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奉光從口袋裡面掏出一個小紙包開啟遞到小寶面前。
“你自己看看吧，都讓你踩碎了。”張奉光說道。
小寶惋惜的捧著攤開的紙，看著裡面碎成幾段的鋼筆樣的東西。
“你也不能覺得可惜。我研究過了，這就是一個一次性使用的東西。裡面的壓縮空氣釋放出去就沒有用了。”張奉光在一旁解釋道。
“跟你的上級好好說說，再給我們幾個這個東西。我們很需要。”小寶看著張奉光一臉懇求的說。這可是殺人越貨的好東西。小寶太想多要幾個了。
張奉光執拗的搖搖頭。
“如果真的需要的時候，我會跟上級申請的。”張奉光說道。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斯米爾諾夫在途中變成人形麵包的事情在關東軍情報部的內部悄悄的在流傳著。
這個訊息已經傳到了日本國內和整個大連地區。畢竟當時在碼頭上有好幾百人都看見了斯米爾諾夫的死狀。
更讓關東軍情報部高層頭疼的是查詢斯米爾諾夫的死因。斯米爾諾夫顯然是被現在還不知道的一種劇毒物質毒死的。但是要查到底是什麼人下的毒和怎麼下的毒就非常困難了。
那八個保護斯米爾諾夫一路到旅順的人都被隔離起來了。對他們的偵訊也進行了一天多的時間，可是毫無結果。
這些人這幾天與斯米爾諾夫同吃同住，可是偏偏就是斯米爾諾夫毒發身亡了。這幾個人都說不出來這些天也什麼異常情況。
八個人交代的情況沒有區別。暫時也沒有發現哪一個人可疑。
在關東軍情報部的地下一層裡的一個房間裡，田中義久和小林燻在做屍體解剖。
房間正中的木板搭成的臺子上放著赤身裸體的斯米爾諾夫的遺體。
田中義久和小林燻對著這個腫脹得不像樣子的怪物研究一天多了，可是一無所獲。
他們只是知道斯米爾諾夫是中了一種不知名的劇毒身亡的。
田中義久摘掉口罩和手套無奈的說道：“算了吧，小林燻。看來蘇聯人的研究還是走到了我們的前面。明天731部隊就會派車把他拉走。畢竟他們比我們更專業一些。再說那裡的裝置也更齊全。這具屍體對於他們應該很有價值。”
“我們還是有收穫的。起碼我們知道了胃液裡的毒含量比血液裡的少得多，這就證明斯米爾諾夫不是吃什麼東西中毒死的。”小林燻說道。
田中義久點點頭說道：“如果你還想再研究研究就隨便你了。不過我要先走了。”說完就走出了房間。
小林燻鞠躬為田中義久送行。看著田中義久走出去後，她又轉回頭看著臺子上的斯米爾諾夫的屍體。
從學醫開始再到第十師團，小林燻見過太多的屍體。比斯米爾諾夫更恐怖的也不只一次見過。小林燻現在的心情平靜如水。
她從學醫開始就對中毒現象有著異乎尋常的興趣和愛好。所以小林燻對斯米爾諾夫到底是怎麼樣中毒非常好奇。
她找出一隻強光手電，戴上雙層的口罩和膠皮手套重新來到臺子前面。
小林燻決定從斯米爾諾夫的頭部開始。她扒開斯米爾諾夫的頭髮，一點一點的檢查。又敲開他的嘴巴仔細的檢查口腔內部。
從正面到身體背面，小林燻吃力的翻動斯米爾諾夫的身體認真的檢查他身體上的每一寸皮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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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林燻的眼睛突然停留在斯米爾諾夫屁股上。在強光手電筒的照射下，斯米爾諾夫中毒後紫紅色的皮膚上有一個不易察覺的小黑點。
小林燻觀察了一會，找出手術刀仔細的切開黑點部位。隨著幾次落刀，手電筒終於照到一根一釐米左右銀絲狀的東西上。
銀絲太細了，小林燻費了很大功夫才用鑷子把銀絲夾出來。
即使是在強光手電筒的照射下，小林燻也沒有看出銀絲有什麼問題。
她把細小的銀絲放在玻璃片上，放在顯微鏡下觀察。在幾百倍的顯微鏡下面，銀絲變成了一個管狀物。
小林燻觀察良久又拿出酒精燈把放著銀絲的玻璃片放在酒精燈上面烤著。然後再放在顯微鏡下面觀察。她發現從銀絲裡面流出了透明的液體。隨著玻璃溫度的下降，液體凝固成了乳白色。這些現象只有在顯微鏡下才能看得見。
小林燻斷定這種東西就是石蠟。
石蠟原來應該在這個銀絲的兩端凝固封住了裡面的劇毒物質，由於在體溫的作用下，石蠟慢慢融化釋放出銀絲裡面的劇毒物質。於是斯米爾諾夫就死了。
但是銀絲是怎麼進入到斯米爾諾夫體內，還有在他體內停留了多長時間小林燻就沒有辦法推算了。
也許銀絲在斯米爾諾夫體內停留了很長時間，但是石蠟沒有融化，他還是一點感覺都沒有。
如果是這樣，暗殺斯米爾諾夫的可懷疑目標就要擴大很多。
小林燻端詳著玻璃片上只有一釐米長細小的銀絲。這可真是一個精巧的殺人武器。
小林燻找來一個小試管，小心的把銀絲放進去。然後又把試管密封好。然後把試管放進自己放雜物的抽屜裡。這樣即使有人發現這個試管也不會放在心裡。很可能他們連試管裡面裝的東西是什麼都看不出來。
小林燻摘掉口罩和手套，脫下白色的外套。最後看了一眼臉朝下趴在臺子上的斯米爾諾夫後走出地下室。
明天，這具屍體就會被拉到731部隊做醫學研究了。當然那些731部隊的專家學者無論如何也不會在斯米爾諾夫體內再發現銀絲了。
小林燻堅信，斯米爾諾夫體內的銀絲只有她試管裡的那一根。而這件事只能成為她自己的秘密。
小林燻走出關東軍情報部的大樓。她推著小寶送給她的腳踏車走到大門口。站在大門口的憲兵一邊檢查著小林燻的證據，一邊羨慕的看著小林燻推的那輛腳踏車。
雖然他們已經不知道多少次的看見小林燻在這裡進出，但是按照規定證件必須嚴格檢查。
檢查完證件後，小林燻翩然上車。腳踏車輕快的向馬家溝河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