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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4月27日的寄出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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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遠東歷史學會會員斯捷潘·米哈伊洛維奇·羅蒙諾索夫

4月27日,卡利尼那,安德烈·安東諾維奇·斯皮留金

很抱歉我用這種古老的方式向您通訊,但我聽聞我們這裡的學術界有這麼一個傳統,認為書信能夠免除附加在資訊上的繁雜的汙穢,使通訊變得更加純粹,更加合乎學者的思維。雖然我並不是學者,可我畢竟有些話要說。我只能寫信。

尋找合適的稿紙費了我很大一番工夫。我所要尋找的稿紙是純淨而素白的,可這裡的市場,您要知道,總是尋找一些吸引眼球的標籤貼在信紙上,以求賣更高的價錢。我覺得您不會喜歡那些信紙。在斯維特蘭那總是少不了毫無意義的喧譁與吵鬧,最後我竟然在這附近——您要知道,卡利尼那的一家小店裡找到了中意的稿紙。為了這件事,我甚至耽擱了一整天。現在我終於能集中自己的思緒向您寫信,我的老師,還請您擁有一些耐心讀完我的囈語……

我一生的經歷,直到大學年代,還算是平靜而順利的。我在遠東出生,在遠東讀了小學與中學,從來不敢去招惹別人。可我原本的內心不知在什麼時候被某些東西侵蝕了,它變得雜草叢生。我為它感到恥辱。我報考了社會與歷史學專業,遇到了您這麼一個通情達理的教授,終於得以使自己的心靈得到某些安慰,用理想與真理來麻醉自己,就像酒徒一樣沉溺在圖書館中,試圖使自己忘記那些悲哀的幻想,做一些真正的、有意義和價值的工作。

您知道我的家庭不算富有,甚至在某種程度上還算得上貧困。我沒有兄弟姐妹,在阿穆爾的一座荒涼而孤獨的小城度過了我的童年。我的父母要求我學習理工科,到美國去,據說那裡遍地黃金,只有那樣才能養活他們和我的一群親戚們。那些親戚們大多都在中國人的工廠工作,我的父母不得不疲於應酬,向他們一個一個地介紹我——我討厭這件事,簡直是厭惡。我躲在櫃子裡,躲在壁櫥的一個帶有小門的隔間中,蜷縮著,藏在那裡。他們花了半個下午來尋找我。我挨了打,就帶著天真的敵意眼光看待我的父母與那些姑姑舅舅們。他們說什麼,我偏不去做。我讓我的父母丟盡了臉……最終他們不得不將我關在家裡,反鎖上門,命令我什麼都不要碰,什麼都不許動。

我的家是昏暗的,僅有的兩扇窗戶面向太陽落下的西南方,那裡有一座千瘡百孔的大樓,每天我都能看到。我會搬來一把椅子,站在上面,從中午一直站到傍晚,直到灰色的陰雲遮蔽了天空,我才會戰戰兢兢地爬下椅子,回到床上,雙手抱住腦袋蜷縮成一團回憶我所看到的東西。那時,那座大樓會在我的意識中被無限地放大,遮蓋住所有光亮之處;它會變得昏暗,視窗破碎的玻璃四處飛散,那些玻璃同樣是昏暗的,飛濺在我的四周,發出淒厲的、尖銳的撕裂聲。我彷彿看到那座大樓原來的樣子,它在冬日晦暗的陽光下閃耀著,它六層高的天花板上站滿了人。接著它會毫無預兆地崩裂,碎成土粒,向我掩埋過來。我不得不尖叫——這些可怕的幻覺充斥著我對童年的記憶。我害怕那個地方,直到現在,我還不敢去看我家鄉的地圖。我相信,只要我看到那幾條路的名稱,我的目光被吸引到那座大樓所在的街區時,我的心臟就會發出顫動聲,疼痛就會襲來。那是夢魘,我沒法正面地面對,只好逃避。我躲開那些幻覺,才能正常地思考,正常地生活。那些平靜的日子如何會被夢中的惡魔所染指,我始終找不到原因。

您知道,在遠東,酗酒的人們遠比烏拉爾以西的要多得多。他們會毫無來由地碰到一起,跑到骯髒的酒店去,在酒中摻進瓜子或是發黑的牛肉,痛飲到天翻地覆,再上街走路。那扇窗戶是我全部記憶的來源,當我向外望去時,往往可以望到一兩個會動的人形。他們就那麼走過去,從無人的街道這邊過來,在那一頭消失。我曾經見到過一個人,我記得非常清楚;他好像只是想睡上一覺。他扶著街道兩邊的磚牆,左搖右晃地拐到那座院子裡去。我打了一陣寒戰。我非常想知道,他最後究竟是否走出來了。這件事令我害怕。那座大樓因此也變得令我恐懼。

如果您的耐心足夠的話,我可以訴說我所有的經歷,以求能夠使你理解我的想法;但我沒有時間做那麼多無謂的講述。您或許會以為,我是個自大的人,聽不進別人說的一切話,但這不是真的。我不想那樣,雖然那樣是自然而然的。我並不是個自大的人,並不認為我自己就是世界,這個世界是專門為我所準備的。正相反,我是這個世界再卑微不過的一分子了,我只是在徵求您的意見。所以,我會簡略地訴說這些心理產生的緣由,以及它們經過何種演化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這都是需要解釋的……

我的爸爸媽媽鄙視上帝,他們雖然按時去做禮拜,卻告訴我上帝是不存在的東西。我同樣這麼認為,但卻抱著研究的想法私自偷看經文。那些痛苦的字句吸引了我,從此便一發不可收拾。我不知道那些字句的意義是什麼,卻由此產生出一種神聖的錯覺,好像那種神聖是違背規律、凌駕一切,永遠存在似的;它不依賴這個世界與人們的思維,它只是獨立地存在著,而人們可以看到,人們不能毀滅它。那就像火光一閃,一顆最亮的火星在眨眼間出現,又在眨眼間消失,歸於一直運動著的意識的虛空裡。隨後的十數年中,雖然卑鄙、背叛、撒謊、偷竊、誣告充斥著我的生活,那種幻覺卻像鬼魂一樣纏著我,如影隨形,使我心中有愧時加倍痛苦。那時,同學們都在一件事情上造假,而我也那麼做了。但是,當我輕而易舉地原諒自己時,才發現這並沒有那麼容易。隨後,我欺騙自己,認為自己自欺欺人。

上帝是不存在的。當我認識到這件事時,我才感受到真正的恐懼。達爾文主義要求我們用科學的手法看待一切,我們卻沒有辦法用科學的手法看待我們的心理:我們所做的一切,以及我們時刻變化著的的精神。心理學是虛妄的,它看不出人們內在的恐懼是什麼,只是把一切訴諸表面現象,提出治療方法;殊不知它將一切特殊的心理現象都視為病態,才是它真正的錯誤所在。

人們有不少理由可以使自己獲得滿足感,他們憑藉這個能力發展他們的科學,建設了宏偉的社會;他們製造出各種各樣的信仰,使人們將他們自己寄託在某件存在的或是不存在的事上,慾望透過各個途徑表現出來,有的是好的,有的是壞的。蘇維埃時代的人將所有的東西寄託在一個巨大的框架上去,殊不知這個由幻覺構成的框架無法支撐他們進一步的幻覺。古老的人們信仰耶穌,近世代的人們信仰理性與科學主義,他們相信科學可以創造出一切來;它破滅之後,人們變得瘋狂,試圖尋找進一步可以信仰的、更高階的東西來。他們找到了新的社會科學,即人人絕對平等的科學;它毫無疑問是會破滅的,然而一切都消失之後,人們站在廢墟上,不知所往,神聖的幻覺也就從此消失,不再存在了。它曾經是永恆的,卻墜落下來;人們把它狠狠地踩在地上。

上帝隨著神聖的事物一起消失了,實際是最先被追求的,也是最後被追求的。我也曾如此,認為使我“幸福”,就需要追求實際,而這“實際”毫無疑問指錢財與生活水平。我的父母要求我到美國去,當一名建築工程師。他們認為,只要這樣,我的生活就可以指望了,接著就會幸福地度過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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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時我懷疑這一切。失去了神聖的思維的人們,只能用平庸的手段來矇蔽,就像滿足動物的口腹一樣,滿足人們各種各樣的慾望,才能矇蔽他們,才能控制他們。但這是不可能的,他們會索取更多。他們總會不滿意:無論如何,到手的總是少的,而別人的總是多的。他們喪失了全部的人的特點,而社會就難以構成了,它遲早會破滅,毀於一旦。能夠控制人們的幻覺消失了,秩序也就隨之消失了,無論這是什麼樣的幻覺。等新的秩序建立起來,它又會走重複的道路。理想與高貴的信念是奢侈品,自認為擁有它們的人是可憐的羔羊,他們任由其他人宰割,而秉持著愚蠢的想法毫不反抗。那些高貴是過時了的神聖,它們現在一文不值。有時人們尚且會存在一些關於古老神聖的記憶,他們會有限度地懷疑自己,譴責周圍的一切。他們譴責他人,認為他們自己是卑劣的,而一切都是卑劣的。因為如此,他們會膨脹得無以復加。我認為,我的幸福首先是建立在寧靜上的,而看著這一切生活,毫無疑問是件沒法忍受的事。不,要知道,即使我故意不去注意這些,只是知道它們,就是一種莫大的痛苦。即使這是自私的,我想我應該對這個如此嚴重的事實做一些研究。

您方便回信嗎?如果方便的話,請寄往我在卡利尼那的這個地址。原先的住址已經失效了。兩個月前我剛搬到這裡。

向您表達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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