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寶是傍晚時分被大喜延一緊急招到關東軍情報部的。
大喜延一要趕到火車站送斯米爾諾夫去大連。然後斯米爾諾夫由大連乘船去日本。再由日本乘遠洋客輪去南美。
從一九零八年開始，日本就大規模向南美洲移民。到現在只是在巴西一個國家就已經有十幾萬日本僑民了。
所以，日本與南美之間有遠洋客輪互通往來。斯米爾諾夫如果偷偷的到了南美，就可以說逃出了蘇聯情報機構的魔爪了。
但是大喜延一招小寶到他的辦公室去並不是讓他護送斯米爾諾夫。
斯米爾諾夫已經失去利用價值了，隨便派幾個人護送他到日本就夠了。大喜延一是要小寶保護他的安全。畢竟現在斯米爾諾夫還在哈爾濱，千萬不要讓斯米爾諾夫連累自己也跟著一起見上蒂。
斯米爾諾夫的汽車走在後面，小寶坐在大喜延一專車的副駕駛位置上心急如焚。
他根本沒有時間通知張奉光。現在就只能靠他來執行除掉斯米爾諾夫的任務了。
大喜延一坐在汽車裡心情也不平靜。柳田元三和山崗道武都沒有來，而是派自己給斯米爾諾夫送行。如果有蘇聯情報人員出現在火車站，死的就是自己這個替死鬼。
大喜延一在看到前面小寶的背影時心裡才算是松了一口氣。有這小子在，今天應該沒有什麼問題。
關東軍情報部一共派了八個人隨斯米爾諾夫南下，一直把他送到日本。在上火車的時候，這八個人把斯米爾諾夫和大喜延一還有緊緊跟在大喜延一身邊的小寶圍在裡面。在他們的外面還有幾十名滿鐵的鐵路警察。
在這種情況下殺人，小寶就得大殺四方了，直到殺出一條血路出來。
馬上就要蹬上火車逃出生天了，斯米爾諾夫很高興。昏黃的站臺燈光照著他那頭紅褐色的頭髮和一張大白臉。
他猛的轉身緊緊的抱住大喜延一。並低下頭把嘴唇湊到大喜延一的臉上按下去。
這個老毛子臨別時的告別禮也太生猛了，把周圍所有的人都看呆住了。
小寶就在這時右手從左手袖子裡抽出那只鋼筆，拔下筆帽，垂著手把筆尖部分對著斯米爾諾夫的身體按下開關。
小寶等待著斯米爾諾夫慘叫一聲然後倒在地上。
可是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斯米爾諾夫像沒事人一樣抱著大喜延一的腦袋生啃了好幾口。這才心滿意足的放開大喜延一轉身揮手上火車。
小寶現在急得滿頭大汗。要不要拔出槍把斯米爾諾夫幹掉。如果這麼做的話，即使逃出性命也只能馬上亡命天涯，連到墳地刨金子的機會都沒有。
就在一根一根金條在小寶眼前晃悠的時候，斯米爾諾夫已經蹬上了列車。
小寶也既無奈又輕鬆的放棄了。他現在渾身是汗，就像種了一晚上莊稼一樣。
在回去的路上，大喜延一掏出手帕在臉上不停的擦著。一邊擦一邊八嘎。
小寶則在心裡盤算著今天夜裡去見張奉光應該怎麼說。
……
“這是什麼他媽爛東西！我就在兩米外對著斯米爾諾夫的身體按了好幾下。可是斯米爾諾夫一點反應都沒有。”小寶說完，當著張奉光的面把鋼筆扔在雪地上用腳不停的猛踩。
這裡面有真的情緒發洩，也有演戲給張奉光看的成分。
張奉光低著頭一語不發。事情已經發展到這一步也只能向上級報告行動失敗，等待上級的下一步指示。
張奉光等待著上級對他的嚴厲批評。甚至是更嚴厲的處罰。
可是電報發出幾個小時後，並沒有電報發過來。一天以後依然一片靜默。莫斯科方面還是無聲無息。
斯米爾諾夫蹬上的火車是亞細亞號。據說是亞洲最快的火車。從長春也就是新京到大連只要八個小時。
他在單獨為他準備好了的車廂裡面，在八個情報人員的保護下開懷暢飲，慶祝他即將踏上南美洲的樂土。
十個小時後，斯米爾諾夫就抵達了大連。在大連的關東軍情報部人員的接待和護送下，斯米爾諾夫住進了金州的一家旅館。在這裡他可以好好睡一覺，明天中午就送他上船去日本橫濱。
第二天中午，停泊在旅順碼頭上的鰹魚丸號整裝待發。乘客基本都已經蹬上了甲板。送行的人都已經從船上下來在碼頭上向站在船舷上的親朋好友揮手告別。
斯米爾諾夫頭戴禮帽，在關東軍情報部人員的保護下匆匆走來。他就是要躲過擁擠的人流一個人上船。免得有人趁亂對他下手。
這幾天一切都很順利。但是不論是他還是保護他的情報部人員都沒有喪失警惕。
就在斯米爾諾夫手搭舷梯要向上走時，他突然站住了。幾個保護他的人都愣住了，不知道他要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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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米爾諾夫的四肢軀幹腦袋甚至是臉上的肌肉開始越來越快的顫抖起來。
圍在他身邊的人都驚駭的看著這一幕。
“啊！”隨著一聲撕心裂肺的叫喊，船上船下所有告別的人都把頭轉了過來，看著舷梯邊上的一個西洋人。
斯米爾諾夫長大嘴巴再次呼喊，可是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了。他好像突然失去了聲帶一樣。整個眼球都鼓了出來，瞪著馬上就要遺棄他的老天。
站在斯米爾諾夫身邊保護他的人看得最真切。斯米爾諾夫的身體在迅速膨脹，像是正在充氣的氣球一樣鼓了起來。
斯米爾諾夫的上衣和褲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線撕裂。露出斯米爾諾夫已經變得紅紫色的皮膚。
最後，在碼頭上船上船下幾百人的親眼見證下，斯米爾諾夫怦然倒地。
幾百個人都目瞪口呆的看著地上這個人性大麵包。
小寶上氣不接下氣的跑來見張奉光。
“你知道嗎？斯米爾諾夫死了，他已經變成大麵包了！我的那一隻鋼筆在哪裡？快把我的鋼筆還給我！”小寶結結巴巴的說道。
“早就讓你踩壞了。再說那就是一次性的東西。用一次以後就沒有用了。”聽完小寶的敘述後，張奉光平靜的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