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雨姍的表情在思量利弊,趕忙說:“不可,且不說伯父擺渡本領最好,渡船也是最大……”目光轉向景辛寅,“二位可是還有馬匹,若大的兩匹馬,加之兩個壯漢,小船豈可承載?萬一劃到河中心下沉,豈不遭殃?”
【新章節更新遲緩的問題,在能換源的app上終於有了解決之道,這裏下載 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同時查看本書在多個站點的最新章節。】
楚茵姑娘輕皺眉頭,“倒也是……二位定是急著走路。”打算去集市。
朱雨姍趕忙阻止,“莫急。”扭頭去看景辛寅,“我剛才也說過,日頭快要落山,不如在此住上一宿,即便過得河去,也要在對面村莊留宿,是不是這相理?”
樂叔看著景辛寅說:“賢侄,雨姍姑娘說的在理,不如留宿此地。”
景辛寅用眼神搜刮他,意思是:你這般年紀,還會為色所迷?
樂叔趕忙避開他的目光,擺一下手,明言開脫,“賢侄,你不要往歪處想,這的確是個好主意,二叔可沒有別的意思……”
朱雨姍隱匿地向楚茵姑娘使個眼色,用眼神交流,顯得調皮而詭秘。
景辛寅只好點頭,“也罷,就在此地停留一宿。只是,不知道村裡有無客棧?”
朱雨姍臉上出現喜悅之色,“當然有,不止一處,我可以帶二位去找客棧。”
楚茵姑娘便對二位說:“既如此,二位請進屋坐下來等。”
朱雨姍卻說:“依我看,還是先去找客棧為好,最近到此地遊山玩水者頗多,客房比較搶手,晚去可攤不到好客房。”
楚茵姑娘也點頭,“雨姍所言即是,還是先去找客棧,這邊請放心,我爹一回,我便交待清楚……”
樂叔顯得依依不捨,“那我們先離開,等找到客棧再來拜訪。”
景辛寅作揖而別,“多謝姑娘關照,回頭見。”
楚茵姑娘出來相送,“二位慢走……”
出了小院,朱雨姍格格竊笑,取笑樂叔,“嘖嘖,侄兒不急,叔叔急,還說自己是過來人,瞧那副依依不捨之相,嘻嘻嘻……”
樂叔紅了老臉,為自己辯解,“你那只眼瞧出我依依不捨來?人家那般熱情,我豈能生冷待人?多好的姑娘,還用水果招待我們……”
景辛寅也甩一句,“二叔莫不承認,你已然被她美色傾倒,近乎忘記自己出來做什。”
朱雨姍力挺景辛寅,“景公子所言即是,年長男子向來更浮躁些,不像少年能夠剋制。”
三人相識短暫,但能夠隨意說笑,感覺特別隨和。
景辛寅忙作補充,“姑娘所言即是,未品嚐蜂蜜者不知其味,自然不為所動……如此看來,採花大盜皆出自年長者之中。”
樂叔悻悻不悅,“話可不能說絕,懵懂者心火更旺,只是羞於顏面不說而已。”
朱雨姍開始中立,“你們叔侄二人莫爭,尋花問柳者,確實年長者為多,但懵懂少年亦常見。”
景辛寅順勢問詢,“楚茵姑娘平日做什?雙手嬌嫩不像是務農,不會只顧刺繡吧?”
朱雨姍陡然嚴肅起來,“這個,不要問我,二位若是多留宿幾日,自然知曉。”趕忙轉移話題,“走這邊……先去我家,牽上那兩匹駿馬……”
樂叔不解,“這是為何?牽著馬滿街轉,多有不便。”
朱雨姍卻說:“不懂不是?那兩匹可是顯示二位身價。到此地遊玩者,要麼有權勢,要麼有錢,否則受人輕視。”
樂叔嘴一撇,“原來如此,這風氣可是不好。”但也跟隨。
景辛寅透過姑娘的談話,影片瞭解到此地風俗,也不做批駁,有道是入鄉隨俗,順著便是。
三人很快回到朱雨姍的家中,但一邁進小院便嚇出一身冷汗。
先是走在前面的朱雨姍尖叫,“啊!爹……”
景辛寅聽見聲音飛奔而入,看見地上躺著一個老漢,滿地是血跡。
朱雨姍蹲在地上搖晃布衣老漢,“爹——爹——您這是怎麼啦?”
無論她如何叫喚,老漢一動不動。
景辛寅蹲下去把脈,發現已然沒了脈搏,斜眼發現東面的籬笆牆下躺著一人,一眼認出是她的母親,便起身跑過去。
朱雨姍也發現尖叫著跑過來,“娘——娘……您怎麼啦?”
景辛寅看到雨姍之母臉上有刀傷,嘴角抽動一下,可見尚有一口氣。
便蹲下,推開朱雨姍,“你先別哭,還活著……”
朱雨姍又驚又喜,當即哀求,“求求你,景公子,一定要救活我娘……”
景辛寅將雨姍之母扶坐起來,點下後背幾個重要穴位,然後輸入真氣,於是看見她睜開眼睛。
朱雨姍驚喜地叫,“娘——娘,您醒啦……到底發生什麼事情?是什麼人下此狠手?爹是誰殺的?……”
景辛寅趕忙從懷中取出藥丸,給雨姍之母服下,“您切不可激動,慢慢說……”
雨姍之母指著屋子說:“你兄長、嫂嫂……”話未說全又昏厥過去。
朱雨姍緊張地叫,“娘——娘……”
景辛寅勸慰,“傷勢不重,無礙,休息一下便好……你先照料,我進屋看看……”說著站立起來。
樂叔已經進了屋子,但驚叫一嗓回退。
景辛寅衝進屋去,本以為他遭到攻擊,哪曾想是被嚇的。
內屋的地上有一具屍體,死相極為殘忍,非但渾身一絲不掛,身體還被撕成數截,兩條腿雖然被截斷,但仍然有肉皮連著,慘不忍睹……
仔細打量,肚皮破裂腸子流出,呈帶狀散落一地,內臟血肉模糊碎不成形,一對乳豎地面,顯然是故意為之。
更慘不忍睹的是砍斷的頭顱。
蓬亂的頭髮遮住額頭和一隻眼睛。左眼珠完全脫漏,有一條肉帶連著,黑白眼球像是在盯視著他,不時有血水滴落……
耳朵和鼻子比較完整,牙床被擊碎,張開的樣子好比厲鬼,兩邊有兩條斬斷的手臂,擺出張牙舞爪的姿勢,雪白的肌膚上沾著血漬……
景辛寅不忍直視,扭頭閉一下眼睛,咬牙切齒地說:“何人如此歹毒?”
樂叔走進來站在他身邊,捂著鼻子,“看樣子,這家人遭劫……”指一下周邊散落的衣服,“衣服皆破,明顯是辱屍……”
景辛寅調解情緒,仔細觀察碎屍,“你瞧,留下許多腳印,並非一人所為。院中也留下許多痕跡……”
樂叔陡然說:“現在可是白晝……這些人應該沒走遠,咱們去追吧?”扭頭去看屋外,“又在落雨,剛才還是晴天……”
朱雨姍攙扶著母親到屋簷下避雨,想進屋卻被景辛寅阻攔,“稍等,屋內太亂……”又忙問:“你兄長為何不見?”
朱雨姍在門外瞧見嫂嫂的死相,哽咽著,“嗚嗚……我不知道……”
樂叔忙說:“理應從速去報官才是……”
景辛寅卻回身去其它房屋,“一共三間屋,中間是廚房……莫走動,我去檢視……”說著去了廚房和另一個房間。
朱雨姍抽啼著告訴他,“西面那間,是我兄嫂的屋子……”
廚房裡也是亂糟糟的,有打鬥過的痕跡,不少東西被砸爛,但沒有發現她兄長的屍體。
西屋門敞開著。
進去仔細檢視,裡面有許多帶雨水淤泥的腳印,炕上也留下鞋印,但仍然找不到她兄長的屍體。後門被風吹得自己開啟關閉,發出瘮人的聲音。
景辛寅沒有脫鞋子,直接上炕,走過去從後門往外探,看著後園被踩踏過的蔬菜,料定那些行兇者從後院越籬笆距離。
景辛寅走回來,對朱雨姍說:“西屋乾淨,去擦拭一下炕,把伯母扶到那裡調養,這間屋子暫時不能清理。”
朱雨姍抹著淚去打掃西屋,景辛寅隨後將她昏厥的母親抱起送過去。
朱雨姍擦好炕鋪上被褥,放好枕頭,再接過母親平放好,蓋上被子。
直到這個時候,才有鄰居走進院子問詢情況。
是鄰居王二姑,“她叔和孩子都出去勞作,我一人坐在炕上補鞋子,聽見外面烏糟糟亂響,沒聽狗叫聲,也沒注意,以為自家人吵嘴……”
景辛寅站到院中做安排,“務必儘快去報案,縣衙距此太遠,只能先去報裡正……”看著樂叔,“二叔,一同前往……”
此時雨小了一點,院內又有幾個鄰居來問詢,三個婦女兩個孩童。
王二姑問朱雨姍,“這二位是……”
朱雨姍依舊擦拭眼淚,“二姑之前不是瞧見?是過路人……見家中遭難,相助矣。”
景辛寅趕忙提醒,“多餘之言,暫且不提。”看著那個王二姑,“她二姑,請做個幫手,帶我二叔一同去裡正家那裡報案。”
朱雨姍卻往前走一步,“還是我去……”
景辛寅趕忙說:“你要留下,你母親尚未脫離危險。”
樂叔突然有所發現,“不好,我們的馬不見矣……”木訥地望著景辛寅,“兇手可是為盜馬?幸虧我將錢袋扎在後背上……”
景辛寅早有發現,只是壓著未提,“二叔,馬一定能夠找到,快些去找裡正前來協助排查。”
朱雨姍像是才醒悟,“二位的馬?這如何是好啊……”
景辛寅向王二姑和樂叔做手勢,“速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