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壤落地不過瞬間，便又被姜玄取了出來。
很顯然，他剛才想多了。
隨著息壤落地，他將吞噬息壤擴大田畝範圍的命令下達以後，金手指又再次給了他一些反饋。
首先是良田屬土，確實可以透過吞噬各種靈土補全自身。
但同樣的靈物只能吞噬一次，或者說是只需要吞噬一次就可以了。
因為良田吞噬的是靈物中蘊含的靈性、道則，跟靈物數量多寡無關。
也就是不管姜玄給良田吞噬一份息壤也好，還是給良田吞噬百份息壤也罷，息壤中蘊含的道則，只能讓金手指多衍生百畝次一等的田地出來。
往良田裡埋第二份息壤，只能讓良田將息壤轉化成肥料，而不是擴充田畝數量。
姜玄自然不會丟了西瓜撿芝麻，所以就把息壤給收了回來。
“不過既然可以吞噬息壤，那能不能吞五色泥？”
思緒間把五色泥扔到了良田裡，下一刻，良田翻湧了一下，姜玄也隨之收到了一道反饋。
“吞噬完畢，但獲得的好處幾近於無，不能對良田造成任何影響。”
砸了砸嘴巴，姜玄隨後又將視線落到了息壤上。
息壤這東西既然拿出來了，那肯定是要利用起來的。
現在的問題就是怎麼將其利益最大化。
“所以這東西能不能跟普通泥土混在一起使用的？”
帶著息壤跟人參精落到剛被開闢出來的梯田上，姜玄隨後伸出手指對著山頂一壓。
陣法之力隨著他落指而動，將山頂最中間那畝地向下夯了七米深，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深坑。
深坑最中心則是一個直徑半米的圓形深洞。
又片刻，轟隆隆的雷鳴聲自地底響起，一道雪白的水柱隨之從黝黑的洞穴中噴出，衝上半空後又散成了水花落回深坑裡。
看了眼開始積水，朝著水池演變的深坑，姜玄隨手就把息壤扔到了池底。
下一刻，息土不斷膨脹而出，又被姜玄控制著融入到了水池邊的一畝地裡。
當然，他並不是將所有息土一股腦的融進去，而是先將那畝地分割成了666個一米見方的正方形格子，再給每個格子裡融入了不等量的息土。
等所有格子裡都融入了息土以後，姜玄又用土石在每個格子裡豎起了一塊標牌，接著把視線落到了人參精身上：
“我在那些格子的泥土中融入了不少息土，至於標牌上的數字，則是序號跟息土含量佔比。”
“你現在去那些格子裡逐一紮根，看看含息土量不同的泥土，分別可以加快多少生長速度。”
“生長速度不是跟竹山上的良田比，而是跟尋常田地作比較。”
說到這裡，姜玄伸手對著人參精一點，把一些數學知識傳給了他：
“得出生長速度加快了多少以後，你記得在標牌上做好記錄。”
原先正隨風搖擺著的人參精一下子得到大量的數學知識以後，立刻就停下了擺動，僵在了原地。
各種數字，符號，以及相應的解釋，搞得他有點懵。
良久後，初步接收完資訊的人參精才開口應道：
“我知道了老爺。”
“不過數學有點複雜，我得先好好學習一下。”
人參精表示他小小的腦瓜子還是有點暈。
他需要時間緩緩。
姜玄點了點頭：
“不急，這事情在半個月裡做完就可以了。”
話音落下，見人參精把自己埋到了一號方格裡開始自閉，姜玄莞爾一笑後又回到了竹山上，看著良田陷入了沉思。
“算上吞噬息壤後衍化出來的次等田畝，現在金手指一共可以開101畝田。”
“所以這101畝田該種些什麼好？”
以前為了將良田的收益最大化，姜玄只在良田上種了長白山參、靈芝跟天山雪蓮三種藥材。
但現在良田、薄田加起來有101畝，此外還有萬畝靈谷等待他耕種，再加上繪製符籙每天也能得到200多包雙料。
所以他覺得自己沒必要為了雙料而種田，而是應該仔細想想自己需要什麼。
“總計101畝田地，良田毫無疑問是要用來種靈根、靈植，以及那些稀少且效果奇特的靈藥。”
“剩餘的百畝薄田，一半可以用來種植增強氣血的藥材，用來給武者、士兵打底子。”
“另一半其實可以用來種稻穀。”
“神農氏給我的靈種，都是培養了不知道多少代，擁有無限可能的初始靈種。”
“比如將靈稻種在五行靈氣充足的地方，那稻種就會吸收五行靈氣，成熟後結出的靈米就是火屬靈米、水屬靈米...”
“要是種到地煞、天罡之氣充足的地方，只要能種活，那靈米也會擁有相應的地煞、天罡屬性。”
“而且靈米中蘊含的力量極易被人體吸收，也不會出現產生類似於拔苗助長的副作用。”
“四象陣法可以接引天上星辰之力，那讓靈稻吸收星辰之力成長，長出來的靈米是不是就可以擁有星辰屬性？”
“要是再接引一些星煞下來，靈米是不是能變成星煞靈米，從而成為曜兵的食物？”
“也不知道只有魂體的曜兵能不能吃飯。”
心中各種思緒湧動，姜玄最終打算在百畝薄田上種上50畝藥材，然後再種50畝五穀。
這50畝五穀，就當是試驗田了。
想到這裡，他又把視線落到了苦竹上，準備開闢薄田。
可就在他想要將百畝薄田開闢出來時，卻又皺起了眉頭。
“苦竹放在外邊，以前沒感覺，但現在想到了總感覺怪怪的。”
“雖然苦竹會自晦，旁人看不穿它的神異，遇到危險也會自己遁回冥冥中的金手指空間，但它畢竟金手指，哪有不隨身攜帶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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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及至此，姜玄又把視線落到了那片代表著《壺天術》的竹葉上。
想要將苦竹隨身攜帶，自然需要藉助儲物裝備。
但有什麼儲物裝備，會比自己開出來的空間更讓人安心呢？
“《壺天術》可以用現實之物為承載物，用真氣、法力在無限大的虛無空間裡開闢出一個壺天洞天。”
“而人亦屬於現實。”
“那我能不能用身上的毛髮、血肉、骨頭甚至是靈魂以及未來的道基為承載物，開闢一個壺天洞天，用來種苦竹？”
“很有搞頭。”
“或許我還可以將自己整個人都變成現實跟壺天洞天的錨點。”
“以後但凡有攻擊要落到我身上，只要我念頭一動開啟屏障，攻擊不就落到壺天洞天裡了？”
想到這裡，姜玄突然又想起了壺天空間破碎以後，那作為承載物的靈玉被粉碎成玉粉的畫面，然後趕緊搖了搖頭：
“危險太大了，還是算了。”
“先隨便找個身體部位當錨點就行。”
“不過《壺天術》的熟練度還是太低了，先提升熟練度。”
瞄了眼剩餘的5333包待領取雙料，姜玄念頭一動，下一刻，333包肥料就灌到了《壺天術》上。
跟往常一樣，隨著肥料傾倒而下，各種關於空間的知識就莫名的出現在了姜玄的腦海中，讓他進入了那種玄之又玄的感悟狀態。
待感悟褪去，再看《壺天術》，熟練度可不是已經提升到了13%？
“之前的熟練度是7%，也就是漲了6%。”
“但之前我對《壺天術》也有相應領悟，要是有小數點的話，那原先的熟練度也可能是7.3%，7.5%的樣子。”
“所以差不多60包肥料可以提升一點《壺天術》的熟練度？”
“還差86%的熟練度才能把熟練度提升到99%，也就是需要5160包肥料？”
“再加上悟道所需，可能一萬包肥料都不夠？”
稍稍算了下所需肥料，姜玄頓時有些麻。
現在一天才產出200多包雙料，哪怕全部轉化成肥料，也要將近50天才能攢下這麼多肥料。
這還是他的境界已經提升到先天境了。
要是還在入道境混著，所需肥料就更多，想要攢齊一萬包肥料更是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
“師父他們老說境界才是王道，還真是一點都沒說錯。”
心中感慨一聲，姜玄隨即開始往靈田裡扔符籙。
扔下去的符籙，自然是法力境的《神霄雷符》。
他手裡的《神霄雷符》還有不少。
最開始的時候，他師父葉景給了他百多張雷符，後來交易靈獸賣出去了一些，又用了一些，也送出去了一些。
可雖然送了，用了不少，但每次見到師門長輩，那些長輩又多多少少會給他幾張雷符。
所以快一年時間下來了，姜玄手裡的神霄雷符不僅沒有少，甚至還多了。
稍稍清點了一番手中的雷符，姜玄最後只給自己留下了50張法力境的雷符，22張蘊神境的雷符，以及唯一1張神通境的雷符。
至於其餘的法力境雷符，全都被他肥了良田。
而後共得到待領取雙料8363包，讓雙料總包數達到了13363包。
“嘖，實力強了，積攢雙料的速度就是快。”
“要是我能達到法力境，再把繪製《神霄雷符》的熟練度提升到道境，每天光靠符籙怕不是就能得到上萬包肥料。”
“到了那時候，什麼法術神通學不會？”
暗自感慨了一聲，姜玄隨後就領了一萬包肥料灌到了代表著《壺天術》的那片葉子上。
下一刻，一道金色的光芒憑空出現，凝聚成一顆金色的星辰以後徑直落到了竹葉上。
“一萬包肥料一起倒下去，還有新特效？”
念頭剛起，姜玄就感覺好似有人給了他腦袋一錘，讓他變得昏昏沉沉的。
閉著眼睛晃了晃腦袋，再睜開眼睛時，他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一片沒有上下四方，前後左右之分的虛無空間。
這片空間雖然寂靜，甚至感覺不到時間流動，但姜玄卻意外地可以‘看’到有為數不少的星辰在這片虛無空間中閃爍。
這些星辰好似距離他無限遠，又好似無限近。
看到那些星辰時，他只覺得只需要自己伸手一觸，就能觸到它們。
可當他伸手觸控的時候，那些星辰卻又突兀的在他眼前失去了蹤影。
觸之而不可及，或許就是這個意思。
也不知道在這片沒有時間概念的虛無空間中徘迴了多久，當一批新的星辰映入姜玄眼瞼的時候，他突然就愣了一下。
“那顆星辰好熟悉。”
念頭剛起，姜玄就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了那顆雖然暗澹，卻給他一股熟悉感覺的星辰邊上。
伸手向前，這一次，星辰沒有再逃離，而是真真正正的被姜玄觸控到了。
也就在觸控到這顆星辰的一瞬間，無盡的明悟就從姜玄的心頭浮現了出來。
“原來，是這樣啊。”
......
恍忽間從那片虛無的世界裡回到現世，看著好似一成不變的竹山，姜玄眼底露出了一絲欣喜。
“原來，這就是壺天啊。”
感慨間，姜玄看向了一旁的苦竹。
然後不出意外，《壺天術》已經達到了道境。
至於那代表著道的竹枝上，已經多了一片後來居上，熟練度達到了13%的《空間》之葉。
收回目光，按下心頭欣喜，姜玄隨後伸手一點。
下一刻，他的身前就多了一扇若有若無的門戶。
門戶這邊是現世，另一邊則是一個什麼都沒有的空間。
但當姜玄把泥土、溪水、花草、空氣送入門戶以後，門戶裡卻突然亮起了光。
照耀諸天萬界的金烏好似發現了這個多出了一絲生機的小空間，然後有陽光自未知之地出現，將這片小小的空間照了個通透。
而後又有月光、星光一一浮現，想要將自己融入這個小空間之中。
可惜小空間，終究還是太小，太脆弱了。
沒有承載物，好似無根浮萍的它最後還是沒等到日月星三者徹底融入其內，就化成了一縷青煙消失在了世間。
連帶著姜玄送進去的花草溪泥，也同樣被泯滅成了徹底的虛無。
“沒有承載物，所以無法從空間演化成洞天麼？”
《壺天術》圓滿以後，姜玄就知曉了無數關於空間的知識。
比如擁有完善規則的空間稱為世界。
可讓活物生存繁衍，但規則不全的空間被稱為洞天。
只能用來儲存物品的空間就只是空間。
煉妖壺，萬魂幡，御獸袋之類的東西，則是對空間的另類用法，還算不上洞天。
姜玄剛才隨手開闢的，就是一個沒有承載物的壺天空間。
想要由空間衍變成洞天，一是要空間內誕生生機。
這很容易，往空間內扔一些草木泥土就行。
二是要讓空間融入日，月，星三才之力，有日月流轉。
這很容易，也很難。
空間內出現生機以後，不需要做什麼操作，只要不主動遮蔽生機氣息，日，月，星就會自己找上門。
但難就難在三者本質極高，尋常之物根本無法承受三才之力，最終只有破碎一途。
但只要承載物本質夠高，空間搭建的足夠牢固，日、月、星三者就可以很容易的融入其中，將空間轉化成洞天。
所以才說讓空間變成洞天，很容易，也很難。
而日月星三者會主動融入擁有生機的空間，也是儲物裝備無法放入活物的原因。
因為在儲物裝備煉製好以後，那道連通著內外的門戶就被設下了禁制，隔絕一切生靈隨意進入。
哪怕有生靈意外進入，也會被直接送出來，免得空間寂滅。
像御獸袋之類的裝備，就是在空間壁壘上佈下遮蔽生命氣息的陣法，讓日、月、星無視這個空間，才能收納活物。
各種資訊在姜玄心中一一流轉而過，沉吟半響後，姜玄手上突然多出了塊靈玉。
“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
“知道的東西已經夠多了，先嘗試開闢個真正的壺天空間再說。”
隨著念頭落下，姜玄體內的真氣隨之湧動而出，在靈玉上流轉了一圈以後，又在他的控制下徑直來到了那片虛無的空間中。
進入了虛無空間的真氣彷佛游龍入海，在虛空之中盤旋了一圈後裹住了一道道常人不可見的空間之源，將其凝練成了一個個空間節點。
這些空間節點雖然是在虛無空間裡由空間之源凝練而出，但也與靈玉相連。
如同既在彼間，又在此間。
一連凝練了36個空間節點，就當姜玄想凝練第37個的時候，又突然停下了動作。
冥冥中的直覺告訴他，他手上這塊靈玉最多只能承受36個節點，要是繼續凝練第37個節點，靈玉就會承載不了如此龐大的壺天空間，直接碎裂開來。
意識到這一點以後姜玄也沒再繼續，而是直接放開了對空間節點的限制。
下一刻，36個空間節點開始兩兩相連。
以節點中的空間本源為基，真氣為脈絡，吸收虛無的空間能量為屏障，幾乎在瞬息之間，這片虛無的空間裡就出現了一個自成一體的壺天空間。
這個被姜玄開闢出來的壺天空間，是一個直徑36米的球體。
將其換算成立方米，就是24429立方米，約是佔地100平，高度為三米的房子的81.5倍大。
壺天空間成型後，姜玄又把視線落到了蒼青木上。
壺天空間開闢出來以後，除了承載物以外，還可以有鎮壓之物鎮壓空間。
若是空間鎮壓之物足夠強，也是可以鎮住日月星三才之光，讓空間演變成洞天的。
“蒼青木是靈植，靈性光芒大概能值兩百包肥料，應該足以作為鎮壓物了吧？”
念頭轉過後姜玄也不猶豫，直接就把蒼青木連帶著大量土石移植到了壺天空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