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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陰影之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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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交給你了,現在,可以讓圍在這裡的人群散了嗎?”滕堂看著擁抱著蘇葉的紫藤。

紫藤鬆開自己的手,讓身後的黑袍人帶走蘇葉一行人交代一些問題,自己則整理整理衣冠,站到藤堂面前。“城主閣下,或許你弄錯了一件事情。這裡的人從來都不是我所組織的。”

“他們只是自發的站在一起,為自己的兄弟所遭受的不公平的待遇發聲而已。現在他們的兄弟回來了,那麼他們必然也將離開,因為還有著更為重要的事情在等著他們去做。”

果然如同紫藤所說的一樣,聚集的眾人正在慢慢的三三兩兩的散去,但是細心的話,不難發現一些穿著黑袍的人站在其中,引導著散開的眾人,如同奧運會中的志願者一樣。正是他們把這些人聚集起來,現在也同樣是他們把這群人分散開來。

而且肯定他們還會繼續引導這些人,而不是直接讓他們回去,而是讓他們接受一輪洗禮,徹底成為紫藤宗教的狂信徒為止。

看到這一切的藤堂發出一聲冷哼,拂袖轉身,打算離去。但是紫藤卻在身後叫住了他。

“城主閣下,接下來我們要給那幾個新加入我們的兄弟姐妹進行洗禮,請問你是否想要過來觀禮呢?”微屈的身子,詢問的語氣,每一點都充滿了誠意,表現出了對於城主的藤堂的足夠的恭敬。

但是仔細看就會發現,紫藤的眼睛不時在瞥想那群正在散開的群眾,他在暗示著藤堂,這股人隨時會再聚集起來。而這個權利掌握在他的手裡。用恭敬的語氣,做著赤裸裸的威脅。

現在的紫藤有著這個力量,特別是在藤堂剛剛選著了妥協的時候,當一方壓倒一方,讓另一方做出妥協的時候,毫無疑問的,這樣的妥協會慢慢的無數次再出現,直到一方失去所有的妥協的餘地和輾轉的餘地,然後被一口吞下。

現在紫藤的眼睛下,看著藤堂的眼神,如同時獵人在看著獵物,不,應該是老鼠在看著乳酪一般。掃視著,渴望著,時時刻刻都在想著從某一處撕下一塊來填進自己的嘴裡。

終於藤堂還是選擇點點頭。再一次贏得勝利的紫藤驕傲的直起身,轉過頭,想著自己的大本營迴歸,如同打完勝仗凱旋而歸的將軍,身後跟著的不過是自己的俘虜。自己有著任何時候,生殺奪予的權利。

不過在他看不見的地方,身後的‘俘虜’們嘴角同樣浮現著一樣的笑容,甚至比這個將軍還要嘲諷和血腥。那是在木馬肚子裡進入特洛伊的戰士嘴角的笑容。

“親愛的兄弟們,姐妹們,”站在教堂的最高處,紫藤對著下面站著的近300個人大聲的說道,“今天,我們又將有新的家人加入。”

響亮的掌聲如同要掀翻教堂大廳的頂蓋一般。甚至有些黑袍人直接激動的擁抱在了一起。這裡是紫藤最為核心的團體,他們是這個宗教最為狂熱的信徒。

“雖然他們的歸來歷經了很多的波折,但是,在大家的努力下,我們成功把他們迎接了回來,在今天,在這一刻,他們將迴歸主的榮光,和我們一樣,為了拯救這個汙穢的世界而奉獻自己的一份力。”

“而這,都要感謝大家。”更加熱烈的掌聲和歡呼,只有幾個人與這個氣氛格格不入,那就是坐在一邊黑著臉,洋溢著別惹我,死開點氛圍的城主、藤堂一行人。

和迷茫著不知道這是在做什麼的蘇葉一行人。蘇葉看著在上面進行著熱情演說的紫藤,眼神如同看著什麼寶物一般,有趣而狂熱,是那種小孩子看見玩具的眼神。

在又是一番演說之後,紫藤先後講了關於這個世界的汙穢,講了主為什麼要滅世,又再講了作為被選中的神選者的他們到底是具有著什麼樣的責任。

而為了這個責任他們又應該要怎麼做,講到動情之處,不禁聲淚俱下,連蘇葉都不得不佩服,這是一個純粹的真正的政客,他從骨子裡不相信自己所說的每一句話。

但是卻明白怎樣才能夠讓自己所說的話讓別人相信,明白著在每一種時候,需要用什麼樣的語氣,用什麼樣的一種精神去誘導別人。恐懼和驕傲兩種情緒被他來回使用。

讓那些信徒的情緒隨著他的語言而起伏,可能他們不是第一次聽到紫藤講這些事情,但是這些完全不影響他們在紫藤這一次演講的時候繼續的感到悲傷和責任感,甚至感到所謂的‘主’的注視。

終於到了最高潮的部分,蘇葉一行人被幾個黑袍人帶到神父佈道的臺子中央,所有人屏息凝氣,看著紫藤向著他們走過去吧。

“我的家人,兄弟,姐妹。”紫藤一遍看著蘇葉他們一邊說,“你們經歷了如此多的磨難,以至於遺忘了主的榮光,但是沒有關係,在今天你們會回想起來的。主將賜福於你們,主將看著你們。”

許多黑衣人開始跑動著將一個個裝著葡萄酒的酒杯交給所有人,“酒是吾主之血,他讓我們再飢渴時飲其鮮血,讓我們再饑荒時啃食其肉。吾主從不曾放棄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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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藤高舉起一個專屬的金色酒杯,向著眾人點點頭,“我們共飲此血,因我等皆是我主的子民,我主的兒女!”然後一口將所有的酒喝掉。

所有人也和紫藤一樣一口灌掉杯中之酒。整個大廳除了藤堂那群人以外,連蘇葉他們都不例外的一口飲掉了杯中的酒。

紫藤滿意的放下杯子,用大拇指擦掉嘴角的一點殘留的酒漬。用迷離的眼神看著臺下的眾人,很快這群人就應該會在酒裡致幻劑和媚藥的作用下,進入一種忘我的狀態。

加上剛才他的那一番演講,這些剛剛注入的資訊自然會出現在他們的幻覺裡,而這些幻覺就會讓他們感受到所謂的主的注視和主的存在。而這種歡愉感會讓他們痴迷上所謂的主。只有提前吃瞭解藥的他可以避免。

紫藤走到蘇葉一行人的面前,可能是今天的劑量有些大,讓他的腳步都有些不穩,沒有辦法,這次的洗禮可是在那個藤堂的注視下的。當他看到這個大廳那一幅場景的時候會是怎麼樣的表情?真期待啊,什麼時候能把他拉下來也,真期待啊。

“好久不見了呢,鞠川老師。”紫藤站在鞠川靜香面前。“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你呢。”

“是啊。紫藤老師。”鞠川靜香如同受驚的小兔子一般,竊竊的往後退了一步,然後小聲的回答道。

即使是這樣的小動作也讓她的胸部劇烈的起伏了一下。這樣的動作頓時讓最近一直荒淫無度的紫藤起了反應,不禁眼神有點發直。

這個時候,一個聲音低聲湊在他的耳邊說著。“真是一對好東西對吧。”

“沒錯呢,這樣的東西,就該被拿在手裡把玩,捏碎,揉爛。用嘴狠狠的吸,用牙狠狠咬才對。”紫藤果斷的回答道。

面前的鞠川靜香卻一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紫藤老師你在說什麼?”

“在說什麼?!”紫藤卻一下大聲笑了,“再說我想要幹你啊,像幹那群倒貼的傻瓜bitch一樣,狠狠的幹死你啊。反正馬上你也要變成一樣了。被什麼神啊,主啊這樣的話騙的不知道東西南北。”

“然後被無數男人上這對奶子也會被無數人揉捏吧,不過,我肯定是要第一個的,畢竟那群蠢貨是那麼的尊重我呢。”

鞠川靜香往後不斷倒退著,碰到了桌子上,一個桌角的酒杯掉到地上,摔成碎片的聲音清脆而響亮。紫藤猛地一震,然後才反應過來自己到底說了什麼,而且這個大廳的情況也和往常不一樣,沒有女人的呻吟,沒有男人的嘶吼。沒有那股瀰漫的濃郁的荷爾蒙味道。

紫藤猛然轉過頭,看著所有信徒都和鞠川靜香一樣用一種不可置信的眼神看著他。他才意識到真的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特別是腦袋又開始變得昏昏沉沉這點。

“你做了什麼?!”紫藤轉過頭,看著藤堂。不過後者什麼話都沒有說,只是身後的大叔站了出來,點了根菸,“知道有種叫做吐真劑的東西啊?給你那杯酒里加了一點而已。”

“不過剛才你那段對話還真是夠勁呢,紫藤,我一直覺得你是個娘娘腔,沒想到,你居然是個真爺們來著。”猛地吐出一個菸圈。“不過關於那個蠢貨bitch什麼的,我覺得我們可以繼續說一下的。”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紫藤大叫著,揮舞著自己的手臂,想要從大廳中跑出去,周圍的信徒黑色的長袍下的驚恐的臉開始變的模糊不清,桌子也開始出現了殘影。他就這樣踉踉蹌蹌的在人群中奔跑著。

然後被一個人攔了下來,耳邊傳來剛才一樣溫和而值得人信任的聲音,“所謂的主,真的存在嗎?”

紫藤的眉頭緊緊的鎖住然後鬆開,像是在和什麼東西掙扎一樣,最終低聲說了一句,“不存在,怎能可能存在,都是我亂編的。”

蘇葉把他從懷裡挪到一張椅子上,“那你為什麼要編造主的存在呢?”

“為了權利啊。那群……蠢豬那麼好騙,我當然要好好利用了啊。憑什麼權利要藤堂那種人要能夠掌握,我才是本來應該掌握權利的人。”歪倒在椅子上的紫藤依舊手舞足蹈表示著自己的不滿。

蘇葉看著慢慢圍上來的眾人,露出一個微笑,做出一個請的手勢,“問吧,他現在什麼都會說哦。”微微有些害羞的笑容在眾人看來是如此的恐怖。讓人不禁想要後退逃跑。

但是最後還是有一個女生顫抖著站了上去。看著紫藤,嘴唇開開閉閉,終於還是問出了第一個問題。

蘇葉則從人群中退了出去。只是將負責下迷幻劑的人弄暈過去,少加一味調料,然後在紫藤那杯酒裡給他加上一點東西罷了。這麼簡單的手法,卻徹底掰倒了這個人。

當你一直望著某些太過於耀眼的東西的時候,是會忽視掉某些陰影的。特別是在勝利的前夕。走出大廳。蘇葉對著站在門外的藤堂笑笑。

“我的任務完成了,現在該你們了。”

後者果斷的點點頭,然後踏著月色走了出去。筆直的背影如同一隻標槍。

蘇葉對著月亮抬起手,像是要握住什麼東西一樣,月光下,暗淡了兩個多月的盧恩符文也像在微微發光一般。“有些屬於我的東西,是該拿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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