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放肆!”“南無三!”
三日月眾人又驚又怒,這是對他們天大的侮辱和輕蔑,比起將唾沫吐在他們臉上更加令他們難堪和憤怒!
明空流從飛鳥時代就開始出現,流傳至今,早就從數十招演變成如今的數千招。而眼前這個黑甲人不單誇口說自己會使用,還拿出一把柳條做的劍,揚言用此劍勝他們。
這是什麼?赤裸裸的侮辱!
誰能忍?
“賊子!”
三日月好逑對時日談的稱呼從前輩變成了賊子,可見他心中的憤怒,“吃我一刀!”
說著,三日月好逑倒提手中寶刀,凌空一躍,手中寶刀刀光凝練。恍惚間,好似明月當空,所向披靡!
看到這裡,三日月一眾心中不免歡喜,就連雪霽心中也不得暗暗叫了一聲“好”!
原因無他,這招是明空流三千五百招,殺招中的殺招——月落烏啼!
日丸武術和蓬萊武術雖然大致相同,但是還是有著小小的差異。其中,最為顯眼而突出的差異,就是兩類武學的理念了。
蓬萊武學講究練氣,有著煉精化氣、練氣化神、練神返虛三個境界。有著精氣、元氣、真氣三種說法。核心要義在於“氣”,也就是所謂的“體”,而不在於“技”。
日丸武學恰恰相反,日丸人講究“念”,認為心和“技”才是武學本質的東西。強調戰鬥智慧勝過戰鬥本能,技巧練習遠超過修煉內息的重要。
這有點像時日談讀過一本《笑傲江湖》小說中所描述的,華山劍宗氣宗之爭。
時日談看著空中面目猙獰的三日月好逑,無聲的笑了。
這一招,確實很強,即使是武裝戰甲在這一斬擊下也會輕易的破碎。
“但是……”
時日談腰間一扭,手中柳條劍普普通通,正倚不偏的刺了出去,不快也不慢,就那樣筆直的,向著某一處刺過去。
三日月好逑電光石火中,還能露出一個不屑的笑容,輕飄飄的柳條劍能做什麼?甚至連只是和他的劍相擊都做不到!即使那個黑甲人會蓬萊人失傳多年的真氣,也不可能用柳條和自己的寶刀硬碰硬。何況這一劍,這個黑甲人還刺到了空處。
但是下一秒,他面色驟變 好似看見了著世界上最不可思議的事情一般,驚恐的甚至要喊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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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輕飄飄、軟綿綿的柳條劍,前一秒明明是刺向空處,下一秒居然刺向他的手來!
而且這樣一來,倒不如說是他伸出手,故意給他刺的!
怎麼可能?!
三日月好逑心中警鐘大響,震耳欲聾般,就要把他 的腦袋震當機,震昏了過去!
但是!
我不能輸! 我不能輸! 我不能輸! 我不能輸!
三日月好逑心中嘶吼,用盡全力,歇斯底里!可他的嘴無法動一下,無法說出一個字!
柳條劍隨著時間的流逝,從手一路向上。他知道,他長年累月積累下來的危險感知告訴他,那好似錐子似得柳條劍的目標是……他的咽喉!
還有一秒,還有一秒他的劍就可以刺到黑甲人脆弱而騷包的鎧甲上!還有一秒!
三日月好逑的血液似乎要沸騰起來!
他不敢用命和我拼!他不敢!他不敢!他不敢!
我會勝利!火焰!神風!助我勝利啊啊啊啊啊啊!
但是……
三日月好逑似乎能看透黑甲人厚重頭盔下,慢慢蠕動的嘴,他在說什麼?
三日月好逑努力去聽,他聽不清,他的身邊是火焰和神風,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好像蠟燭一樣燃燒起來。
下一秒就要輸了的黑甲人,他要說什麼?
下一秒,只要一秒,三日月好逑的劍就要刺到的黑甲人,他想說什麼。
三日月好逑聽清了,他努力的,聽清了黑甲人說的話。
“我——”
黑甲人說。
“我比你——”
他說。
“我比你——”黑甲人的嘴唇,挑起一個弧度,惡魔般的弧度,“……更快!”
瞬間,火焰熄滅了,神風停下了。
因為,勝利的曙光消失了。
更是因為,黑甲人的柳條劍已經微微刺凹三日月好逑喉嚨上的肌膚。
也是因為,三日月好逑手中的寶刀,距離黑甲人還有半臂距離。
一切,都停下來。
“幹!”
“南無三!”
“恥辱啊!”
“廢物!
叛徒!”
“滾下去!”
一時間,汙言穢語充滿了練武堂,所有人都咒罵著三日月好逑。
時日談這個距離,他可以清晰看見,三日月好逑微微顫抖的嘴唇,和捏的發青的指關節 。
“我。”三日月好逑低聲說道,“我輸了。”
三日月好逑抽回劍,收劍入鞘,落寞的走向練武堂外。
比試輸給外人,非破腹無以謝罪!
三日月好逑走離練武堂,一抹後背,早已溼透。
他在最後一刻,失去了所以的瘋狂和勇氣,因為怕死,所以停止。
他知道。
所以,他準備等待介錯人,準備破腹事宜。
估計, 是在黃昏破腹吧。
時日談看著三日月好逑離開的背影,若有所思。
這一次,他一招制敵,用得就是絕對的“技”。你日丸人不是擅長技嗎?好,用技就用最強的技碾壓你們!
“劍心先生,不愧是您啊。”老人走上來,“剛剛那一招,是我們明空流裡面的光宇明心吧!啊呀呀,真是受益匪淺,大開眼界啊!”
這就純屬扯淡了,時日談確實和雪霽學了幾手明空流,但遠遠不到這種境界,純屬標誌性而已。剛剛這副話,只不過是這老頭看見時日談強悍武力之後,圓場的說辭罷了。
“劍心大人,你看……也中午了,我們不如在寒舍宿食?吃個便飯如何?”說著,他就走起來,“啊呀呀,不是我自誇,我們三日月家的壽司,那可是日丸家族中的一絕……”
“站住!不許走!”時日談喝到。
老人步子一僵。
“什麼毛病!誰說我要走了?我事情還沒做完呢!”時日談皺眉說道。
“呃,不知……您還有什麼事?”
老人小心翼翼的問道。
“我剛剛,不是說了嗎?”時日談一抖手中柳條劍,“說用這個領教你們的武術。”時日談歪歪腦袋,“就用這個,來挑你們全部!”