鄴城王面色不快,當著眾人的面匆匆離去,一言未發。
許多不明情由的人,紛紛交頭接耳的詢問,但似乎除了剛開始來報信的侍女之外,也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南霜扯著裴珩之的袖口悄悄離席。
她原本想跟著鄴城王過去一探究竟,但沒想到鄴城王的腳程如此之快,他們不過離席的時候耽誤了點時間,出來之後,鄴城王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了。
南霜循著來時的路,想要回到農家小院,但是按著記憶回到銜接的廊下之後,卻無論如何都找不到通往小院小路。
旁邊的裴珩之適時開口道:“別找了,估計是被鄴城王刻意隱藏了,今日這所謂的宴席,本來就是為了給我們踐行,而今似乎已經沒有回到小院的理由了。”
南霜記得之前有鬼差告訴過她,鄴城王十分看重這個小院,平時輕易不讓人進出。
大概是因為裴珩之與他交情不淺,所以鄴城王才把裴珩之安排到了後院休息,否則的話,他們大概連進入小院的機會都沒有。
三番幾次得不到機會,南霜已經有些氣餒了。
“怎麼辦?”她朝著裴珩之問道。
裴珩之想了下,緩緩道:“這樣吧,一會兒有機會的話,我直接問問鄴城王。”
“他會告訴我嗎?”
“應該會。”
南霜點了點頭,答應讓裴珩之試一試。
兩人安安心心的回到宴席之上,鄴城王離開之後,其他的人都在忙著招呼裴珩之。
裴珩之今日喝了不少酒,清冷的面面龐之上,浮現出淺淺的緋紅。
南霜有些擔憂道:“你少喝點,身上還有傷呢。”
“已經好了,放心吧。”
裴珩之在桌下捏了捏南霜的手,笑著安撫。
裴珩之平時並不是個嗜酒之人,除非和南霜在一起的時候,有興致小酌幾杯,平時基本上都是滴酒不沾。
今日這般盡興,大概不是裴珩之多想喝酒,而是不想冷待了鄴城王手底下的人。
可見他與鄴城王的交情實在不一般。
一直到宴席散去,鄴城王都沒有回來。
臨走之際,還是侍女急匆匆的跑過來,替鄴城王表示歉意。
“魔尊大人,我們夫人突發疾病,王上一時分身乏術,他讓奴婢過來說話,說今日招待不周,改日定當登門致歉,還望魔尊大人海涵。”
聞言,裴珩之看了南霜一眼,而後淡聲道:“無妨,只是不知道夫人得了什麼急症?可要緊嗎?”
“多謝魔尊大人關心,王上寸步不離的陪著,想必也不會有什麼意外。”
“既如此,我們便不多打擾了。”
裴珩之帶著南霜緩緩離開,乘著尋彧,一陣風似的沒了蹤影。
回到魔宮,南霜第一件事便是看望她的菜苗。
和之前的情況差不多,雖然發了芽,但是生長的速度很慢,可能跟靈力稀薄有關係。
而且,靈符上面蘊含的些微靈力,到底抵不過人間的靈力純淨,哪怕她日夜更換靈符,似乎也沒有什麼太大的用處。
除此之外,植株的葉片也有一定程度的泛黃,雖然看著不是很嚴重,但是讓南霜感覺有點糟心。
這些菜苗像是沒了生命力,隨時隨地可能就會枯萎。
不僅如此,之前裴珩之從妖市帶回來的小紅梅,如今也被南霜放到了這裡。
這裡是唯一藏有靈力的地方。
若是放在別處,小紅梅沒了靈力的滋養,還要收到煞氣的侵蝕,別說是化靈了,就是勉強活著都很難。
南霜不太高興的換了新的靈符,從結界內鑽出來,正好看到旁邊一位侍女正在畢恭畢敬的等著她。
“何事?”南霜開口問道。
侍女緩緩道:“有一位自稱是夫人好友的仙門中人正在魔淵邊界徘徊,因為尊上已經閉關,奴婢們拿不定主意,只好過來叨擾夫人。”
好友?
葉子言!
南霜差點把他給忘了。
瞧見南霜的神色,侍女多半也明白了過來,便試探著問:“要把人放進來嗎?”
“不用,你下去吧。”
“是。”
南霜站在原地思忖了片刻,而後重新到了結界中。
等她再次出來的時候,手上便多了一盆小花苗,正是南霜原本打算精心侍弄的小紅梅。
她端著小紅梅來到魔淵邊界,還未靠近,就瞧見了葉子言孤單的身影。
“子言!”
南霜走過去,抱歉道:“不好意思,把你給忘記了。”
“沒事,沒事。”
葉子言接連重複了兩遍,而後朝著南霜問道:“沒出什麼事吧?”
“放心吧。”
“不請我進去坐坐?”葉子言又問。
南霜大大方方的搖了搖頭,而後緩緩道:“算了吧,子言,這裡不適合你,你若是不想迴天玄宗的話,去人間也好呀,我今日過來,是有一樣東西託你照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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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南霜一出現,葉子言就注意到了她手中的小花苗。
葉子言擰了下眉:“這個?”
“對。”
南霜解釋道:“想必你也已經看出來了,這顆紅梅即將化靈,若是讓它留在魔淵,大抵也是糟蹋了它,不如你帶著它去人間吧,也讓它有個棲身之地。”
葉子言將小紅梅接到手中,笑容苦澀,“這算是臨別禮物?”
“你說是就是吧,不過也用不著說這麼傷感,你我本就是朋友,以後還是有很多機會見面的,而且這個小花靈我也不是白給你的,往後也得讓我見見不是?”
“好,既如此,我一定替你好好照顧它。”
“子言,保重。”
“你也是。”
葉子言望著南霜的眼睛,釋然一笑,“霜霜,這次換你看著我離開吧。”
“好。”
說完,葉子言也沒有流連,瀟瀟灑灑的轉身離去。
只不過他既沒有騰雲駕雲,也沒有御劍飛行,只是抱著小紅梅一步一步的往山下走去。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不見,南霜也沒有離開。
稍傾,肩上一抹溫熱襲來。
帶著某人體溫的披風,就這樣落在了南霜的肩頭,裴珩之默默給她繫上帶子,而後淡聲道:“你要是敢為了別的男人掉眼淚……”
“怎麼?難不成你還要吃了我?”
“……”
南霜推了推他,傲嬌的回身。
裴珩之舔了舔唇角,笑著跟上去,心說:回頭有你哭的時候。
晚上,南霜剛沐浴完回到房間,以往這個時間都在忙的裴珩之,今日卻回來的很早。
他直接抱起南霜,壓著他倒在榻上。
裴珩之一雙黑眸定定的望著南霜,“哭。”
南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