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看,那屍體的嘴唇是紫紅色的,屍體上又沒有外在傷痕,明顯是中毒的跡象。”張悅打了個手勢,幾個警察對望一眼,交換了一下眼色。
女警拿起那測謊儀檢查了一下,站起來走到刑警隊長跟前,低聲說了幾句,刑警隊長皺了皺眉,看了看那張悅,猶豫了下道:“先等屍檢結果出來再說吧,反正人跑不了。”
“是。”女警答應一聲,轉身走了過來,對著張悅笑道:“目前沒看出張小姐有什麼問題,不過我們可能隨時找您的。”
“好。”張悅答應一聲,身子卻沒動,只坐在那裡,女警詫異地看了她一眼,不過因為忙著勘察屍體,也來不及跟她多扯,幾個警察都站起來忙去了。
其實警戒線在對面,張悅應該走出去才對,可是她心裡惦記著偵查結果,便佯裝不懂,坐在那裡抱著胸,盯著眾人,其他人都很忙,也沒人注意,過了許久,張悅見眾人收隊了,屍體也小心翼翼地搬到了裹屍袋裡,忙站起來,拉住那女警問道:“怎麼樣?”
“怎麼樣?”女警吃了一驚,上下打量著張悅,那意思我有必要告訴你嗎?
“哦,是這樣,我是記者。”張悅決定先隱瞞自己的身份,笑著道:“這不是新聞線索嘛,所以我想問問。”
“對不起,無可奉告。”女警板著臉,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正說著,忽聽旁邊一個法醫走過來,脫下了手套,對著女警嘟囔著:“小鄭,一會兒我們要提取一下這裡所有人的指紋,你告訴他們一聲。”
“好。”女警點了一下頭,問;“怎麼樣了?黎大夫。”
那法醫皺著眉,把手套塞進了口袋裡,盯著張悅道:“啤酒瓶上的指紋很清楚,只有一個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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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一個人的?”女警撓了撓頭道:“是死者的嗎?”
“不是。”那法醫說到這裡,若有所思地看著張悅道:“你就是在當場的那個記者吧?你願意驗一下指紋嗎?”
“願意啊。”張悅連忙點頭道:“我當然樂意的。”
眾人見她答應得爽快,對望一眼。
“那你跟我來。”法醫指了指前面的法醫車,張悅連忙跟著過去,一會兒抽了血,提取了指紋,法醫讓她先下來等著,張悅下來的手,看到警隊所有人都站在那裡,嚇了一跳,疑惑地看了他們一眼,見他們並不看自己,而是盯著法醫車,不一會兒,法醫很快下來,臉色十分嚴肅,指著張悅道:“隊長,我建議逮捕這位記者小姐。”
“為什麼?”張悅驚叫一聲。
眾人也面面相覷,其他旅客和民宿經理也圍上來,小聲議論著什麼。
“是這樣的。”那法醫眸光陰森地盯著張悅,從兜裡掏出一張,遞給刑警隊長道:“剛才經過初步檢驗和提取,無論是啤酒瓶,啤酒杯,以及桌子上的指紋,都只有一個人的,這個人,就是這位記者小姐,也就是說,現場並沒有任何外人在場,只有這位記者小姐,其他人都不在。”
“嗡——”
眾人翁然,議論紛紛。
刑警隊長則接過那張指紋驗證說明掃了一遍,“唔”了一聲不置可否。
“隊長,看來兇手找到了。”女警語氣裡帶著幾分興奮:“太好了,太好了。”說著,拿出手銬走了過來,對著張悅勝利地一笑:“張小姐,你怕是隱瞞不了了,要到局裡頭跟我們老實交代了。”說著,就要給張悅戴手銬。
“嗡——”
眾人又是一陣竊竊私語。
“慢著!”
張悅連忙擺手道:“別,別,我可不是兇手。”
“什麼?”刑警隊長抬頭,認真盯著張悅,見張悅眉毛彎彎,抿著嘴一笑道;“這位隊長,您認為我是兇手嗎?”
那刑警隊長見張悅用質疑的口氣,猶豫了下,顧左右而言他,道:“現場沒有別人,而且他們都有不在場證明。”說著,指了指旁邊的旅客等人。
“那就是我嘍?”張悅嘴角的笑容已經含著幾分諷刺。
“難道不是?”女警見張悅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不由惱怒起來,一張秀臉漲得通紅道:“不是嗎?”
“不是。”張悅見她篤定的樣子,也有些氣道:“當然不是。”
“你有什麼證據?”女警氣呼呼地問。
“你敢跟我打賭嗎?”張悅掐著腰,心道這幾日的工資都快被扣沒了,好歹也能訛這女警一筆錢。
“哎哎哎,這是什麼話,說正經事呢,人命關天的事兒,又不是遊戲。”旁邊的法醫皺眉道:“請問這位記者小姐,你有什麼證據證明你的清白呢?別告訴我,你也有不在場證明。”
“我當然沒有不在場證明。”張悅見眾人圍攻,氣勢反而越來越強,高聲道:“我沒有時間證明,可以篤定地說,我確實在在場,然而,這卻恰恰證明我是清白的。”
眾人譁然。
“這話怎麼說的?”那個民宿經理揚聲道:“您不能仗著長得漂亮扯淡啊。”
“就是,就是。”其他人也紛紛點頭。
張悅嫣然一笑,轉過身對著眾人道:“行,大家都認為我是兇手,對不對?我可是說了的,正因為我在場,所以我不是兇手。”
眾人面面相覷。
“你有什麼話就說,別賣官司了。”女警有些不耐煩,皺著眉怒斥道。
張悅慢慢點了點頭,徐徐開口道:“大家想一下,當時在場的是三個人,對不對?”
“對。”眾人點頭。
“三個人的話,不管如何,啤酒瓶上和啤酒杯子上,也不可能只有我一個人的指紋,對不對?”
眾人“嗡”地一聲。
“什麼意思?”有人開口。
“我的意思就是,啤酒瓶不可能只有我一個人的指紋,不管如何,啤酒瓶上起碼有兩個到三個以上的指紋,別忘了,當時情侶男拿著那啤酒瓶上來的,而情侶男也曾經說過,是這裡的服務員給他的,所以算來算去,這個啤酒瓶在正常情況也有三個人的指紋,可是為什麼只有我一個呢?”
“對啊。”那女警不停地點頭道:“怎麼可能是你一個啊。”
“這就是了。”張悅板著臉道:“這還不夠說明原因嗎?原因就是——有人曾經趁著我昏迷的時候,對啤酒瓶和杯子以及現場的所有痕跡,做了手腳,他擦去了啤酒瓶上的指紋,所以才導致了啤酒瓶上只有一個人的指紋的情況。”
這話出口,眾人紛紛點頭。
張悅抿嘴一笑,看向了那刑警隊長道:“這位隊長,我說的如何?我想,正是因為啤酒瓶上只有我一個人的指紋,所以才會證明我不是兇手,不是嗎?”
那刑警隊長笑了笑,點頭道:“也對,不過呢,一切要等所有證據出來之後才能確定,在此期間,請記者小姐配合我們的調查工作。”
“好。”張悅籲了口氣,得意地藐了那女警一眼,心裡泛起一絲小得意,嘿嘿,看來自己不憑身份,似乎也能擺脫兇手嫌疑,看來偵查的功夫終於見長了,不過呢,到底要不要露身份,張悅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不露了,一碼歸一碼,自己偵查的是那幹屍的案子,這是新鮮的殺人案,如果都說開了,未必對偵查有利,得兒,還是瞞著吧,只是……兇手到底是誰呢?
想到這裡,張悅掃過站在不遠處的旅客等人,最後眸光落在了那老闆的臉上,見那老闆漠然地看著所有的一切,眼眸空蕩蕩的,沒有任何焦距,最後似乎察覺到了張悅在看自己,嘴角微動,多少有了幾分表情,忽然,對著張悅詭異一笑,張悅打了個寒戰。
夜深人靜
張悅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她睡不著,她是來查乾屍案的,卻碰上了這麼一出殺人案,也不知道有沒有聯絡,不過說起來也好,隊長一直認為自己在浪費時間,現在可好了,發生了這麼一出案子,不管如何,總有些端倪的。
想到自己那可憐的工資總有了下落,張悅悠悠地嘆了口氣,放了身正要閉眼睡去,忽見視窗恍惚裡有個人影站在外面。
“誰?”
張悅毛骨悚然,一下坐起來,翻身從枕頭裡掏出手槍,對準了槍口,咬牙開口道:“誰?誰在哪裡?”
那人影一動不動,只站在那裡。
“你想要幹嘛?”張悅到底是刑警,手槍在手,也不怕什麼,掀開被子一下跳下來,走到了窗前,一把扯起了窗簾,卻見那人影已經轉過身,徑直向走廊那邊走去,正確地說,從走廊那邊飄去。
“譁啦啦。”外面不知什麼時候下起了雷雨,噼裡啪啦打著閃。
張悅咬了咬嘴唇,把手槍掖在了自己的兜裡,套上鞋,徑直向那黑影追去,見那黑影東拐西拐,似乎有意引著自己,不一會兒走到了一個偏僻的類似倉庫的房間,黑影“嗖”地一下閃了進去,便疏忽不見了。
張悅站在門前停了一會兒,慢慢地推開門,見裡面空蕩蕩的,黑乎乎的什麼也看不見,她不敢貿然進去,伸出手摸索著牆壁,“啪嗒”一下開啟燈,見房間裡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只兩張床,床上躺著兩具屍體,面色煞白,身體僵硬,正是剛剛死去的那對情侶!
“噼裡啪啦。”
外面的驚雷下得越發大了,像是把山劈開一半,瓢潑大雨稀里嘩啦地傾瀉下來,水珠紛紛跳躍著,打在走廊上的木板上,發出“咚咚”的響聲,彷彿是張悅心跳的伴奏曲,張悅咬了咬牙,把門用力壓了一下,確定門後沒有人,又環目四顧,見這空蕩蕩的房間裡,真的再無一人,這才端著槍,緩緩走了進來。
走到中間,看著兩具白森森的屍體,又環目四顧,奇怪的是那黑影不知去哪裡,真的空寂無人。
“譁啦啦。”
外面傾盆大雨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樣砰砰地敲著走廊上的木板,張悅咬了咬嘴唇,盯著那屍體,心道那黑影引自己來,肯定是有目的的,可是又不現身,到底搞什麼鬼?
難不成這屍體……
她走了過來,看著那屍體,忽然見那情侶女一下睜開眼,對著她森森一笑……
“啊——”
張悅忍不住尖叫一聲,眼前一黑,暈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