道宗師層次。

至於能不能成,衛韜心中也沒有十足的底氣。

但按照此時此刻之情勢,除了金剛秘法外,他也就只剩下了言靈訣能夠溝通大梵生天,而這部只有封鎮二字的殘缺法門,自然不可能支撐得起如此程度的靈意降臨。

轟!

衛韜雙手虛握,凝成元胎拳印。

身後金蓮綻放,龜蛇交盤,又有一道金甲虛像位於其中,和他一起抬頭仰望天空。

“既然是天人交感,玄念是念,惡念同樣也是念,為什麼就不能行?”

“退一步去想,即便無法晉入宗師之境,我至少也是在與大梵生天進行交相感應。

此時的身份便是如假包換的北荒玄感武者,它一個連意識都無的東西,難道還能自主辨別敵我?”

衛韜心中念頭電閃,精神意志極限拔高,金剛秘法全力施展,還有大片詭絲湧出,環繞周身瘋狂湧動,組成了一尊看上去有些古怪醜陋的身形。

緊接著,梵天靈意遽然降臨。

轟隆!

大雪紛飛的冬夜,陡然炸響一道驚雷。

無邊痛苦就在此時降臨。

僅僅一個呼吸後。

衛韜勐地眯起眼睛,透射著暗金色澤的皮膚大片裂開。

金剛秘法全力施展之下,無數肌肉絲線瘋狂從裂口內噴出,糾纏湧動著,試圖將傷口進行修復。

然後又毫無懸念被再次撕裂。

如是再三循環往復。

衛韜已經變成了一個的血人。

就像是剛剛從血海中爬出的妖魔。

“大梵生天的惡念,當真是厲害。”

“不過惡得還不夠多,還遠遠不夠!”

衛韜身形急速膨脹壯大,剎那間達到超過七米的高度。

轟!

梵天靈意再次落下,帶來龐大壓力。

時間一點點過去。

衛韜甚至維持不住站立的姿勢,不得不單膝跪地,將樹林砸出一個大坑。

忽然,黑暗無聲無息降臨,所有痛苦消失不見。

與之一同消失不見的,還有各種感官。

此時此刻,衛韜五音俱喪、五色俱盲,只能憑藉天人交感帶來的那一絲意念,才能感知到自己的身體。

他的生命氣息漸漸變得暗澹下去。

雖然不至於直接崩潰死亡,但絕對會身受重創,就像是不久前的她一樣。

或許還要比她更加悽慘很多。

就在此時,狀態列陡然閃過一道光芒,一枚金幣悄然消失不見。

神秘氣息狂暴湧入身體。

用以修復急劇變化所產生的撕裂傷勢,同時補充著這種變化所需的能量消耗。

與此同時,黑暗虛無中多出了一些特別的東西。

衛韜閉上眼睛,側耳傾聽。

不知不覺間,聽力又重新被找了回來。

然後是視覺,黑暗的虛無也悄然退去。

他再次回到了風雪籠罩下的冬夜。

衛韜心中忽然升起一種暢快感覺。

彷彿有大量雜質汙濁被沖刷洗淨,渾身上下無一處不通明舒爽。

彷彿每一個毛孔,乃至於每一個細胞都在歡呼雀躍,迎接著這種欣欣向榮的美妙變化。

以他此時所達到的身體強度,還能感覺到清晰的拔高提升,由此可見雖然只是一步之差,卻是有著相當明顯的區別。

衛韜眯起眼睛,低頭看向自己的雙手。

之前所產生的裂紋和傷口,已經全部恢復完好,比未受傷前還要更加堅韌強大,望之已然不似肉身,而是閃爍著璀璨暗金光芒的神像。

梵天靈意悄然散去。

再也找尋不到曾經存在過的痕跡。

衛韜緩緩抬頭,仰望著一片漆黑的夜空。

目光落在那尊愈發分明的金甲虛像上面,他原本安然閒適的表情忽然一凝,眼神中也流露出濃重的困惑疑慮。

衛韜目不轉瞬,一直盯著那尊腳踏玄龜、修蛇環伺金甲虛像。

不,已經不是金甲虛像了。

它好像正在漸漸變黑。

暗金光芒一點點朝著墨色靠攏。

或許過不了多長時間,就要從看起來就相當尊貴的金色,變成如漆如墨的黑色。

還有一點變化令衛韜無法忽視,那便是這尊虛像所展現出來的意境。

他甚至能從中清晰感覺到血腥邪異,殘暴狠戾,兇惡猙獰。

比起當初密教宗師蒙炙所展現出來的金光璀璨、浩蕩神聖,不能說大不相同,簡直就是走向了完全反面的極端。

片刻後,衛韜收回目光,重重吐出一口白霧,心情緩緩歸於平靜。

黑甲也是甲,並不比金甲矮上一頭。

不僅與玄龜修蛇色調更加搭配和諧,而且若是在深夜與人交手,比起金光燦燦的惹人矚目,還是黑甲更能與夜幕融為一體,如此就多出了一點優勢。

至於虛影所展現出來的種種負面感覺,他稍加思索也就弄通了其中關竅。

既然承載了飽含惡念的梵天靈意,弄出一尊怒目金剛也是應有之意。

不過在衛韜眼中,這些都不重要。

真正重要的是,他就在這個雪夜破開屏障,踏入到了天人化生的宗師境界。

…………

………………

延續了數日的風雪漸漸停歇。

太陽終於露出雲層,將久違的光熱再次遍灑大地。

黃昏將至,寒風漸起。

帶走了積攢了半日的熱量,溫度也迅速降低下來。

此時正是準備晚餐的時刻。

齊州北境的某個村莊,炊煙鳥鳥從各家各戶升起,各種飯菜香氣混合一處,隨著不時吹過的寒風飄向遠方。

忽然,地面微微震動。

不久後,一陣急促馬蹄聲打破了村莊的寧靜。

馬蹄翻飛,鬃尾飛揚。

一隊身著黑紅官衣的騎士從遠處疾馳而來,在夕陽照耀下騰起一條長長的土龍。

所有人都拼了命地揮舞著馬鞭,想讓自己的速度變得更快一些。

領頭的官差大汗淋漓,如瀑汗水順著面頰滴落下來,滴滴答答淹沒在馬蹄蕩起的煙塵之中。

隨著時間的流逝,他們的體力也在迅速消耗。

待到來到這座村莊近前時,無論是縱馬的騎士,還是狂奔的戰馬,都已經來到了即將虛脫的邊緣。

許多村民聽到動靜,紛紛跑出來檢視情況。

當他們能夠看清楚這些騎士的衣甲形制的時候,不由得全部露出驚訝疑惑的表情。

因為他們全都穿著黑底紅襯的官衣,平日裡幾乎從未見到過,結果今天竟然集合了一整個隊伍來到了他們這座偏僻的村子?

這些官差老爺難道準備進村住宿?

村正也來到了外面,大致估算一下騎士的人數,然後開始緊張計算家裡能不能安排下來。

似乎有些不太對勁……

隨著雙方距離越來越近,有眼尖的村民忽然驚訝發現,這些官差老爺似乎無比焦急,就像是有什麼特別緊急的任務,不得不拼命狂奔一樣。

“大人,前面有一座村子。”

“從邊上繞過去,不能停下來!”

“但是,後面還有那恐怖的怪物,如果被那東西發現了這裡的話,裡面的人恐怕沒有一個能活下來。”

“我們的任務只有一個,就是在被怪物追上之前,將掌握的情報傳遞出去。”

領頭的騎士頭也不回,聲音沙啞疲憊道,“至於這些村民的生死,不應該在我們的考慮範圍之內。”

“可是大人……”

“你救不了他們,我也救不了他們,留下來也只能是個死,而且若是因此耽誤了時間,讓我們被追上的話,你就等於是害死了不知道多少個村子的齊州子民。”

隊長口中鮮血溢位,看著越來越近的村莊,忽然又道,“分一個人去通知他們,讓他們分散逃跑!”

唏律律!

戰馬毫不停歇,疾奔而至。

圍在村口觀望的人群伸著腦袋,目送這隊官差從旁衝過,很快消失在了昏暗下來的視線盡頭。

卻又有一個年輕人從大隊脫離出來,很快來到村口。

他聲音嘶啞,大聲吼道,“快逃,分散跑,後面有來自北荒的怪物!”

一言既出,所有人頓時安靜下來。

村正激靈靈一個寒顫,下意識地便朝著煙塵緩緩散去的荒野看去。

其他人也炸了鍋一樣跳將起來,再回想起剛才那些官差的表現,頓時就感到大禍臨頭,連滾帶爬朝著自己家裡跑去。

就在此時,一道看上去有些扭曲的透明漣漪漸漸顯化,無聲無息出現在村莊之外。

和正在迅速降臨的黑夜一起,就要將整個村莊包裹籠罩。

停下來的年輕人立於村口空地,緩緩拔出腰側長刀,反向朝著那片扭曲漣漪縱馬衝鋒過去。

片刻後,他連人帶馬忽然蒸發。

消失在了轟然亂舞的透明觸絲深處,只剩下兩張連在一起的皮膚,落入地面被撕成碎片。

緊接著,透明觸絲湧入村莊之內,彷彿擁有生命一般,將躲藏起來的居民盡數搜尋出來。

大部分人直接吞食吸收,只剩下少部分人被牽引出來,環繞在那個身披白袍,男女雙相的身影周邊。

夜幕降臨,整個村子死寂一片。

唯有呼嘯的北風從中掠過,帶來愈發森寒的涼意。

忽然衣袂聲響,數個男女出現在白袍身影近前。

“見過聖師大人。”

他們抬手撫胸,齊齊行禮。

下一刻,層層疊疊的聲音悄然響起,就從白袍女子口中道出,“將周廷鎮北司的那些探子追上除掉,隱藏身份進入齊州地面。

然後遵循大梵生天的指引,找到被梵天惡意環繞的那個人,再將消失不見的血蓮尋回,這是你們必須完成的使命。”

“吾等謹遵聖師大人之命!”

悄無聲息間,幾人隱入黑暗之中,循著雜亂的馬蹄印記而去。

村子內只剩下北荒聖師,抬頭仰望著不見一絲光亮的天空,面上緩緩浮現出莫名笑容。

“只要讓我完成了大梵生天靈意的指引,將那座血蓮獻給金帳,你的末日就將到來。”

“桂書彷,我倒是要看看,在你被大梵生天盯住後,還能翻起怎樣的浪花。

你想要以詭絲寄託真靈,逆轉生老病死、成住壞空的迴圈,達到與世長存的目的,最後也只能機關算盡終成空,曲終人散皆是夢,白白為我做了嫁衣裳。”

透明絲線湧動,帶著北荒聖師緩緩向前。

周圍還有面色呆滯,衣著各異的人群亦步亦趨跟隨。

不時就會有一張人皮掉落地上,又被透明絲線切割分離,變成粉末隨風飄舞,融入到黑暗夜幕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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