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袁煜堂,玄門其他人的興奮也溢於言表,畢竟他們下來了那麼多次,一直在光禿禿的地下過道裡來來回回的出去進來出去進來,別說進墓裡了,就是他們走得那條到底是不是墓道,也不清楚。
如今,終於看到一點與這個陵墓相關的東西,可以窺見這個墓的冰山一角,推測墓主人真實的身份,感覺終於摸到了一團亂麻的線頭。
“牆上有燈!”羅湄的手電照著牆壁上的油燈,除了有壁畫的那面牆,其他三面排得十分密集,“這麼多燈,點了一定很亮!”
“等等!”南榮淵制止她,“墓室裡的東西盡量少動,誰知道這油燈裡會不會加了什麼東西。”
羅湄立馬收回手,“南榮,你說得對,是我魯莽……”了。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看到身邊的油燈亮了起來,顧喬指尖燃著一簇火焰,一盞一盞點了過去。
羅湄一下抓住顧喬的手,呵斥道:“你瘋了嗎?沒聽到南榮說的話嗎!”
顧喬澹澹看了她一眼,“這是交人油。”
交人油?
說實話,交人這種東西只在傳說中聽過,更別說交人油了,哪怕是輩分最大的陸修也只在黑市上見過一些難辨真假的交人油。
傳說中,交人油可持續燃千年不滅。黑市上賣的,撐不到一年。
大家也不管壁畫了,先去看油燈裡的油了。
這油看起來跟普通的燈油似乎沒多大區別,只是質地上更濃稠些,仔細聞一聞,還帶著一點點若有若無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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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喬不管他們,繼續點著燈。
這燈芯看著不大,但點起來的燈比白熾燈還亮堂,等顧喬點滿三面牆,真個房間被照得猶如白晝。
陸航喃喃道:“我現在有點相信這是交人油了。”
袁煜堂哼了一聲,“什麼叫有點相信,我師父說是,那肯定就是!”
陸修眯了眯眼,神色複雜地看著顧喬,“顧小姐,你怎麼知道,這是交人油?”
顧喬收起指尖的火焰,“就是知道。”
“難不成,你就見?”羅湄十分懷疑。
顧喬漫不經心回了一句,“對啊。”
她連交人都見過。
她的態度雖然很隨意,但莫名讓人很信服。
陸航對著陸修激動道:“叔叔,若這真是交人油,那我們這趟,就算沒有其他收穫,也算不虛此行了!”
陸修點點頭,“不急,先看壁畫。”
“對對對!差點把壁畫忘了!”
顧喬蹙了蹙眉,不知為何,越往下走,她的胸口越悶,有種說不出的怪異的感覺。
她走到夏侯盡身邊,不知為何,自從進了這個墓室,夏侯盡就格外沉默,他雖然平時也常常在在她身後當背景板,但這回,沉默地有些異常。
他站在壁畫前,逆光而立,白皙俊美的臉隱在燈影下,眼睫半垂,看不出什麼情緒。
這一刻,顧喬突然覺得他似乎要走近壁畫裡去。
顧喬垂在身側的手指動了動,突然覺得他離自己好遠。
“這上邊都畫了什麼?”袁煜堂湊了上來,正好擠在顧喬和夏侯盡中間。
若是平時,夏侯盡一定會睨著眼把袁煜堂從中間拎出去,但這次,他卻像沒有察覺般,視線一直停留在壁畫上。
連袁煜堂都有點不習慣地看了他幾眼。抓了抓頭髮,又將目光投向壁畫。對於沒有這方面知識的人來說,要讀懂壁畫裡傳達的準確意思是有難度的,他看了半天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陸航有些不確定道:“這壁畫不會是假吧?”
也不怪他會有這樣的疑問,一個起碼千年以上的古墓,它的壁畫色彩依舊鮮豔動人,怎麼看怎麼假。
羅湄撩了撩頭髮,“這是神女墓,神族的墓,能跟人的一樣嗎?他們的顏料經久不變,也沒什麼好意外的吧!南榮,你說是吧。”
南榮淵微微蹙了蹙眉,轉頭問袁欣,“這畫上講述了什麼?”
袁欣是考古專業畢業的,使他們這裡最專業的了。
羅湄見南榮淵沒理她,反而去問袁欣,雖然知道原因,還是免不了暗暗吃了一嘴的醋。
袁欣表情有些疑惑,“我不是很確定……”
陸修鼓勵道:“沒事,你說說看。”
袁欣指著從右到左的壁畫,“這或許是神界,你們看,這是一個繁華國度,高高的城牆,直聳雲端,天上有朵朵的祥雲,祥雲間有仙鶴往來。
但好景不長,另一個更強大的國家崛起了,像是個巨人,更高的城樓,重重的壓在畫面的上方。
兩國交戰,小國不是大國的對手,最終只能派出使臣百般求和,賠償了許許多多的的金銀財寶,才換回了平安。
在這些金銀財寶中,還有一個特殊的存在,一個女子,絕色美人。
但,很奇怪,不知為何,她被幽禁在一座高樓裡。
後來那個大國發生了戰亂,似乎因為什麼事,惹的民怨四起,許多百姓上街遊行,聲討,至於原因,畫裡沒說。似乎就是因為那個送來的女子。
不過就算民怨四起,也未能將這女子如何,這女子依舊幽禁在這高樓裡。
最後,她從樓頂一躍而下……”
“死了?”袁煜堂蹲在最後的畫面前,一個女子,穿著一身紅衣,像一片紅似火的楓葉般,飄落,“她是神,她不會飛嗎?”
袁欣搖頭,“不知道,也許這故事還沒完。”
主觀上,她覺得故事不應該結束地那麼突兀,神族也不會死的這麼輕而易舉吧?
羅湄插嘴道:“應該死了吧,不然這墓哪來的?”
“不管死沒死,倒是更加能確認,這座墓是神族的墓。”
顧喬從壁畫上移開視線,她壓了壓心口,不知為何,更悶了。側頭看了一旁的夏侯盡一眼,發現他的目光,像是生了根似得,緊緊的盯著那畫中飄落的紅衣女子,眼底翻湧著她看不懂的情緒。
顧喬只覺得心頭一緊。
她破天荒地有些心慌地伸手扯了扯夏侯盡的袖子,“阿盡?”
夏侯盡像是被人喚醒般,思緒一下子從畫中抽離,他垂下眼眸,反手握住顧喬的手,十指相扣,握得很緊,微微有些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