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關作恆父親的案子年前翻案了, 政府為此賠償了關家十萬——關作恆是沒資格進司法機關工作的。
但這人好像也沒有意願進機關工作,且理由給的,郭宇菁實在無法反駁, 難以再勸。
當公安,在司法機關或公安部門工作多辛苦?她自己深有會,可為人民服務是她的職責, 不能抱怨,為此她和羅航沒小孩,她一直留在崗位上沒有挪過,父親調她去檢察院,她也一直不願。
案子剛破,有個屍是兩年前的, 陳義的有七年了,更早的有十年,十年。
也就是說, 高輝在這十年的時間裡, 連續殺害八人,並埋在此處。其掩蓋罪行的法非常罕見, 給七個受害者工工整整地造一個墓碑, 挨個取了名,都姓高——
不知道這是什愛好。
唯一那個,沒有立墓碑,而是埋在旁邊的, 法醫說是最新的:“死了兩年了,男性,一米七八,十六或十七歲。死前遭受過殘酷折磨, 看他這裡,被閹割了。值得一提的是,這是唯一一具被虐待過的屍體。你看其他的,身上都有個小圖騰,這小一個,像不像三片葉子?”
還給人搞紋身。
是匪夷所思。
和之前小台山案一樣,公安春節也不能休息,她問完關作恆話,吃完飯,還回局裡上班。
“對了,”她又問,“高輝為什之前監視你,你還是沒有頭緒嗎?”
“不知。”
關作恆其實沒想到這案子會花這長的時間,逮住高輝的罪證。
早在六七年前,他被監視後,反跟蹤找到了高輝此人,他就推測出了高輝的犯罪法,不過不知具體埋屍地點。最初他懷疑過這個叫馬仔監視自己的高輝,和母親琴萊,或者父親關鈞有關係。
後來得到了證實,他和琴萊的確有關係。
“你是有什線索,你就告訴我,案子也能快點破掉是不是?”郭宇菁的直覺告訴她,關作恆肯定知道些什,但不知道為什不肯說,“案子破掉,等我有空休息了,我帶你去小煩家裡。”
他好像有點意外,半晌道:“我的確不知道什線索,郭隊,如果我有頭緒,我馬上告訴你。”
“你們在這兒聊什呢!”周進繁霍地從外面把陽臺門推開,看一眼關作恆,又看一眼乾媽,“聊這半天了!聊什,請問我可以參與一下你們的話題嗎?”
郭宇菁掃了他一眼:“聊你們的感情。”
他噎了一下,擋在關作恆面前道:“我們好著呢,你別恐嚇他啊!”
“我恐嚇……”她不知道是不是要罵小煩胳膊肘外拐了。
周進繁對乾媽出櫃的事,大概有半年多了。郭宇菁挺開明,說尊重他的選擇:“既然你知道他的家庭,你有把握將他的一切瞭如指掌後,仍然這選擇,我不阻礙你們。”
其實周進繁覺,關作恆身上是有一些秘密,並未告訴自己的,他也不在乎:“我不需對他的一切都瞭如指掌,我只知道他好,他愛我。就行了。”
這不,剛回春城沒天,就帶著關作恆上門來吃飯了。
但郭宇菁還有案子忙,吃完飯就開車走了。
這個案子能到目前程度,說到底有不少的運氣成分,七個高姓墓碑,葬在高家村旁的山上。
她回去的時候,忽然想起了去年查高輝時,在他家裡看見的七個牌位。她仔細的看了,那牌位上沒有刻名字,但有一些看起來挺特殊的圖騰,只是放在玻璃櫃子裡,點了個小香爐。
問題就在於,她查過高輝,傈僳族人。那邊是氏族文化,而他很早就獨自來春城打拼了,有個兄弟,還有母親,都在保山老家。
出來後,他改了名字,結過婚,但早就離婚了,有個已經成年的女兒是跟著媽媽和重組家庭在生活的。
而高輝是作為陳義一案的嫌疑人被帶回所裡問話的,獄中正在服刑的鄭剛作為人證。
作為人證而言,證言能證明的有限。因為鄭剛是從偉仔那裡聽說的:“偉仔說,人是輝哥收拾的。”
法醫的報告也表示:“陳義的致死原因是,他自己咬到舌頭,失血過多死亡的。”
聯絡鄭剛的證詞,陳義昏迷或者說醉酒後,被偉仔丟進後備箱內,口被堵住不能言。中途醒來後試圖自救,卻在車禍發生時受到衝擊,從而受重傷。
高輝一開始並不開口,直到他們查到那具被閹割的、可能是未成年的男性屍身份。是她那個在外省上大學的女兒,在高中時期的前男友。
稍微一查,就發現女孩兒為男的過胎。
他完全有動機。
墓碑所用的花崗岩,和倉庫裡找到的岩石灰一致,此外那些屍體上的紋身圖騰,繪製的比較粗糙,郭宇菁就拿到滇南大學內研究傈僳族文化的專家那裡去問,到一個可能的資訊:“當地氏族的一圖騰紋樣,在他們的文化裡,這些圖騰和人是可以產生聯絡的,到神靈庇佑。他在屍身上紋這東西,意思類似於,我們文化裡的入土為安。”
這紋樣,恰好出現在他家中的牌位上。
隨即,還一個個查出了剩下的部分屍體身份,高輝本來還一直閉著嘴,找了律師把他從所裡撈出去。是過了有一個月左右,公安機關還在偵查時,他自己承認了。
“是我幹的。”
不知他為何突然這樣,警方查了一下通訊記錄。他在自首前,有接過一個越洋電話,從美國打來的。
他對自己的罪行供認不諱,問起剩下的、不知名的屍首身份,他也一一承認:“這人跟我老闆有經濟糾紛。”
“你老闆是誰?”
他一字一句地道:“中鈺翡翠公司老闆,付楓。”
這是他們一直以來都在監視的人。
郭宇菁想起她一直都很在意的問題:“你為什派人監視關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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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嘛。我當時暗戀那個女的。”
他一看就是在隨口胡謅,可和他承認的罪行相比,這只是很微不足道的一個點,隨他怎麼說也沒有辦法。
“不過,你們最好不現在逮捕付楓。”他爆出一個大訊息,“他最近有單大生意,有個歐洲販-毒集團的老闆要親自過來一趟,你這時候抓他,人一看不對就不來了。建議你們計劃一下,一起抓了。”
她立馬起身,雙目如電:“誰?什時候,你知道多少?!”
高輝一五一十把知道的全說了,公安內部商量過後,放他出去,跟付楓談條件,讓他自首,配合他們抓毒-梟。
付楓的條件只有一個。
“我的家人,他們在美國,我你們派人,秘密保護他們,讓他們安全回國,直到亞伯拉罕落網。”
警方傳遞訊息給付楓:“只要你配合我們,將上家和下家全都供出,你的家人我們可以提供保護。”
付楓同意了,給了他們更多的,關於這個亞伯拉罕的身份資訊:“他從來不正面跟我做生意,也從不親自出面運貨,這次是隻身前來,但是你們注意了,亞伯拉罕並不是來跟我交易的,但我會製造一個交易現場出來,你們到時候出來逮捕他就行了,切記,在此之間,不能打草驚蛇,他很狡猾的!”
“從來不正面跟你做生意?”警方揪出這一點來,像這樣的人,做事小心,滑像泥鰍。
“那他為什來?”
付楓沉默了一會兒,答:“他以為,他有個兒子在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