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吱聲，把門用力拉開，很快火車上的乘客都擁了進來，看到我們的樣子，都面面相覷，那幾個老太太是意識到了什麼，打量著我道：“什麼真相？剛才誰在廣播上說的？”
“就是，就是，你們三更半夜到底在幹嘛？”其他乘客紛紛表示不滿。
正在此時，忽然，門一下被推開，列車長帶著幾個乘警也跑了進來，見到車廂裡一群人，臉色微變，列車長皺著眉問：“你到底要幹嘛什麼？許先生，誤殺就是誤殺，不能妥協責任。”
這話出口，乘客抬頭看著我，臉色不善。
“要我說……”忽然，一個老太太扶了扶眼鏡盯著我開口，她的語氣很慢，似乎要用這種方式鎮住其他人：“這事情，其實也是您的責任，對吧？”
“我的？”我苦笑：“什麼叫我的？”
“各位……”那老太太忽然抬高了聲音，指了指地上的鮮血，彼時李麗的屍體已經被抬出去了，但是鮮血已經有些變幹了，黑乎乎的一團紫黑，像是燈下的暗影：“這事吧，我瞧著跟這位先生還是有點關係的。”
“到底怎麼回事？”
有的乘客還不知情，嚷嚷著問。
“他——”那老太太指著何健道：“這先生被情人打傷了，當時這位許先生在場，許先生幫這位包紮，然後把刀拔出來隨便一扔，結果他老婆醒過來之後，一下磕在了上面，人就死了。”
“嗡——”
這話出口，眾人議論紛紛：“原來這就是那個死人的車廂。”
“對對，我聽說死了人，不知道原來是這個地方。”
“是啊，他老婆怎麼死的？怎麼這麼倒黴磕傷了呢？”
“誰知道啊。”
“許先生，你到底要幹什麼？”何健見眾生咻咻，站了出來，皺著眉輕斥：“你怎麼回事？”
“我？”我冷笑了笑，環目四顧，看著車裡每一張臉，好奇、憐憫、憤怒、不耐，各種各樣，最後看向了列車長，問：“列車長，我想問的是，你憑什麼把我抓起來？”
列車長聽到這話，咧嘴一笑，嘿嘿了幾聲，看著旁邊眾人，冷然道：“剛才大家不都說過了嗎？還要我重複？你倒是好心替何先生包紮，但是呢，你也是倒黴，扔得那刀不是地方，最後把人給弄死了，這算是誤殺，對不對？”
這種出口，眾人嘖嘖稱是。
“許先生。”何健忽然開口咳咳了兩聲道：“你到底怎麼回事？我個人認為，列車長對你的懲罰不為過。”
“不為過？”我冷笑了笑，環目四顧，看著眾人，揚聲道：“各位，今兒我想告訴各位的是，現在我們看到的，並不是什麼意外失足死亡的案子，而是一樁精心策劃的謀殺案！”
“嗡——”
眾人譁然。
“你這是什麼話？”
“對啊，對啊，你這是什麼話？你瘋了嗎？”
“什麼謀殺案，說來聽聽。”
我沒吱聲，等眾人安靜下來，這才緩緩開口道：“其實呢，這是一個十分巧妙的陰謀，乃至於我中計了很久，都沒反應過來。”說著，我看了看何健和阿慧，見他們都低著頭，離很遠站在那裡，似乎對我所說的話漠不關心。
“你到底要說什麼？”列車長不耐煩地催促著。
我哼了一聲，回頭倒退幾步，走到了一個車椅前坐下來，抽出一根煙點上，悶了幾口，彈了彈菸灰，抬頭問列車長：“請問列車長，李麗的屍體呢？”
列車長怔了怔，冷著臉道：“你問這個幹嗎？許先生，請不要再胡數八道了，你不能因為誤殺就推卸責任。”
“誤殺？”
我眨了眨眼，嘿嘿了兩聲：“大家安靜下來，我給你們講一個故事吧，咳咳，從前呢，哦，不是，就不久前，有一對戀人，這對戀人感情非常好，本來要結婚了，誰知道殺出一隻黑馬來，搶走了女孩子的男友，也就是女孩子的閨蜜，這位閨蜜本來也是正常人，因為意外拆遷暴富，所以得到了大筆錢，這錢讓她一下子變成了有錢人，於是便起心搶走了自己歆慕已久的閨蜜男友，也就是這對戀人的男方。”
這話出口，所有人都屏住了聲，望向了何健和阿慧，因為李麗死亡的緣故，大家都知道他們的事兒。
“你到底想要說什麼？現在這場合，說起這陳芝麻爛穀子的破事，合適嗎？”何健冷笑道。
我微笑地搖了搖頭，繼續道：“然而那位搶人的女孩並不知道，她老公之所以願意離開自己的舊愛，並不是因為愛上了她，更不是因為錢，而是一個陷阱。”
“陷阱？”
眾人面面相覷。
“什麼陷阱？我說這位，您可不能含血噴人啊。”那個為首的老太太憤憤地道。
我眨了眨眼，嘆了口氣道：“其實這件事，我開始也不知道，後來慢慢清楚了，說起來這個陰謀設計得十分巧妙，第一個陰謀呢，就是阿慧。”說著，我指了指對面的阿慧，笑道：“姑娘，不得不說你演技真的很高超，一直瘋瘋癲癲地告訴我，你要殺人，對於一個偵探來說，口口聲聲說殺人，反而不像，尤其你表演的那樣變態，所以一開始我認為你是個瘋子。”
“難道不是嗎？”有人開口問。
“不是。”我嘆了口氣，盯著阿慧的臉，此時的她像是被定住了一樣，臉上木呆呆的，眼睛裡也茫茫的，像是孤獨的夜裡遊魂，只是在我看向她的時候，忽然咧嘴一笑，點頭道：“很好，說，你急需說下去吧。”
她這樣的態度，反而讓我有點不忍，然而事到如今，我已經不能不繼續說下去。
“口口聲聲說殺人的人，反而不會殺人，對不對？便是抱著這樣的想法，我被這姑娘給迷惑住了，然後，她就在我的眼皮底下，做了第一次謀殺掩飾。”
“謀殺掩飾？”眾人對望一眼，開口問：“這是什麼意思？”
“就是第一次謀殺預備。”我嘆了口氣，拿出準備好的噴霧器，對著眾人揚了揚道：“這姑娘跑到了李麗和何健包廂裡，然後噴了這玩意。”
“這是什麼？”為首的那老太太拿過噴霧器，晃動了一下。
“二氧化碳。”我嘆了口氣：“是二氧化碳氣，阿慧拿著那玩意，光明正大地跑到車廂裡噴了半天，又拿回來了，放在車櫃子上，告訴我，她殺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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