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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塵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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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鴻章的悄然離京,讓原本還有些渾沌的局面慢慢從薄霧中清晰出來。

眼前的情形,裁撤豐臺大營勢在必行。擔負著拱衛京畿重任的國家經制之師,鬧餉譁變就不說了,還糜爛的不堪一擊,被陸軍學校六百多學員就打得一敗塗地,朝廷一旦有事,如何能夠指望得上。

裁撤豐臺大營後,編練新軍便成為當務之急。京畿重地,兵權是絕對不可能掌握在漢人手中的,只能在宗室貴胄中選拔。幾個軍機大臣裡面,奕劻資望不足,又是剛入軍機不久,難以壓服住局面,剩下來的便只有世鐸了。

光緒十七年十二月十一日,距離新年還有九天,慈禧幾番權衡之下,終於點了頭,讓軍機處頒下旨意,著由軍機領班大臣世鐸會同兵部,負責裁撤豐臺大營相關事宜。

同日,朝廷又下旨,為鞏固京師防務,朝廷擬編練新軍,替代豐臺大營駐防京師,軍機領班大臣世鐸兼任練兵大臣。兵部侍郎、陸軍學校總辦陳卓,駐朝鮮總理交涉通商大臣袁世凱,精明幹練,卓有成績,特委任此二人為幫辦委員,負責籌建編練新軍之若干事宜。

這盤棋下到這裡,朝廷中的人都隱約看出了些路數。然而卻正因為看清了路數,反倒愈發更加看不明白了。

裁撤豐臺大營自然不必說了,只要有銀子,想來也不會有多大的難處。關鍵是編練新軍,總共三個人,一個是太后的心腹重臣,一個是皇上一手提拔之人,另外還加上一個北洋李鴻章的人。這三個人放在一起,不僅是讓人看不透太后的心思,更加像是一出熱熱鬧鬧的大戲。

塵埃落定,卻又仿如霧裡看花,水中望月,在隆冬的京城,灑落下白茫茫一地的雪花。

瑞雪兆豐年,此時不過是句笑談罷了,如何敵得過遍地的水旱災荒。反倒是壓垮了京郊無數間房屋,在每日清晨的街角,增加了若干倒斃之人。

就在這漫天大雪中,兩個人先後來到了京城。

光緒十七年十二月二十三日,光緒在玉瀾堂傳見了已經到京好幾日的林啟兆。

一年未見,林啟兆顯得越發清瘦了些,眉宇間卻透出一股從容自信的神態。一望之下,光緒心中便已覺寬慰,想來林啟兆在上海已經幹出了一番局面出來。

"臣恭請皇上聖安。"林啟兆疾步上前,俯身跪地說道,話語中透出些許的激動和感慨。

"朕很好,你可還好啊?"光緒溫和的望著林啟兆,揚了揚手,一旁服侍的太監小德子便端過一個包錦墩子,放在林啟兆身邊,隨即悄然退去。

"一年未見,卻仿如昨日,看你的樣子必是奔波操勞了不少,給朕說說上海的情形吧。"光緒指了指林啟兆身後的包錦墩子,淡淡一笑說道。

林啟兆側著身子坐下,微一沉吟,便將他在上海經營的局面細細道來。

這一年間,按照光緒的囑咐,林啟兆主要將精力放在了生絲和江南制造局、上海織佈局上面。

經過去年那場生絲大戰後,上海的洋商們都深深體會到了無序和混亂帶來的惡果。今年一開春,便公推怡和洋行出面和林啟兆談判,商定了一個雙方都能接受的價格。比起去年一千多萬兩銀子的收入,今年生絲生意的收入減少了接近一半,但是對過去那種孤注一擲的方式而言,卻顯然更加穩定,風險也少了許多。這原本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像去年那樣官商結合的買賣,只能幹一票,洋商們都不是傻子,又怎麼會再上當。

上海織佈局也在林啟兆的大力整頓下,煥然一新。更換了裝置,重新聘請了洋人的技師後,織出的布料也已經逐漸在市場中站穩了腳跟,改變了過去洋布一統天下的局面。雖然眼下收益還不能和生絲生意相比,但是從長遠看,卻是前景寬廣。

最為頭疼的還是江南制造局,曾經人員人數過於浮濫,坐領乾薪,裙帶關係嚴重的情況,經過林啟兆的整頓已經得到了改善,但是生產成本仍然是很大的問題。究其原因,所有的生產原料幾乎都依賴進口,尤其是鋼材,造成了生產成本居高不小,在短時間內,這個狀況很難得到扭轉。

相反在技術方面,江南制造局倒是得到了顯著的提高,林啟兆不惜血本聘請的洋人工程師,在其中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林啟兆談到的這些情況,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光緒並不覺得驚訝。

奠定工商業的基礎,僅僅靠一個林啟兆,僅僅一年的時間就想要有所作為,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光緒很清楚,林啟兆能夠做到這一步,其實已經很不容易了。雖然林啟兆說的很平淡,但是其中的艱辛,絕非幾句話可以說的明白的。

對於這次林啟兆進京,光緒真正的目的還是為了編練新軍的軍餉。李鴻章說的沒錯,無餉不成軍,指望朝廷撥出銀子出來,眼下看並不現實,國庫也確實拿不出那麼多銀子出來。沒有銀子,談何編練新軍。

正當光緒準備就這件事情徵詢林啟兆的意見,聽聽他有沒有什麼更好的建議的時候,沒想到林啟兆卻忽然提出了一個,讓光緒有些錯愕又無比驚喜的想法。

"微臣的家就是以錢莊出身,深知江南商貿殊為不易。特別是最近一年來,微臣在上海和洋人做生意,更感洋人銀行的盤剝和壓制。非建設中國之銀行,無以通華商之氣脈,杜洋商之挾持。去年李中堂就曾經提出合辦洋行,因是與美國人合辦,招致朝野非議而擱淺。微臣這一年來苦苦思索,經多方斟酌聯絡,準備向朝廷建言,透過民間籌集資金,以官商合辦的形式,開辦銀行。皇上,欲富國,必興商務,欲興商務,首重銀行。這才是眼下朝廷當務之急,再不著手施行,恐將來悔之晚矣。"林啟兆的表情顯得誠懇而凝重,目光充滿期待的望著光緒。

官商合辦銀行?光緒的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望著林啟兆沉默不語。

開辦銀行的好處和利益,光緒何嘗不知,何嘗不想為?他穿越而來幹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和李鴻章一道開辦銀行。然而眼前的這個國家,很多東西都顯得莫名其妙,不通實務、不懂經濟的官員們比比皆是,卻正是這些人把持著從中央到地方的大權,要想改變他們的觀念和思想,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有了上次失敗的教訓,林啟兆此刻再次提到開辦銀行,光緒心中也是非常非常的謹慎。朝局微妙,編練新軍在即,這個時候倘若鬧出什麼亂子出來,反而壞事。

見光緒沉默不語,林啟兆也顯出一絲焦急的神色,又說道,"微臣和江南的商賈們商談過了,願意參股投資開辦銀行者甚眾,所慮的只是朝廷的態度,故而提出了官商合辦的建議。這一點,微臣也和北洋盛宣懷仔細商量過,他也深表贊成,並且表示輪船招商局願意參股合辦銀行。"

盛宣懷當然會竭力贊成,光緒心中一陣苦笑。歷史上中國第一家銀行——中國通商銀行,就是於1897年在盛宣懷的手裡辦起來的,採用的方式也是此刻林啟兆提出的官商合辦的方式。再說了,參股開辦銀行,於北洋和輪船招商局,都是有莫大利益在其中的,盛宣懷焉能不明白這其中的道理。

開辦銀行,真正做起來其實並不複雜,關鍵是涉及朝局各方利益,如何取捨,如何平衡...想到此處,光緒心中翻湧起一陣煩悶。他媽的,中國的事情難道從來都是這樣,不光是要算經濟賬,還要算政治賬。到最後往往就是算過來算過去,什麼事情都做不了,最後就變成了一筆糊塗賬,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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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吧,這件事情你先不要急著上摺子..."沉默了許久後,光緒一臉沉鬱的說道,"你馬上趕回上海去,替朕做兩件事情。第一是召集一些最好是通曉西學懂實務的文人,在報紙上發表文章,鼓吹開辦銀行對朝廷的好處和利益。不管是洋人開辦的報紙,還是我們自己開辦的報紙,都要連篇累牘的報道。這一次開辦銀行,沒有洋人摻和進來,輿論不會像去年那樣一面倒的反對。我們就是要利用報紙,讓這股風從上海一直刮到京城..."

"第二件事情是你必須要牢牢抓住盛宣懷,哪怕將來在銀行的具體利益分割上做一些讓步,多給盛宣懷的輪船招商局一些好處,也要想方設法讓盛宣懷說服李鴻章出面來上這份摺子。放眼整個朝廷,只有他最有資格來上這份摺子,也只有他才能夠讓太后點頭同意。"

林啟兆點了點頭,"微臣明日就啟程返回上海,全力以赴去做這件事情。"

利用輿論先聲奪人,再讓辦老了洋務的李鴻章出面說服慈禧,開辦銀行的架子是搭起來了,可光緒心中總覺得缺少點什麼。畢竟上一次失敗的教訓,多少還是在他心中留下了一些陰影。

"你先不忙著回上海..."光緒一邊斟酌一邊說道,"明日你去見見吳紹基,就是陸軍學校的幫辦委員。朕會讓他安排你去見一個人,軍機領班大臣世鐸。對世鐸你可以藉著給他拜年的由頭,把準備開辦銀行的事情給他透露一點,但是不要說的太多。就說是聞聽他兼任編練新軍大臣,為將來朝廷準備編練新軍的軍費考慮,想出的這麼一點主意。"

"皇上的意思,莫非是想讓世鐸出面為開辦銀行說話?萬一他要是不肯,又當如何?"

"朝廷有人好辦事,更何況世鐸是軍機領班大臣,說話的份量自然是重的多了。"光緒忽然間冷冷的一笑,"這件事不是世鐸肯於不肯的問題,是朕要讓他別無選擇,讓他只能走朕為他安排好的這條路..."

......

嚴寒飛雪之夜,京城內顯得有些寂寥。

在一家名叫明芳居的酒樓上,大約是天太冷的緣故,白日裡熱鬧無比,此刻也只有稀稀落落的幾桌客人。靠窗的那一桌邊坐著兩個人,其中一人一眼望去,便隱隱透出一股撲面而來的英氣勃發,他正是入京已經數日的駐朝鮮總理交涉通商大臣袁世凱,而他身邊的那人,則是他的結盟兄弟至交好友,翰林院庶吉士徐世昌。

袁世凱入京已經數日,朝廷的旨意也於前日頒發,可是此時的袁世凱卻忽然有一種無處棲身的感覺。

當初聞聽是皇上舉薦自己的時候,袁世凱驚喜交加中,也是一片茫然,匆匆從朝鮮趕回了京城。然而到京數日,皇上不知何故卻一直未曾召見,朝廷軍機上也沒有人出面,只是由兵部將朝廷的旨意向他做了傳達,便讓他在京城等候訊息。

百般無奈之際,袁世凱又去世鐸府上拜訪,卻因為春節將至,世鐸事務繁多,又忙著裁撤豐臺大營的事情,袁世凱接連幾次都吃了閉門羹。一路上滿心的期盼,萬萬沒有料到到了京城內的境遇,卻像是一頭墜入冰天雪地中,百般茫然無助,也只有約上自己的好友徐世昌一同借酒消愁了。

翰林院庶吉士徐世昌與袁世凱的情誼,絕非尋常人之間的友情可比。當年兩人都是參加科舉的學子,意氣相投便結為兄弟。當時徐世昌盤纏用盡,正一籌莫展之際,袁世凱聽說後,便將身上全部的財物送給徐世昌,傾囊相助徐世昌北上應試,這才有了徐世昌先中舉人,後中進士的一番脫胎換骨的境遇。而袁世凱反倒落得個科場失意,連鄉試都未考中。

如此患難中的情份,自然讓兩人的關係較之別的人要親密許多,成為無話不談的莫逆之交。

"菊人兄,你在京城呆的時間長,對朝局也比我看得透徹。你來幫我看看,你說既然是皇上舉薦的我,為何我到京城數日了,皇上卻沒有絲毫要召見我的意思,反倒是像被涼在了一邊,不聞不問。"袁世凱望著自己手中的酒杯,臉上愁雲密佈。

徐世昌望著袁世凱愁眉緊鎖的樣子,不覺輕輕一笑說道,"慰庭啊,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你在朝鮮總攬朝鮮一應事務大權,那是何等快活,何苦來趟京城這趟渾水,現在知道京城的水深了吧?"

"朝鮮的水是淺,可是那樣一個小池塘,安能施展我心中抱負。大丈夫當效命疆場,安內攘外,豈能安於做池中之物。"袁世凱賭氣似的放下手中的酒杯說道,"不怕菊人兄笑話,當年我離開津門去朝鮮的時候,我就在心中發誓,我袁世凱有朝一日,也要像李中堂那樣,做一番驚天動地的事情出來。"

"所以朝廷的電報一發到朝鮮,你就急急忙忙的趕了回來,連李中堂那裡也沒有去封電報,請示一下中堂大人的意思?"徐世昌目光閃爍著些許的深意說道。

"編練新軍是世凱一直以來的心願,振興國勢,首在治軍。現在有這樣一個機會,又是蒙皇上向太後舉薦,世凱豈能錯過,又如何能甘心去錯過?中堂大人的心思我是明白的,他老人家是不想把北洋這條船,划進朝廷的風浪中去。我若發電請示他的意思,勢必會阻止於我。所以我只好來個裝糊塗,按照朝廷的旨意趕赴京城。卻未曾想,結果卻是如此..."袁世凱長長的感慨了一聲。

沉吟了片刻,徐世昌拿過桌上的三個酒杯說道,"要窺破其中的迷局,其實也不難,慰庭你來看..."

說著,指著桌上的三個酒杯說道。"這三個酒杯,就好比是你們三位負責編練新軍的大臣。世鐸是軍機領班大臣,皇親貴胄,自然是以他為首。陳卓此時已然是兵部侍郎,又是皇上親信之人,前不久又率領陸軍學校學員一舉平息豐臺大營譁變,無論官職還是人望,恐怕都要在你之上。而你,只能排在最後了。"

"那又如何?真要說到練兵,我袁世凱未必不如他陳卓。"

"慰庭你還是沒有明白我的意思,你再想想,世鐸不懂兵事,編練新軍的實權其實就掌握在陳卓手上,這一點恐怕朝廷中的人都看的清楚明白。在這樣一種局面下,皇上為何要調你進京,去分自己親信陳卓的權柄啊?..."

徐世昌看了袁世凱一眼,又接著說道,"那就只有一個解釋,平衡!皇上這樣做就是要藉助你,和你身後的北洋來抵消太后心中的疑慮,來獲得一種看上去的相互制約。現在你明白皇上為何冷落你了嗎?因為讓你進京編練新軍,並不是出於皇上對你的信任,而是出於皇上對朝局的穩控..."

"而慰庭你卻在這樣的時候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自外於北洋,自外於李中堂。你想想看,沒有北洋這棵大樹,沒有李中堂為你擋風遮雨,你就只能是無根之木,無源之水,是一個可有可無的擺設。試問,這種情形下,你如何一展你胸中的抱負啊?"

袁世凱剛剛端起的酒杯,騰的一鬆,跌落在桌上。(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qidian.,章節更多,支援作者,支援正版閱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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