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夏天以後, 一絲雨沒有下,天氣越越燥熱,連絲涼風沒有, 躲在樹蔭下能感覺渾身像熱的著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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鍊鐵、打鐵的有親媽盯著,採礦打獵有大姨盯著, 景平安便注意力放到研製染料上,只每天上下午出去逛一圈, 以避暑氣。
水缸裡的皮料還沒漚到脫毛,染料還沒製出,天氣已經熱得山崖族人快受了了。
雖山崖族人生活在水裡,但長年生活在近水、潮水、有大樹遮蔽的森林中,一年裡最熱的候大概也就是三十度,且還每天上午和下午降一場雨降溫,可以說是溫熱宜居,從沒有會過這樣乾燥的酷暑。
景平安便發現, 僅是魚鱗族人會掉鱗,山崖族人竟也會熱到大片大片地掉皮。
小孩子熱得難受得伸在身上抓撓,有哼哼嘰嘰的,有哇哇的, 甚至還出現中暑的。
山洞裡囤積有大量物資, 山崖族人又多, 剩下的那點空地根擠了這麼多人。這種情況下,就還是用水降溫比較好。
成年人的抵抗力還是比較強的, 每人多跑趟, 多提一水,讓小孩子們熱了泡在桶裡、盆子裡。水源珍貴,大人們說多沖澡什麼的, 往身上潑點水降降溫也是好的。
天氣實在太乾,往地上灑水降溫,根行的,因為水分實在蒸發太快。廚房洗肉菜每天會倒出去少水,潑到地上用了多久就幹了。
下游地段,河的水位比岸上高,可以開渠引水。這截河段,岸比河高,如想要引水,就只能從瀑布上面想辦法,可她敢刨山崖下的河堤,打死敢去動瀑布。
因為有一點,瀑布上方的草澤水位特別深,生活著大量的水下猛獸,這就意味著,瀑布所在的那堵厚厚的岩石,相當於水庫大壩,而所攔截的水位極高、□□。
一旦扒開口子,相當於水庫大壩決堤,按照這落差高度,河道寬度,瀑布寬度,河水灌下,會讓山崖族、赤巖族包括水裡的游魚族、對岸的那群吼吼族完蛋。
水潭的水位也下降得厲害,好在山崖族人一直是用繩索打水,倒是受影響。
她考慮到周圍動物喝水的問題,還特意讓他們在距離水潭遠處的樹下放了個陶盆裝水。附近那口渴的動物已經很難下到深潭喝水,下去了,估計就上了,每天能有這麼一個盆們倒水,多少也能解點渴。
這樣的乾旱,讓吱和步有種緊張迫切感,因此,她們除了狩獵維持族群生存外,所有能用的力量投入到開採鐵礦石煉製鐵器上,以求能夠有厲害的工具武器助大家渡過這場天災。
下午,景平安蹲在跟火爐似的窩棚下,拿著用樹葉做成的自制小扇子呼呼地扇著風看鐵匠打造刀子。
出於警惕,她習慣性地看鐵匠爐便掃視一圈四周和天上,注意有沒有危險,卻忽望見對面的天空冒起大量的濃煙,比秋冬季節莊稼地裡濃秸稈要壯觀得多。
她第一反應是,誰家烤秸稈。第二反應是,吼吼族搞什麼,開派對嗎?
緊跟著,頭皮瞬麻了!開燒烤排隊也會是這麼大片的煙,那是山火!
天氣乾燥,高溫酷暑,陽光照在堆積的枯枝落葉腐木堆裡,隨著溫度斷升高,很容易引發山火。
一直以,防火工作一直是山崖族的重中之中,鐵匠棚搭在河灘上,離森林遠遠的。族裡的廚房篝火堆附近更是重點防火範圍,廚房的水舍得往其地方潑,是就近倒地上,讓那一片周圍潮呼呼的,就怕火星濺出引著周圍的柴或乾草落葉什麼的。
哪想到,自己用火的地方沒出事,對面出現山火了。
景平安的腦子裡盤算的第一件事,就是火能能燒過。
首先,面前的這一片河灘夠寬,形成天的防火帶。對面的火勢再大,也可能燒得過這條河。可是這種節的山火,沒有消防,沒有森林求援,也沒有雨,會燒多久,燒成什麼樣,會會像澳洲森林大火那樣燒好個月?上下游會會有過火地帶,對面的山火燒到這裡?
按照周圍的山勢,景平安真的難保證火會燒過!要知道這裡可是百年的參天大樹,樹高好十米,一旦倒下,遇到狹窄地段的河面,夠樹在河面上搭一座火橋的。
步突發出聲驚恐的喊聲:“安!”她一抓住景平安的胳膊,指向對面,帶著顫聲:“火!”
個鐵匠心說:“火有什麼奇怪的?”她倆順著步所指的方向望去,赫看到火燒到樹梢了,天空中白煙濃濃一直升到高中,著火的地方紅通通的一片!
人一起發出驚恐的叫聲:“火,火——”足無措,一副扔下錘子想逃知道往哪裡逃的架勢。
景平安大喊一聲:“別慌,有辦法!現在,立即,馬上,回族裡。”她又叮囑鐵匠炭火滅了。鐵匠一桶水潑進去,滅得透透的。至於冶煉爐,千度高溫,可能直接澆水撲滅,只能熄掉爐火,再剩下的水撥到堆積的木炭堆和柴堆。
高溫引發的森林大火,著火點未必只有一個!對岸燒起了,這邊,隨也有著火的危險。
這樣的天氣,火勢一旦燒起,連滅沒法滅,逃沒法逃。她在新聞裡見過澳洲大火,消防車跟大火進行生死速賽跑的場面。無數的動物在大火中喪生,甚至在大火之後,還有很多的鳥類從高空墜落死去。後,有科研人員撿到那死鳥,發現們的胃囊裡全空空的,餓得很瘦,那是因為大火燒燬了森林,鳥類遷徙飛過山脈找到食物,最後因過於飢餓,力竭,墜亡。
景平安叫上親媽她們,以最快的速度趕往族裡,剛走到一半便遇到帶著人匆匆找她們的吱。
吱喊了聲:“安”,指向對岸,問:“火,見到了嗎?”隱藏在樹梢叢中放哨防備天上飛鳥的族人發現了對岸的大火,立即向吱稟報。吱爬到樹上看到情況後,立即帶人找景平安。
景平安點頭,說:“回族裡說。”經過最初候的慌亂,這會兒已經冷靜下,一個個應對方案飛快地往腦子裡冒。她確定周圍有哪河流狹窄路段能過火,但她知道周圍附近有哪地方會被火燒:礦山!
礦山下是草澤。草易燃,但燃了多久,地下又是水,很快就會熄滅。
一行人以最快速度趕回到族裡,除了派出去採礦的小隊外,其餘的人已經聚在了食堂外。
有人已經背上了揹簍,揹簍底下墊著層獸皮,裡面放著孩子,顯也是慌得行,做好了隨逃命的準備了。他們見到景平安回了,紛紛暗鬆口氣,全緊張地看著她。
好個半大的孩子激動地喊:“安!”就好像看到她回,就看到了主心骨和救星。
景平安朝他們點點頭,喊了聲:“大姨!”
吱立即到景平安跟前,示意她說。
景平安說:“第一件事,立即開啟倉庫,族裡每個人一張大塊的獸皮。”別看現在天氣炎熱乾燥,可日夜溫差大,到了晚上,能比白天低上十度。萬一遇到下雨了呢?對,確實,好事,緩解旱災,滅火,可淋雨的人就遭了。
吱沒問原因,直接應下。
景平安說:“第二件事,帶上物資,全部撤往礦山。火燒到礦山上去,即草澤著火,也怕,很快就會滅。那邊靠近水源,有食物,躲過山火再回。族裡的物資,搬走的,放山洞裡。派一隊強壯的,護著孩子們先撤,你們也趕緊撤。”
吱應下,立即叫上步去搬了獸皮出,飛快地發放下去,又點了十個孩子還在嬰幼兒期的族人,讓他們帶著半大的孩子們先撤。
大家的東西簡單,除了點陶甕罐子就是弓箭、長矛、過冬攢下的禦寒獸皮。他們有大揹簍,東西往揹簍裡一塞,背上就能走。
就這麼一小會兒的功夫,對面的火燒到了半空,濃煙瀰漫到天空,遮住大片森林。
景平安爬到樹上,看了對面的火勢,想起赤巖族。她在腦子裡迅速盤算,對面是個大河彎,很大的河灣,知道拐了多少個彎,如是從河對燒,要燒到赤巖族和吼吼族,需要很長一段,除非是先過火到這邊,很難一下子燒過去。即對岸的火燒過,因為開渠引水,從山崖到赤巖族那一片,有大量被水淹沒的地帶,有一定的防火抵禦能力和躲避逃命空。
她思量過後,告訴吱:“大姨,派個人去赤巖族報信!他們的築窩的地方高,怕火燒,但是下面的草澤如著火,會有煙。著火,被煙嗆死的多過被火燒死的。讓他們一定要在火到之前,草割了,清出一片隔火帶。煙,會嗆死人。你還記得我們山洞裡被燻死的劍齒虎嗎?”
吱“嗯”了聲,點頭。她略作思量,看向步。
步神會意,安交吱,叫上個族人,便要趕往赤巖族。
景平安急聲喊道:“媽!”
步停下,回頭看向景平安。
景平安急聲說:“水囊,打滿水。裹上獸皮去!如遇到火,獸皮浸透水,頂在身上!”她說完,又演示了遍。
步應下,跟隨行的人員迅速準備好路上的物資,又檢查了遍,便匆匆趕往赤巖族。
景平安目送步離開後,便跟著族人迅速收拾完營地,之後便以最快的速度趕往礦山。
礦山因為採礦的緣故,搭了個休息的窩棚,午休,或者是累了、中暑了,能有個陰涼地方待著。窩棚在斜坡上,距離下面的草澤只有百米遠,狩獵、取水方便。割草曬乾拿燒水,也便利。
那個小窩棚供十人的採礦小區休息是夠的,供這麼大一個族群棲居,就遠遠夠了。
這麼多人露天待著,還是在這個沒遮沒掩太陽直射的礦山,僅有被大鳥擄走的危險,曬能曬到他們褪層皮中暑掛掉。
族裡還有一群小娃娃,禁起這種波折,於是,先他們安頓在了景平安以前住過的那片岩石下。
趁著這會兒,離天黑還有三個小,趕緊去草澤邊割草。
他們像赤巖族人離草澤那麼近,用割隔離帶,但搭窩棚需要大量乾草,這會兒能割多少就割多少,太陽曬乾就能用。如大火真的燒過了,樹屋上的房子是留下的,而大火燒過之後的森林會有搭房子的乾草樹葉剩下的。
大人們忙著幹活,半大的孩子便被安排照顧更小的孩子們,守衛工作也交了他們。小孩子們藏在岩石下,周圍的猛獸又被清理過,會有什麼危險。景平安擔心的是,那群知道遷到哪裡去了的大猩猩會會被大火驅趕過。礦山的石頭是多,但能夠遮風擋雨的大石頭,就這麼一處。她以前住在這裡,就經常發生爭搶。所以,得防!讓一群孩子隱藏在四周,放哨!
山崖族人掄著斧頭,拿著長刀,刷刷刷地砍草,盡最大可能地爭取砍更多的草。
他們比景平安更緊張害怕。
景平安擔心的是沒有草蓋窩棚,他們擔心的是沒有草過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