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淵的日子清閒，如今臨近年節，南霜終於為自己找到了一些可以忙活的事情。
這是她和裴珩之在一起度過的第一個新年，因此格外注重。
南霜每天的活動，從給菜苗澆水，變成了下山採購。
他們喬裝成尋常百姓的模樣，去臨近的城鎮買年貨，雖然距離最近的城鎮也有很遠的距離，但是好在南霜比較清閒，一來一去也覺得十分充實。
這天，南霜照舊打算帶著紅葉與綠枝出門，剛出了無情殿，瞧見遠處一群人正滿滿地朝著這邊走來。
除了年與庭和狸夜等人之外，竟還有一個讓南霜分外熟悉的身影。
——季長淵。
他怎麼會在這裡？
南霜對他的印象還停留在他在錦州城縣衙當師爺的時候，雖然當時已經知道季長淵乃是妖族，娶了鶯歌為妻，卻還跟縣令夫人陳意濃牽扯不清。
想起這些舊人，不免讓南霜想起了之前錦州城那些慘死的無辜百姓。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可以說就是季長淵和陳意濃，以及玉扶弄出來的汙糟事。
所以，南霜的臉色立即有些冷。
這時候，狸夜等人也已經走了過來，朝著南霜緩緩見禮。
“見過夫人。”狸夜與年與庭幾乎異口同聲道。
但南霜沒有說話，目光冷冷的落在旁邊的季長淵身上。
旁邊的兩人尷尬的對視一眼。
觸及到南霜的目光，季長淵也有些許不自在，他避開南霜的眼神，低頭恭敬道：“見過夫人。”
南霜沉默了下，而後反問道：“可找到鶯歌了？”
這句話就像一根刺似的，直接扎到了季長淵的心尖上。
季長淵低著頭緩緩道：“找到了，但不曾見面。”
鶯歌不肯見他。
南霜唇角勾起幾分輕嘲，這個答案已經是顯而易見，而後南霜又問：“那陳意濃呢？她還好嗎？”
聞言，季長淵牽起一絲苦澀的笑，朝著南霜道：“這個問題，夫人應該去問徐大人。”
言下之意，對於陳意濃的近況，他並不清楚。
季長淵一直低著頭，南霜也看不清他的表情，不過光從這幾句話裡也能聽出來，某人大概已經悔不當初了。
呵……
男人慣會如此。
南霜面色冷沉，沒有繼續搭話，因著季長淵的關係，旁邊的狸夜與年與庭都受到了冷待。
南霜一言不發的領著侍女離開，沒有多看他們一眼。
等南霜離開之後，狸夜這才搖著羽扇朝著季長淵低聲問道：“你跟夫人有什麼過節嗎？”
季長淵笑著搖了搖頭。
狸夜‘嘖’了聲，想著估計是季長淵不好開口。
不過自從認識南霜之後，狸夜他們都知道南霜素來是個性子和軟的，沒成想今日卻忽然冷臉，看起來他們之間的過節，似乎還不小呢。
狸夜又忍不住多看了季長淵兩眼。
旁邊的年與庭素來是個不愛八卦的，見此情景便催促了句：“好了，咱們先去見尊上吧。”
“走走走，去見尊上。”
狸夜和年與庭率先邁開步子離開。
季長淵回頭瞥了眼南霜的背影，似乎也是想到了一些舊日的畫面，眸光頓時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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鶯歌……
**
因著季長淵的關係，南霜今日忽然很想去錦州城瞧一瞧。
雖然距離有些遠，但也不是什麼難事。
南霜召喚出靈陣，拉著紅葉與綠枝入陣飛行，不過晌午，她們就到達了錦州城上空。
南霜尋了個僻靜角落落地，而後帶著紅葉與綠枝走向了前方的繁華大道。
紅葉在身後低聲詢問道：“夫人，咱們今日來的城鎮看上去好大，街上的人也很多，好熱鬧呀。”
臨近年關，街上已經到處都是都是張燈結綵的美景，攤販的吆喝聲絡繹不絕，包子饅頭的面香味兒，穿過了大街小巷，充滿了人間煙火的味道。
之前他們去的城鎮，大都是幾個村落串聯而成的。
再加上距離魔淵相對比較近，所以人煙自然稀少。
而錦州城，雖然不能跟繁華大城鎮相比，但它與天玄宗比鄰而居，就相當於頭頂上懸掛著一張惡靈退散的符紙，輕易不會有妖魔來犯，充其量就是一些惡鬼作亂，還刻意請求天玄宗的幫助，這裡的百姓自然可以安居樂業。
起碼城內的氛圍就不同，這裡的年味也更加濃厚一些。
南霜朝著紅葉小聲吩咐道：“雖然這裡比較熱鬧，但我們的身份特殊，還是小心謹慎一些為好，不可亂跑，知道了嗎？”
“夫人放心，我和綠枝定然陪伴著夫人，寸步不離。”
“好，我們走吧。”
南霜記得幾家熟悉的糕餅店，倒是可以去買一些。
路上經過一家熟悉的書齋，倒是讓南霜想起了之前和葉子言在這裡買遊記的經歷，不免勾起了幾分的笑。
店小二剛要過來招攬顧客，忽然瞥見這一抹瀲灩紅顏，頓時眼睛都看直了。
身後的掌櫃忙出聲提醒：“愣著幹什麼？沒看到有客人進來？”
“誒誒誒！姑娘快請進！”
店小二連忙跑過來，熱情的招待起來，“姑娘想買什麼書？不論是詩集還是其他，我們店裡應有盡有。”
南霜笑著說：“我要幾本遊記。”
“有有有，姑娘這邊請！”
店小二忙著招攬，沒有注意到腳下的籮筐，差點被絆倒，但臉上的笑跟花似的，急急忙忙站起來，領著南霜朝著擺放遊記的書櫃而去。
身後的紅葉和綠枝已經笑的直不起腰。
掌櫃笑著搖頭，忙道：“讓各位見笑了。”
從書齋出來，迎面遇到賣糖葫蘆的小商販，南霜順手買了幾支，三人邊吃邊逛，又買了不少吃食。
紅葉和綠枝都鮮少來往人間，要不是南霜領著他們到處逛，他們連人間的集市都不知道是什麼樣子的。
眼下好不容易來到一處繁華熱鬧之地，更是什麼都覺得新鮮有趣。
南霜對待她們想來比較寬和，知道他們感興趣之後，幾乎是一家一家店，挨著進去逛一圈，沒過一會兒手上就拎滿了琳琅滿目的吃的用的。
尋了處僻靜地，南霜將這些東西全都放進了儲物戒指內。
眼下眾人沒了負擔，更是歡喜。
前方傳來熱熱鬧鬧的笑鬧聲，紅葉和綠枝被吸引住了目光，忙朝著南霜問道：“夫人，那是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