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
“喔——”
高原狼的淒厲吼聲讓原野之上的動物紛紛四散奔逃,而騎乘在高原狼背上的十幾名精靈族獵人則安穩地架好弓箭,在高速運動中死死瞄準麋鹿與野牛的要害。
“嗡——”
為首的一名英姿颯爽的黑髮男精靈果決地鬆開弦,裹挾著符力的箭化作一道流光從麋鹿的後腦一穿而過。
“嚓——”
麋鹿驚叫一聲,一道爆炸式的衝擊波向周圍擴散,很快就將周圍地面震塌,而麋鹿也歪歪斜斜地再走了幾步便倒地了。
原來,這竟然是一隻危險性不小的符獸。
“查爾斯!你真厲害,不愧是在前線長大的遊俠精靈”
身旁同樣騎著高原狼的女獵手放下了手中的弓箭,她的獵物已經跑了。
“這些只是開胃小菜,我的目標是回前線去”
青年查爾斯自信而爽朗的笑了笑,身邊的精靈族女孩兒們紛紛對他投去好感的目光。而剩餘的男精靈則有些不甘心。
“那是什麼?”
正說著,隊伍中突然有人指著天際遠端大吼道。
“嘎——”
一隻體型巨大的火紅怪鳥穿雲而過,這只大鳥身上居然有著猛烈燃燒的火焰。
“隕鳳?”
剛才誇耀查爾斯的女精靈突然說道。
“不,不是,這是真神大人的焰鳥!真神大人回來了!”
“查爾斯,你沒有懈怠訓練”
查爾斯話音剛落,焰鳥就直直地朝隊伍飛了過來,伊拉的聲音讓每個獵人都震驚起來。
“真神大人!”
“真神大人”
獵人們紛紛跳下高原狼,單膝跪地,迎接伊拉的降臨。
“轟——”
焰鳥落地揚起巨大的灰塵,附近的地面都有些晃動,周圍的草木被焰鳥翅膀颳起的風吹得歪斜。
伊拉真神首當其衝地從焰鳥的背上下來,而熾血與艾麗卡也緊隨其後。
“真神大人,還不是前線大門開啟的季節——”
“不必說了,我之所以會在這裡停下,只是問你一句話”
查爾斯誠惶誠恐地說道:“真神請說”
“你,準備好了嗎?”
伊拉冷冽而無情的質問狠狠地打在查爾斯的心頭。不知情的獵人們好奇地看看彼此,似乎在問真神需要查爾斯準備什麼。
查爾斯見過真神?
“我準備好了,真神大人,這十幾年來的每個日夜,我都在為此而準備”
“好,這次前線之門要提前為幾個人開啟,你就是其中之一,上來吧”
伊拉又再次回到了焰鳥的背上,而查爾斯則有些惶恐。
“上來吧,你是真神需要的戰士”
熾血笑著說道。伊拉並未反駁。
“是”
查爾斯拍了拍身旁一臉委屈的高原狼,向焰鳥走去,高原狼不忿的噴了口鼻息,不過在感受到伊拉深不見底的實力後,它還是乖乖的向納維亞的宮殿奔去了。
“都回去,回到納維亞的主城,接下來的一年,納維亞執行戒嚴”
“是”
獵人們絲毫不敢反抗什麼,而是全都一同調轉方向,向高山的方向進發了。
“真神大人,請恕我無禮,這兩位是?”
“你只是個普通戰士而已,即便有符文大師的水平,但在前線依舊是死不足惜的炮灰”
“……我明白”
查爾斯低著頭說道。
“但你出生在那裡,你對那裡的很多情況瞭如指掌,我要你做他們的嚮導”
“嚮導……”
“這項工作之所以交給你,是因為前線往前數百公裡的地方連我都未曾去過,我只要出現在那裡,必然會引起‘那東西’的高度警惕,所以你是最合適的人選”
“真神大人!難道這次——”
“沒錯,這次你們的計劃是深入那東西的老巢,將其一舉殲滅”
“真神大人已經準備好了嗎?”
查爾斯壯著膽子問道。
“不,我不會去,會去的只有他們兩個”
伊拉笑著說道。
“不論怎樣,我聽從真神大人的命令”
查爾斯沒有產生什麼懷疑,對她來說,伊拉的話就是金科玉言。
“不論這一行你們是否能夠順利完成任務……查爾斯,你的父母將被赦免”
艾麗卡皺起眉,似乎聞到了不好的氣息。
“不,他們不需要被赦免,真神大人,赦免他們,就是對我的懲罰”
“你真這麼認為?”伊拉有些不悅,似乎查爾斯的反應並不在她預料之中。
“他們是逃兵,也是企圖殺掉我的惡徒,我的生命都是被您拯救的,我願為您付出一切,不需要報償”
看來事情不簡單!
熾血心中閃過一些念頭。
“付出……一切”
伊拉的眼神變得復雜,她托起查爾斯的下巴,緩緩說道:“你知道一切意味著什麼嗎?”
“我知道,大人,我知道”
“你不知道,誰都不知道——不要輕易說這種話,你所擁有的一切不允許你這樣說話”
查爾斯有些不解的看著伊拉。
查爾斯,只是一個沒過二十歲的精靈族青年,他像是一顆單純的璞玉,還沒有任何匠人在他的心臟之上雕刻印記。
“等你真的知道‘付出一切’意味著什麼,你就留在我身邊吧,永遠、永遠被我囚禁在身邊吧”
伊拉的神情前所未有的傷感與冷漠,似乎想起了什麼往事。
“大人,我期待那一天”
查爾斯眼神依舊堅定。
“真神,你失態了”
艾麗卡的聲音讓伊拉鬆開了託著查爾斯下巴的手。
“從今天起,對你發號施令的就是你眼前的這兩名人族了,他們是專程前來處理‘那東西’的,我還有急事需要處理,不會親自去到前線”
“是”
熾血心思一動,伊拉應該是要去處理龍族方面的壓力了,畢竟吃過一次癟的古扎爾絕不會善罷甘休。
死在熾血手中的龍類也不少了,熾血與龍類之間已經積累了不小的仇恨。而包庇他的伊拉真神自然也在風口浪尖。
“還有,這件事不要聲張,即使進入前線,一切都聽他們兩個的指示”
“是”
……
“我的女兒,你怎麼了?”
古扎爾疑惑地看著在殿中央來回踱步的瓦爾基裡。
“……沒什麼,父親”
瓦爾基裡聲音低沉的回答道。
古扎爾無奈地搖了搖頭,不再多問,而瓦爾基裡也低頭走出了宮殿。
“這是第幾次了?”
“這周第三次了!公主大人究竟吃錯什麼藥了?”
大殿中的其他龍類竊竊私語道。
這幾年來,瓦爾基裡,這位銀龍公主,沾染上一個奇怪的毛病,就是喜歡在無聊的時候來主殿尋找他的父親。
主殿是龍類最莊嚴的場所,絕不是什麼龍類的休憩場所,按理說,一般龍類這樣胡攪蠻纏,古扎爾早就應該把他轟殺成渣了……但偏偏是自己的女兒,古扎爾也只好把這件事當做瓦爾基裡的新怪癖了。
瓦爾基裡似乎總想說什麼,卻又總是無法開口。
“該死!”
“砰——”
一聲脆響,宮殿外簷被瓦爾基裡的手砸出一個大坑。
“說不出口說不出口……”
瓦爾基裡崩潰地唸叨著。
在離開彩虹橋的早些年,她只是將熾血的一部分秘密告知給了父親,比如身懷多份隕鳳之血,吸收了龍類血液,潛力強大。
後來,當瓦爾基裡真正想要將包括先祖預言家與格倫德爾的事情和盤托出時,卻發現自己竟然無法開口!
不光沒法向別人訴說這件事,包括書寫、轉告甚至暗示都做不到,自己的靈魂彷彿被上了一個枷鎖,根本無法將這樁事吐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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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高貴的龍類,自由的意志都不再擁有,是一件一位致命的事情。
“嗨,銀龍的美女”
瓦爾基裡抬頭看去,只見一個戴著面具的男人就在前方不遠處。
“彩虹橋器魂!”瓦爾基裡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由於在彩虹橋的後半程中,熾血與瓦爾基裡並不同行,所以瓦爾基裡也無從得知這位彩虹橋器魂便是先祖預言家。
“隨你怎麼教,我建議你叫我面具人,這樣方便些”
“你找我幹什麼?”
瓦爾基裡戒備地看著他。
“我來,是想跟你說一件事……你有沒有發現自己的舌頭不太靈活了?一些重要的事情……沒法說出口了?”
“你知道?”
瓦爾基裡話音剛落就後悔了,這相當於不打自招。
“這都是那個男人搞的鬼啊,龍族的小姐,那個叫熾血的人族,是他在你身上種下了詛咒”
“不可能,有什麼詛咒是父親都發現不了——”
瓦爾基裡正想說什麼,卻想起自己身上的讖言術至今父親都還沒能解決。
而讖言術,有恰恰是那個男人的傑作。
“明白了吧,小姐,他從一開始就覺得你會將一切告訴古扎爾,所以提前在你身上做了手腳”
“那又怎麼樣?等父親將這門符術研究透了,自然就能幫我解開了”
瓦爾基裡顯得很自信。
“不不不,小姐,你誤會了什麼,誰跟你說這東西還是讖言術?這是格倫德爾給他的一門邪術,是專門馴服龍類用的,這門符術的創造者是諸神!是不可違抗的!一開始,這詛咒只是表現出‘語禁’的傾向,時間越長,你的心智就會被影響越多,最後成為他的騎寵,哈哈哈”
面具人說的有模有樣,瓦爾基裡的心也越來越冰冷。
“你現在就連自己被種下詛咒這種事都無法告訴你父親的!小姐……只有一個辦法,你的父親最近要向精靈和惡魔開戰,而那個男人,也在精靈族那邊”
“自己去找他吧,殺掉他,詛咒就會解除”
“你為什麼要幫我?我憑什麼相信你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那就走著瞧吧小姐,等你成了他的坐騎,我必然會親自去問候你的,哈哈哈哈哈”
面具人在一陣狂笑中消失了,只留下一臉灰白之色的瓦爾基裡。
“哼,最後一次,我在滿足你小子的最後一次願望,不就是一頭銀龍坐騎?記住,這是最後一次!”
無人的角落,面具人情緒激昂地朝著某個方向破口大罵。(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