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芊姑娘似乎猜到些什麼,膽怯地問:“爹,您是不是去過墳場?”
王二犬一怔,“欸?丫頭,你也知道那墳場下面有古墓?”
逸芊姑娘逐漸緊張起來,“爹,那裡可是不詳之地,您千萬不能私自下墓,否則性命不保……”
王二犬十分氣惱,一邊數落,一邊要動手,“好你個小賤人!早知道墳地下面有寶藏,居然瞞著你爹?看我不打死你……”
逸芊姑娘一邊躲閃,一邊解釋,“爹,並非女兒有意隱瞞,那古墓萬萬碰不得……到處是詭秘機關,還有可怕怪物……”
王二犬緩慢停下來,“丫頭,你這倒是實話,爹原諒你……”表情得意,“你當爹是傻瓜?老子才不會充當大頭……”
逸芊姑娘又猜到幾分,“爹,可是找人合作?果真是爹為牛蘭寨人引路?如此行事,會遭天塹……”
王二犬反倒起疑,“嘶——,你如何知曉?莫非梨花寨人已經猜到此事?”
逸芊姑娘思考著說:“也未必全猜到……二公子向我打聽古墓之事,女兒只是推測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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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二犬做出忌憚的表情,“若是如此,你莫再回去,老實呆在家中,等爹拿到銀子,前去償債解除婚約便是。”
逸芊姑娘卻說:“爹,那牛蘭寨人比梨花寨人好不到哪去,不可輕信……”順勢將遇到景辛寅的事情訴說一遍。
王二犬聽罷遲疑,“丫頭,你說牛蘭寨人不可信,那個素昧平生的陌生人可信得?爹吃的鹽比你吃的飯還要多,這世上哪有此等好人?皆是無利不討好,十之八九也是為古墓財寶而來。”
逸芊姑娘巧言說理,“爹,既然如此,何不相互利用一番?使梨花寨多一個對手,如此對您可是有利。”只能這樣順著父親的稟性勸說。
王二犬轉過彎來,“欸?倒也在理……”但又遲疑,“只是,一個白麵後生,有何出奇本領與千門鬥法?”
逸芊姑娘便說:“爹,去見識一下不就知曉啦?”激一言,“爹可是怕見高家人?”
王二犬立刻睜大眼睛,“誰說的?那是過去,如今老子懼怕何人?”馬上想到了牛蘭寨的人,“盜門老三與爹結拜,叫上他一同前往,前不久千門與盜門設賭局對決,梨花寨人輸得是四腳朝天啊!”
逸芊姑娘終於說動父親,“如此甚好,與牛蘭寨人一同前往,即便那後生落敗,梨花寨人亦不敢對爹不利。”
王二犬仰面大笑,“啊哈哈——想我王二犬亦有翻身之日矣!”
也許,這對父女此生第一次談得融洽。
自古以來,成大器者,非但能夠善於調控性情,日常作息更是守時守規。
做到這一點並非易事,尤其對那些不經事的後生而言。因為光有堅強意志還不夠,還需深度瞭解自身的生理時鐘,通達調控之法。
這便是景辛寅過人之處,不管心態有多紛亂,只要打定主意,隨時可以安然入睡,而且絕不會睡過頭。
他這一躺下,卯時將盡之時‘騰’地坐立起來,意識恢復得相當迅速,算來只睡了一個多時辰。
推門出屋,晨光明媚。
一個年邁的男性家傭在掃庭院,丫環春枝看見他走過來搭話,“客官醒矣,小女這就去備漱洗用水……”善於察言觀色,“哦,茅房在後園東側。”
景辛寅先去解手,再回來漱洗。
吃完早點,施蕊姑娘來見他。
一臉和善的笑容,“起得可真早。”
景辛寅起身相迎,“我正要前去道別……”
施蕊姑娘臉上的笑容瞬間消散,眼神露出一絲幽怨,“英雄為何這般心急?在山寨小住幾日又有何妨?”
景辛寅只是想看看她有何反應,“若無他事,想即早回去報喪。”
施蕊姑娘有些性急,“我昨夜提及,家父有要事相求,如何忘記?”
景辛寅輕輕拍一下額頭,“哦,居然忘記此事,姑娘切莫責怪。”
施蕊姑娘抿嘴一笑,將錢袋遞給他,“這些銀兩可是從那怪獸肚內取出,家父吩咐即早奉還。”又補充一句,“仔細數數,看看是否夠數?”
景辛寅接過錢袋放在炕沿上,“不必,豈能有錯……”又忙問:“不知寨主有何吩咐?”
施蕊姑娘賣起關子,“英雄暫且勿問,待到中午,我爹會親自開口……我爹要為英雄設宴慶功。”
景辛寅趕忙阻攔,“這如何承受得起?不可勞煩……”
施蕊姑娘雙目含情,“英雄莫要推辭,你為山寨剷除大患,理應道謝才是。”
景辛寅只得點頭,“也罷,只要是在下力所能及之事,皆可允諾。”
施蕊姑娘一陣歡喜,“嘻嘻,英雄大可放心,我爹不會為難於你。”停頓一下,又說:“時間尚早,外面景色怡人,不如一同出外走一走?”
景辛寅點頭,“這當然好……”遲疑一下說:“稍等片刻,我換件衣裳,身上滿是灰塵……”
施蕊姑娘臉一紅,“那我到外面去等……英雄昨夜與那怪獸打鬥,衣袍多處破損……”
等她出去,景辛寅立刻解開錢袋,取出銀錠來檢視,他攜帶的銀兩全是剛提的官銀,底部皆有標記。
他的懷疑果真沒錯,這些銀錠全是他們自己的,更加堅信樂叔並沒有被怪獸吃掉。
沒時間磨蹭,他趕忙收了銀兩,匆忙換上一套新衣走了出去。
山寨的風景清新優雅,二人漫步在鄉間小路上,彼此皆有提不完的問題,初次相遇有太多的事情需要瞭解。
二人正有說有笑之時,少寨主手持一把花扇出現在眼前,一切像是事先安排好的一般。
景辛寅假裝不曾見過,少寨主靠近問自己的妹妹,“小妹,這位俊秀少年是何人?此前從未見過。”
施蕊姑娘從中介紹,先是看著景辛寅疑惑的臉介紹“這是我長兄,寨裡的人都喊他少寨主。”
景辛寅趕忙拱手,“見過少寨主。”
少寨主上下打量著景辛寅,臉上沒有一絲笑容,像是嫉妒他俊秀的容貌,又像是在懷疑他的能力。
施蕊姑娘趕忙開口解除尷尬,“爹早晨不是跟你提過昨夜發生之事?他就是那個鬥殺兇獸的英雄,姓景名虎。“
少寨主緩慢拱手,臉上依舊沒有半點笑容,“哦?這真是人不可貌相……”
景辛寅謙謹地微笑,“危情之下,僥倖為之……”
三人並列走在一起,話反而比先前少了。
少寨主猥瑣的人品寫在臉上,深深懷疑少年的本領,“聽說你身手了得,幾歲時起步,可曾請過名師高人?”
景辛寅表情平靜,“那些讚譽著實言過其實,在下鬥技平平,從未受過高人指點,實屬胡亂琢磨……昨夜之事亦屬僥倖。”
施蕊姑娘看著長兄一臉不滿,故意奉承景辛寅,“你當真是無師自通?這如何可能?莫說長兄不信,我亦不信。”
景辛寅無奈地搖頭,“所以說昨夜之事乃僥倖,倘若再來一次未必取勝。”
少寨主歪歪嘴,出言不遜,“若是這樣,爹留你也幫不上什麼忙……”
施蕊姑娘趕忙出言堵兄長的嘴,“長兄,他這是在謙虛,如何當真?”
少寨主下巴一揚,“是不是謙虛,過幾招便知。”說罷舉起手中的劍,盯視他的眼睛,“你若是勝我尚可,可以留下來打個下手,否則莫想在山寨混酒喝。”
施蕊姑娘想阻止,又採下眉頭思量,覺得試探一下不是壞事。
便觀察景辛寅的表情,揀好聽的話講,“你瞧,有不服氣的,不妨過幾招,讓我長兄心服口服。”
景辛寅具備超強的剋制力,面不改色地拱手,“少寨主,切磋武藝本是好事,只是家叔昨夜剛剛去世,內心悲痛,不如日後討教。”
少寨主冷笑一嗓,“你可以將悲痛發洩到我身上啊?唯唯諾諾,可不是男兒本色……”看著妹妹,“小妹,你把刀借他一用。”說著拉開架式。
見景辛寅不肯出手,施蕊姑娘趕忙打消了主意,勸說自己的兄長,“算啦,人家心情不好,莫強迫人家。”
好在此時一個家丁跑過來,“少寨主,小的尋找好久……桃花寨王婆夫婦前來拜見。”
少寨主回頭,“咳,來的真不是時候……”收起劍看著妹妹,“真掃興,那我先走了……”
施蕊姑娘笑道:“我倒覺得你應該感謝人家,否則長兄極有可能顏面盡失。”
少寨主一臉不悅,“你是說我會輸?哼!我還是勸你趕緊送人走,免得留下來礙手礙腳。”一陣風地離開。
施蕊姑娘觀察景辛寅的反應,不免露出尷尬之色,“我長兄就這脾性,切莫在意……”
景辛寅淡然一笑,“無礙,倒是爽快之人……”
二人又朝景色優美處散步,景辛寅表面看來像是觀賞美景,實則觀察山寨的地形,思考他們會把樂叔關押何處。
沒想到少寨主剛走,二公子又出現,見他神情慌張地奔跑過來,像是有大事,那副極力剋制的樣子讓人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