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下來,絲烈貞流露出含情脈脈的神情,微微低著頭挑起眼簾看著他,說不出一句話來。
景辛寅有些心急,指著她看著樂叔,“她,究竟是何人?這裡可是很危險。”仍然不敢大聲說話。
樂叔詭秘地笑著說:“賢侄啊,你平日不是天眼就是順風耳,如何連她也瞧不出來?不應該呀?”
絲烈貞“噗呲!”笑出聲來,“二叔,你這不是為難人家嗎?”但就是不說出自己的名字來。
樂叔為他心急,“她人變了,可嗓音沒變啊,你再仔細聽聽?”
景辛寅轉著圈打量,眼前這個窈窕淑女感覺一會兒變胖,一會兒變瘦。
他終於做出驚訝的表情,“絲烈貞姑娘?你如何變得這般瘦弱?”
樂叔這才露出滿意地笑容,“欸,這就對了嘛……人變瘦了,可愛之處還在嘛……”
景辛寅不敢相信這是事實,“這才一日時間,豈會有這麼大的變化?她吃的是何種配方,效果如此顯著?”
樂叔得意地說:“嘿,你問她……侄兒是練武天才,她可是巫術天才,你二人的確是絕配……”
一句話讓絲烈貞羞澀難耐,“哎呀,二叔,你說話好羞人……”
景辛寅立刻指出,“她非但人瘦了,連嗓音也變了。”
樂叔表示疑惑,“莫非喉嚨也會變瘦?裡面的肉少了,發出的聲音也會受到影響,是不是這個理兒?”
絲烈貞趕忙轉移話題,“哎呀,不要再說我,還是說說景公子的事情……”
指著他身上粗壯的鎖鏈驚訝,“這就是十長老的玄鐵鎖鏈?簡直是太惡毒,這得多沉重啊?”
樂叔伸手扯了扯說:“侄兒這麼大的本領,當真無法掙脫?”
絲烈貞心疼地看著景辛寅說:“二叔說的倒是輕巧,這可是玄鐵鎖鏈,非人力能斷開,重量有千斤之重……”
樂叔不敢相信,“有千斤重?如何可能?”
用力掂了掂耷拉下來的部分,點頭,“確實很重,遠勝金鉛。”
絲烈貞陡然說:“咱們愣在這裡做何?趕緊逃離此地……”
樂叔怔一下說:“等等,胖姑娘,事情豈會如此簡單?若是能逃,他不可能一直待在這裡……”
絲烈貞這才反應過來,“哦,景公子是忌憚身上的玄鐵鎖鏈,即便逃出去也無法解開,是不是?”
想了想,眼睛一亮,“沒關係,去找我父親,他應該有辦法開鎖……”
樂叔露出欣喜的表情,“對啊,如何把你爹給忘了?”
但是又擔心起來,“你爹會幫我們叔侄二人嗎?”
絲烈貞雖然擔心,但還是做保證,“我父親雖然固執,但不是壞人,肯定會幫這個忙。”
景公子只好攤牌,“二叔,絲烈貞姑娘,你們不必為我擔心,其實這個玄鐵鎖鏈鎖不住我,我假裝被降服,其實是為了尋找失蹤的孩子。”
二人皆做出驚訝的神情。
樂叔似乎全明白了,“哦,你是懷疑和兒被突厥人綁架?”
自己思索片刻,表示認同,“這極有可能,那個烏蘭妮可是突厥名將業布楞之女……”
絲烈貞知道一些內幕,“這件事情我知道一些內幕……”
樂叔又是驚訝,“啊?胖姑娘你知道內幕?那還不早些對我說……”
景辛寅也看著她,“你說,或許與我的推斷有出入。”
絲烈貞便說:“分散在各地的幫派,其實大都與突厥軍有往來,形成一條互惠互利的紐帶。“
停頓一下繼續說:“半年前鄂力克將軍派人來過此地,傳達葉護可汗的密令,如果誰能籠絡大唐手握重兵的官吏,便會重賞黃金萬兩、駿馬千匹、布匹千卷、陶瓷百件……”
樂叔大為驚訝,“居然有此事?”
看著景辛寅說:“賢侄,突厥人這是要鼓動叛亂,內外夾擊吃掉我大唐江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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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辛寅點頭,“極有這種可能。“
看著絲烈貞說:“姑娘請接著說。”
絲烈貞的心完全在他身上,毫無保留地呈現出來,“連我爹也曾動過心,打聽到張家女兒與青州刺史李正己之間的傳聞……”
又停頓一下說:“我黑水谷那麼封閉都探聽到了,蛇皮幫和西海聖會不知道嗎?”
樂叔睜大了眼睛,“哦——原來如此……我說孩子不會無緣無故失蹤,不用查,此事就是突厥幫派所為。”
絲烈貞思量著說:“山南西道這一帶,散落著諸多突厥幫派,但嫌疑最大的就是附近的幾個幫派……”
樂叔用肯定的語氣說:“不是蛇皮幫就是西海聖。”
看著景辛寅說:“現在可以去梁州搬兵剿滅他們。”
景辛寅搖頭,“此事不可興師動眾,以防對方殺人滅口……”
絲烈貞也是不想看到雙方爭鬥的場面,“我覺得景公子說的對,找到孩子才是關鍵,雙方打鬥只會死更多人,孩子也不安全。”
樂叔為難地說:“那接下來該如何?侄兒總不能總關在這裡吧?”
景辛寅思索著說:“二叔放心,烏蘭妮已經來到西海聖,正在跟十長老協商,我會見機行事。”
樂叔點頭,“是啊,我昨晚就撞上烏蘭妮兄妹……”
陡然想起另一件事情,“對了,你猜我還撞見何人?”
景辛寅趕忙問他,“何人?昨晚來劫獄的可是有幾撥人馬。”
樂叔告訴他,“你還記得來時在路上遇到的那個突厥高人嗎?他叫貼布克……”
景辛寅立刻想起來,“當然記得,我二人可是被他困了一整夜……”
絲烈貞就說:“此人確實法力高強,二位遇到他可要當心……”
樂叔繼續說:“他和烏蘭妮兄妹在一起,我竊聽到他們之間的談話,貼布克說是烏蘭妮的父親業布楞派來協助他們兄妹的。”
景辛寅緩緩點頭,“果然請到高人……這個訊息很重要,說明烏蘭妮兄妹很心急,想必短期內會有舉動。”
樂叔輕嘆一嗓說:“若是這樣,侄兒還要待在這狹小的牢房內……”
看著絲烈貞表示無奈,“得,我二人白忙活,人帶不走。”
絲烈貞不甘心地說:“不如直接跟烏蘭妮交涉,如果她答應把孩子放出來,此事不再追究她,這樣可不可以?”
樂叔笑她天真,“胖姑娘,你的想法倒是不錯,證明你很單純……那個烏蘭妮跟你判若兩人,絕不會輕易妥協。”
景辛寅也說:“二叔說的對,此事關係到葉護可汗的大業,她父親業布楞又是突厥軍重要將領,絕不可能妥協。”
絲烈貞輕嘆一嗓說:“咳,其實我心裡也知道她不會答應,她們兄妹野心比天大,不會輕易服輸。”
景辛寅便說:“你放心,在適當之時我會給他們一個悔過的機會,除非寧死反抗……”
絲烈貞趕忙說:“哦,是我不好……此時千萬不能暴露自己的意圖,否則將陷於被動,想找到孩子更難。”
景辛寅做出感激的笑容說:“難得你在大是大非面前能夠站在正義一邊,我代表刺史大人和張夫人感謝你。”
絲烈貞搖頭說:“不要說謝不謝,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你儘管吩咐。”
景辛寅看著樂叔說:“你們暫且離開,可以在外面埋伏,需要時我會用我的方式聯絡你們……”
樂叔點頭說:“看來只能這樣,遇到困難不要自己一人扛,務必想辦法通知我,我們就隱藏在附近……”
景辛寅提醒他,“你二人一定要小心,千萬不要被發現。”
又想起委託何聚才的事情,“昨晚東鬼幫的何聚才也來過……”
樂叔趕忙問詢此事,“侄兒何時與東鬼幫結交?”
景辛寅簡明扼要地解釋清楚,並把何聚才去請張夫人的事情說給他聽了。
樂叔點頭說:“原來是這樣,若是方便我在外面接應他。”
景辛寅擺手說:“二叔沒見過此人,最好不要參與,免得出現誤會暴露自己。”
絲烈貞也說:“是啊,雙方一吵,肯定會驚動西海聖的人……”
樂叔只好點頭,“那好,我會見機行事,必要時在暗中保護張夫人。”
景辛寅抬頭看著通風口說:“趕緊離開吧,看守隔一段時間來看一眼。”
樂叔趕忙躍上去抓住鐵欄杆,再次施展縮骨術鑽出去,然後轉過臉來向他告別。
絲烈貞依依不捨地看他一陣,施展巫術輕鬆離開。
此時,營帳裡烏蘭妮兄妹和十長老之間的談判還在進行。
尕雷想用官府實力威脅十長老,並未奏效。
烏蘭妮改變了方法,“諸位長老,如果找到那個孩童,我們雙方一起行動,西海聖可以派幾位代表隨我們兄妹一同前往鄯州見鄂力克將軍。”
長老們一聽,就知道是扯謊,她要是說去見自己的父親業布楞倒是會相信,但去見業布楞就沒他們什麼美事了。
賀茲冷佯裝同意,“好,這倒是個好辦法,對雙方很公平。”
烏蘭妮又說:“當務之急是儘快找到李正己的骨肉,否則一切如同空談。”
賀茲冷長老又是點頭,“這一點諸位長老都清楚,不用你提醒。”
尕雷心急地說:“那倒是把景捕頭交給我們去尋找孩子啊?這樣拖著也不是辦法?”
賀茲冷長老說:“那你有線索沒有?我們可以派幾位長老帶上景捕頭一同去尋找,這樣總不會出問題吧?”
烏蘭妮感覺這些老鬼們實在是太狡猾,連根針都插不進去。
她輕嘆一嗓說:“那我們就如此談定,等我找到線索再來請各位長老帶上景捕頭一起前往……”
她心裡想,正面攻不下,只能在背後搶。
幾位長老知道務必握住景捕頭這個人才能分到一半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