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蒼青木被移植到了無生機的壺天空間，姜玄心中突然出現了一絲明悟。
蒼青木還差了不少。
要是沒有其他靈物相助，哪怕姜玄開闢的壺天空間再穩固，這次演變成洞天也還是會失敗。
瞬息間神念百轉，姜玄心中一動後就把蒼青木從壺天空間裡取了出來。
說來說去，還是靈玉作為承載物開闢的壺天空間底子差了點。
雖然變成洞天以後，洞天之力可以反哺承載物，讓承載物本質提升，但這需要不少時間。
手上好東西不少的情況下，幹嘛要選差的東西？
開闢壺天對於姜玄來說又不是難事，重新開闢一個就好了，幹嘛浪費靈物？
隨手將靈玉放到一旁，姜玄接著拿出了一塊人頭大小，通體漆黑，偶爾又閃過點點星光的石頭。
石頭名為空暝石，是姜玄從奇物樓開石頭開出來的。
當然，開石頭前姜玄並不知道原石裡邊是空暝石。
他只知道藏著空暝石的原石亮得顯眼，所以就把那原石給買了下來。
空暝石是天生承載著空間力量的奇石。
哪怕未經加工，他手上這塊空暝石內部就蘊藏著上百立方的空間，端是製作儲物裝備的最佳材料之一。
跟之前一樣，真氣流轉間進入空暝石，然後又進入那片無限大的虛無之地開始凝練空間節點。
只不過這一次凝練節點的時間可比上一次多多了。
姜玄一邊使用丹藥恢復真氣，一邊使用真氣凝練節點，足足過了三個時辰，凝練出了1296個空間節點以後才達到了空暝石的承載上限。
也就是由空暝石開闢出來的圓形壺天空間體積的直徑，是靈玉的36倍。
別看直徑只有36倍，但是要是換成體積，空暝石開闢出來的壺天空間的體積，就是靈玉的46656倍。
其中差距，只能用離譜兩字形容。
呼出一口氣壓下心中雜念，姜玄隨後再一次將蒼青木拔起，移植到了由空暝石開闢出來的壺天空間了。
然後那種冥冥中產生的明悟，再一次浮現在了姜玄心中。
這一次能成。
念頭升起後不久，日、月、星三光再次如約而至，如水般的融入到了這方空間之中。
三光融入空間，其實並沒有花上多少時間。
畢竟成就是成，不成就是不成，沒有第三種選擇。
也就一分鐘左右吧。
等蒼青木枝葉上泛起點點星芒，當空暝石上覆蓋滿了樹葉脈絡，星月之光就在倏忽間退了下去，只餘下燥熱的烈陽之光照亮了由空暝石承載，蒼青木鎮壓的超小型洞天。
不過洞天雖小，但在融入了日月星三才之力後卻已然有了生命，成了活物，可以吸收各種力量擴張自身。
就是沒有外物幫助，這種擴張極度緩慢就是了。
藉著陣法的力量從周邊山頭取了一些草木泥土溪水扔進洞天裡，姜玄隨後腳步一踏，便進入了洞天之中。
“雖然是新開出的洞天，但靈氣不差，差不多是外界的兩倍。”
“但除了靈氣以外，其他就很一般了。”
“五行少金、水、火、土，也就只有木屬還能湊合。”
“洞天內生機不足，常人待久了必然生病。”
“除此之外陽光炙熱，這些帶進來的尋常草木活不過三天。”
“除了陽光炙熱以外，晚上也應該格外陰寒。”
“也許這些草木連晚上都熬不過去。”
“雖然從空間變成洞天以後擁有了無限可能，但那是在無限遙遠的未來。”
“想要讓其儘快強大起來，就得往洞天裡投入無數資源。”
“倒是蒼青木上出現了一絲空間的氣息，或許是因為承載物跟鎮壓物相輔相成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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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以後不想要這洞天了，直接把蒼青木取走，拿到外邊去的話倒也能算一株人造靈根。”
心思百轉間，姜玄不由哂笑了一下，然後一步踏出回到了竹山山頂。
將空間演化成洞天，不過是他一個小小的嘗試罷了。
他的目標不在於這些外物，而是在於把苦竹隨身攜帶。
想到這裡，姜玄又把視線落到了自己手指上。
事實證明，他的《壺天術》學得很到家。
只要他自己不作死，基本沒有開闢空間失敗的道理。
所以接下去，也該開闢人體洞天了。
凝神打坐調息，將精氣神恢復圓滿以後姜玄也沒睜開眼睛，直接就控制著真氣裹著自己右手食指指骨，勾連了虛無空間。
一個多時辰以後，一個由365個空間節點構成的壺天空間就出現在了姜玄的感知中。
彈了彈沒有絲毫不適的手指，姜玄隨後就撿起了塊石頭往壺天空間裡拿了放，放了拿。
儲物空間他不是沒有，但這個由自己身體為媒介開闢出來的壺天空間，他還真是稀罕的很。
稍稍滿足了一番自己的好奇心，姜玄隨即把視線落到了良田上。
下一刻，無數息壤從天而落，將整座山頭堆得滿滿當當，那些密密麻麻靈植靈藥也被姜玄分開了種植。
等下良田還不知道是個什麼情況呢，先做一些準備再說。
花了些時間將屬性相沖的靈植分到不同山頭上，又確認了沒有遺漏的地方，姜玄隨即就把苦竹移植到了指骨上的壺天空間裡。
而後，姜玄就生出了這次將壺天空間演化成壺天洞天，必然會成功的直覺。
可這直覺還沒升起多久，他卻突然覺得自己不該這樣做。
這種感覺來的是如此強烈，甚至讓他直接把苦竹重新從指骨空間了喚到了竹山上。
不知所措的撓了撓後腦勺，姜玄盯著苦竹就開始沉思。
不把苦竹栽到指骨空間，那栽到哪裡去？
難道還真等道基境了，拿道基去開個壺天，然後栽種到道基天去？
伸手微微撫過苦竹，姜玄突然發現自己好像沒好好研究過自己這外掛。
自從知道了它可以提升功法熟練度以後，一直就把它當成了一種提升實力的工具。
所以自己這外掛的本質是什麼？
目視苦竹良久，姜玄莫名的出現了一絲絲明悟，然後這些明悟越積越多，讓他逐漸生出了一種瞭然的情緒。
“每次透過外掛開掛，都是從識海中最先生出變化。”
“也就是外掛跟自己識海有關。”
“那麼最初的識海中有什麼？”
“修煉之前，識海之中只有靈魂。”
“所以外掛或許與靈魂有關。”
“外掛吞噬萬靈積累雙料，雙料是什麼？”
“飼料有實體，就是一種蘊含著靈性的食物，可以被我認同的靈獸所食用。”
“至於肥料，雖然在澆灌靈蔬、靈藥的時候可以看出來它具有能量，但更像是一種概念上的產物。”
“或許說其更像是一種等價交換錢幣。”
“我付出了靈性，獲得了肥料跟飼料。”
“飼料加速了靈獸的成長。”
“肥料既可以加速靈植成長，也可以讓我收穫到各種各樣的知識，還有頓悟的契機。”
“那麼知識從哪裡來？”
將手從苦竹上移開，姜玄伸手對著天空一抓：
“道者，師法天地。”
“知識從天地中來。”
“所以是我從天地間取得了靈性，然後跟天地做了一場交易，讓天地將各種知識教給我？”
“天地即是道，然大道無情，公正無私，平等對待世間萬物。”
“有來既有往，有舍既有得。”
“只不過別人舍了一萬，或許只得到了一。”
“而我舍了一萬，卻也從大道那裡得到了一萬，相當於是跟大道做了一次等價交換。”
“這算不算鑽了大道的漏洞？”
“應該不算。”
“大道至公，平待萬物，既然我得到了，就應該是我得到的，她老人家肯定是不會介意的。”
思緒流轉，姜玄又看向了苦竹。
“那苦竹是什麼？”
回想起過往種種，姜玄突然笑了起來：
“苦竹就是我。”
“沙沙~”
隨著姜玄話音落下，苦竹散發出了瑩瑩光亮，枝葉無風自動，好似在為他意識到這一點而高興。
“如果說世界的質量是無限，那不管世界內如何變遷，只要沒有外力介入，那世界的質量就永遠是無限。”
“這裡的無限，也可以看成是定數。”
“什麼從鴻蒙混沌中吞吐靈氣，什麼捕獲域外洞天世界，都在這個定數不變的無限迴圈之中。”
“然而我的到來，或許世界未曾改變，還是處於無限迴圈的定數之中。”
“但也可能讓世界出現了改變，有了一絲跳出定數的可能。”
“自此，世界就成了無限+1。”
“也就是世界有了變數。”
“大道至公，我既然可能帶來變數，可能改變了一成不變的無限，讓世界更加精彩，那至公的大道會怎麼做？”
“自然是有求必應。”
“只不過又因為大道至公，所以她不可能對我有求必應。”
“於是，就有了我擷取天地靈機，再從其手上進行等價交換能力。”
看著散發出瑩瑩光澤的苦竹，姜玄臉上笑意更甚：
“初來乍到，為了讓我更快的適應這個世界，增加我的安全感，所以大道將這等價交換的能力按照我認知的方式展現了出來。”
“上輩子，我大概是被雷噼死的，死前還在玩那款種田修仙的遊戲。”
“所以大道就以那款遊戲為模板，以我的真靈為核心，具現了在我認知之中的外掛。”
“有大道庇護，所以你有了神物自晦的能力。”
“有大道庇護，所以我才會莫名其妙的把你放到外邊，不怕別人對你造成任何傷害。”
“至於所謂的冥冥中的金手指空間，應該就是我的靈魂深處了。”
說到這裡，姜玄撥動了兩下苦竹的葉子，輕聲笑道：
“所以，你就是我。”
話音落下，沙沙作響的苦竹頓時碎成了一顆顆細碎的綠色熒光，然後徑直落到了姜玄腦海裡，深入到了他的靈魂中。
此時此刻，又有無數道則化成了姜玄所能理解的文字在他眼前一一浮現，然後這些文字又凝聚成了一條條飄帶融入了他的神魂，讓他對自己的所學所獲有了新的所思所悟。
良久後，天光再次放晴，而姜玄眼中也重新恢復了神采。
“倏至此界十七載，今日方知我是我。”
笑著輕吟了一句，姜玄隨即抬手看向了天穹，悄聲開口：
“道二，雪。”
下一刻，紛紛揚揚的雪花自百里無雲的天穹上落下，看著這滿天大雪，姜玄笑的也更開懷了。
回首環望四周，突然覺得少了點什麼的姜玄對著苦竹消失的地方就是一指。
下一刻，一株鬱鬱蔥蔥的苦竹拔地而長，再次出現在了竹山之上。
而姜玄的眼前也隨之浮現出了一塊面板：
————
道文：《道》2%；
《空間》15%；
《星辰》17%；
《雷》17%；
《陣》12%；
《符》12%；
《魂》10%；
《欲》10%；
......
煉體術（煉精）：《神霄煉體術》道境；
煉氣術（煉氣）：《五太心經》道境；
觀想法（煉神）：《觀星訣》道境；
地煞神通：《壺天》道境；《星數》96%；
術法：《掌心雷》、《青宵神霄》、《玉宵神雷》、《碧宵神雷》、《太霄神雷》、《振霄神雷》、《景霄神雷》《分魂術》、《紅塵》...道境......
技藝：《符籙初解》道境......
符籙：《養身符》、《養神符》、《養氣符》...道境......
陣法：《雲霧陣》、《東方青龍陣》、《北方玄武陣》道境......
法器：略...
丹藥：略...
良田：一畝
薄田：百畝
靈機：0
本命靈根：先天苦竹；
靈根：鳳血梧桐，九色蓮；
靈獸：天狐-姜湯圓，大鳳，禍鬥，狴犴，金牛，食鐵獸，羆，金蛟......
靈禽：靈雞*120，靈鴨*96，靈鵝*27；
靈植：略...
靈藥：略...
靈物：略...
道兵：五曜兵（505名）；
道界：？（未命名）；
......
看著浮現在眼角的面板，姜玄愜意的伸了一個懶腰。
自此以後，真我合一。
原先只有看苦竹才能‘看’到的面板，現在意念一動就可以出現在眼角。
原先的雙料，直接就變成了靈機，但效果沒變。
一點靈機等於一包雙料，靈機同樣可以具現成飼料，增加靈獸成長速度。
也可以直接對靈根、靈植使用，增加它們的生長速度。
除此之外，還可以直接使用靈機增加姜玄本就恐怖無比的悟性，讓他更快地領悟各種術與法。
至於先天苦竹，也並不完全由姜玄真靈所化，更像是他這輩子的伴生靈根。
重新長出來的先天苦竹，不僅能對姜玄產生效果，還能對姜玄認可的人產生效果。
比如姜玄認可趙明明，那趙明明在苦竹覆蓋範圍內苦練法術，也能得到相應加成，恰似天道酬勤。
當然，天道酬勤也有極限，起碼以苦竹現在的成長度，還不能讓他人透過苦練直接接觸到‘道’。
靈機變成零，則是因為真我合一時姜玄出現了頓悟，靈機則像是燃料加深了他與天地交感的深度跟時間長度。
也正是因為這次頓悟，讓他所掌握的術與法基本都跨入了道境，也讓他對各種道的領悟程度大大地增加了。
至於醒來後所說的‘道二，雪’，則是姜玄對《道》的領悟。
道即天地萬物。
領悟了2%的《道》有多恐怖？
小範圍，有限度，幾乎無消耗的言出法隨，就是《道》的恐怖之處。
這還是恐怖之一。
將《道》領悟到2%以後，姜玄發現自己更加貼合天地了。
簡而言之就是學習術法速度大增，修煉速度大增。
“可惜就是之前積累的靈機少了點。”
“不然沒準能把《星數》提升到道境，還能多領悟一些《道》。”
美中不足的感慨了一聲，姜玄隨後念頭又是一動。
下一刻，丹田壁壘上同時搭建起了八條天地之橋。
而後姜玄周身肉眼不可見的靈氣就颳起了一陣旋風，紛紛朝著天地之橋上湧去。
可到了天地之橋上以後，那些靈氣又失去了往日的狂暴，反而有條不紊的進了天地之橋，被其上的陰陽大磨磨成了最純粹的靈氣。
最後這純粹的靈氣被丹田中的先天真氣一卷，就成了姜玄的底蘊。
閉目沉吟片刻，姜玄隨後又睜開了眼睛：
“按照這速度，大概需要9年就可以先天境圓滿。”
“不過丹田壁壘上的天地之橋才開了八條，等這八條天地之橋穩定了再開上幾條，積累真氣的速度就嘎嘎快。”
“俗話說九為極，那我開個九九八十一條天地之橋不過分吧？”
心裡定下了一個小目標，姜玄隨後伸手一點。
下一刻，一畝良田再次出現在了竹山山頂。
但在這畝良田上，姜玄卻只留下先天苦竹、鳳血梧桐、九色蓮三種靈根，還有無垠木、盜天機兩種靈植。
至於剩下的靈藥跟靈植，他準備移植到其他山頭去。
隨著真我合一，良田、薄田的佈置位置自然也就可以隨姜玄自己意願隨意佈置，不再只限於苦竹周邊。
思及至此，姜玄便看向了周邊山頭。
然後他當即就愣了一下。
竹山往後百個山頭，已經全部被地龍開墾成了梯田。
要不是陣法就覆蓋了這麼點大的區域，地龍們現在沒準還在努力工作。
“所以我是悟道了多久？”
抬頭看了眼隱於陽光之後的星辰，姜玄隨後心中瞭然。
“七天。”
“已經正月二十九了啊。”
“再過兩天就該龍抬頭了。”
“不算晚。”
“不過之前說過讓那便宜師侄在四天前來竹山找我，倒是食言了。”
看了眼傳音符跟真傳玉牌，見趙明明沒有給自己傳信，姜玄索性也就沒有急著找他，而是開始佈置了薄田。
“百畝薄田，其中二十五畝分別種植金木水火土五種靈植靈藥，就按照五行方位佈置。”
“五十畝用來做試驗田，就放在竹山後頭，稍微隔開一下就行。”
“剩下二十五畝薄田分別放在二十五個山頭上，先隨便種上點東西，以後想要種高階貨了，再把薄田上的靈藥收割了。”
花了點時間佈置好薄田，姜玄隨後又在薄田裡融入了足夠數量的息土，接著才回到竹山上看了眼百座梯田。
“一個人打理這麼多田地有些累了。”
“如今真我合一，最大秘密已經徹底沒了暴露風險。”
“良田跟薄田在息壤遮掩下也變得平凡了很多，最多就是竹山上靈物多了點。”
“但我現在身後站著神霄派跟‘道’，只要不自己作死跑到神通境強者面前去挑釁神通境，那人身安全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
“所以也是該問師門要一些人幫我打理打理這20萬畝天地了。”
“或許還得去趟連山氏，再要個能種19萬畝田的靈種過來。”
“不過有小狴犴這層關係在，好像去魁隗氏也行。”
“算了，還是去連山氏好，畢竟魁隗氏沒有那麼熟。”
心中思緒萬千時又想起真我合一前的種種佈置，姜玄索性就駕起了雲頭朝著四喜縣城趕去。
至於給洞天命名之類的小事，等各種雜事處理乾淨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