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琛在迦汶河星的衛星開完會,整個下午已經過去一半。
他暫時沒有其他的工作需要處理,便直接回去緣溪星。
在他回到家之前,他的妻子孩子都已經回來了,在光斑沙平臺那裡樂也融融。
仲春的風帶著微涼的氣息,圍繞在平臺附近的花草怒放,嫩芽生長的枝葉搖曳,一片片帶著薄香的花瓣在空中留下淺影。
駱星星騎在她的小馬上,有模有樣地拉著韁繩,一副躊躇滿志的神氣模樣。
她穿著騎馬服,膝蓋和手肘帶了防護,小小的腦袋上頂著頭盔,只露出一張嘟嘟的小臉,可愛得像個娃娃。
她最喜歡的哥哥幫她牽著馬,領著她在平臺上小跑。
在這微涼的天氣中,駱樂汗流浹背,渾身溼透,襯衫緊緊貼著身體。他氣都不喘一聲,帶著駱星星跑了一個來回又一個來回。
簡直能比專業的訓練師還敬業。
駱星星享受著哥哥的寵愛,無憂無慮在馬背上嘻嘻哈哈放聲大笑。天真爛漫的臉染著陽光,明媚耀眼。
小馬跑步的馬蹄聲,少年軍靴的跑步聲,以及女孩明亮的笑聲在平臺響起,一派無憂無慮。
駱琛遠遠走來,目光一直都停留在他們的身上,未曾有片刻移開。他的心裡面被一種輕盈透徹的幸福感充滿。
他出生於將軍之家,從小便被給予厚望,要成為將軍的接班人。母親和父親都是嚴謹自律的人,他們總是喜怒不形於色。
父母對孩子的影響總是言傳身教,駱琛還什麼都未懂,就已經學習了父母的嚴謹冷靜。他並不是善於隱藏情緒,而是習慣了不管遇到什麼都心如止水。
直到伍安隅闖入他的生活,潛移默化地影響他,改變他,馴服他。她像個挖礦工人,將他深埋的感情,一點點挖出來。
那年夏天的小女孩慢慢長大,成為一個女人,也成為了他的女人,後來成為他孩子的母親。
他生命裡一切美好的瞬間都與她有關,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切,也與她有關。
彷彿是心有靈犀一般,伍安隅感受到一道炙熱的目光從身後傳來,她回過頭。
身穿剪裁利落軍裝的丈夫披著陽光,在微風中徐徐而行。他雙眸生光,走過幾十年的風霜歲月,看盡人性坎坷,依然保持少年純粹的姿態。
看著他慢慢走近,伍安隅心裡生出初戀那種怦然心動的感覺。
“琛哥哥,回來了?”無意識喊出這個稱呼,她微微怔了怔,心跳也快了幾分。
倒也不是她沒有再用過這個稱呼,只是每次用這個稱呼喊他,都包含一種撒嬌的意味。
她已經是兩個孩子的母親,撒嬌時會讓她覺得自己幼稚,還沒長大。特別是在孩子們面前。沒想到此時就這麼坦白喊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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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回來了。”
男人似乎完全沒有她那種心理負擔,他站到妻子面前,摟住她的腰便在她唇上印下一吻:“有沒有想我?”
伍安隅微微怔了怔,剛想開口回答,駱琛就雙手將她抱起,竟然摟著她轉起圈來!
天……
這男人真的很幼稚。
她心裡這樣想著,可是撲在他的懷裡,心底被甜蜜填滿,她的嘴角上揚至耳根。
所謂幼稚,只是心底最純粹,不加世俗壓抑的想法。
駱琛將她放回去地上,在放開她之前,又在她的唇上吻了一下:“我想你了。”
“我們才分開了一個早上吧?”伍安隅拿這個男人沒轍。
“不妨礙我想你。”
伍安隅:“……”她投降了。
“爹地!爹地!”
在馬背上的駱星星看到駱琛,扯起嗓子,激動地叫嚷起來:“哥哥,帶我去,去爹地那裡!”
“我要轉圈圈,爹地,像你抱著媽咪一樣!”還沒到他們面前,駱星星就朝駱琛揮動雙臂。
伍安隅想不到剛才那幼稚的舉動被女兒看在眼裡,現在還要有樣學樣,她心裡微微生出一陣窘迫。
女兒被丈夫抱緊懷裡轉圈圈,銀鈴般悅耳的聲音隨著微風徜徉,一邊的兒子汗津津,臉頰微微泛著緋紅,像個騎士一樣牽著馬守在一邊。
伍安隅看他一眼就心疼了,連忙從口袋中拿出手帕給他擦汗。駱樂年紀小,可他為這家付出了不少。
他從小就立志保護母親,現在稍稍長大一些,不僅僅要保護母親,還要保護妹妹,甚至還要給足她各種寵愛。
駱星星從父親那裡要了轉圈圈的抱抱,終於滿足了。滿足之後,又要哥哥陪她跑馬。
這女兒是不是將哥哥也當馬使喚呢?
伍安隅無奈嘆一口氣,道:“星星,哥哥累了,讓哥哥休息一會兒。”
駱星星看看伍安隅,又看看駱樂,水靈靈的大眼睛望向駱樂:“哥哥,你累了嗎?”
“不累。媽媽,我不累。”回頭對伍安隅說了一聲,他又領著駱星星到處跑。
“兒子真懂事。”駱琛摟住伍安隅到長椅邊上坐下,看著兩個孩子的背影自豪地感嘆了一句。
伍安隅卻忍不住嘆了一口氣:“我看星星都快被寵壞了,要什麼有什麼,以後會變成囂張跋扈的大魔王。你看著我幹什麼?”
說著說著,發現身邊的人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看,伍安隅忍不住問出聲。
“我想起來,以前你也是被這樣寵壞著,從來都沒有人反對過你的意思。”
“我哪兒有?”
駱琛笑而不語,往她臉上湊過去,又吻了吻她。他對此似乎是上癮了,吻了一遍又一邊,伍安隅後來惱了,推開他,他才停手。
“老婆,今天你沒有做什麼違反我們之間約定的事吧?”
“你都讓兒子監視著我了,我還能做什麼違反約定的事?”伍安隅沒好氣,甚至忍不住給他一個白眼。
想起來是真鬱悶,她現在竟然要被兒子監視住了。她的乖兒子竟然跟他老爸戰統一戰線,一點兒都不給她通融。
“因為兒子也不想失去媽媽,老婆,你就沒這個意識嗎?下午開會的時候,馬洛裡還特別提到你,說你大出風頭。”
伍安隅本覺得他在揶揄自己,可駱琛突然提到馬洛裡,伍安隅心裡不由生出了一絲驚慌。
“是不是我做的事情對我們家造成影響了?”她緊緊地捉住駱琛的手臂,擔憂地望向他。
駱琛曾經告訴過她,如何不越界。她一直以來都小心翼翼,未曾越界半步,未曾將自己的行為與駱家掛上勾。
看她擔心的樣子,駱琛眼底閃過一抹幽深的情緒,稍縱即逝。
他微微眯著眼笑:“想起來今天你都沒有主動吻過我。主動吻我一下,我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