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生。”曲老闆和黑嫻嫻同時爆呵，前者抬腳，把馮毅踹翻在地。
被靈脩全力一腳踹飛的馮毅捂著嘴，一口鮮血吐出，頓時趴在地上沒了動靜。
“直接殺了，留著這種畜生幹嘛？”曲老闆怒不可遏地瞪著馮毅。
“好歹他是你以前的手下，就這麼送給D先生折磨致死嗎？”
作為羅隱閣少閣主的曲中直，手裡也沾著鮮血，可他殺人是有原則的，絕不會濫殺無辜，更不會出賣朋友親人。
他最忍受不了這種無情無義的人。
“留下他還有用，先別殺。”黑淵冷聲說道，他的冷不是針對朋友，而是心中已經將馮毅判了死刑。
“這種人還要留下幹嘛？”
“他知道的情況不少，一直不肯透露太多，我們還需要他口中的線索找到D先生。”
不找到D先生，蟲蛹生物的隱秘和陰謀就無從而知，曲中直很快平息了怒火，走到已經疼暈過去的馮毅身邊，又是兩腳。
一瓶涼水當頭澆下，馮毅愕然清醒，望見3雙殺意濃烈的眸子，不寒而慄。
“你們，你們要問什麼，我都說，我都說，別殺我，別殺我。”他哭喊著爬向3人，保住黑淵的大腿砰砰砰磕頭。
黑淵蹲下身，把腳下木板踩得噼啪作響，語氣冰寒道：“馮川是什麼情況，你為什麼要把他送給D先生做實驗品？”
“你還知道些什麼，都說出來，否則......”精神力化作的利刃直指馮毅雙目。
寒蟬若禁，一股尿騷氣自馮毅身下傳來，被嚇尿了。
黑淵等人皺眉卻一步未挪。
“我，我說，我都說，我把知道的都告訴你們，但你們要讓我活著。”
嘴角淡淡笑意，黑淵爽朗答應下來：“好。”
......
馮川曾是馮毅手下一名心腹，因為知道D先生的存在，又不肯成為寄生人，被D先生要求滅口，但馮毅下不去手，就把人交給D先生處置。
“我，我真的不知道會是這個結果，真的，我發誓。”
“放屁。”又是窩心一腳，這一次出手的是黑嫻嫻。
“我聽不下去了，D先生是什麼人，難道你不清楚？別睜著眼說瞎話了。”
“我，我......”我了半天，楞是沒回答一個可信的答案。
3人對視一眼，他們相信馮毅是很清楚結果的，只是他選擇不看。
“說吧，D先生把馮川弄到這裡做試驗，目的是什麼？”
“別再拿謊話騙我們了，其實真相我們已經掌握大半，不過是在你這裡補充點細節而已。你要是說謊，命就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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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力凝聚的利刃圍繞著馮毅腦袋飛了一圈，原本烏黑濃密的頭髮落下一半。然後懸停在馮毅喉嚨上。
“D，D先生也只是那個神秘組織的一員，連核心都不算，他，他也是被選中的寄生人，他被寄生也同我們一樣是被迫的，這些年，他一方面替那個組織辦事，一方面利用我們這樣的手下尋找脫困之法。”
“這是我幫他弄的秘密試驗基地，雖然規模很小......”
“別廢話，說重點。”
曲老闆瞪著眼，
嚇得馮毅打了個冷顫。
“這地方隱蔽，完全夠用。同時也是D先生一處落腳地。”
“試驗的內容呢？他要弄明白什麼？”
馮毅察覺到3人的表情有所鬆動，便靠在牆壁上坐下，一邊抹嘴上的鮮血，一邊說道：“蟲蛹生物無形無影，被寄生的時候就像被針扎了一下無感，期初幾年，它還很弱小，被寄生者根本察覺不到異樣，像正常人一樣生活、修煉下去。”
“不同體質的人反應不同，最先出現的異常是暴飲暴食，情緒起伏，變得神經質。”
“我和吳秀玄是在一次探險中招的，發展我們的人就是D先生。”
“他體內的蟲蛹生物比我們高階，對他的人格影響更大。”
馮毅抬手指著桌面手下屍體，悲痛不絕道：“這樣的實驗品，我一共為他提供了12個。”
“蟲蛹生物的方式有兩種，最簡單是舌頭上，難的是大腦裡”
“兩種方式？”3人面面相覷，第一次提到這個情報。
“沒錯，越高階的蟲蛹生物寄生越難，而寄生物件有很高條件，D先生沒告訴我如何寄生大腦，我體內蟲蛹生物等級不夠，記憶力沒有相關內容。”
“他這些年就是在研究怎麼寄生在人的大腦裡。”
這些線索讓黑淵震驚。
“寄生在大腦裡有什麼好處？”
馮毅搖搖頭，無奈道：“這些年，我一直有意無意向D先生打聽情報，可他做事密不透風，我知道的情況不多，”見曲老闆又要發火，馮毅苦笑道：“事已至此，我沒必要瞞你們，真正的內容我確實不清楚，但有些猜測。”
“快說。”曲中直不耐煩地吼過去。
“舌部寄生不穩定，弊端很大，首先反應出被寄生人異常的進食量，越到後期，精神越瘋癲，最後不是活活被耗死，就是陷入癲狂。舌頭寄生還不隱蔽，容易被人類高手察覺。”說到這裡，馮毅看了一眼黑淵。
“據D先生透露，舌部寄生是一種臨時寄生方式，寄生物件只要生命力強悍，體質好就可以做寄生目標。”
腦部寄生前提雖難，但正因為難，更隱蔽，更穩定。
“只有高階蟲蛹生物才知道怎麼寄生於腦部。”
“D先生這些年偷偷研究的方向就是這個，看來他成功了。”說不出喜悅好是苦澀。
在馮毅的邏輯中，只要沒被抓住，就代表成功了。
3人又一次對視，頭頂陰霾，覺得事態的發展超出了他們的想象。
“你說你們背後是一個組織，叫什麼？”
馮毅表情又迷惑又無奈，有種被抽空的無力感，“我知道的未必是實情，有可能只是D先生拿來欺騙我們的。”
“D先生管我們的組織叫‘穹窿’，我們的幕後BOSS叫‘邪神’。”
邪神兩個字似乎是種忌諱，黑淵倒覺得不是D先生不說，一來，他的層級不夠，也不清楚邪神的真正名諱，二來，這類生物的名諱像是一種詛咒，若被知曉，會給自己帶去什麼未知傷害。名諱如同座標，會被高層次生物感知。
邪神只是一個代稱。
“穹窿？什麼怪名字？難道你們種族堪比宇宙嗎？”
馮毅繼續苦笑，沒有回答曲老闆這個問題。
從他的表情判斷，黑淵覺得最後這番話大機率是真實的。
“你剛才的意思，D先生成功從舌部寄生轉變到大腦寄生了？”
黑淵看著兩名同伴，發現他們也在回頭看他，臉色均不好。
他們同時想到了那個被D先生追得無路可逃的女人。
“不好，看來那個被他從橙家主脈族地裡帶出來的女人就是他新寄生的容器。”黑嫻嫻終於意識到問題嚴重性。
根據馮毅告訴他們的線索前後貫通了思考，得出了這個驚人的結果。
他們終於知道為什麼女人明顯不敵，卻最後只剩女人的腳印。
D先生體內的蟲蛹生物更換到更安全的容器裡，舊的軀殼自然要被捨棄。
“最好是找到D先生的屍體.......”
“我立刻發動羅隱閣兄弟在附近尋找。”曲老闆丟下一句話直接去外頭打電話安排。
“這個人現在怎麼處理？”黑嫻嫻一雙魅惑眾生的眸子，此刻卻是冰寒至極。
聽到這句話，馮毅渾身一顫，愕然抬頭，看著兩人。
“他知道的東西應該差不多吐露乾淨了。”
“不，不，你們要幹嘛？你們答應我的，答應不殺我的？”馮毅嘶聲力竭大喊。
他猛地抱住黑淵大腿，苦苦哀求。
“我是答應過，可她沒有。”
話畢，黑嫻嫻手起刀落，利索地結束了馮毅的生命。
在他斷氣那一刻，被寄生的蟲蛹舌頭鑽出口腔，先是恐懼地左右環顧，突然朝黑淵飛來。
男人早有準備，一把抓住，直接送進深淵空間。
“等我一會兒。”說完，他就沉入深淵空間。
......
鬼靈藤們見到主人到來，興奮地張牙舞爪地。
黑淵丟擲鮮紅舌頭，首領會意，伸出藤條輕鬆接住，然後重複吞嚥消化蟲蛹生物的過程。
蜂巢組織裡再多一顆雲霧狀蓮子。
結束冥想狀態，黑淵發現自己身周豎著一道若影若現的結界。
“謝謝。”
沒有太多感謝的話，唯謝謝二字最能表達。
黑嫻嫻擺擺手，同時撤掉結界。
曲老闆也回來了，帶來了一個好消息。
“找到疑似D先生的屍體，就在馬場附近的水渠裡。”
......
距離馬場不到500米外，有條乾涸的排水渠。在一片被半乾半溼的泥土裡，D先生的屍體被無情拋棄在這裡。
屍體已經被羅隱閣兄弟拖到水渠旁空地上。
“發現的時候，他整個身子趴在泥裡，身上沒有外傷，只著保暖內衣，外面應該有大衣長袍一類的御寒衣物，舌頭被挖走。”
黑淵蹲在屍體旁，檢查他一雙大腳。
“外面應該套著灰色帶斗篷的長袍，如今應該穿在那女人身上了。”
“屍體沒有刻意隱藏，新D先生或許不怕我們找到。”
黑淵起身，望著遠處黝黑的樹林發呆。
“蟲蛹生物寄生大腦後，我還會不會有悸動？”這是他目前最擔心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