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喬有些為難，畢竟老道是她師父，雖然失蹤了十幾年了，但她一直堅信，這老頭的命又硬又長，一定在某個地方歡樂地蹦躂著，收徒這種大事，是不是得經過老頭同意啊。
轉念一想，老道以前一直嘮叨，說自己一脈人丁稀少，感慨好苗子太少balabalabala的。眼下，有這樣好的苗子，自己若是不收，祖師爺都不答應吧！
可是收徒弟很麻煩吧，俗話說一日為師，終生為父，那不就是養了個兒子嗎？天哪，她連狗都沒養過，怎麼養兒子。而且，自己還沒學透，才重操舊業幾天，萬一無法為徒弟解惑，那不把丟盡老臉了！
不過，老道這師父當的也沒那麼盡職盡責，就當著她的面演示一遍，然後扔給自己幾本書，就不管了，當個甩手掌櫃，最後，甚至連人都不見了。
夏侯盡見顧喬臉上一會晴一會雨的，可愛的緊，看得他稀罕得很，支著腦袋，看的有趣。
顧喬腦子裡的的兩個小人battle半天，兩敗俱傷，誰也不服誰。
“我考慮考慮。”
夏侯盡原本也是隨口一說，逗她玩，沒想到小姑娘居然當真了，他不由地直了直身，眼神裡多了幾分認真，“好啊，師，父。”
“別別別！”顧喬擺擺手，感覺怪怪的，“別叫我師父，我還沒考慮好。”
這便宜她不佔，而且，她也沒叫過老道師父，一直都是老頭老頭地叫他。
畫了大半個小時的符，顧喬找了個登山包出來，將符紙塞得滿滿的，心滿意足地拉上拉鍊。
…………
謝錦雲約了閨蜜喝下午茶，正準備出門，剛下樓梯轉角，就看到孟舒冉回來了，後頭跟著鄭多妍，十分驚訝。
“舒冉，你怎麼這麼早回來了，”她望了望門口，“硯書呢？沒進來？”
孟舒冉眼眶有些發紅，聞言搖了搖頭。
覺察到女兒不對勁，謝錦雲快步走下樓梯，“發生什麼事了，你不是出去約會了嗎？”
孟舒冉低下頭，眼尾掃了鄭多妍一眼，鄭多妍一頓，立馬反應過來，義憤填膺道：“伯母，都怪顧喬，要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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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妍，別說了！”孟舒冉出聲打斷。
謝錦雲臉色難看，雙手抬起孟舒冉的臉，“她又欺負你了！”
語氣肯定，直接為顧喬定了罪。
“真是個討債鬼！”
“媽，你別聽多妍亂說，是我身體不太舒服，所以，就先回來了。”
“我哪有亂說！伯母，要不是顧喬，舒冉這回正高高興興地跟周大少吃飯看電影呢！”
謝錦雲神色厭惡，“她又做了什麼？”
“還不是看不慣舒冉跟周大少在一塊開開心心的，非要擠過來，陰陽怪氣地罵舒冉，還讓舒冉滾出孟家，永遠不要出現！”
“什麼！她敢！”謝錦雲氣得胸口劇烈起伏。
“媽，沒有的事。”孟舒冉替謝錦雲順背。
鄭多妍：“舒冉，你也太好欺負了！”
“舒冉，”謝錦雲捧住孟舒冉的臉，“你一直都是媽媽的女兒，你不用這麼忍氣吞聲！”
“媽……”孟舒冉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隱忍，委屈，不安，看得謝錦雲心疼不已。
她的舒冉何曾被這樣欺負過，哪怕是她親生的也不行！
謝錦雲拿起手機，想打過去罵顧喬一頓，開啟螢幕，突然頓住了，她的聯系人裡，沒有顧喬的聯繫方式。
她這才驚覺，她們母女，一年來，從未好好聊過。
謝錦雲當然不會覺得是自己的問題，都怪顧喬粗鄙不堪，乖戾冷僻，完全沒有當女兒的自覺，這樣的女兒，誰會喜歡，誰會接受！
孟舒冉見謝錦雲看著手機螢幕一動不動，轉了轉眼珠，道：“媽，你可千萬不要責怪妹妹。要不，你讓哥哥勸勸妹妹回家住吧，我看哥哥跟她關係挺好的，她或許聽得進哥哥的勸。”
“你哥……”一提起兒子，謝錦雲也沒什麼好臉色，“你哥也是頭犟牛，他自己都不回來！”
想到那兄妹兩，一個比一個不聽話，謝錦雲就氣不打一處來。對顧喬，她是厭惡，對兒子，她是又愛又恨。
“還好媽還有你，不然，早就被氣死了！”謝錦雲欣慰地拍拍孟舒冉的手背，老天還算憐憫她，把舒冉送到她身邊。
孟舒冉微微一笑，趁著謝錦雲不注意，又給鄭多妍使了個眼色，鄭多妍，想起孟舒冉在回來路上對她的叮囑，忙道：“伯母，顧喬有男朋友了。”
“多妍，別胡說！”孟舒冉假意阻止。
“我沒有胡說，伯母，是真的，舒冉和周大少都看到了。那男生今天還幫著她罵人呢！”
“硯書也看到了？”謝錦雲眉頭緊蹙。
“還有週二少也看到了。”
謝錦雲臉色一黑，雖然她從來沒考慮過把顧喬嫁過去，但孟周兩家在商議時還是把顧喬擺到檯面上來考慮的，如今，她私底下交了男朋友，還秀到周家兄弟面前，豈不是狠狠打了兩家的臉，更讓他們孟家理虧！
聯姻人選的事也就這一兩個月就定下來了，她都等不及了！
真是不檢點！
“那男的是什麼人？”
這鄭多妍哪知道，她又沒看到，她飛快地瞟了孟舒冉一眼。
孟舒冉道：“沒見過，看著年紀不大，開著輛摩托車，就是……性子急了點，容易衝動。”
這形容聽在謝錦雲的耳朵裡就是小小年紀不學好，打架鬥毆樣樣不落的社會渣滓。
謝錦雲捂著胸口，那不就是跟顧家那個兒子一樣嗎，輟學不讀書，無業的小混混！說來顧喬也一樣，小學畢業，初中輟學，早早在社會上遊蕩，只是現在進了娛樂圈鍍金，本質上不就是個小太妹嗎！
“我得跟你爸說一聲，提前防範，不然，等她又鬧出什麼醜聞來，就來不及了！”
謝錦雲說著往樓上走去，一邊走一邊打電話，“喂，霖川，真要被那死丫頭氣死了……”
直到養母的背影消失在樓梯口，孟舒冉收起了臉上的面具，眼神裡的怨毒全數放了出來。
鄭多妍只覺得一股涼氣竄上嵴柱，不禁打了個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