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寶貝臉色一時變得慘白，她小心收斂著憤怒，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可是季如風，就算是那樣，我也依舊會喜歡他，會愛他啊！”
“假如對一個人的心意會那樣簡單就改變，還算什麼喜歡？”
這話，卻讓季如風愣在了當場，他許久沒有開口，眯起的視線一直落在姚寶貝身上。
後者揚起的目光格外明亮，季如風第一次覺得，他所認識的姚寶貝有了改變。
季如風只能陰測測地道：“但，你之前的確動過忘記他的心思。如果確定舒念這輩子都不會愛你，那你能心甘情願忘記嗎？”
“他不會！”
姚寶貝重重反駁，如果念念真的不能愛上自己，那麼他就不會吻她，不會和她一起……
更不會同意結婚啊。
想到這，姚寶貝索性也不再理會季如風了。
氣氛驟然沉寂下來，姚寶貝心裡悶悶的抽疼著。她沒有讓季如風知道的是，其實她心底比他所臆測的還要忐忑，還要緊張。
她害怕念念如季如風所說的那樣，不再理會她。
怕念念趁此機會，就這麼甩開自己。
然而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顧氏大樓裡，如今正陰雲密布。
除去先前的火災事件，如今明顯能讓人看見風雨欲來的舒念，似乎更令人害怕。
“大少爺，姚小姐的手機一直關機。最後一次收到訊號是在對面，之後被監控攝像拍到坐上了季少爺的車。”
“目前還不知道在哪裡。”
舒念臉上的表情格外陰沉，他恨不得現在就將姚寶貝抓回來好好教訓一頓。免得她還不知道天高地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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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腦子裡如今便只記得她剛剛在電話裡說的那些。
“我現在不喜歡你了，我喜歡的人是季如風。”
季如風！
舒念揮開身邊的東西，徑直走出去。
“大少爺，去哪裡？”
“季家！”
王進明面上一直跟在他身後，然後嘴裡還不停地嘟嚷著：“咱們這麼找過去，名不正言不順的，說不過去吧。”
“兩家公司還有些合作事項，破壞關係畢竟不好。”
“對了，說不定姚小姐只是生氣，故意氣您呢？就這麼興師動眾地跑到別人家裡，是不是不太好？”
王進一個勁地喋喋不休，舒念嘴角抽搐著，猛地一拳打在玻璃上：“再羅嗦，就給我下去！”
“行行行，我不說了不說了。但是大少爺，有句話一定要提醒您。”
“如果真喜歡一個女人，嘴上要會說才行。你總背地裡做那些，姚小姐都不知道啊。”
看房子也好，替姚寶貝挑車子也好。哪一樣他不花了心思，然而這一切壓根都沒有讓姚小姐知道。
所有的心思，都白花咯。
舒念臉色鐵青，第一次發現王進這樣羅嗦，偏偏還是個大男人！
車子很快就要到季家，就在路口不遠處，舒念忽然眼尖地發現了什麼：“等等。”
王進立刻放慢速度，順著他的視線往旁邊看去。
“剛剛過去的那個人，是誰？”
王進顯然有些納悶，他本就是舒念的助理加秘書，現在又變成司機，原來還得負責替他分辨記憶力的人物。
他之前怎麼沒發現自己這麼全能。
“我沒看見啊，可以查查車牌號。”
自然作為一名全能型的秘書，哪怕心裡有再多不滿，也不能表現出來。否則如何成為老爸一樣的北城同職位第一高薪的人。
舒念好似全然沒有聽見他的話，視線一刻不停地望著前方漸漸遠離的車輛。
他記得那個人是誰，即使只一晃而過，那張臉卻也依舊在記憶深處。
從小便被要求深深記住的人，他叫林繼天。
時隔二十五年，他終於出現了？
王進自是沒發現這些，只忽然感覺到身邊冷颼颼的，而側身看過去，便發現舒念的臉色越來越陰沉。
“那，季家還去不去？”
“去。跟在它後面。”
林繼天最開始就被判刑十年，據說還是他老爸和姑父用的手段。之後又藉機讓他在裡頭多呆了一段時間，然而再後來，就再也沒有過他的訊息。
這麼多年過去，老爸派去盯著林繼天的人還一直會反饋訊息，確定他很久不曾在北城出現過。
然而這次，卻出現在……季家？
車速在舒念的命令下被放慢，王進終於能看清楚從車上走下來的人。他猛地瞪圓眼睛，鏡框後的瞳孔放大了些許：“那個人不是……”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王進在心底哀嚎連連，別人或許不知道，但他卻清楚，自己身邊這位小時候被人綁架過，而綁架的人就是林繼天的妻子。
說來當年的恩怨，還真能讓人吐一把血。好在這麼多年過去也漸漸被人淡忘，但知情的人卻也依舊清楚，那些人大多還活著。
尤其是林繼天，曾經林氏集團的掌權人，因為一時失誤被抓住把柄，為了保全妻女才甘願被抓。
然而最終，她們的下場都沒有好到哪裡去。
王進側過身，打量了舒念一陣。發現後者的面容格外凝重，這才驚覺事情嚴重性。
林繼天，已經消失了許多年。他不該在這個時候回來的。
“林繼天和季家有什麼關係？”舒念沉聲開口，聲音裡藏滿了無奈和剋制。
他本是來尋姚寶貝，不料又遇見這個人。
王進沉默許久，才開口解釋：“據我所知，應該沒有太過直接的聯絡。季家的經營項目和林繼天現在管理的企業也沒有太多關聯。唯一的可能是……”
“擎天？”
“只有這個解釋了。”擎天是季家正在推進的重點項目，季如風在這上頭花了不少心血。
他想建立一個覆蓋全程的網絡系統，藉此獲得大資料、大投資。
自然，風險不小。
林繼天在北城，還算有些人脈。而季家從外地遷徙而來，反而看中他這方面的潛力。
舒念緩緩眯起眼，視線便只盯著林繼天，以及正好出來接待他的……季如風。
後者眼尖，遠遠地就看見停靠在不遠處的這輛車子，當即唇角抿著一抹笑，緩緩朝他走過來。
“叩叩。”
車窗玻璃被敲響，舒念等了幾秒之後，才緩緩將之放下：“有事？”
他先聲奪人，讓季如風愣了愣，而後冷笑道：“這話該我說才對，顧氏的人出現在我季家門外，有何貴幹？”
“碰巧而已。”
“季家算是偏僻了，沒想到你還能碰巧到這邊來？我看，是來找寶貝的吧。”
聽見姚寶貝的名字，舒念的臉色驟然陰沉下去。
“今天在電話裡已經說的很清楚，寶貝如今選擇的人是我。希望你不要再打擾她。”
季如風說完還拿出手機，似是想播放什麼：“這是寶貝對你說的話，她面子薄，就由我轉交給你。”
“對不起念念，我們以後、以後不要再在一起了。”手機裡，傳來姚寶貝的聲音，舒念忽然瞪大眼睛，立刻推開車門。
他狠狠握著季如風的衣領：“你拿什麼要挾的她？”
“這是她的真心話！這麼多年你對她如何你心裡清楚，何必還要惺惺作態，寶貝選擇我一定是正確的。”
舒念正欲揚起手，拳頭已經攥緊。然而原本站立在不遠處的林繼天卻不知何時開始走了過來。
他就站在兩人身後幾步遠，帶著好奇望著舒念：“如風，這位是？”
“顧氏的大少爺，舒念。”季如風拍拍身上的灰塵從地上爬起來，唇角帶著淡淡的鄙夷意味。
林繼天眼神閃爍幾下，當即朝舒念伸出了手：“原來你就是念念，我是你林爺爺。你爺爺以前的好友，從來沒見過對不對？”
他伸出手懸在半空，示好的動作讓周圍的空氣驟然岑寂下來。
舒念沒有遲疑，便緩緩扯出微笑：“雖然沒有聽人提起過，但料想應該是爺爺那輩的長輩。幸會。”
“你爺爺和爸爸沒有跟你替過我？”林繼天陡然沉下面色，試探著問。
“沒有，或者您過幾天到家裡去坐坐，也好和爺爺敘敘舊。”
兩人的手到此時才終於放開，各自心裡有著自己的打算。
季如風終於察覺到哪裡不對勁，看著舒念的眼神也起了變化。
“如風，你和舒念兩個因為什麼爭吵？我好像聽見了一個女人的名字，叫寶貝？該不會是應家的千金，要和舒念結婚的那位吧？”
這話一出，舒念和季如風的臉色都變了變。
後者當即否認：“結婚只是謠傳而已，您別聽信的好。”
舒念卻也毫不猶豫地配合起來，用與剛剛完全不同的態度笑道：“是啊，整個北城誰人不知。一年前我還退過這門婚事，怎麼會想不開到一年後，又將人娶回去。”
“只是聽說季少極喜歡那位，所以特來提醒。希望季少能好好顧著她。”
他的話，讓季如風格外詫異。幾乎當場就要詢問。
而下一刻，又忽然想起自己的手機正好調到了錄音，便有些忍不住的笑了出聲：“自然，你們倆的謠言沒有停下之前，我也不會太過猛烈去追求姚小姐。畢竟這種事，還是要兩情相悅嘛。”
兩人的話，也只有對方能聽懂。一個警告他不要傷害姚寶貝。
另外一個，則承諾在兩情相悅之前，不會採取過激措施。
舒念凝眸，看著林繼天帶有深意的笑容，越發膽戰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