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源村。
鋒牙弄得滿身汙泥回來，渾身毛髮黏在一塊，黑不溜秋，再加上壯實的體型。
有不少人看到它，還以為是哪只大黑豬呢。
院子裡，葉小凡看的火大。
“嗚嗚？”鋒牙縮著腦袋，眼睛賊溜溜地轉，叫聲可憐。
葉小凡伸出手，揪著它的耳朵，“不能要了，不能要了，你去山上住吧，當野狗好了，跟大黑作伴，以後別回來。”
還沒說完，鋒牙大為緊張，貼了上來，直往上撲。
葉小凡的新褲子，瞬間一大片汙泥。
“你特麼……”葉小凡一連拍著它的腦門，啪啪作響，“你是不小心還是故意的。”
鋒牙委屈巴巴，嗚咽叫喚。
這個戲精，騙的了村裡人，可糊弄不了葉小凡。
他抄起一旁水管，水龍頭開到最大，“站好，不準躲！說了多少次了，給你洗澡太麻煩了，要不然回頭把你毛全剃光，大家都輕鬆。”
旺財坐在門口，饒有興趣地看著。
看了一會兒，也往鋒牙方向跑去，估摸著覺得好玩，跟它一起淋水。
手機響了起來。
葉小凡拿起一看，高麗琴打來的。
他一手拿水管，沖洗鋒牙，一手接起手機。
“終於不是‘您撥打的電話已經關機’。”一接通，高麗琴略帶無奈。
這兩天打了二十來通電話，沒一次打通。
“不好意思，這兩天閉關，手機關機，剛開機，還沒看未接電話記錄，被鋒牙這小混蛋氣到了。”
“閉關？哦，是在研究畫畫吧？”
高麗琴說道。
“差不多吧。找我什麼事情？”葉小凡不認為她這位大忙人有閒工夫跟自己談天。
“上午就已經召開了蟹皇評選，中午出了結果，我前兩天聯絡你，想著一起去現場看看。
“可惜打不通你的電話，我也就沒去了。”
高麗琴輕笑道。
“哦，打得通我也沒空去啊，這兩天太忙了，蟹皇評選，應該毫無懸念，去了也沒意思。”葉小凡不以為意。
“的確毫無懸念，金蟹閣蟬聯金獎，青蟹坊收穫銀獎，蟹將軍得了銅獎。”
高麗琴說了一下結果。
“哦，就個名詞，沒有實質性好處?”
“有，他們幾家公司，既能得到大閘蟹養殖協會官方證書，可以掛上對應獎項榮譽，可能稅收方面也會有部分優惠。”
“這樣啊。難怪個個不惜重金競拍。”
葉小凡興致缺缺，反正今年不可能參加了，來年再做打算。
“那三隻蟹王重量，都突破了歷年紀錄，竇明這傢伙一肚子壞水，以蟹皇為噱頭，開始賣飼料了。
“現在已經有十多家大閘蟹養殖公司，跟風推銷各種花哨的飼料產品。”
高麗琴比較關注蟹皇評選，說起了一天之內，各大排名靠前的大小大閘蟹品牌，開始打造各自的水產飼料產品。
“呵……還真夠不要臉的。”
葉小凡直搖頭。
明明大閘蟹都是從自己手上買來的。
這幾家公司不僅厚著臉將養殖蟹王功勞昧下，更是虛假宣傳，銷售飼料？
如果他們那些飼料真有效果，何必向他人購買蟹王啊。
不用想也知道，飼料沒啥效果。
而飼料品質、價格，就得看他們良心了。
只不過，都做出這種無下限的虛假宣傳，也別指望他們多有良心了。
“你看，是否有必要採取措施？”高麗琴詢問。
“採取什麼措施？”
“比如對外作出宣告，強調一下自己才是蟹皇的養殖者？這樣一來，也能收穫大量關注度。”
高麗琴試探詢問，“無本萬利，都不需要自己花錢宣傳。
“國內第一的大閘蟹品牌金蟹閣，此次蟹皇竟然是從外面購買的，趁著評選剛結束，關注度高，有很大希望希望上熱搜。
“眼下大閘蟹養殖行業，背地裡就有人在散播這樣的訊息。
“只是沒有人證物證，金蟹閣矢口否認，如果你這位當事人站出來，再稍稍展示一下合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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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葉小凡搖了搖頭，“算了吧，雖說金蟹閣做法令人不恥，但我也不能因此背刺他。
“名氣對桃花溪大閘蟹目前沒有作用，這一批大閘蟹都賣光了。
“要熱度沒用啊。這種熱度太短暫了，以網民的記憶力，三五天就能被其他熱點事件吸引去注意力。
“至於接著蟹皇噱頭誇大飼料作用。
“涉嫌虛假宣傳。多少眼睛盯著他們，自然會有人去向相關部門舉報的。不需要我們摻和。”
葉小凡否決了高麗琴的提議。
“說的也是。”高麗琴一想也是，她只是提個建議，不會多干涉葉小凡的決策。
之後聊了會兒近況。
她兒子金飛揚，自此上次醋意大發，醉酒指責葉小凡。
之後性子收斂了很多，寡言少語，也不再去楊氏武館了。
只是時常悶在健身房裡鍛鍊。
高麗琴既心疼又無奈。
她隱隱覺得葉小凡比她更適合去跟兒子談談心，開解開解。
可惜，葉小凡假裝沒聽懂意思，主要沒閒工夫操心別人家事。
院外傳來一陣急促腳步聲。
老村長帶著人在門外興奮喊著，“小凡，有從蘇南來的，大老闆找你。”
跟著率先跨入院內。
領著三男一女，都是西裝革履，職場精英的打扮。
倒是沒有村民跟來湊熱鬧。
葉小凡認得其中兩人，金蟹閣的董事長竇明和副總伍德貴。
剩下兩人，明顯是下屬。
他們都古怪看著院子情況。
牆角藏獒和德牧渾身溼漉漉，正在踩水玩。
葉小凡已經關上水龍頭，將水管掛在一旁，隨意拿幹毛巾擦了擦手，“竇總從蘇南千里迢迢趕到桃源村，一路上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竇明咧嘴賠笑，伍德明同樣一臉諂笑。
“有什麼事情，電話不能聯絡，這麼大老遠跑過來？”
葉小凡往屋裡走去，示意他們跟上。
“當然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比如錢，不是還有160萬元的尾款沒結清嗎？”
竇明走得比較靠前，似笑非笑道。
其餘人跟在後頭。
“這就更不值得您親自來一趟了，這年頭轉賬這麼方便，總不至於專程過來，給我支票吧？那我還得讓人跑一趟銀行，多麻煩啊。”
葉小凡漫不經心回應。
“不會不會，錢的話，中午就讓財務打款了，最遲24小時，肯定能到賬。”竇明跨過門檻。
“……”
老村長其實非常好奇這些人的來意，似乎和大閘蟹有關。
不過想了想，他還是沒跟進去，見鋒牙、旺財渾身溼漉漉的，抖著身子甩水。
他取過一旁架子上的幹毛巾，接手工作，幫忙擦拭。
鋒牙這小混蛋還故意等老村長靠近，猛地抖身子，濺出眾多水滴。
“村長，這事不用您來做，先讓它們曬曬太陽就好。”葉小凡轉身出屋子，高聲喊了一句。
“沒事沒事，反正閒著也是閒著，你先忙吧。”
老村長笑呵呵擺手。
葉小凡只好放任他去了，進廚房拿茶具泡茶。
“葉總，你住這屋子……有些委屈了。
“養殖大閘蟹，應該沒少賺錢吧，不在城裡買套房子，還是有別的難言之隱。
“我在蘇南有套別墅，送你好啦。”
客廳裡，竇明遲疑地坐在塑膠圓凳上，有些不適應周遭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