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不好,若說是吃醋,他還輪不著,但是讓他驚心的是,這樣一個表面溫良恭順的女人背面,居然是如此可怕的一面,這讓他覺得很是恐怖。
不過……也好。
松鼠男忽然想,若是其他男人來代替自己,說不定能多少脫離一下這個女人,講真,這樣的女人,他還是覺得有點害怕的。
於是,此後的日日夜夜,別墅這裡再也不是松鼠男一個人的歡場,經常有年輕貌美的男子出入,流言很快傳了出來,女子的丈夫終於知道,怒氣衝衝地來找女人算賬,卻見女人拿出了他的出軌證據。
“吶,是你出軌的,我有鐵證,你也不過只是傳聞而已,所以如果你起訴離婚,按照婚姻法,要給我一半家產。”女子似乎早有準備,抱著胸,悠悠地道。
丈夫聽到這話,氣得咬牙,卻也沒辦法,最後想了想,還是忍了,於是女人很快生下了孩子,孩子漸漸長大,只是丈夫卻像是個影兒,只淡薄在牆壁上的相簿上,有時候,孩子也會問女人“爸爸去哪兒了”,女人則撫摸著孩子的腦袋,笑道:“他在飛呢,沒事,媽媽養著你。”
孩子也只能如此罷了,不過偶爾他也會有獎勵,比如說過年過節的時候,他會被媽媽領著去大家族聚會,那個時候,他能見到自己名義上的父親,父親的臉那樣陌生,跟牆壁上的容光煥發完全不同,孩子怯生生地過去叫一聲“爸爸”,那個男人聽到這話,反而皺起了眉頭,彷彿觸了黴頭,低頭厭惡地看著自己,孩子便識趣地躲了起來,不再討父親的厭。
日子就這樣流水而過,幾年之後,女人又壞了孩子,孩子不知道是誰的,丈夫聽說,也只不過呵呵冷笑,如今兩個人跟陌生人一樣,見面都不說話,若說情分,那是一乾二淨了,如果是有,那也只是女人保險櫃裡堆積起來的“證據”,讓彼此分不得而已。
然而沒想到的是,幾年之後的一天,一個日常的深夜裡,松鼠男來續歡,嬰兒卻莫名其妙地死了,案子經過兩個二貨女警官的荒唐比賽,逐漸越鬧越大,變成了一樁又一樁香豔的醜聞案子。
案子其實也不曲折,從流浪漢到松鼠男,再到主婦與少年,然後又迴歸到了主婦。
“是我殺的。”
女人最後終於坦白了,臉上有種釋然的輕鬆道:“孩子是我殺的,因為孩子不是丈夫的,我唯恐他發現,所以故意給孩子吃多藥,把孩子弄死了。”
“嗡——”
輿論譁然……
……
“啪嗒。”
影片關閉了,一切結合了。
“怎麼樣?”松鼠男的聲音從耳邊傳來,帶著世界之外的犀利,一點點地刺入了我的心裡:“你看完了,有什麼感想?”
“很好。”我握著那手機,木然點頭。
“很好?很好是什麼意思?”松鼠男的語氣裡帶著驚疑:“你難道不想知道……”
“我知道。”我截斷他的話:“然而這沒什麼,一切與我無關了,不是嗎?”說完這話,為了表示風淡雲輕,我雙手一攤,咧嘴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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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松鼠男驚奇地打量著我。
“真的。”我正色點頭。
“哦……”松鼠男忽然有些失措,就像是拳頭打在了棉花上,有種意外的失落,他搓了搓手,把這失落咽了下去,聳了聳肩,道:“好,就當我沒來過。”說著,從我手裡把那手機抓了回去,然而不知為什麼,捏了又捏,卻沒有拿動。
“你幹嘛?”松鼠男皺眉道:“手機還我啊。”
“哦,能給我看一下嗎,我還想再看一下。”我攥著那手機,低了頭。
松鼠男忽然醒悟到了什麼,把手放了下來,呵呵笑了起來,一拍大腿:“好,好,這手機送給你了。”
此時外面的鈴聲響起了起來,囚犯們放風時間已經結合了,傳來陸陸續續的腳步聲,還有哨子的聲音,命令聲音不絕於耳。
“我走了。”松鼠男對我擺了擺手,呲牙一笑,轉身向外面走去,只是走到門外的時候,忽然回頭藐了我一眼,像是臨終告別一般,然而他是快活的,得逞的,那笑容也是充滿暢意的,我知道,不過有時候,你也沒辦法,因為真相比他的笑容更惡毒,更悲慘。
我一個人坐在監牢的鐵床上,手裡握著那手機,手機已經被捂熱了,外面的光映著臉,門外熙熙攘攘是哨子的聲音,呵斥聲,腳步聲,囚犯們正在食堂吃飯,發出世間特有的嗡嗡聲,我咽了唾沫,低頭看了看拿手機,開啟了螢幕,那個影片一下跳了出來,女人的臉這樣清晰,經過了歲月浸泡,她的摸樣我居然忘記了,不過笑容是相似的,嘴角微微抿著,翹起來,就是最美的傾城。
可憐的我,就是為了這一刻的傾城,居然傾盡了一生,而最後,居然證明了一場笑話罷了。
她並不是我心中要保護的女神,也並沒有按照我想象的去幸福,她利用了我,殺了糾纏她的男生,然後她利用閨蜜搶了高富帥,過上想要的生活,再利用松鼠男得到不離婚的權力,然後,然後呢?
她為什麼要殺自己的孩子,一種詭異的念頭忽然跳了出來,我的心砰砰亂跳,就像是掉入沸騰鍋裡的魚……許久許久,我終於笑了起來,是真正開心的笑,這笑給了我勇氣,我站了起來,向門外走去,法警正站在門邊,警惕地看著我,拿出警棍呵斥:“吃飯的時間已經過了。”
“我知道。”我點了點頭,從鞋底掏出一個微型的晶片,遞給了法警。
法警驚疑地看著那晶片,忽然怒斥:“你私藏的?這東西不允許帶進來,你什麼時候藏起來,混蛋。”
“哦,這是那個殺嬰案的全部真相。”我對他笑了笑,把手機也放在了法警的手中:“還有這個,吶,今日你有福氣,平白送給你一個大功勞,你把這些給上面,那個殺嬰案的另外一面真相就解開了。”
法警瞪大了眼睛,他也不過二十多歲,一張娃娃臉帶著年輕人特有的朝氣,嘴角還生著青春痘,眼睫被外面的光映得恍惚,張口道:“什麼,什麼跟什麼?”
“把這些交給上面就行了。”我嘆了口氣,拍了拍法警的肩膀,嘟囔了一句:“我很累。”
說著,我翻過了對面的欄杆,悠然向監獄大廳跳了下去。
我忘記說了,我的監獄住在七樓,我還忘記說了,我愛的那個女人,叫李芳。
……
“這就是流浪漢的真相?”
朱悅滾落在流浪漢的記憶球裡,心裡唏噓著,真沒想到……
正在尋思間,忽然感覺的意識體在流浪漢的記憶球裡漸漸開始融化,像是要被吞噬了一般。
“救命。”
朱悅掙扎起來,可是不管怎麼掙扎,自己就像是雪霜落入水裡一般,不停地在融化,消失,“不要啊。”朱悅忽然想起那個聲音的話——“如果你能喚醒他們……”
喚醒……
怎麼喚醒?
怎麼才能喚醒?
這可怎麼辦?
朱悅的意識體在流浪漢的記憶球裡翻滾著,眼看著就要融化了,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鬼神神差一般,朱悅忽然喊出“愛是念想。”
忽然,一道光向朱悅射了過來,把她的意識體從流浪漢的記憶球裡脫離出來,漸漸漂浮在空中,很快,一個記憶球向她接近,兩個球體很快碰撞在一起,發出耀眼的光芒。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