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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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糧食問題一解決,其他事情便好辦許多。眼瞅著年節將近,鍾慶然將福城一應事務安排妥當,便稱病閉門不出。

“慶然,真的要一個人去?”簡明宇不放心,再次確定道。

“嗯,若我們兩個人都不在,那太過顯眼。”這麼冷的天,鍾慶然很想宅在家中,哪都不想去,可事情終歸不盡如人意,若不將那些,暗中對福村下手之人,給解決掉,等明年冰雪消融之後,又將是一場禍患。

“這事,你好好跟爺奶說說,別讓兩老整日裡擔驚受怕。”簡明宇深吸一口氣,他身手是比旁人要厲害許多,可到底有限,對上一二十人,或許能取勝,成百上千,一人之力就顯得極為渺小。

“爺奶那邊,我親自去說,定不讓兩老為我憂心。我不在的日子,家裡就靠你了。”鍾慶然鄭重託付,稍後,便披上外袍,推門而出。

上房。

“慶然,你的意思是要去報燒村之仇?”鍾老爺子一臉愕然。

“是的,爺爺,不給他們一點震懾,恐怕明年,他們還會再次光顧福城,我們總不能老是被動應對。”鍾慶然不憚以最壞的想法來揣度他們,能千里迢迢,跑過來對福村下手,顯然這些人都不是什麼好鳥。若非鍾老爺子他們倚仗著樓船,躲進海中避難,怕是下場會極為悽慘。鍾慶然不想真等禍事發生,再來後悔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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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單槍匹馬過去,能全身而退?”鍾老爺子憂心忡忡,既為自個孫子驕傲,又怕事情出了差池。

“對啊,慶然,福城現在人手不少,城衛也有好幾百,要不,咱別去了?”童氏惴惴不安,她曉得三孫子有不足為外人道、神秘莫測的能耐,那都是老天保佑,可真要放任他一人闖敵營,這……慶然再厲害,她也不放心。

“爺爺奶奶,人多了反而麻煩。”事實勝於雄辯,鍾慶然沒再多說,直接用福運轉化出銅塊,或大或小,忽長忽短,時近時遠,把兩老驚得差點大叫出聲。

過了好半晌,鍾老爺子夫婦才緩過神來。

“慶然,這事明宇知道吧?”鍾老爺子一臉凝重,三孫子的異樣,連他們都瞞不過,想要瞞過同床共枕的身邊人,更是不可能。這一刻,鍾老爺子由衷慶幸,為慶然討了明宇做媳婦,不然,這事情就難辦了。三孫子有如此大的秘密在身,最安全的做法便是孤獨終老。鍾老爺子不想看到,慶然如此悽慘度日,能維持如今的狀況,他已十分滿足。

“嗯。”在兩老面前,鍾慶然本就沒有刻意隱瞞,鍾老爺子問得這麼篤定,他更不會胡亂找個理由搪塞。

對此,鍾老爺子一點都不奇怪,很快便揭過此事,轉而細細叮囑:“慶然,你這都是上天的恩賜,知道的人多了,福分便會被分薄,千萬記住,此事你知我知,可別再傳入第五人耳中。”

童氏也點頭附和,她再沒見識,也知道,這等神乎其神的本事,萬一被人知道,慶然就危險了。

鍾慶然鄭重應下,又安撫了兩老一陣,不惜厚著臉皮,將自己的能耐誇出花來,直到打消兩老的疑慮,這才告退。

為了避人耳目,簡明宇特意對守門人做了調動,將自己也排了進去。

當晚,鍾慶然便趁著月色,帶著簡明宇為他收拾好的行禮,悄悄摸出了福城。

儘管這一晚,南門由簡明宇值守,鍾慶然也沒大喇喇地穿門而出。夜晚,萬籟俱寂,開門引起的響動,足夠把靠近城門的那幾家人給驚醒,這個險,他不能冒。

簡明宇充分發揮他此行的目的,吸引住另一個當值城衛的全副注意力。有了簡明宇的協助,鍾慶然在城牆兩邊,鋪設出一條銅鑄橋樑,神不知鬼不覺地,將馬匹行囊一併運出城外。他選的地方,離南門附近箭樓挺遠,火光正好照耀不到。

對於如此輕易就出了福城,鍾慶然倒是沒太大擔憂。福城城門洞開,只有兩種情況,要麼被攻破,要麼守城城衛被人收買,福城從內部被瓦解,想要偷遛進城內,實施可能性實在不高。

別看鍾慶然偷摸出城這麼輕鬆,實際上,難度相當之高。先不說瞬間築起一架銅鑄橋樑,這樣天方夜譚的本事,光烈焰和踏雪,遏制住動物本能,連嘶鳴都沒有一聲,就非同一般,又豈是隨隨便便什麼人都能辦到?如此種種,才造就鍾慶然,如閒庭散步般悠然出城。

鍾慶然回頭望了眼城門邊的燈火,在前方鋪出一條銅板路,牽著兩匹馬,慢慢前行。一人兩馬緩步行進,銅路一直往前延伸,所過之處,身後的銅板消隱無蹤,彷彿不曾出現在這個世界。

一直到出了城衛警戒範圍,鍾慶然才策馬狂奔。

瀚海州夜晚本就氣溫不高,如今又是一年中最冷的臘月,更是寒意沁骨。鍾慶然跑了一陣,便停步不前。這次出行,他準備非常充足,連小窗戶都帶了一扇。不過須臾間,一間銅製帶窗小屋便拔地而起。放在雷雨季節,鍾慶然還得擔心被雷劈,眼下寒冬臘月,自是沒這個顧慮。他在瀚海州度過的這幾個冬月,可重未見過電閃雷鳴。再說,就算真雷聲大作,他就不信,他躲不過去,他那數量龐大的福運,可不是擺設。

翌日一早,鍾慶然戴上最近才研製出的護目鏡,兩匹馬也有,只點白沒有這個顧慮,歡快地繞著鍾慶然悠閒踱步。

“好了,點白,這就出發,你前方帶路,去最近那個,攻打福村的部落。”鍾慶然一聲令下,點白便振翅而起,盤旋向前。

看著點白靈動的樣子,鍾慶然眼裡閃過一抹笑意。那麼長時間下來,他已經大致弄清楚,短時間內,霧果改善身體功效,不是特別明顯,最大的作用,便是開智。但凡服用過霧果的人或鳥獸,智力直線上升。不說點白,就連鍾慶然自己,也明顯感覺到,他比以前要聰明。很多事情,以往或許想不明白,現在再一回想,便茅塞頓開。

不過,相較於本就聰慧的人而言,霧果影響還不算大,變化最明顯的便是鳥獸。點白以前在鳥獸中,也算聰明,如今,智力水平,已經相當於十來歲的小孩,只要不是太過複雜的指令,它都能立即明白並照做。

沒了雪地阻礙,馬匹能全力奔跑後,鍾慶然沒花多少時間,便來到最近一個,對福村動手的部族。

瓦林村不在其中,鍾慶然心情不錯,看來,攻打福村的行動,中小部族參與的不多。這倒為他省了許多事,他可不想福城四處樹敵。俗話說得好,雙拳難敵四手,這要是福城四面楚歌,那也太悲催了。

鍾慶然拿出望遠鏡,遠遠看了一眼矗立在前方的城池。通常來說,中小部族,圍牆不高,地方也不大,能有這等規模的,無一不是大部族。

鍾慶然沒有貿然行動,讓點白在高空中俯瞰偵查,耐心等到夜幕降臨,將烈焰和踏雪安頓好,這才帶著點白悄然摸進城內。

許是沒想到會有人在這種時候,入侵部落,巡查比較鬆散,鍾慶然輕而易舉,便進了城。

這個時間段,人們大都剛吃過晚飯,正是一天中,心神最為放鬆的時候。外邊天寒地凍,若非必要,沒人會在室外逗留,這大大方便了鍾慶然的行動。

主幹道中,積雪被清理過,鍾慶然不需要,再動用福運珠的能力,便能快速走動。由於點白只能分辨敵人,無法確定主謀,加之鍾慶然又沒有其他消息來源,他只能憑著本能,在陰影中穿梭,一步步靠近中央區域。

鍾慶然不是殺人狂魔,只要將進犯福村的幾個主謀處理掉,其他人,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會動手。這也是為何,他不在夜深人靜時分,潛入的原因,他不想牽連進太多無辜之人。

部族首領居所很顯眼,鍾慶然在中央區域一打轉,便找到了目的地。宅子不是很大,但很恢宏,全由巨石堆砌而成,外面北風呼嘯,裡面卻歡聲笑語,同最外圍那圈貧民窟一比,就如同天堂和地獄的差別。

鍾慶然一點都不覺得詫異,不說瀚海州這個苦寒之地,就連地大物博的大周朝,也一樣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兩者其實並沒太大不同,可謂是半斤八兩。不過,條件更加艱辛的瀚海州,顯然,上層人士要想過上更好的生活,剝削壓迫只會更加厲害。

如同福城這樣的情況,明顯不太正常。鍾慶然心中有數,城民能過上如今這樣的好日子,是基於他和簡明宇兩人,隨著人口增加,因他們兩人提升的生活品質,會逐漸被拉低,人越多,他們的作用越不明顯,直到生產力大舉提升,城民生活才會徹底好轉。

鍾慶然用同樣的手法,找了一個僻靜無人之地,搭橋翻牆,沒花多大功夫,便來到議事廳附近。裡面燈火通明,鍾慶然不敢太過靠近,他的耳力雖然不錯,但隔了幾間房,平常說話聲便聽不清。不過,這個問題不難解決,鍾慶然在牆壁上架起一根細銅管,一頭探進窗內,一頭抵在自己耳邊,最簡單的傳聲筒就此建成。

霎時,原本嘈雜紛亂,模糊不清的聲音,陡然放大數倍,鍾慶然嚇了一跳,幸虧他還記得這是在何處,生生忍住,忙遠離銅管,耳朵這才好受一些。

鍾慶然也沒想到,這麼一個簡單的器具,效果竟這般好。有了經驗,他調整好距離,再次將耳朵對準銅管。

鍾慶然和這個部族,語言上有著部分差異,他仔細聽了好一會,才大致理清狀況。鍾慶然哂然一笑,他這次來得也真夠湊巧,這個部族似乎正在宴飲,部落裡說話有點份量之人,都位列其中。

一開始,鍾慶然並沒有獲得多少有用資訊,裡面都是玩笑取樂聲,多為調笑,間或夾雜一些不堪入耳的聲音,聽得他直皺眉。

有人的地方,就少不了爭鬥,聽了好一陣,鍾慶然也聽出味來。裡面起碼有三個勢力,首領這派比較激進,這點並不出鍾慶然意料,否則,他便不會站在這裡。一派比較保守,還有一派處於兩者之間,主張無後顧之憂的擴張。

很顯然,後兩個勢力趨於弱勢,這在宴會上體現得淋漓盡致,基本都是首領這一派系在大聲說笑,其他兩方,多半都在埋頭苦吃,他們所在之地,氣氛有些沉悶,連帶著伴在身邊的陪侍,都不敢有大動作,免得惹惱了他們,自討苦吃。

聽了一些無甚大用的話,鍾慶然本想先行撤離,等宴席散盡之後,再逐個處理,哪想,好巧不巧,他們竟然說到了福村。

“大首領,什麼時候再去趟福村?那個村子可真富有,很多瀚海州很難見到的東西,他們都有,就是這些人太狡詐了,竟然提前做了準備,將大半物資,都轉移到船上。我遠遠看了一眼,那船真大,要是我們有水軍就好辦了。”說話者一臉惋惜,對搶來的美酒美食,至今念念不忘。東西本就不多,被參與各部族一瓜分,就更少了,分到各人手中,更是寥寥無幾,即便是他這樣身份之人,也吃不上幾次。

“急什麼,現在這樣的鬼天氣,不好出動。”大首領哈哈大笑,笑過後,語重心長地說道,“你呀,還是嫩了點。那些人警惕心非常強,我們一時半會,拿他們沒轍,更重要的是,我們怎能涸澤而漁?你道我和其他部落首領,為何不大肆破壞房屋?”

“為何?”

“人一個都抓不到,只能退而求其次,將福村當成一個狩獵場,什麼時候想起來,就去獵捕一番,有源源不斷的物資入賬,這豈不是,比直接將他們滅了更好?”

“大首領說得有道理,只是有一點我想不明白,他們總有失守的時候,把那些匠人搶過來,為我們部族效力,不是更加方便好用?”

“這不是沒更好的辦法嗎?那幫人太滑溜,眼看不敵,還可以躲到海上,我們當中誰敢下海?”大首領眼中透出一絲貪婪,很快掩下,這樣的好事誰不想?真要是將人給擄了,怎麼分配還是個大問題,之前光從福村搜出的物資,就差點讓幾個部落打起來,換做更為重要的匠人,還不得立刻拼個你死我活?

眼下的做法,便是幾大首領商談之後的折中方案。這樣也好,省得大部族之間出現內訌,降低對於中小部族的掌控。

“聽你一說,我倒是想起件事來,玻璃研究得怎麼樣了?”

大首領這話一出,席上笑鬧聲為之一頓,須臾,才恢復正常。福村玻璃工坊,被拆了個一乾二淨,各部族都得到一些,可惜,幾個月過去,至今仍是毫無頭緒,這讓首領們極為不滿,卻又毫無辦法。瀚海州人才稀缺,匠人地位要比大周朝高出許多,首領們再惱,也不會輕易發落他們。真要把手藝人全給擼了,這日子乾脆就甭過了。

一看此事負責人那慫樣,大首領臉上笑容不便,卻看得那人腳底生寒。

“這麼說來,其他幾樣也沒進展?”

“大首領,磚窯陶窯已有眉目,只是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正式有產出。不過,成品預計不如福村所制。就是有一點,那種泥巴不好找,要是目前那些用完,短時間內,怕是無法補充。”

“那就找,實在不行,等明年雪化,派人跟蹤福村人。”

“是,屬下明天就吩咐下去。”

如此言語,盡皆傳入鍾慶然耳中,他好容易,才控制住憤怒的情緒,不讓自己暴跳而起。這搶劫,還搶出經驗來,這些貪得無厭之人,竟然想把福村當作養豬場,想殺時,就隨便開宰。世上哪有那麼好的事,他們也不怕折了福氣,有命拿沒命享。

鍾慶然垂下眼眸,斂去身上的戾氣。福運珠能力雖強,卻也不是無敵,他要想確保自己無礙,最好的辦法便是偷襲,暴露在眾人眼中,一不留神,就有可能出現閃失,他還想多多庇佑家人,可不能一時大意,就去見閻王。

鍾慶然屏氣凝神,退入角落中,夜漸深,腳底竄起陣陣涼意,再不暖和一下身體,時間一長,怕是要凍傷。鍾慶然在附近轉了一圈,瞧著不會有人,路過如此僻靜之地,眨眼間搭起一個剛能容身的小屋,從揹包裡拿出毛毯覆在身上,掏出被包得嚴嚴實實的小銅爐,捂在身上。好一會兒,整個身體,才泛起一絲暖意。可也就只能到這個程度,再多便不成。

鍾慶然小眯了會,就在他都要等得不耐煩時,總算席終人散。他沒有立即行動,過了好半晌,才收回銅屋,隱身於黑暗中,在點白指引下,於無聲無息間,摸入大首領這一派系,重要人員房中。

“啊!”

翌日清晨,一聲淒厲地尖叫,打破了這個部族的安寧。隨後,接二連三傳來類似的聲音,整個部族頓時風聲鶴唳草木皆兵。

“誰幹的?不會是二首領和三首領他們吧?”大首領妻子目眥欲裂,看著毫無聲息的大首領,頃刻間,便委頓在地。

“娘,先別管兇手,我們得想辦法,讓大哥上位,不然……”未竟之意,顯然在場幾人都心知肚明。

“二丫頭說得對,是娘糊塗了。”死人沒有活人重要,大首領妻子很快便反應過來,現在最重要的不是尋兇,而是平穩過渡權力,要不然,他們娘幾個,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大首領可不止她一個女人,能跟她兒子相爭的就有好幾個,她可不能栽在這幾個小崽子身上。

事發後,這個部族亂成一團,大首領一脈,損失最為嚴重,幾個兒子又為了大首領的位子,鬥得不可開交,他們這一派系,自此一蹶不振。不光如此,其他兩個勢力,也受到了不同程度影響,鑑於來自其他部族的壓力,一兩年內,怕是無力再覬覦福村。

剿滅盜匪時,鍾慶然接連做了好長時間噩夢,這次,他已心硬如鐵,昨晚的行動,絲毫沒有影響他的睡眠。一覺睡到自然醒,又馬不停蹄轉戰下一個部落。

上一個部落,鍾慶然仔細聽,還能聽懂他們說話,這一次,卻是半句都不懂。他不信這個部落裡,就沒一個大周朝人,可是,即便有,除非正好位於要職,不然,似乎,大概,也沒什麼用。

鍾慶然無奈,他不想濫殺無辜,不得已之下,在這個部族裡多待了幾天,這才勉強搞清楚狀況。

見了第一個部族的狀況後,鍾慶然致力於,挑起各個部族的內鬥,若機緣巧合下,引得大部族反目,那就更好了。

如法炮製下,鍾慶然緊趕慢趕,總算趕在年節前,安然返回福城。

臨近福城,點白先行,將資訊傳遞給簡明宇,鍾慶然趁著夜色,在簡明宇掩護下,悄然從側門進入鍾家。

此刻,正是夜深人靜的時候,福城百姓,早就與周公相會,鍾家卻透著點點火光。

“慶然,快,快,過來讓阿奶看看。”童氏等不及,一聽到動靜,便披衣下床,鍾老爺子也是如此。兩老雖然有些急切,但他們還記得,此事不宜聲張,鍾家宅子裡,可有好些個下人,得虧他們都在前院,小心點不會引來他們注意。

“瘦了許多!”童氏急匆匆拉著鍾慶然回上房,“飯菜奶給你溫著,餓了吧,趕緊吃。”

鍾慶然也不矜持,這次外出,除了騎馬比較方便外,其他,那真是一把辛酸淚,甩都甩不幹。喝的是煮開的雪水,吃的都是乾糧,肉乾再美味,天天吃,那也受不了,炭火更是得省著用,要是晚上睡覺,沒了它們,怕是會一睡不起。

無人守夜,一個人孤零零地上路,行走在茫茫雪原中,那個寂寞孤獨,怎是一兩句話能形容?還好,有點白和烈焰踏雪陪伴,不然,他怕是會患上精神疾病。

看著狼吞虎嚥的三孫子,鍾老爺子扭頭在臉上抹了一把,他們現在的好生活,都是慶然犧牲自己,給換來的。三孫子過完年才十五歲,小小年紀,便要擔起一家重任,真心不容易。福禍相依,慶然若沒這麼大的能耐,鍾家現在怕是還在土裡刨食。

小兒子的本事,鍾老爺子心中有數,努力一把,考個秀才,或許能成,若沒有機緣,舉人他怕是考不上,更大可能,是兒子們,怕鍾家被小兒子一人給拖垮,要求分家,或者停止對小兒子的供應。怎麼說,正常情況下,兒孫輩很難出頭,鍾家也就比一般農家,好上那麼一點,日子過得緊巴巴,沒啥盼頭。

如今可好,上面再沒人壓著,不用求著別人辦事,這個舒爽勁,鍾老爺子真是想到想不到。只是,這樣的壓力,全都擔在慶然身上,他這個做爺爺的,竟都幫不上大忙,說來還真是慚愧。

“慶然,你奶給你燒了熱水,吃完就去洗個熱水澡,鬆快鬆快,其他事情,爺爺幫你安排。”鍾老爺子起身,去處理鍾慶然帶回來的物事。

“爺爺,東西我放在廊道上,你注意點,別摔著了。”

“行了,你趕緊吃,爺爺不會這麼沒輕沒重。”鍾老爺子擺擺手,大步流星往外走。

之前,鍾慶然已拿了鋪蓋進房,還有多半放在連線後院的門邊上。東西看著不多,老當益壯的鍾老爺子,竟然搬了好幾次,才搬完。

“老婆子,慶然呢,去洗澡了?”鍾老爺子換了一身乾淨的外衫,坐回燒熱的炕上,一身輕鬆地靠在炕頭,慢悠悠地問道。

鍾慶然的迴歸,讓兩老都松了一口氣。

“嗯,正洗著,快好了。”童氏眉眼舒展,語調輕快。

“這是興家之兆,只要正仁幾個不做傻事,好日子在後頭等著。”鍾老爺子頗為感慨,他們在瀚海州的生活是不比從前,那也只是就目前情況而言,他相信,以後的日子,定會越過越好,“老婆子,兒子這邊我會督促,媳婦們那兒你得仔細盯著,可不能讓她們興風作浪。”

童氏白了鍾老爺子一眼:“這還用你說道,我明白著。老頭子,你說,這個年節,兒子們會拿什麼孝敬我們?”

“還能有什麼,不外乎衣裳鞋襪吃食之類,他們給什麼,我們都受著,你根據他們的年禮多寡來回禮,給的越多,回的越多。”兒子們已然成家立業,鍾老爺子偶爾說幾句還行,指手劃腳卻是沒這個必要。畢竟,以後的日子,終歸要他們自己過,誰有都不如自己有,慶然再厲害,也不能無止境補貼他們。

“老三怎麼想的,是續娶,還是就這麼過?”童氏此前問過,沒有得到明確答覆。

“先緩緩吧,他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就是慶飛一個小娃子,老是讓四媳婦帶,也不是回事,你要是有那閒工夫,多去照料一二。”鍾老爺子長嘆一聲,老大太過老實,老二極為精明,老三圓滑,老四眼明心亮,就吃虧在一張嘴上,老五,算了,不提他,一想起這個他最看重的兒子,他就糟心。看來,以後絕不能照著老五這麼養孩子。

“老三不是買了個婆子嗎?現在大多數時間,都是她看著,慶飛隔幾日,才會去老四媳婦那要奶喝,想來用不了多久,便能徹底斷奶。家裡有慶然在,弄個小娃子在身邊,不大方便,我多去看看便是。”童氏不是很喜歡這個孫子,倒不是看不慣他,實在是他那個親孃的做法,入不得她的眼。

以前家裡不富裕,最好的吃食,自是要供給家中的頂樑柱,媳婦孩子吃的,就稍微差了點,但至少沒餓著他們。老三媳婦不待見她這個婆婆,她沒意見,自古婆媳就難相處,童氏也一樣,和她婆婆之間也有齟齬,但老三不同。兒子們性格各一,唯獨在待媳婦上,繼承了鍾老爺子的秉性。老三對媳婦,那可真心好,哪想她竟這麼決絕,不光自己走人,還帶走了三個孫女。

童氏倒不是對孫女有多看重,可到底是鍾家的子孫,她也希望她們能過上好日子。世事難料,她沒想到,她們對鍾家竟這般不上心,不知道她們是聰明過頭,還是蠢笨不堪。童氏自問從來沒虐待過她們,活幹得多倒是真的,可放眼河灣村,這樣的情況比比皆是,怎麼到了他們家,就狀況百出。

童氏之前一直忙著生計,也沒時間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對兒子媳婦,自是少了品性方面的關注,直到清閒下來,鍾家日漸發達,最後惹下彌天大禍之後,才算看清各人私底下的面目,可見人心之難測。

鍾家各房,平日裡雖有爭吵,到底是小打小鬧。人嗎,有了小家後,生出私心難免,這些尚在童氏接受範圍內。令她沒想到的是,傾全家之力培養的老五,竟為了自己的前程,連爹孃都不要了,這可比老三媳婦和離而去,性質要嚴重許多。

童氏猶記得,剛得知這一訊息時,老頭子那怔愣的神情,半天都沒反應,可嚇壞了家中一干人等,她也不差多少。要說家裡頭,除了慶然之外,兩老最上心的便是老五,誰都沒想到,他們竟然養出個白眼狼來。

鍾慶然很長時間沒有洗澡,泡在澡桶中,溫熱的水拂過身體,全身毛孔都舒展開,舒服得他都不想起身。

可惜了,冬日水涼的太快,鍾慶然還沒享受多少時間,便不得離開熱水這個溫暖的懷抱。

將全身裹得嚴嚴實實,鍾慶然敲響上房門:“爺爺奶奶,我弄好了,現在就去睡,你們也早點休息。”

“知道了,你趕緊回房,明兒早上就不叫你了。”童氏爽快應下,轉身對著鍾老爺子,“老頭子,咱們也睡吧,再不睡,明天怕是起不來。”

燈火陡然熄滅,一陣窸窸窣窣聲響後,上房歸於平靜。

鍾慶然本來又累又困,洗了個熱水澡,倒是精神了。只是他一鑽進溫軟的被窩,便不想再動彈,思緒發散,心神不知道飄蕩到哪,想著想著,睏意湧上心頭,鍾慶然沒有做出丁點抗爭,順應本能,沉沉入睡。這些天,他實在太累,是該好好休養一下。

半夜,鍾慶然影影綽綽,感覺身邊有動靜,終究沒能徹底醒過來,等響動消失後,復又睡得香甜。

簡明宇將燈光調暗,探頭打量鍾慶然。人瘦了不少,臉上疲態盡顯,看來,這一趟,他著實不容易。這次,簡明宇是沒辦法,跟上去,不出事還好,一旦被人發現,他只能成為拖累,以後,想必慶然,動用天佑能力的頻率,會大大減少,他儘量跟隨,爭取不拖後腿。

將被角給掖實,簡明宇掩去霧果散發的光芒,瞬間,室內一片昏暗,只傳來兩人清淺的呼吸聲。伴侶就躺在身邊,簡明宇一臉愉悅,嘴角掛著笑意進入黑甜鄉。

一夜好眠。

第二天,鍾慶然和簡明宇都起晚了。鍾慶然是因為累,加之他本來就起得晚,簡明宇則是昨晚守門,睡得太晚,兩人倒是正好做了伴。

這樣持續了幾天,鍾慶然才疲憊盡去,重新變得生龍活虎。

“磬丫頭,慶涵,走,哥帶你們玩去。”鍾慶然先去他爹孃家,把弟妹叫上,又跑了一趟幾個叔叔家,把堂弟妹也給帶上。晚上就是大年夜,娘和嬸子都在鍾家忙碌,小孩子,便交給他看顧,嗯,當然,那兩個還在嬰孩範圍內的堂弟妹,不歸他管。

鍾慶然領著一幫孩子,霸佔了堂屋。天氣冷,屋內一角鋪了一層厚實地毯,四周點了幾個火盆,小孩子在上面打鬧,也不容易著涼。

“磬丫頭,你幫三哥看著點,我去拿些果子點心。”鍾慶然叫過鍾磬,小聲交代。

“三哥,你忙你的,這裡有我和二堂姐,不會出亂子。”鐘磬甜甜一笑,拍著小胸脯,做下保證。

“行,三哥去去就回。”鍾慶然一頭扎進自己房中。

福城不缺鹽,但缺糖。鍾慶然不可能,年年都跑一回邊城,這對於不怎麼喜歡動彈的他來說,可是一種折磨。每次他離開福城遠行,都是迫於無奈,今年已經出了兩回遠門,他不想明年也這般辛苦,製糖問題,便提上日程。好在,他從邊城帶回來的糖還有許多,省著點用,大概能堅持個一兩年。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鍾慶然翻箱倒櫃,總算找出他的珍藏。

“來來來,看三哥給你們帶來啥好吃的!”鍾慶然一個勁得瑟,將手中的筐子放在地上,“都有,都有,不要搶。”

“三哥,這是南邊的果乾?上回你不是都分了嗎,怎麼到現在還有?”鍾磬小口小口吃著,怕吃完,就再也吃不到。

其他幾個,也都這副模樣,看得鍾慶然笑中帶著點澀意:“還不是三哥念著你們,這是最後一筐,吃吧,吃完了,大不了三哥想辦法給你們種一些。”

“真的?”鍾慶涵眼睛瞪得溜圓,眨也不眨地看著鍾慶然。

“嗯,看看吧,要是成,以後就有南邊果子吃,不成嗎,最多明年進山多采一些水果,吃不完的,就製成果脯果乾,不過是味道不同罷了,不都照樣是好吃的零嘴?”

“還是三哥厲害,明年我要跟著三哥學。”鍾曉綻開大大的笑容,一臉與有榮焉的模樣。

“沒問題,誰要是有興趣,三哥都教。”鍾慶然很是大方地應下,要是他還在河灣村,或許不會把賺錢的點子,隨便傳授,如今,真沒這個必要。他就是想跟其他部族做生意,也不敢派人過去,就他幹的那些事,福城人,進了大部族,那就是羊入虎口,自找死路。唯一可以合作的,便是瓦林村。將這些技術含量,不怎麼高的技藝,教給城民,也算是給他們的一項福利。

聽到明年還能吃到這些美味,在場的小孩子,各個都喜上眉梢,一時間,堂屋充滿了歡聲笑語。

看了一會,鍾慶然才發現,似乎少了一個人。他挨個數了數,當即便明白。

鍾慶然推開廚房大門,霎那間,熱氣撲面而來。

“這麼香,阿奶,在做什麼好吃的?”鍾慶然四下打量著灶房,一個個鍋子,爐子,都被各種菜品佔滿,香味串在一起,他倒是一時辨認不出來。

“燉了好幾鍋肉,不香才怪,火候還差些,你要不要嚐嚐看?”童氏滿臉笑容,一大家子聚在一起,她心裡高興。

“不了,剛吃了一肚子點心零嘴,一點都不餓,等晚膳時再好好嚐嚐阿奶的手藝。”鍾慶然看夠了,便走到灶膛前,“明晨,慶涵他們都在堂屋玩,你也過去,這裡就交給嬸子們。”

“是呀,不趁年紀小時玩鬧,長大可沒機會了。明晨也是的,剛才我叫了好幾次,都沒叫動他,還是慶然有本事,走,快跟你大哥郎一起耍去。”童氏趕鴨子上架般,將兩人給轟出門。

鍾慶然摸了摸他的頭,笑著說道:“明晨,不要這麼拘謹,你這樣,你哥看了會難受。”

簡明晨一臉茫然。

“明晨,凡事不能太過,你想左了。”鍾慶然收斂起笑容,蹲下身,和他保持視線平行,“你這一年來,拘著自己的性子,都不像你自己了,這不光你難受,我和你哥看著也不舒服。我不要求你將這裡當自己的家,這裡也確實不是你的家,但也不至於如此。你以前的性格就夠乖了,沒必要整成這樣。你哥就你一個親人,養你,是你哥的責任,不要把自己當成負累,這樣過日子,有什麼意思?難道在你心目中,我和你鍾爺爺,童奶奶,就是這副不容人的德性?懂了嗎,以後該如何就如何,不要擰著自己性子來。”

簡明晨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鍾慶然沒再難為他,將他帶進堂屋,丟給慶涵,抓了一大把各色果乾,重新轉悠回廚房。

“阿奶,娘,各位嬸子,先到先得,過時不候啊!”

“什麼好東西,值得你親自推銷?”童氏將手在罩衣上蹭了蹭,上前探看,“呦,這可真是稀罕貨,你還沒吃完?老大媳婦,你們幾個,趕緊的,手慢可就沒了。”

童氏一發話,明氏三妯娌,不再剋制,一個個放下手頭的活計,圍在桌前。

“這不是那南方特產?慶然真能忍得住,要是我家幾個小子,怕不早就吃完了。”洪氏捻起一粒香蕉片,吃得津津有味。這東西,她在河灣村時都沒吃過,來到瀚海州,錯過這回,怕是再沒機會,也就不再客氣,能吃幾個是幾個,剛吃下一粒,才猛然想起一事,“對了,慶然,孩子們也有?”

“嗯。”

“哈,那二嬸就不客氣了,今天也沾沾慶然的光。”洪氏嘴上說著不客氣,確實也沒客氣,撥出一部分給童氏後,便和明氏劉氏爭搶著,很快,一盤子果乾,便見了底。

鍾慶然沒多待,放下盤子不多久,便又回到堂屋當起孩子王。

玩笑打鬧中,時間流逝的飛快,眼看馬上就要到吃年夜飯的時辰,鍾慶然制止幾個,還管不住嘴的弟妹,再吃下去,晚飯就不用吃了。

鍾慶� �將點心全部收起,又讓幾個大孩子去打來熱水,給弟妹擦乾淨手臉,之後,翻出一副飛行棋,任由小家夥們隨意胡鬧。聽聽,落子不悔對他們來說,就如形同虛設。幾個小的,玩不過兄姐,便開始耍賴,骰子扔一次不滿意,硬磨著丟第二次,甚至第三次。

別以為飛行棋只靠運氣,棋子有四枚,怎麼安排,可也大有文章可做,聰明的,總比愚笨的更容易獲勝,除非他黴運當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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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慶然不發一言,只作壁上觀。一下午總結下來,除了鬧騰點,帶孩子倒也挺有趣。這也就是在古代,只要不是被寵得無法無天,大多數孩子,都比較聽話,帶著並不累,若是換成上輩子的那幫熊孩子,打死鍾慶然,他也不做這等吃力不討好的事。

“慶然,飯菜馬上上桌,趕緊收拾一下。”

“好的,阿奶,很快就好。”鍾慶然將玩得興起的幾個小家夥,趕下桌子,鍾芸鍾磬一起幫著收拾。

堂屋內,室溫不算低,可也不高,為了儘可能避免飯吃到一半,又要回鍋的尷尬情況,除了少許幾樣綠葉菜之外,其他菜品,都是統一上桌。

鍾家人手多,一人端個幾盤,來回幾趟,便把所有飯菜都端上桌,一時間,屋內到處充斥著飯菜香味,很快便蓋過原先果乾的甜香味。

鍾老爺子坐在上首,臉上喜氣洋洋:“老婆子,去拿瓶酒來,這是我們在瀚海州過的第一個年節,值得慶祝一下。”

“好嘞,老頭子你現在這麼大方,可別事後懊悔。”說是這麼說,童氏卻不等鍾老爺子反應,直接進上房,拿了一桶酒溫在爐子上。

等酒微溫後,童氏把酒壺擱在鍾老爺子面前,怎麼分配,由老頭子說了算,她不插手。

鍾正仁四兄弟,好久沒嘗過酒滋味,說實話,還真有點嘴饞,就連作為老大的鍾正仁,也未能抵擋住酒的誘惑,一個個盯著鍾老爺子,希望他能為他們多斟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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