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傑等人根本不是葉安的對手, 躲在改裝車裡也沒用, 很快就會被犬群和雀鳥群圍堵,一個接一個被葉安從車裡拽出來。
木棉將族人安置好,率領能戰鬥的女人衝向班傑。
新仇舊恨一起湧上, 女人們的憤怒如火山噴湧, 凡是參與到襲擊聚居點的人, 全部死在女人們的刀下。
和班傑最親近的七八個人更是被木棉帶頭砍成肉醬。等到女人們散開, 地上只留下大片暗紅, 屍體連拼都拼不起來。
戰鬥呈現一面倒的態勢, 即使班傑的援手陸續趕到, 七八輛改裝車上跳下五十多個男人,仍不是葉安一行人的對手。
母虎撲入人群, 不亞於颶風席捲, 虎爪掃過, 當場就能掀翻一輛改裝車。
車裡的人發出驚恐的叫聲, 拼命想避開變異虎的攻擊,蜷縮在翻倒的車內不肯出來,忽略了引擎蓋冒出的火花, 下一刻爆-炸-聲響起, 熊熊火焰包裹車身,將躲在車內的人燃燒殆盡。
班傑奮力抵抗,仍不敵葉安落下的刀鋒。
長刀當頭砍下,班傑雙手橫託短刀抵擋。奈何葉安力氣實在太大,長刀又過於鋒利, 短刀刀身被硬生生砍斷。
在班傑驚恐的目光中,長刀徑直揮落,伴著刺耳的慘叫聲,班傑的一條胳膊同身體分離,傷口噴濺出鮮紅的血,劇痛讓他踉蹌後退,坐倒在雪地中。
葉安居高臨下,冰冷的目光俯視班傑,刀尖抵住班傑的額頭,只要稍微用力,就能結果他的性命。
班傑瞳孔驟然緊縮,既是因為傷口的劇痛,也是出於對死亡的恐懼。
下一秒,班傑跪在地上,像是蟲子一樣爬到葉安腳下,懇求道:“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願意做您的僕人,做您的奴隸!我知道藏物資的地方,我可以為您帶路!“
為了保命,班傑不惜出賣所有人。
他的這番舉動令人厭惡不恥,更犯了眾怒。可惜他全不在乎,唯一的目的就是活命。看他趴在葉安腳下的樣子,彷彿只要能活下去,就算是讓他做葉安的一條狗他都願意。
“大人饒我一命,我會做您最忠實的奴僕!”
班傑不斷發出懇求,貌似在搖尾乞憐,腦子裡閃過的畫面卻讓葉安作嘔。不需要進行同化,葉安就能掌控他的惡意和怨恨。
見葉安的刀鋒沒有落下,班傑以為自己的計策成功了,手摸向袖中,抽-出一把鋒利的b-i'sh0u向葉安腰間-捅-去。
“去死吧!”
“大人小心!”木棉發出驚呼,砍倒擋在面前的男人,奮力向班傑衝過來。
葉安冷眼看著班傑,在刀鋒抵近,班傑臉上現出猙獰的笑容時,側身避開b-i'sh0u,同時釋放意志,徹底控制住班傑的思維和情緒。
班傑維持前衝的動作,僵硬在冷風之中。
他的大腦彷彿被寒風凍住,又像是被堅硬的籠子困住,無數條繩索從籠子邊緣延伸,一圈圈纏繞上來,讓他無法思考,思維陷入停滯。
他的本能狂叫著危險,他卻無法控制自己的大腦,更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b-i'sh0u掉落雪地,他也栽倒在地,連根手指都動彈不得。
短暫的僵硬之後,劇痛侵襲而來。
他曾做過的惡事一幕幕閃過腦海,像是有兩隻看不見的大手砸碎他的顱骨,撕開他的大腦,將這些畫面全部挖出。
班傑痛苦大叫,身體在雪地中扭動,彎折成不合常理的角度和形狀。
葉安收回長刀,任由班傑在腳下扭動嘶吼,漆黑的眸子掃向剩下的男人,後者滿面驚懼,下意識後退,想要離他越遠越好。
木棉的族人也面露懼意,尤其是之前沒見過葉安的人,目睹這樣的場景,恐懼感油然而生。
有兩個女人更是驚呼出“怪物”,聲音中充滿厭惡。在小薇試圖開口時,竟然呵斥她道:“滾開,你這個災禍的根源!”
葉安捕捉到風中傳來的聲音,轉頭看向叫嚷的女人。後者驚懼之下竟然抓起雪塊向他扔來,旋即起身跑向車後,分明是將他視作敵人。
木棉先是一驚,繼而臉色漲紅,既有憤怒也有羞愧。
是她的錯!
是她將這些族人保護得太好,讓她們不知道感恩,甚至是恩將仇報!
班傑的慘叫聲漸漸變弱,最終變得低不可聞。整個人蜷縮成一團,如果不是胸口還有微弱起伏,儼然同屍體無異。
葉安彎下腰,沒有立即結果他的性命,而是繼續抽取他的記憶。直至找出他先前所言的物資埋藏地點,才容許他停止呼吸。
目睹全部過程,在場的男人當即失去戰意。面對這樣一個變異者,他們沒有任何勝算,還不如老實投降,或許還有機會活命。
“大人,我們投降。”
班傑已經死了,繼續戰鬥毫無意義。男人們主動放下武器,希望葉安能饒他們一命。
“大人,不能饒了他們,必修殺了他們!”跟木棉到過貿易區的女人咬牙道。
被救下來的族人則靠在一起,看著男人們的目光滿是仇恨,掃向葉安的視線也充滿畏懼和警惕,個別甚至還帶著厭惡和算計。
葉安沒說話,在眾人的注視下收回長刀,看向木棉,開口道:“這件事我不再插手,是不是要和我一起走,你最好再考慮清楚。”
木棉臉色微白,想起葉安之前曾說過的話,拳頭不自覺攥緊。
“我明白,大人,我會將事情處理好。”
葉安沒有多言,召回雀鳥和犬群,轉身返回房車。母虎放開壓在爪子下的男人,也邁步跟了上去。
葉安離開之後,戰場上只剩下木棉和對面的男人們。
雙方對峙片刻,木棉開口道:“留下和班傑有關的人,留下所有改裝車和物資,你們可以走。”
男人們自然不情願,但還是照做了。
他們不害怕木棉,卻忌憚葉安。雖然葉安放話讓木棉自己解決,但誰也不能保證,己方一旦動手,他會不會再露面。
“不妨告訴你們,我們不會再回聚居點。”木棉繼續道,”從我們的聚居點向東走,越過一條小河,有一處礦脈,不屬於任何一方勢力。”
見男人們都是面露驚詫,彷彿壓根不知情,木棉確定自己猜測屬實,班傑要麼不知道礦脈的存在,要麼就是隱藏實情,打著獨佔的主意。
礦脈的訊息一經揭露,這片雪原肯定會變得不太平。
男人們回去之後,必然會將訊息散播開來。無主之地的礦脈,誰先佔下就是誰的。哪怕知道木棉不懷好意,男人們也會上鉤。
同時,這些男人也會對班傑生出懷疑,他千方百計鼓動眾人,是否早就知道礦脈的存在?如果他知道,他所在的聚居點是不是早已經獲悉實情,只是瞞著別人?
想到這次的損失,男人們都是怒火中燒,無法向葉安和木棉復仇,索性將火燒向班傑的族人和同伴。
木棉的要求很快被答應,隊伍中屬於班傑的人手都被推出來,在反抗過程中被逐一殺死,有的死在木棉刀下,有的是被急切想要脫身的男人們奪取性命。
等到最後一個人倒下,男人們扛起死去同伴的屍體,攙扶起傷員,留下全部改裝車和物資,結伴走出木棉的視線,消失在茫茫雪原之中。
木棉帶著女人們打掃戰場,清理掉凍結成塊的血跡,隨後回到拖車邊,視線掃過救下來的族人,又看向之前跑走的兩個女人,攔住分發食物和水的少年,硬聲道:“我有事情宣佈。”
族人們立即停下動作,半數站起身,裹緊身上的獸皮,對木棉要說的話隱隱有所猜測。少數人卻開口抱怨,抱怨木棉回來得太晚,抱怨獸皮不夠保暖,抱怨木棉不給他們吃東西。
“都住口!”木棉厲聲道。
她的聲音異常嚴厲,人群中的抱怨聲終於停止。
木棉深吸一口氣,邁步走上前,將之前驚叫跑走的兩個女人拽出隊伍,扔給她們兩把短刀,又讓人去取一袋肉乾和麥餅。
“木棉,真要這麼做嗎?”一個強壯的女人遲疑道。
“我已經決定了。”木棉斬釘截鐵,抓過獸皮袋扔給兩個女人,道,“離開。”
“什麼?”女人滿臉驚愕,不可置信地叫嚷道,“你怎麼能這麼做!“
“我能。”木棉強硬道,“我是你們的首領,我帶著你們穿過雪原,我讓你們活到今天。捫心自問,你們的命是不是我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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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張口想要反駁,卻發現自己的理由根本站不住腳。因為木棉句句屬實,沒有她,她們全都會死。
“你們有戰鬥能力卻寧可留在聚居點,也不願意為族人冒險。你們喜好挑撥是非,私下裡沒少議論小薇,說她給大家帶來災禍,說因為她族裡才會遭遇橫禍,我是不是沒冤枉你們?”
“我……”兩個女人張口結舌,面對眾人的目光,慢慢低下頭。
“還有,大人救了我們,沒有大人,我們根本就不是班傑的對手。可你們做了什麼,恩將仇報!”
木棉的話不只讓兩個女人羞愧,也讓一同被救下來的族人低頭。
“你們不能繼續留下,必須走,今後是死是活同我再無關係。給你們武器和食物已經是仁至義盡。”
木棉的決定不容反駁,兩個女人想要旁人幫忙求情,卻沒有一個人出面,羞怒交加之下破口大罵,最終是被人拖向遠處,罵聲依舊沒有停止。
葉安坐在房車裡,靠著椅背,雙腿交疊搭在駕駛臺上。
兩隻魚鷹落在方向盤上,幾隻雀鳥從視窗飛進來,落在他的肩膀上嘰嘰喳喳。
葉安半合著雙眼,手指點點雀鳥的小腦袋,透過這些小家夥,清楚掌握木棉一行人的一舉一動。
“計劃要改一改了。”
或許是自身實力提高,再不會時刻面臨生命威脅,讓他失去了部分警惕心,做事不如之前謹慎,考慮問題也有欠缺。
透過今天發生的事,葉安開始反省並審視自己的舉動,重拾謹慎和小心。在這樣的大環境下,任何疏忽和自滿都可能帶來大-麻煩甚至致命,沒人能夠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