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天起,察雅就會有意無意地去卡姆的獵人小屋看亞亞羅,似乎亞亞羅對他來說,突然有了不一樣的意味。
雖然最開始是用的照顧受傷的卡姆的理由,但在卡姆養好右手臂的傷後,他還是每天都會去照看亞亞羅。
一開始是給亞亞羅捎帶著些水果,然後就會幫他做些木匠活,刻出些好玩的木鳥什麼的,再然後,察雅幾乎天天去卡姆家,搞得卡姆自己都不想呆在家裡。
時間久了,亞亞羅也開始和察雅好上。
但是一直跟著察雅的西林,卻每天都在吃醋。
“為什麼察雅突然喜歡上了亞亞羅?難道是我做得不夠好麼?”
他總是這樣孤單地詰問自己。
但是,察雅卻總是會突然拍拍他發呆的小腦袋,然後告訴他不要多想了。
可小孩子的心思,哪裡是那麼簡單就能糊弄的。
時間一長,每天看著察雅對亞亞羅好的西林,心中不免有了一絲嫉妒,和憎恨。
他雖然沒有明說出來,但是卻已經和察雅形同陌路,終於,當他們都漸漸長大了,也就斷了聯絡,各自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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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後來,他們都加入了新組建的獵人衛隊,但是西林,還是對察雅愛搭不理。
直到......
從長老們那裡逃走的西林,再次闖入了他許久未曾涉足的地方:卡姆老大的獵人小屋。
古老的門鎖被他用砍刀直接砸斷,然後衝進了滿是灰塵的屋內。
“卡姆老大的鑰匙。”西林握緊了亞亞羅用命給他的那把鑰匙,腦子裡飛快地回憶著在那個洞**發生的事情。
“那個姐姐,自那之後再沒見過。長老們也隱瞞了新發現的小松丸屍體的事情。”他想著,“絕對沒有那麼簡單,察雅當初到底知道了些什麼?他到底要告訴我什麼!?”
西林痛苦地趴在了木床前,將那上面蓋的被子硬生生扯下。
“這個鑰匙,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質問著自己,但是他什麼都不知道,他什麼都猜不出來。
他痛苦地縮成了一團,在床腳邊哭泣。
“我變強了,察雅。”他自語道。
“你呢?你怎麼,死了?”他拉著腳邊的獸皮被單。
“卡姆老大,西林可沒讓你丟臉。”他撕扯著那獸皮,一點點地扯碎。
“我現在可是,咱們四人裡,唯一一個活下來的了。”他將那碎掉的獸皮握在了掌心。
“還有亞亞羅,我覺得,我嫉妒你是我的不對......”他的手在微微顫抖。
“可為什麼,你們都要離我而去呢?”獸皮碎在了地上。
“這個森林,到底發生了什麼?”
......
西之森的黑暗,早已滲透到了深處。
他沒有找到那個鑰匙能開啟的鎖,所以選擇回到族長那裡,去找他問清楚。
西林繞過村民,趁著夜色偷偷地潛入了族長的家。
在和族長見面前,他需要去確認一些事情。
他在族長家裡小心地翻找著各種大大小小的箱子,卻沒有發現能夠配得上卡姆鑰匙的鎖。
第二天,也就是文月第四日。
他見到了族長。
“族長。”他直接開門見山地說,“您知道卡姆老大的事情麼?”
可是,族長看到他卻一臉的驚愕:“你怎麼還敢回來?”
“怎麼了?”
“舊日神官長老們都在找你,現在回來,很危險的。”
“是麼?”西林冷哼一聲,“我已經沒辦法再待下去了,我必須找到真相。”
“真相?”族長問,“你在找些什麼?”
“這個村莊裡所隱瞞的真相,包括二十年前,到十六年前針對兇暴魔神的那場戰爭。”
“二十年前。”族長嘆了口氣,將手中占卜用的水晶亮在了西林的面前,給他看。
“老朽......”族長垂下眼眉,淡淡地說,“原本的神官長老,是五個人。”
“第五個是您?”西林眯著眼睛問他,他早就猜到了這個族長的身份。
西之森,只有雀之神的神官,才擁有權利。但是族長卻能和舊日神官們相提並論,這一點讓西林總想不明白。
“是的沒錯。”族長接著說,“我們看到了未來,所以選擇了不同的道路。”
“看到了什麼?”
“老朽可不能說,天機一旦破了,就不是天機了。”
“那您猜到了今天的事情麼?”
“老朽可不能把每個時間點都算準了。”族長說,“不過你的到來,老朽倒是占卜出來了。”
“雀之神大人的預示怎麼說?”
“你想找卡姆的東西?”族長眯上雙眼,微微一笑,“那個箱子?”
西林吃了一驚,在這之前,他並不相信占卜術。
“跟老朽來吧。”族長說著,引領著西林向自己的臥室走去。
“為何會在這裡?”西林一邊走,一邊疑惑地問道。
“啊,為什麼呢?”族長賣關子似的自問自答道,“因為,必須這樣啊。”
西林正要邁進臥室的腳,在空中凝滯了。
“必須這樣?”他意識到了問題。
“是的,必須這樣。”
族長話音剛落,兩個披著黑衣服的蒙面人便從屋簷上跳下,雙手握著砍刀和繩索,畏畏縮縮地圍著西林。
“這是您的答案麼?族長。”
“老朽也是神官長老。”族長說,“既然都已經被你發覺了,那就沒辦法再留著你了。”
“對。”西林冷笑一聲,“我之前還在奇怪,不過現在,我算是真的明白了,長老們,你們真的是西之森的蛀蟲。”
這一剎,西林緊閉的牙齒像發狠的惡狼一般呲響,身體如同靈活的獵豹一般迅速下蹲,在眾人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刻,就已經從腰間取出了砍刀。
兩個蒙面人大吃一驚,急忙砍向西林。
但是西林的動作卻遠比他們更快。
只見三把砍刀的刀鋒交匯片刻,兩個蒙面人便抱著大腿,倒在地上哀嚎。
西林在他們的腿上,各自劃了一道。
“不愧是卡姆帶出來的,身手就是比平常人厲害。”
“你沒資格這麼說,蛀蟲。”西林咬著牙,兩腿一蹦,就要向族長撲去。
但是,族長卻絲毫不慌,似乎胸有成竹。
“你們辦事,能不能可靠點。”他轉過了身。
他居然在西林的刀口下轉過了身!?
西林遲疑片刻,突然,兩把長刀從他的後脖頸處此處。
他大吃一驚,急忙閃避開來。
居然還有一個蒙面人。
而且,還是使雙刀的。
“我從沒見過在西之森裡用長刀的。”西林說,“卡姆老大告訴過我們,在樹木茂盛的地方使用這種武器很不方便。”
但是那個拿著長刀的蒙面人卻沒有理會西林,而是舉著雙刀,與西林僵持。
“你聽不懂麼?”西林感到奇怪,“你們到底是屬於哪裡的獵人?”
還未等西林問完,那蒙面人便再次出了刀。
“太慢了。”
但是,刀口還沒轉方向,就已經被西林的砍刀卡住。
西之森獵人通配的砍刀,刀身不長,但質地十分堅固,而且刀口也是彎的,便於在森林中削砍擋路的荊棘。在和長刀對峙時,雖然沒有長刀有威力,但是卻能夠在一定的條件下壓制住長刀。
“我說。”西林將那兩把長刀當做玩具一般在自己的刀前轉來轉去,“你到底是誰?”
那人沒回話,但是刀刃卻突然暴起。
“你這是......”西林身體向後一仰,躲閃開長刀的交鋒。
寒芒從他的臉前閃過,他卻毫無懼色。
“一切都死了。”
他的心也死了。
砍刀順著兩把長刀之下,徑直滑向了蒙面人的胸膛。
噗呲!
鮮血噴灑而出。
西林雙腿跳起,踩著蒙面人的軀幹,凌空後轉,翻了個身,然後穩穩地落在地上。
“這招,還是亞亞羅教會我的。”他看著手中的刀柄,不由得嘆息一口,“可惜他不在了。”
話畢,那蒙面人,便直直地躺倒在了屋簷下。
西林走過去,用刀尖挑起了蒙面人的面罩。
死人......
他一驚,面前的傢伙居然是已經死了多日的一個朋友。
他還記得這個人,是曾經想要加入獵人衛隊,又害怕放棄了的傢伙。後來在家裡感染了瘟疫,死了。
“為什麼你會......”西林急忙俯下身子,扒開了這個人的嘴巴。
一股腥臭味撲面而來。
西林的心一揪。
這人嘴裡,竟然全是赤紅色的蛆蟲。
“是姐姐麼......”他晃晃悠悠地站起身來,彷彿喝醉了酒一般依著門框。
“呵呵......”他右手握著刀,左手掩住自己的面孔。
他沒打算再哭,但是他忍不住了。
“所以說,原來是這麼回事麼......”他無力地癱在了木階上,望著青色的屋簷,“原來是這麼回事麼......”
他的腦海中,再次回憶起了多年前一行人的冒險。
他和察雅,因為在森林中迷了路而碰到那個姐姐,又因為那個姐姐給他們好吃的水果,他們都很喜歡她,甚至還帶著卡姆和亞亞羅去找她。
但是......
那個姐姐卻擅長一種可怕的巫術。
她能夠操縱一種小到蛆蟲般大小的赤紅色蟲子。
而當初被殺死的小松丸,就是被這蟲子控制。
“如果是姐姐的話......”他想到了村莊正在面臨的可怕瘟疫,不由得一陣膽寒,“這就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