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顧坐到蕭惋身邊之後, 立刻將昨夜的事解釋清楚,蕭惋一言不發,也不知信了還是沒信。
其實蕭惋今晨起來, 便後悔自己昨晚太?衝動,事後想想, 溫顧不是流連煙花之地?的人, 昨夜之事定有誤會,可是她氣的是溫顧不願意將事情的真相告訴她。
夫妻之間, 就是要坦誠不是嗎?
“至於?我的那位朋友,他身份不便透露, 其餘的, 能說的我都?說了。”溫顧見蕭惋漸漸轉晴的臉色, 心中?松了一口氣。
蕭惋不是斤斤計較的人,若是昨晚他如實相告,說不定就不用在書房過夜了。
“既然事出?有因,你昨晚便該同我說清楚, 我並非無理取鬧之人,以後這?種事,再不要瞞著我了。”蕭惋最不喜的就是掖著藏著, 什麼?話還是說出?來才痛快。
“那我今晚……”溫顧試探。
“搬回來吧。”蕭惋徹底軟了語氣。
其實她也習慣了身邊有溫顧的日子, 昨夜她固然心有愁緒, 但是身邊空落落的, 才是她一夜無眠的主要原因。
兩人把話說開,夫妻之間的相處又回到了之前那般溫和的氣氛,全府上下都?松了口氣,尤其是管家。
“將軍就是將軍,只在書房睡了一晚, 就把夫人哄好了。”管家心中?甚是欣慰。
這?場不悅雖然短暫,但是溫顧還是怕蕭惋心中?有心結,他聽?從了王陵的建議,一連五日,日日回家給蕭惋帶禮物。
不是胭脂水粉,就是簪子耳環,且所送之物都?是上品。
蕭惋想起了南方大旱的事,納悶溫顧哪有這?麼?多錢給她送這?麼?多東西。
“聽?說南方旱災嚴重,你自有需要用錢的地?方,不必再送我這?些。”
“給夫人買首飾的錢還是有的。”溫顧笑了笑說。
“可我看府上賬冊,知道家裡餘銀不多,若是你急需用錢,不要為了面?子硬撐著,我別的沒有,就是嫁妝豐厚,必要時也可以幫襯你一二。”蕭惋溫聲?說。
溫顧聽?了,有些無奈也有些觸動,蕭惋雖然身邊沒有父母呵護,撫養她的太?後又極其嚴厲,但是她的性子卻是最善良柔軟的。
“好,有個有錢的夫人,為夫做事更有底氣了。”溫顧勾了勾唇角說。
溫顧去官府調查卷宗,並沒有好消息。
畢竟事情已經過去了十年,此?時調查難如登天,這?幾日王陵帶著人幾乎把十年前的卷宗都?翻了個遍,也沒有找到關於?那個帶有胎記的小女孩兒的。
“查到現?在,線索已經斷了,再查下去,也查不出?什麼?。”王陵翻找塵封的卷宗,吃了幾日的灰,已經不抱有什麼?希望了。
溫顧低垂著頭,沒有言語。
他也知查到現?在,便是盡頭了,只是他覺得,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就算是那個小女孩兒真的死在了十年前,也得有確鑿的證據,要不然,他愧對朋友。
“青雲來信,說十年太?久了,知道找到人的希望渺茫,讓我們盡力?就好。”王陵拍了拍溫顧的肩膀說。
“他幫了我那麼?大的忙,只是讓我幫他找個人,我不能就這?麼?不明不白地?告訴他人死了,明日派人去明瀾河挨家挨戶地?問,看看有沒有在附近居住十年以上,或者聽?說過十年之前那件事的人。”溫顧嘆口氣說。
王陵聽?溫顧這?麼?說,也嘆了口氣,“知道了,我明日便帶人去。”
皇上被丞相率領的官員們逼迫上朝,每日早朝都?十分?敷衍,百官們下朝後還得去東宮和太?子商議正事。
這?日,溫顧被太?子留下。
“元陽誕下位公主,北羌新帝欲朝我國開戰,奪回那十座城池。”太?子表情凝重。
溫顧挑了挑眉,他知道北羌割讓那十座城池必不甘願,日後定會想辦法討回去,可是他沒想到會這?麼?快。
“北羌新帝皇位坐穩了?”溫顧問。
“就是因為登基後,一些大臣以那十座城池為理由,不服新帝,所以新帝才想出?兵奪回那十座城池。”太?子皺眉,“靖國現?在打不起仗,南方災情未除,國庫空虛,理應休養生息,若是北羌真的打過來,我們也無力?支撐。”
太?子和皇上不同,他知道從當下國家現?狀考慮,不會像他的父皇一樣?急功近利,又因為一點點成就沉迷美色。
“如今,王將軍手中?有十萬兵馬,我手上有二十萬,整合在一起三十萬,雖然足以與?北羌兵力?抗衡,但是我們的戰馬不夠,且將士們穿的鎧甲殘破之後沒有新的可換,最重要的是,我們的糧草不足,若真要開戰,恐怕連一個月也撐不住。”
太?子沉聲?說:“是啊,北羌根本不用和我們打,只要耐心等著我們把糧草消耗完,就可以不費吹灰之力?擊敗我靖國。”
“所以,這?一戰,我們不能打。”
太?子與?溫顧商議完,去和皇上稟明此?事,畢竟皇上才是一國之君,這?樣?重大的事情面?前,還要皇上發話才能決定。
“既然不能打,那就求和吧,去問問北羌想要什麼?。”皇上思緒混沌,聽?完太?子的話都?沒仔細想。
“倘若北羌想要回那十座城池怎麼?辦?”
皇上皺眉,那十座城池溫顧拿得很漂亮,載入史冊也能彰顯他這?個皇上聖明,可若是沒多久又還了回去,豈不是面?上無光?
“不行,除了我們靖國的領土,他們想要什麼?都?行。”皇上想了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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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顧在回府的路上,也在想對付北羌的對策,回家之後,看見蕭惋手中?拿著一個手爐。
“炎炎夏日,你拿個手爐作甚?”
“睿王命人送過來的。”蕭惋拿著手爐在手中?把玩,她還挺喜歡。
溫顧想起那封被他燒了的信,這?幾日事多,他倒忘了還有個睿王。
“一個手爐而已,也能看這?麼?久?”溫顧上前把手爐從蕭惋手中?拿走,“還送什麼?了?”
“沒別的了。”
“沒寫信?”
蕭惋搖頭,“沒有。”
溫顧點點頭,表情好了些,“傳膳吧。”
“你有心事?”蕭惋看溫顧心事重重的樣?子,問。
“這?麼?明顯?”溫顧不想把朝堂上的情緒帶回家裡,在進門時已經掩飾了,沒想到還是被蕭惋一眼看穿。
“都?寫在臉上了。”蕭惋看了溫顧一眼說,“我們之前說好的,不許隱瞞。”
溫顧笑笑,將太?子與?他商議的事同蕭惋說了個大概。
蕭惋聽?後,沉思片刻,“你可聽?說過‘沈家軍’?”
“你是說,鎮守北地?的沈家軍?”
靖國初年,鎮國公沈毅與?其子威武大將軍沈淵,在北地?組建了一隻沈家軍,世世代代鎮守北地?,只聽?從皇上一人調遣。
兩百年來,沈家忠心耿耿,一直在靖國邊境鎮守,使北方的遊牧民族不敢來犯,如今,沈家軍已經傳承了十幾代人,實力?雄厚不可小覷。
“沈家軍雖然只有五萬人馬,但是各個都?是能征善戰的猛將,以一敵十都?不在話下,沈家在北地?猶如神話一般,若是北羌真敢來犯,要是能讓沈家軍出?馬,估計我們也不一定會輸。”蕭惋說完,看向溫顧。
溫顧對沈家軍瞭解不多,他只是聽?說過沈家軍的名號,但是傳言說的再神,他沒親眼見到過,也不會相信。
“我從軍十幾年,從未見過沈家軍的一兵一卒,皇上真有這?麼?一個利器,為何這?麼?多年,都?不讓沈家軍出?徵?”
蕭惋解釋道:“一來北地?這?麼?多年安然無恙都?是因為有沈家軍在,若是沈家軍離了北地?,那些對靖國虎視眈眈的遊牧民族便會入侵靖國,二來沈家傳到如今這?一代,只生下一個女兒,皇上覺得沈家沒有男丁,恐怕沈家軍也不如以前那般,所以……”
“那沈將軍如今領軍的是誰?”
“便是那個女子了,但是這?女子我倒是不瞭解,連關於?她的傳聞都?沒有,沈家軍具體如何,我也無從得知。”
關於?沈家軍的事,還是蕭惋年幼時聽?元陽公主和太?子聊天時聽?說的,她是第?一次聽?說女子還能領兵打仗,所以對這?件事印象很深刻。
“若是沈將軍真的像傳聞中?那麼?厲害,那麼?與?北羌的戰事,真的要重新考慮了。”溫顧聽?了沈家軍的事,心中?輕鬆了不少。
“若是北羌真的打來,你便又要領兵出?徵,這?次,又要去多久?”不知為何,一想到溫顧要上戰場,蕭惋的心就像壓了塊兒大石頭,面?對著一桌自己喜歡的飯菜,也難以下嚥。
“不確定,不過應該不會打太?久,我們糧草不足,必須速戰速決。
“那,你若是上戰場,我能和你一起去嗎?”蕭惋問,
溫顧詫異,定神看了一眼蕭惋,發覺她是認真的。
“隨軍的家眷也有,不過行軍艱苦,要和大家一起吃大鍋飯,更多時候要連夜趕路,夜裡只是隨便找個地?方休息兩三個時辰,還可能遇上山間猛獸,打仗的時候,家眷們都?會在營地?守著,聽?著外面?炮火連天,也許你的家人一去就回不來了。”溫顧冷靜坦然地?告知蕭惋隨軍的條件和情況。
蕭惋聽?了,皺了皺眉,光是聽?著,她就已經感覺到隨軍的艱難。
說實話,她問溫顧這?個問題,確實是動了隨軍的念頭,可是聽?溫顧這?麼?說,又有些打退堂鼓。
倒不是她嬌氣不肯吃苦,而是自己身嬌體弱,到時候豈不是會拖溫顧的後腿?
看著蕭惋一臉糾結的樣?子,溫顧失笑,“想什麼?呢,就算是你想隨軍,皇上也不會答應的,且就算皇上答應,我也不會答應。”他怎麼?會讓蕭惋跟著吃苦?
蕭惋嘆了口氣,“那位沈家的女將軍,肯定是個很了不起的人。”
溫顧笑看了蕭惋一眼,“騎馬練得怎麼?樣?了?”
“啊?”蕭惋忽然被這?麼?一問,沒反應過來,“我,我只是練了幾次,能坐穩了。”
“才能坐穩?還差得遠呢,大白是坐騎不是寵物,好好練練騎術,以後用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