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來臨前一刻。
馬場四周清理痕跡的羅隱閣兄弟們神情一滯，手裡動作跟著慢了下來。
只有中心處的黑淵、黑嫻嫻和曲中直未受影響。
族長來了！
她身旁還帶著大師兄。
“沒有什麼訊息能瞞過您，族長。”說這句話的時候，黑淵微微轉頭，掃了一眼站在身側的黑嫻嫻。
“遠端傳送動靜太大。”老嫗自顧自抽著水煙，佝僂的身軀弧度似乎有大了不少。
周圍人群置若罔聞，手裡動作的停滯並沒引起羅隱閣兄弟在意，他們繼續埋頭幹事。
“把你放在明面果然有效。你從族地出來不到2個月，就查到了這個。”
族長話裡所指應該蟲蛹生物第二種寄生方式。
“黑族掌握不少這類生物的寄生目標，但一直不瞭解還有寄生在大腦裡這種操作。這倒是解開不少疑團。”
4個晚輩乖乖受教，除了黑淵偶爾能插上一句話，另外3個則選擇閉口不言。
“什麼疑團？”黑淵問道。
老族長幽幽嘆息說：“黑族這些年也在緊鑼密鼓地調查，可是當我們觸碰到那些關鍵人物的時候，總是莫名其妙斷了線索，導致追查無法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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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也有猜測，蟲蛹生物有我們還未掌握的隱秘。”
“他們的組織叫“穹窿”，魁首叫“邪神”？”
“是的，馮毅是這麼交代的。”黑淵如實作答。
“‘穹窿’、‘邪神’......”族長反覆咀嚼這兩個詞語。
穹窿她是知道的，黑族寶堂藏書閣裡，就有一本古籍裡提到過宇宙穹窿理論。原來不解其意，當是古人對宇宙的一種遐想，如今看來，那古籍裡提到的內容並非虛構杜撰，而是本紀實文學。
但邪神還是頭一回聽說。
“前段時間，我們協助基金會高層調查寄生人事件，確實有收穫。不過，正如我剛才所說，調查到某個關鍵人物，線索突然全部中斷。”
老嫗又指了指地上有一雙大腳的屍體道：“我正在疑惑，從你們這條線索裡得到啟發。”
“基金會高層內部被滲透的問題我們之所以調查不下去，估計是和這具屍體的情況一樣，金蟬脫殼了。”
“我們抓到了關鍵人物，又沒抓到，留下的不過是具屍體。原來他們還有這一招。呵呵，我懷疑邪神是故意讓我們以為剷除了他們之中某位高層，卻是故意設好的局。”
敵人挖好坑，我方自己選擇跳下去。
雙方這一把博弈，我方輸。
空氣裡有種士氣低迷的氣味。
族長抽了會兒水煙，表情稍霽。
“幸好你查到這條線索。”
黑淵有些為難，開口問道：“族長，您覺得這會不會是穹窿組織的另一個陰謀？”
族長搖頭，“不像。”
黑淵又把今日發現的吃播寄生人事件始末告訴族長和大師兄。兩人表情明顯一愣，均不可思議地看著黑淵。
一直不怎麼說話的大師兄問：“好奇怪，這3個案例和我們之前掌握的蟲蛹生物寄
生人情況大為不同。”
黑淵等人也是這麼認為的。
眾人再一次陷入思考。
“小濯，既然回來了，就呆在你師弟身邊，幫他查一查主播寄生事件吧，族裡還有事，我先離開了。”
族長臨走時，掃了一眼黑嫻嫻，後者有些慚愧地低頭，像做錯事的孩子。
族長一走，圍繞在黑淵等人身周的結界消失，外圍羅隱閣兄弟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經過幾個小時地毯式搜尋，沒再發現有價值東西，曲老闆讓人離開。
......
“大師兄，什麼時候回國的？”大師兄和族長一起傳送過來，不用問，必定是一起去基金會總部配合調查去了。
幾人再次返回馬場地下實驗室，馮毅的屍體已經被羅隱閣兄弟清理出去，桌面馮川的屍體還在。
大師兄一來就盯上那具屍體，仔細辨認。
“不錯，我們在基金會發現的幾具屍體和這個情況差不多，舌部被外力挖出，或自動脫離。臟器有不同程度萎縮。”
馮川身上有很多外傷，一定遭到D先生虐待和折磨。這些傷痕有輕有重，有遠有近，有些已經結痂，有些死亡前一刻還在滲血。年輕男人的慘狀刺激著幾人心臟。
“這蟲蛹神物什麼來頭，手段怎麼這麼殘忍？”曲老闆憤憤不平道。
“不能用人類思維評判他們的世界觀，在他們眼中，我們和豬、羊、魚這些動物沒什麼區別，只是食物而已。實驗室裡，許多動物也被我們人類研究折磨。用各種藥物和手段激發它們的極限。”
大師兄一番話堵在幾人心間，氣氛再次低迷。
“可是......”曲中直還想爭辯幾句，可話到嘴邊，發現任何文字都顯得蒼白。
“這些人類已經被蟲蛹生物寄生，他們不再屬於人類範疇，就算還有人類情感思維，也是短暫的。”
大師兄果然不一樣，一來就把格局開啟。
“小淵，你有沒有覺得主播寄生事件是衝著你來的。”
黑淵頷首。
“大師兄，我也有這種感覺。”
“主播寄生事件的發病期太短，3名主播在一個月左右事件以不同利用介入吃播行業，她們的食量開始變得不可控，精神狀態似乎也出了很大問題。”
大師兄沉默了一會兒，敲了敲桌面。
分析道：“我們假設3名主播寄生事件是衝你來的，幕後之人肯定給你留了線索。我們只要繼續追查，一定會發現3名主播之間存在的共同點。”
“第三名寄生人正在我住的地方，回去問問看。”黑嫻嫻幽幽開口，不知什麼原因，她的表情極為認真，不像剛來時那樣灑脫。
......
雪球從睡夢中醒來，這是一個多月以來，她睡過的最長最踏實的一次覺，醒來後她欣喜地發現肚子並不太餓，只比以前飯量大了兩倍而已。
她喜極而泣，對黑淵等人的信任更高了一個層次。
李曉泉靠在沙發上睡著了，雪球有些感動，從臥室拿來一張毛毯搭在他身上。儘管她動作很小心，還是把
李曉泉吵醒了。
“雪球，你醒了？餓不餓，我給你準備了好多吃的。”
聽到這話，雪球有種想哭的衝動，想到自己這一個月的遭遇，鼻子有些發酸。她是孤兒，從小就沒有得到過父母親人的疼愛。
“謝謝你，曉泉哥。”
兩人之間有些曖昧，這時，恰好敲門聲傳來。
二師姐水澹峙來了。
她前腳剛進門，黑淵一行人也抵達酒店。
“二師姐。”黑淵和曲中直一起喊道，後者的聲音帶著夾子音。
“東西呢？給我看看。”
二師姐還是一身利落的小西裝，短髮顯得又幹練又颯，曲老闆看得迷了，準備的禮物都忘了拿出來。
還是黑淵捅了他後腰，才反應過來。
黑色藥丸和製藥器具一應俱全，邢候的手藝得到了二師姐認可，多看了曲老闆一眼。
“謝謝你的禮物。”
曲老闆歡喜地差點暈過去。一旁的黑嫻嫻看不慣，朝曲老闆心頭澆了一盆冷水。
“那是人家客套話，看不出哪一點讓你高興，死舔狗。”
以黑嫻嫻的能力和情報渠道，再清楚不過，尋詭小隊二師姐鍾情於他們的大師兄黑濯。不過那人好似沒開竅，一點女色都不沾，當然，男色他也不喜歡。
反正，在隱堂檔案裡，黑濯這個人可是灰色人物。
是被高層重點保護，重點關注的物件。
二師姐要了個安靜的房間研究藥丸去了，黑淵他們則開始詢問雪球一些相關資訊。
經過1個小時的詢問，他們分析出3個可以目標。
“最有嫌疑的是這個同學，她平時和雪球的關係一般，突然發好心，提點雪球做吃播賺錢，就很奇怪。”見到心中女神的曲老闆想要極力表現自己，話多了很多。
“有道理，還有一個人你們別忘了，是雪球經常收快遞的小哥。”
曲州大學有專門收發快遞的小站，裡面有12個工作人員，其中一個負責雪球所在的中文系。他和雪球走得近，有過不少接觸，叫肖靈渡。
最後一人是個轉學生，剛來就對雪球發起猛烈追求，因為他轉學的時間是上學期期末，更加可疑。
“3名主播的銀行賬戶有訊息了，10分鐘後到。”
關鍵時刻，老師逍遙仙的一條資訊給黑淵打了一劑強心針。
......
老師的渠道深不可測，這才多長時間，就把3名主播幕後賬戶的資訊查到了。
“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
“好消息是，給3名主播每月打款的確實是同一個賬戶，壞消息是，這個賬戶在海外，查不到具體源頭。”逍遙仙見幾個娃娃表情一僵，再暴了一個好消息。
“別急，雖然查不到海外賬戶是誰的，但我們發現被寄生的主播不止3個，還有1個。”
黑淵等人先是愕然，接著驚喜。
他有些不解道：“自從發現徐旭以後，我就下載了所有直播平臺，關注了疑似被寄生的所有主播，沒有再發現異常，老師是怎麼發現這一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