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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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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堂下面的幾層石階上全都擺放了不少蘆葦, 沈默在媒婆的吩咐下, 抬腳踩上去,曬乾的蘆葦發出咯吱咯吱的清脆響聲。

這是清河鎮世代傳下來的習俗,寓意著新人婚後的生活節節高。

此時已是黃昏, 天邊有層層厚重的雲霧盤踞,鎮上看熱鬧的人湊在蕭府外面添油加醋的亂嚼舌頭根子。

“新娘子, 這拜堂可是一生也就這麼一回,你苦著個臉, 得多不吉利。”媒婆臉上掛著喜慶的笑容, 苦口婆心的勸導。

她見過在拜堂的時候掀起紅蓋頭說不嫁的,也見過途中被搶親的,拜堂的時候天打雷劈的, 但她還是頭一遭見新人踩著紅氈子的表情就像是踩在懸崖上一樣, 弄的她都有點緊張。

蕭家是鎮上出了門的大戶,蕭啟明更是人人皆知的大善人, 只可惜蕭家的好運並沒有延續多久, 二子蕭和出遠門談生意回來,整個人都瘋瘋癲癲的,老三在八年前突然重病,之後雖救活,卻離不開藥罐子, 老么蕭成倒是身體無病無災,但是整日吃喝嫖賭,不幹正事。

好在蕭家還有位大小姐, 知書達禮,學富五車,精明能幹,跟著蕭啟明打理家族藥材生意,是鎮上唯一一可以在非常時刻參與祠堂議事的女性。

也不知想到了什麼,媒婆拿出帕子掩嘴,一聲嘆息被突起的鞭炮聲吞沒。

跟著媒婆站在喜堂大門外,沈默抿了抿唇,新娘子三個字讓他嘴角抽搐的厲害,真是很難消化的稱呼。

耳邊有痛苦的咳嗽聲,卻透著詭異的感覺,彷彿有只手捏著嗓子,聽的旁邊人身上起寒慄,極不舒服。

沈默抬頭,走到他面前站著的男人身子瘦高,模樣好看極了,然而臉色卻蒼白的不像個活人,手握成拳頭抵在唇邊壓抑的咳嗽,一身紅色紅袍顯得格格不入,毫無半分喜慶之感。

就在媒婆出聲提醒這對新人別錯過了及時後,男人撩了一下眼簾,細長的眼睛無力的看了眼面前的人,很快就垂了下去。

沈默沒來由的打了個顫,那一霎那他感覺自己被毒蛇盯上了。

當冰涼的觸感碰到他的手,那種長久不見陽光,埋在陰暗處的潮溼讓他感覺很怪異,幾乎是下意識的,沈默用力甩開,氣氛徒然僵硬,媒婆尷尬的笑著說了幾句吉祥話。

手再次被握住,那人的咳嗽聲更大了些,連脊背都弓了起來。

沈默參加過很多場婚禮,老同學,學校同事,家裡親戚,唯一不同的是這次他成了主角之一。

包住他右手的掌心微涼,抵在手背上的指尖透著冷意,他心裡感覺很微妙,沉默著與男人並肩站在喜堂中央。

坐在最上面的中年人面帶笑意,親切柔和,他就是蕭家的家主蕭啟明,旁邊坐著的婦人臉上也掛著笑,只不過那樣的笑容著實讓人提不起多少好感,蕭啟明的原配夫人蘇月娥。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前面兩項都很順利,這次出現了變故,沈默沒動,與他面對面站著,比他高出很多的男人也沒動,兩人就像是在僵持著。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喜堂很安靜,只有那一聲聲壓制的咳嗽。

沈默掃了眼身邊看似隨時都會倒下去的男人,眉頭微蹙,他微低頭,脊背彎了下去,餘光捕捉到對方幾乎是卡著點子,比他慢一步的動作,沈默嘴唇動了動。

“禮成。”

“送入洞房。”

因為這場婚禮的特殊,新郎官體體質虛弱,根本堅持不住參加酒宴,於是他們開了一次先例,讓蕭成代替他的哥哥出席。

蕭家與沈家的結親在清河鎮上來說無疑是個笑柄,明裡不敢亂說,背地裡卻各種造謠。

新房裡喜燭幽幽的燃燒著,沈默坐在床邊,這幅身體一天沒進食,一口水都沒沾,這會餓的前胸貼後背,他已經聽到自己的肚子咕嚕叫喚了好幾次。

“咳....你們下去吧...咳咳...”男人低頭咳的厲害,身子隨著咳嗽輕顫著,彷彿是要將肺咳出來。

媒婆一聽也是歡喜,交代了接下來的適宜就跟丫鬟離開,忙活一天,腳不沾地的,早就餓了。

門吱呀一聲關上,新房陷入令人沉悶的寂靜,與一條迂迴的走廊相隔的正廳那裡的吵鬧截然相反。

沈默站起身走到放滿食物的桌邊,拿起茶壺倒了一杯茶水仰頭喝完,然後又倒了一杯,轉身走過去,遞給倚著床柱咳的輕喘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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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長白皙的手接過茶盞,發白的唇沿著邊緣抿了口,男人垂下眼角,語調似乎有細微的柔意,“多大了?”

沈默看了他一眼,頓了頓才道:“十五。”

接下來又是一陣發悶的寧靜,沈默實在餓得不行了,坐在椅子上拿筷子大口吃著菜。

門外有敲門聲,原本輕下去的咳嗽聲又一次響起,伴隨著外面拔高的女聲。

“三少爺,您的藥煎好了。”

沈默扭頭去看掩嘴重重咳嗽,眼角有些發紅的男人,他放下筷子打開門,淡淡的目光看著門口站著的女人,蕭齊氏當年嫁進蕭家時的陪嫁丫鬟,府裡下人都叫她吳媽。

吳媽踮起腳尖往屋裡看,“這藥啊,得趁熱喝,涼了,效果可就沒了。”

“好。”沈默把藥碗從她手裡接過去,轉身進屋,打算關門的動作被女人後面的話制止。

“三少奶奶,今日是你們大喜之日,夫人交代下來,替你們小兩口著想,特地諮詢大夫在平時的藥裡面加了幾位藥,都是上好的藥材,早點喝完,也省的夫人操心。”吳媽露出為難的表情,“這藥碗我還等著拿回廚房呢。”

言下之意,喝藥的時候她得在這裡候著,沈默從鼻腔發出一個沒什麼情緒的聲音,算是回答,下一刻就把門砰的關上。

他把藥碗放到桌上,看著不知何時站起身的男人,“給你煎的藥。”

為了完成這卷的艱難任務,111是給了他很多東西,但是那些東西裡面可沒有百毒不侵的身體,他就算想利用這個機會來取得這個男人的信任,也沒能力。

男人端起藥碗,他的速度很慢,唇沿著碗口一點點喝光,整個過程都顯得優雅極了。

沈默微微挑眉,他似乎明白了什麼,端起空碗快步走到門口,遞給正往屋裡偷看的吳媽,而後不等對方說什麼就合了門。

空氣裡有濃烈的藥味,牆角那盆不知名的植物枝葉泛著水光,那股子藥味就是從那裡散發出來的,竟然充斥著滿屋子,沈默還是可以斷定,他什麼也沒問,坐椅子上繼續吃菜。

男人喝了幾口茶水,突起的喉結上下滾動,彷彿是在吞嚥著什麼,他咳了幾聲,“沈家把你送過來時,可有什麼交代?”

“說我以後就是三少爺的人了。”沈默停下咀嚼的動作,漆黑的眼眸裡浮現的是真誠之色。

這句話很有說的必要,不管對方能信幾分,必須要讓對方知道,敵人在門外,而自己會是他的親信。

“是嗎......”男人的嗓音柔柔的,似是在自言自語,勾了一下泛白的唇角,古怪不明的弧度。

沈默心底又一起生起了那種汗毛豎立的感覺,他突然對這卷的任務充滿了期待,就像對面前這個捉摸不透,城府極深的男人,以及隱藏著無數秘密的蕭家,看似平和的表層下盡是醜陋與黑暗的清河鎮。

喜燭已經燃去三分之一,桌上的菜也被沈默消滅了大半,而男人一直支著頭,垂下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排淡淡的陰影,看不清裡面的東西。

“大娘說要喝交杯酒。”吃飽後打了個嗝,沈默裝出一副懵懂少年的樣子,期許的目光。

男人緩緩張合著眼睛,沒抬頭,“還有?”

沈默眼角輕微一抽,只能繼續裝下去,“和三少爺睡覺。”

男人拿起酒壺,斟了兩杯,兩人交叉著雙臂,酒杯送到嘴邊,對視一眼,古怪的氣氛蔓延,燭火中,看清了彼此眼中的內容,一個淡漠,另一個沉寂。

沈默喝完那杯酒,發覺視野有些模糊之後,就知道自己失策了,這副身體一點酒量都沒。

他晃了晃頭,迷迷糊糊的起身,搖晃著走向床邊,索性把自己摔在床上。

隱約有冰冷的氣息逼近,脖子上被一雙大掌覆蓋,慢慢勒緊,他的呼吸被阻攔,張著嘴發出支離破碎的喘息。

然而下一刻呼吸重新進入肺腑,那種窒息的感覺不在,他動了動眼簾,沉沉的睡去。

後半夜沈默醒了,頭痛的厲害,鼻子裡撲進一股藥香,他在一瞬之後清楚自己目前的處境,側頭盯著近在咫尺的那張臉,細看之下,沒有一點缺陷,只是臉上的皮膚也確實白的跟紙張一樣。

已是深秋,屋裡的溫度很低,被窩裡的暖氣並沒有多少,沈默把手伸進衣服裡摸了摸後背藤條·抽·打後留下的傷口,眸色沉了沉。

沈默往男人那邊靠了靠,手掖住被角,卻在收回的剎那僵住,他感覺自己身邊睡著的人已經斷了呼吸,試著輕喚了聲。

“蕭亦笙?”

原本毫無氣息的人突然睜開眼,細長的眼睛裡沒有一點波瀾,“有事?”

大概是在深夜,一切都莫名顯得寂冷,沈默猛地縮回手,這要是換成其他人,準會被嚇成神經病。

“剛才你沒有呼吸。”

蕭亦笙把沈默的手拉近貼著自己鼻子,微弱的呼吸噴在手心,癢癢的,也涼颼颼的,沈默掙脫開握著他的那隻手。

似乎一點也不意外對方的舉動,蕭亦笙閉上眼睛輕咳了聲,“睡吧。”

沈默淡淡嗯了聲,重新躺好,睡在蕭亦笙旁邊,微闔著眼,沉默良久,他說,“我不會害你。”

伸過來放在他脖子上輕輕摩挲的手掌微涼,沈默吞了口口水,他感覺脖子那裡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你應該多曬太陽。”

“沈家的人沒有跟你提過我的病?”摸著少年細滑的脖頸,蕭亦笙的聲音很輕,“我這病見不得過強的陽光。”

沈默抿唇,剋制住想現在撕開對方身上戴了幾年的面具。

好,今後你怎麼安排戲,我都會陪你演,就看誰先按耐不住。

被困意籠罩的沈默打了個哈欠,他把被子緊了緊,翻身側躺著,餘光從窗戶那裡掃過,卻霎時頓住,驀地皺眉。

蕭亦笙掀起眼簾,有一絲懶意,去給人陰沉沉的的感覺,“你在看什麼?”

沈默目光依舊盯著窗戶,壓低聲音說,“剛才我好像看到窗戶那裡有人。”

“是路過的野貓。”蕭亦笙按住他的肩膀讓他躺好,手臂沒收回去,而是隨意擱在他腰上。

沈默哦了聲,那絕不是什麼野貓,他分明看到一個人影,會是誰?

這個新婚之夜可謂是一波三折,臨近清晨時,沈默被耳邊的咳嗽聲弄醒,大概是離的近,那聲音鑽入耳膜,聽的他揪得慌,伸手繞過去輕撫蕭亦笙的後背,唇無意從他的臉上擦過,裝作沒有發現對方那一霎那短暫的僵硬。

門外有聲音響起,“三少爺,三少奶奶,我是吳媽,夫人讓我們過來說你們一聲,上午去廟裡上香的行程比較趕,得早點出發。”

“現在就起來。”沈默擰著眉頭,疲倦的打哈欠,兩眼沾著溼意,這天還沒亮透就不消停,看來以後別指望睡個踏實覺了。

“你怎麼沒告訴我,今天要上香的事。”沈默下床找衣服,邊詢問蕭亦笙。

蕭亦笙靠著床坐起來,身上的衣服鬆垮,多了點懶散味道,“忘了。”

已經穿好衣服的沈默沒去管蕭亦笙,看著銅鏡裡面的人,他摸著自己的臉頰,銅鏡裡面的人也是這個動作。

黑色的髮絲柔順的貼著白淨的臉頰,五官漂亮不掩書卷氣,乾淨清澈的眼眸,唇形飽滿,微彎的唇角翹起,眉眼都含著笑意。

“為什麼這張臉跟我自己一模一樣?”沈默收緊下顎,在心裡補充了一句,“我指的是十四五歲那會。”

“叮,《光景》這篇小說釋出時間1912年,那時候沈先生還沒出生,所以不存在作者是沈先生仰慕者的可能。”

沈默深吸一口氣壓下內心的震驚,“這真的只是一篇小說?”

他在學校無意間看到一段關於古今靈異的記載,便開始投入研究那些過去未來之間的聯絡。

沈家,沈默,一模一樣的臉和名字,這樣的詭異巧合,如果說他回到過去,一百年前.........

“叮,系統維護中。”

沈默緊鎖眉宇,把額前的髮絲撩開,湊近一點,下一刻瞳眸一縮,左邊額角的那個胎記都一模一樣。

背後突然傳來聲音,“你趴鏡子那裡看什麼?”

搖搖頭,沈默收斂臉上的情緒,低頭把衣服上的釦子扣好。

沈默就跟蕭亦笙洗漱完一起去給蕭啟明跟蘇月娥敬茶,他也見到了傳聞中完美的蕭家大小姐蕭凝。

前廳的氣氛還算和諧,一家人圍在桌子上,包括瘋癲的蕭和,一臉睏乏的蕭成。

蘇月娥那雙被細紋佈滿的眼睛嚴厲,“成兒,昨晚你上去哪了?”

“娘,看你這話問的,我還能去哪?”蕭成拿筷子頭挑著面前的一盤黃瓜絲,“替三哥應付那些客人,我喝了不少酒,頭很暈,就直接回去睡覺了。”

隨後他指著身邊坐著的人,“不信你問蘭芷。”

蘭芷低著頭吃菜,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手一抖,筷子掉桌上,她的頭垂的更低了。

蕭成眼珠子一轉,臉色變了變,揪住蘭芷的頭髮,惡劣的辱罵,“好啊,臭娘們,現在敢背地裡給我使絆子,反了還......”

原本和諧的氛圍淡然無存,蕭凝蹙起柳眉,厭惡的表情一閃而過,她出聲道,“四弟,你打蘭芷幹什麼,是你自己的問題,管不住自己的手腳。”

沈默跟蕭亦笙兩人都沒抬頭,安靜吃著早飯,而另一邊的蕭和則拍著雙手叫好。

臉色很難看的蘇月娥厲聲呵斥,“再敢去那種煙柳巷花天酒地,我就打斷你的腿。”

蕭成放開蘭芷,小聲嘀咕了句,“這麼兇,難怪爹會在外面找女人。”話一出口,他也知道自己犯了大忌,規規矩矩的坐著。

壓抑的氣氛被一聲急促的咳嗽打斷,沈默放下筷子拍著蕭亦笙的後背,看到這一幕,蕭家幾人神色各異。

一直沒說話的蕭啟明嘆了口氣,“好了,吃個早飯,吵吵鬧鬧的什麼樣子。”

他看著細心照顧蕭亦笙的少年,有著放心與欣慰,“小默,以後這裡就是你的家,缺什麼就跟管家老李說。”

沈默點點頭應了聲,一副認真的表情,“爹,我知道了。”

把目光移向他的三兒子,蕭啟明眼中有著疼愛,“笙兒,你今天看起來氣色不錯。”

蕭亦笙輕咳嗽幾聲,呼吸還有點喘,細長的眼睛泛潮,他按住沈默的胳膊,當著所有人的面輕笑,“小默挺好。”

沈默眉毛一動,仍由蕭亦笙把他的手放在唇邊輕摩擦了幾下。

蕭成兩邊嘴角一拉,臉上露出個笑容,“爹,有小默這個八字旺的人在,三哥氣色會越來越好。”

“金福,去賬房那裡支三百兩過來。”蕭啟明沉吟著吩咐。

管家金福立刻應聲離開。

這句話一落,蕭成就冷哼了聲,蕭凝的視線不動聲色的從上方蘇月娥那裡掠過。

蘇月娥放下碗筷,拿帕子擦嘴,掃了眼沈默,她輕聲說,“老爺,家裡的規矩不能亂了,每個人月開銷都有限制。”

蕭啟明眉頭一皺,再次嘆了口氣,“月娥,他們剛成親,總要置辦些家居用品。”

“謝謝爹。”沈默餘光掃了眼蕭亦笙,見他面上沒一點變化,垂下的髮絲擋住了眼睛,什麼也看不清。

“咔。”蕭和突然大叫一聲,他看著蘇月娥,面無表情的說,“你的頭斷了。”

而後就瘋瘋癲癲的大喊:“死人咯,要死好多人咯.......”

“把他拉下去。”蘇月娥聲音裡有一絲沒有掩好的驚慌,大聲命令。

蕭和被府裡的下人帶回屋,桌上的氣氛再也安寧不下來,包括邊上伺候的下人,他們都沉浸在剛才蕭和詭異的話語中。

一頓早飯吃的難以下嚥,沈默跟蕭亦笙往住處走,路過花圃的時候他剛才下人在修剪枝葉,突然想起了屋裡的那盆不知名植物。

會不會還有他不知道的地方。

迂迴的走廊曲折,沈默停下腳步從懷裡拿出銀票遞過去,“這是爹給的三百兩。”

“放你那。”蕭亦笙看著少年的目光有細微的深沉,很快便恢復過來。

“你有缺的東西嗎?”沈默把銀票收好,兩隻手揣在袖筒裡面,“從廟裡回來的路上順便買了。”

低首瞥了眼身邊的少年,蕭亦笙垂下眼角,“以前缺一樣東西,現在不缺了。”

沈默挑了一下眉,該不會指的是他吧?

“我能知道任務目標對我的態度嗎?例如常見的那種好感度百分比。”

“叮,這就要涉及到人類的七情六慾,並且相關聯的內容包括情緒變化引起的荷爾蒙濃度起伏........”

“簡短點。”

“叮,不能。”

“有句話我早就想說了,這個系統存在很多漏洞,根本就是個半成品。”

“叮,少年,你很有機智。”

“過獎。”

沈默跟腦中的聲音進行短暫的溝通過後,眉頭皺的都能打結了。

蕭家有蕭家的一道規矩,新人在第二天都得去苓山檀香寺上香祭祖。

天空被烏雲佔據,上午,幾輛馬車從蕭府大門口出發,路過的行人看到馬車標誌,紛紛讓開道。

沈默坐在馬車裡,盤著兩條腿,手裡捧著一杯茶,面前的長形小矮桌上放著一本書,從上馬車到現在,他沒見蕭亦笙伸手翻過。

“水。”

沈默抽著嘴角遞到他面前。

蕭亦笙淺淺抿了口,抬手把他額頭的髮絲撩開,凝視著他的眼睛,“看什麼看的這麼入神?”

“你睫毛真長。”長長的睫毛低垂著,像黑色的小刷子,輕微扇動著,沈默伸出手指從上面拂過。

這還是第一次,他見到一個男人好看到這個地步,就像文字裡說的,蠱惑人心。

如果對方的內心不像得知的那麼陰暗,那也不至於冷的跟個死人一樣,渾身上下沒一點人氣。

“靠一會。”蕭亦笙把書合上,閉了眼靠著沈默。

沈默揚眉:“不用在書上做記號?”

“在這裡。”手指指自己的腦袋,蕭亦笙輕說了句,呼吸漸漸變的均勻。

沈默嘴角又一抽,他想起自己讀書那會,其實他更喜歡歷史,但是文科要背大量的東西,最後思考再三,不得不放棄研究歷史,選擇了數學。

離開了清河鎮,馬車開始顛簸起來,沈默揉了揉太陽穴,靠在車壁上,也慢慢睡著了。

等他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趴在蕭亦笙腿上,沒有立刻起來,而是打了個哈欠,手摟著對方的腰打算裝睡,就聽頭頂一道輕柔的聲音。

“你睡覺會說夢話。”

沈默心裡一緊,從他腿上離開,面上淡定,“我都說了什麼?”

時間一秒秒的過去,蕭亦笙看著少年那雙澄淨透亮的黑色眼睛,動了動嘴唇,“忘了。”

沈默額頭青筋跳了跳,側身把毯子開啟蓋著,懶的再理蕭亦笙。

深秋的急切,山上的樹葉都枯黃掉在地上,大樹光禿禿的,寒風呼呼的吹,來燒香的人不多。

蕭啟明跟蘇月娥走在前頭,然後是蕭成跟蘭芷,下人沒帶幾個,都是府裡資歷老的。

走在最後面的是沈默跟蕭亦笙,他這副身體個不高,瘦胳膊瘦腿的,攙扶著比他瘦高的蕭亦笙,誰看了都挺滑稽。

蘭芷回頭看了一眼,欲言又止,過了片刻,她小聲說:“爹,要不就讓三哥回馬車裡吧。”

“成兒,你去。”蕭啟明聽到背後痛苦的咳嗽聲,神色間有著擔憂,卻又因為某種原因極快的遮掩住。

蕭成苦著臉哀嚎:“爹,這石階還長著呢,才走了不到一半,你看我這身板,走幾步肯定就背不動三哥了。”

沈默皺了皺眉,平靜的說:“爹,還是我來吧。”

蕭啟明想說點什麼,到嘴的話被邊上的蘇月娥堵了回去,“老爺,這誤了時辰可不好,祖宗會怪罪的。”

石階很長,沈默額頭已經滲出一層細汗,呼吸也不再平穩,他騰出手把額前被汗水打溼的髮絲捋到後面,喘息著說,“要不要歇會?”

蕭亦笙輕點頭,咳了一路,他的嗓子沙啞的厲害,虛弱的說,“去那邊。”

手摟著蕭亦笙的腰,沈默挪著步子過去那邊樹底下,靠著大樹喘氣,累的夠嗆。

蕭亦笙垂著頭輕聲咳嗽,蒼白的臉頰染了淡淡的紅暈,風吹動他的髮絲,有種病態的美感。

“我背你試試。”歇了會,沈默眯了眯眼睛,思慮著什麼,隨後他蹲在他前面,抿著唇,“上來。”

遲遲沒有動靜,他扭頭看去,就見男人正盯著自己,細長的眼睛裡似乎流轉著什麼,看不清,他湊近點,卻還是一片虛無。

但他知道今天這趟收穫不少。

陰沉沉的目光凝望著已經離他們有些遠的幾人,蕭亦笙收回視線,把沈默的手握住,盯著那點傷口,下一刻就放進嘴裡吸乾淨上面的血痂,卻沒鬆開他的手。

“花刺有毒,回去後去藥堂拿點子榕跟紅杉。”

沈默聳動了下眉,路上不經意碰到石階旁邊的一朵花,手指被刺了一下,他沒當回事,沒料想對方觀察力敏銳到這個程度。

其實就算沒有他,蕭家也早晚是這人的,看對方什麼時候想要。

蕭家的祖輩都供奉在這間寺廟,蕭啟明帶頭,一個個過去上香祭拜,而女人不能進來,只能站在外面。

等除了蕭和以外,蕭家的幾個男人都上完香之後,蕭啟明提出要抄寫幾章經文,而沈默跟蕭亦笙跟著主持去了禪房。

蘭芷陪著蘇月娥在外面小亭子裡面等候,蕭成說四處轉轉就跑了。

從禪房出來,蕭亦笙手裡拿著一個紅色繩子,上面是一個精緻的小福袋,他把福袋戴到沈默脖子上。

“去附近走走。”說完他就徑自邁步走出去。

沈默把福袋放進衣服裡,望著他的背影,眼眸略深,隨後就快步跟上去。

寺廟很大,周圍被蒼天大樹覆蓋,後山有條河流,邊上的水很淺,清澈的能看見大小不一的石頭子。

兩人沉默著站在河邊,陣陣寒風吹著衣角,嘩啦作響。

“昨晚幫你脫衣服時,發現你背上有傷。”蕭亦笙突然開口,嗓音依舊很輕,沒什麼力氣。

沈默沒說話,他還沒想到怎麼答覆,難道說是自己磕的?摔的?那一條條傷口很明顯就是人為。

過了會,蕭亦笙又說,“明天我跟你一起回沈家。”

“嗯。”沈默古怪的看他一眼。

“一年前一次,我見過你。”蕭亦笙側目,低頭看著少年的發頂,“那時候你看到我,會害怕的往後躲。”末了他輕輕的笑了,“我這病不傳染。”

沈默抿了抿唇,又鬆開,心想,我當然知道你的病不傳染,因為你壓根沒病。

“沈家把你嫁過來給我沖喜,你知道什麼叫沖喜嗎?”

“知道。”

這下換蕭亦笙感到詫異了,他微彎唇角,意味深長的笑意掠過。

沈默早上喝了兩碗粥,這會想找個地方解手,“你在這裡等我,我去樹林裡辦點事。”說完就快步跑開。

盯著少年奔跑的身影,蕭亦笙眯起了細長的眼睛,喃喃自語,“你到底是誰.......”

解決完之後他發現迷路了,等他在樹林裡轉了幾圈走出來時已經是半柱香時間後,他按著來時的路走到河邊,見蕭亦笙正往水裡打著水漂。

“回去吧,爹應該快抄好經文了。”

“走吧,夫人。”蕭亦笙拍掉手上的灰塵,微抬下巴,聲音夾在風中,會給人一種溫柔的錯覺。

沈默腳一頓,垂下的眼角抽了抽,引以為傲的理智和控制力又一次發揮出作用。

垂下的眼睛在看到走在前面的蕭亦笙鞋底一片樹葉時微睜,從後院到河邊的路旁沒有樹,只有他剛才進去的樹林裡有,而且也不多。

沈默似是理清了思緒,卻又覺得匪夷所思。

等他們出現在亭子裡,就見蘭芷神色焦急的來回踱步,而蘇月娥跟蕭啟明在說著什麼,那些跟來的下人都不在。

沈默沒去管一路上都沒咳嗽,這會咳的很大聲的蕭家亦笙,他看著蘭芷,出聲詢問

“發生什麼事了?”

“你四弟還沒回來。”蘭芷抹掉眼睛裡的淚水,緊握著雙手,顯得極為不安,“下人已經找了幾遍了,都說沒找到,這可怎麼辦。”

沈默輕皺眉宇,他不理解這個無論是談吐還是相貌都很不錯的女人為什麼對蕭成情深意重。

在山上逗留了很長時間,府裡的下人跟廟裡的僧人幾乎把附近能找的地方全找遍了都沒發現蕭成。

下山後,蕭啟明去找鎮長,祠堂的護衛前去搜山。

誰知晚上蕭成帶著一身傷回來了,臉被打的已經看不出面目,他的神色很怪異,口口聲聲說見到鬼了。

由於蕭成回來的動靜太大,蕭府看門的,和路過的下人親眼目睹渾身是血的蕭成在院子裡大喊大叫,一傳十十傳百,弄的人人皆知,儘管蘇月娥命令所有人不得傳揚出去,但是人多嘴雜,鎮上的人還是知道了。

蕭家很邪門,老二是個瘋子,老三是個藥罐子,唯一正常的老四也快瘋了。

從蕭成那邊回去,沈默邊走邊打哈欠,昨晚沒睡好,今天又起早上山燒香,回來還忙著跟吳媽在廚房周旋,這會沒一點精神。

現在是第五卷任務,他發現一卷比一卷難,這麼一想,沈默不淡定了,走廊另一頭傳來腳步聲,沈默抬頭看清來人便喚道:“大姐。”

蕭凝走過來,神色淡淡的,“三弟身體不好,眼看就要入冬,他體質偏寒,平時忌口的東西要記牢,你每天多留意著點,蕭家看上的是你的生辰八字,指望你能幫助三弟,你要知道,蕭家的三少奶奶不是那麼容易當的。”

“是。”沈默低頭回應。

蕭凝猶豫了會才開口:“以後你們做那......那種事情的時候,你多出點力,別讓三弟累著。”

沈默垂了垂眼,依舊做出乖順的樣子:“好。”這卷裡面,他最怕跟這個女人對招。

“回去吧,不早了。”蕭凝打量了會沈默,揮手讓他離開。

沈默跟蕭凝分開後,腳步走的越來越快,最後成跑的,等他氣喘吁吁地跑回去就聽到屋裡傳來咳嗽聲,長而沉溺,就像是有東西堵在呼吸道。

他用力推開門,看到眼前的一幕,臉色驟然沉了下去。

屋裡的幾個下人彎身行禮:“三少奶奶。”

“你們想幹什麼?”沈默把蕭亦笙護在身後,他沒看到男人那一瞬間眼中的情緒波動。

在場的人看著少年一副護犢子的模樣,誰也沒當回事,一是因為整個鎮上的人都知道沈家把這個少年當牲口對待,只不過是披著少爺的皮囊而已,二是這個三少奶奶才十幾歲,毛還沒長齊的孩子,能在府裡有什麼地位。

吳媽給幾個下人使眼色,他們均都後退一步站在旁邊。

“哎喲,三少奶奶可冤枉我們了,做下人的也只有聽主子的吩咐辦事。”

“吳媽,晚上不是喝過一次藥了嗎?”手指著桌子被打翻的藥,沈默臉色不太好,“那些都是什麼?”周圍四散著細長銀針,還有幾根針的針頭上都帶著血。

“夫人擔心三少爺體力不支,就找來大夫給少爺針灸。”瞥了眼被一個少年護在後面的男人,病怏怏的,還真是窩囊,吳媽眼中閃過譏諷,小姐還真是把這人當回事了,一個病鬼而已。

她嘆了口氣:“可是少爺說要等三少奶奶回來。”

“他體力不支也是我該操心的。”沈默皺眉,他沒擔心蕭亦笙會在床上出現體力不支的情況,那不科學。

聽到少年的話,屋裡的下人,包括吳媽臉上呈現的表情都是一個意思:真不害臊。

“那既然三少奶奶都這樣說了,我這就去告訴夫人。”吳媽敷衍的欠身,讓人收拾東西離開。

沈默繃著臉過去關門,回來盯著坐在椅子上低垂著頭,不動彈的蕭亦笙。

這個男人還真能忍,算準了他能趕回來還是相信他會站出來?

憤怒過後,沈默冷靜的問,“哪裡被扎了?”

男人把被扯的亂七八糟的衣服釦子解開,胸口有幾個清晰的針孔,滲著血絲,在周圍蒼白的皮膚襯托下,詭異的顯得有些妖異。

沈默揮去腦子裡突然冒出來想湊上去把那些血絲舔乾淨的念頭,自己動手把桌上的藥汁擦掉,他對從沈家過來的丫鬟都不信任,所以也就懶的使喚。

都忙完了還見男人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沈默的聲音挺淡定,“你還坐在這裡幹什麼?不睡?”

蕭亦笙抬眼,看過來的眼神在燭火裡有些模糊,他起身吹滅燈盞上床。

屋窗戶上還的喜字還在,兩人蓋著同一床繡著鴛鴦的大紅被褥,被褥下是誰也沒有越過的距離。

“生氣了?”

耳邊想起的聲音微低,沈默闔著眼,有微涼的唇貼上來,輕輕的磨蹭,沒有更深一步的探索,彼此的呼吸在略燥的空氣裡交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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