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沈芪貞下了逐客令,霍天麟冷笑。
“我勸你,還是早點離開。桌上那些東西,你變賣了,也夠你活的了。別在霍家耗著,沒你好果子吃的。”
沈芪貞眉頭也不抬,“多謝大少爺忠告,我要休息了,請回吧!”
見沈芪貞油鹽不進,霍天麟來了邪脾氣。
“我不走!”
沈芪貞疑惑的望著他。
霍天麟邪魅一笑,轉身走到沈芪貞床前,“既然我們都成了親,那就是夫妻了,我不和你睡,你讓我去哪?”
“你!”沈芪貞杏眼一瞪,咬著唇的樣子格外倔強,看的霍天麟心裡那叫一個舒服,他這輩子就是喜歡給別人不痛快,讓自己痛快,見沈芪貞急了,他也終於覺得開心了。
霍天麟挑釁的望著沈芪貞,轉身躺了下去,背對了沈芪貞。
“這裡面還有地方你要是累了,可以來躺著。”
沈芪貞望著霍天麟的背影,比了個拳頭,轉身走到櫃子裡翻找。
不一會兒,她就將一床薄毯鋪在桌上,又將兩個椅子靠著桌子並排擺好,然後將自己的一件外衣跌成了枕頭的樣子,和衣便睡下了。
霍天麟聽見沈芪貞一陣折騰,忍著好奇心沒看,想著,這丫頭是不是知難而退,收拾東西準備走了。
等了半天,卻沒沒動靜了,霍天麟悄悄轉過頭,卻見沈芪貞蜷縮著身體,已經在桌上睡著了。
秋風已涼,將窗戶吹開一條縫,吹動了燭火,也吹動了沈芪貞的額髮。
沈芪貞太累了,睡得很沉,就連霍天麟走到身邊,也不曾發覺。
霍天麟見沈芪貞這樣倔強,又氣又不忍,隨即,將床上的杯子拿過來,蓋在沈芪貞身上,轉身帶上了門。
晨曦微明,一絲絲光線掃過沈芪貞的眉心。
“爹……我給你去做吃的……”沈芪貞惺忪這眉眼,在桌上坐起來,可是眼前的一切,讓她一時間無法接受。
陌生的房間,陌生的擺設,緩了片刻,沈芪貞才想起,自己這是已經在霍家了。
沈芪貞垂眸,看到自己身上蓋著的棉被,這才想起昨晚的霍天麟,朝床上望去,哪裡還有人影。
沈芪貞摸了摸身上的被子,一咕嚕爬起來……
廚房裡,竊竊私語,大家不僅忙著手裡的活,還對著忙碌的沈芪貞指指戳戳。
沈芪貞顧不得大家一樣的眼光,她做了花捲,荷包蛋蔥花面,熱騰騰的,要端去給霍明玉吃。
果然不出所料,沈芪貞走到霍明玉門前時,地上的飯菜還擺在那裡,只不過已經有兩三只小野貓蹲在那裡舔舐。
見有人來了,小野貓紛紛穿上了樹,觀望著。
沈芪貞望著那殘羹剩飯,嘆了口氣,走上前,將那碗盤索性擺到樹下,讓那幾隻小野貓吃。
“咚咚”沈芪貞敲響了房門。
屋子裡沒動靜。
沈芪貞有些擔憂,輕輕的推了推房門,房門沒鎖,“吱呀”一聲,露出道縫。
沈芪貞透過門縫偷偷朝裡探望了幾眼,見霍明玉的床榻上,被子鼓鼓的,應該是睡著人。
沈芪貞推門而入,躡手躡腳,輕輕將碗筷都擺好了,才走到床榻邊,伸手拍了拍,“明玉,起來吃早飯了。”
床上,沒動靜。
沈芪貞感覺不對勁,使勁推了推,“明玉!”
床上的被子“嚯啦”一下,散開了,被子裡裹著的,哪裡是人,卻只是一個枕頭。
沈芪貞傻了眼。
“怎麼樣了?明玉起來了麼?”唐芸在馮媽的攙扶下,進了來。
這孫女的倔脾氣,她是真的不放心,一大早就想著過來瞧瞧。
可是眼前的一幕,讓她倒退幾步。
“明玉呢?”
沈芪貞驚得半天說不出話來,“我一大早進來,就……”
“明玉!明玉!”唐芸狠狠瞪了一眼沈芪貞,“馮媽,趕忙打發人去找!院子裡,天麟那裡,玉清那裡,都瞧瞧。”
“是!”馮媽得令,飛快的跑出去。
一上午過去了,霍家找了個底朝天,還是沒有明玉的影子。
大廳裡,霍天麟擰著眉,走來走去。
唐芸皺著眉,不斷的捏著眉心,看著霍明玉留下的幾個歪歪斜斜的大字“我走了,你們別找我!”
唐深深的嘆了口氣,垂下淚來,霍玉清輕輕的安慰著。
沈芪貞小心翼翼的立在一邊。
不一會兒就有家丁來報,河邊,集市,哪哪都沒看到霍明玉的影子,甚至連白潔的父親都來了,對著霍天麟搖了搖頭。
“一群廢物!兩個孩子都找不到!”霍天麟一把將被子砸在地上,碎片散了一地,差點飛到沈芪貞的臉上,沈芪貞往後退了幾步。
見沈芪貞,霍天麟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指著她道,“都怪你!要不是你,明玉怎麼會離家出走!該走的人,是你!”
沈芪貞低著頭不言語。
“你現在怪誰都沒用,還是找到明玉要緊!”唐芸敲著桌子,“你還嫌家裡不夠亂麼!”
“大少爺,我再派人去遠一點的地方找找。”裴言悄悄的望了一眼沈芪貞,“明玉小姐是故意走的,想來不會這麼容易讓我們找到,肯定是去她平常不太去的地方了。”
霍天麟擺擺手,裴言趕忙下去安排。
“明玉這孩子真是不讓人省心,她娘剛走,若是有什麼三長兩短的,我怎麼向她娘交代!”唐芸忍不住錘了幾下心口。
霍天麟聞言,指著沈芪貞便道,“若不是您非要娶這個丫頭來,怎麼會……”
霍天麟話沒說完,沈芪貞一把將他的手打掉霍天麟正要發作,卻聽沈芪貞道,“我知道明玉去了哪裡!”
“什麼?你說什麼?”
一言出,沈芪貞來不及回答霍天麟,轉身就朝外跑。
霍家眾人都愣在當場。
“咔嚓”一個閃電,劃過天際。
霍玉清道,“天麟,大嫂,別愣著了,快派人跟著芪貞哪!”
閃電過後,下起了瓢潑大雨,沈芪貞一路狂奔,已經顧不得其他,雨水淋溼了她的衣衫,淋得她看不清道路,她只憑著記憶裡的路,一步一滑,三步一摔的摸上了山,果然在白潔的墓前,看見跪著的霍明玉。
此刻霍明玉也是搖搖欲墜,沈芪貞找到了人,心下一熱,衝上去,一把抱住霍明玉,“明玉!”
霍明玉掙扎的看了一眼沈芪貞,便昏倒在她懷裡。
“明玉!明玉!你醒醒!”雨水已經淹沒了沈芪貞的聲音,沈芪貞使勁拍了拍霍明玉,孩子沒有任何反應。
沈芪貞顧不得其他,一咬牙,背起霍明玉就往山下走。
可是,霍明玉雖然是幾歲的孩子,霍家嬌生慣養著,她的個頭已經比同齡的孩子竄得高,沈芪貞又身材單薄瘦弱,一路上雨水滂沱,山路泥濘,沈芪貞一步一滑,三步一摔。
等霍家眾人打著傘,找上來的時候,沈芪貞已經摔個好像一個泥猴,額頭也磕破了,手掌的舊傷也已經裂開,咕咕的鮮血和泥水混合在一起,將霍家眾人嚇得僵在那裡。
沈芪貞見到有人來,抱緊了霍明玉,跌跌撞撞的走到唐芸跟前,任由滿臉的雨水和血水四溢,喘息著,笑著,對唐芸道,“夫人,明玉,明玉,我給你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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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沈芪貞便兩眼一閉,癱軟下去。
霍天麟見狀,一把扔掉雨傘,大手一攬,將母女倆緊緊的抱在懷裡,大聲對已經震撼得無法言喻的唐芸喊道“娘,快!我們回家!”(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